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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芊芊!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还夸她的什么领扣好看!”樱子不满地叫道。
    “的确好看嘛。不用置气,小曼姐一直不都那脾气。不说这个了,到家我给你们做一样你们绝对没吃过的。”
    一听有好吃的,樱子和阿青消了气,加快脚步往杜芊芊家里赶。
    第90章 焦糖布丁
    季桂月瞧着眼前的三个姑娘直发笑:“哎呦,妹子们,知道的你们是拾柴火去了,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掉山沟沟里了,这一脸土,快倒了热水洗洗。”
    三人洗完坐在杜家暖和和的堂屋里喝着清爽润厚的柿叶茶,舒服地喟叹着。杜芊芊等不及去了厨房,自从有了这羊奶,那些个甜品就此解锁,巴不得每日做几样出来。
    嫂子身体好之后就多养了四五只鸡,每日里细心喂食,产蛋率很高,即便每日吃,家里也都鸡蛋不断。杜芊芊取了三颗鸡蛋,取出蛋黄加入白糖搅拌到充分融合,而蛋白也不能浪费,放在干净的小碗里做晚上汤的飘马儿。
    羊奶仍旧加了点茉莉花茶叶热滚了,略微放凉,接着满满倒入蛋液里,细细过一遍干净的面粉筛。红泥炉子架上小锅,倒上些白糖,再加入几汤匙井水,文火加热,看着糖水熬成琥珀色的时候,杜芊芊眼疾手快起锅倒入两倍的滚水中,快速搅拌,焦糖便制成了。
    没有布丁瓶,找来找去只找到几只体型较大的茶盅,心里盘算着今后再宽裕些定要买些好看的盘、碗、盂、缽、豆、敦回来。家里的茶盅相较于一般的茶盏要大上一些且无足,所以用来盛饭焦糖布丁倒也合适。
    每个茶盅倒入一勺子滚热的焦糖,稍作冷却后将做好的蛋液倒进去至八分满,接着盖上盅盖,红泥炉子上隔水蒸上大半柱香的时间焦糖布丁就成了。
    石青色的茶盅里装着鹅黄色的滑嫩布丁,刚端上桌,樱子和阿青眼睛里简直“嘟嘟”冒着爱心形状的泡泡,“哇!”“真好看!”不绝于耳,刚刚被李曼傲慢鄙视的态度惹出的委屈这会子全都烟消云散了。
    杜芊芊看着不仅樱子和阿青心花怒放,季桂月也是爱不释手,想来不论哪个年代,女性对外表萌萌的甜品都没有什么抗拒力吧。不仅这几个人就连杜大山和安安都给做了,可是杜大山不好意思来堂屋吃,也是,一个大块头的男子汉和几个小姑娘坐在堂屋里吃着甜品,的确很违和,杜芊芊将自己哥哥那份单独送到木匠房了。
    安安已经学着用调羹吃饭了,杜芊芊拿给他一个小调羹,让他自己舀着吃,季桂月将小调羹又拿了回去:“惯会惯孩子,这金贵东西拿来练手?平日里吃粥吃迷糊糊时候再拿来练,我喂他吃。”
    布丁柔滑细腻、融合了柔和的蛋香及焦糖独有的甜香,樱子和阿青一边嚷着好吃一边又舍不得舀,只能每次都小小口的,安安一勺子下去都能比她俩舀得多。
    可这种又爱又舍不得吃的心情,杜芊芊当然懂,这不就是后世的女生下午茶的精髓么。坐下对着咖啡、甜点一顿猛吃,三分钟解决战斗,那还有个什么趣儿?
    “芊芊,这叫什么?怎么这般好看?”樱子显然被颜值俘虏了,好看都排在好吃前面了,阿青也聚神听着。
    “这个叫焦糖布丁。”
    樱子和阿青听到“布丁”两个字就被萌地不行了,虽然这个时候没有“萌”这个词汇。季桂月吃完了自己那份去喂安安,也打趣:“这名儿……”想了想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这名儿可真讨喜。”
    吃完了布丁,樱子和阿青要留下来帮杜芊芊洗果子,可今儿的果子今早就被樱子和杜芊芊拎回来了,三人去山上砍柴火的时候季桂月都已经洗好了。樱子和阿青只好从各自的篓子里拿出青柿子,背上篓子,挑着棘子回了家。
    杜芊芊将明儿要送的棒棒糖忙完,看着厨房里堆着的六七十个柿子,实在累得动弹不得了。季桂月以为杜芊芊是要在柿子外皮上擦上白酒脱涩催熟,便催杜芊芊去躺躺:“家里现成的白酒,我来弄。”
    “嫂子,那么弄不好吃,这东西几天也放不坏,我明儿弄,这会子码着就好了。”
    第二天棒棒糖的钱杜芊芊都收好了,钱掌柜还没到。伙计也纳闷:“昨儿正生兄弟同我说了,我下午就回了掌柜的,掌柜的还高兴得了不得,答应了今儿一准来。”
    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杜芊芊想着,已经和正生哥说了要和钱掌柜商议些事情,所以正生哥那里暂时还不必担心。
    伙计自是知道杜芊芊的能耐,那棒棒糖都卖到省城里去了,大部分送货来时的账都是自己结给她的,每个月进项白花花的四两银子,一个壮劳力出去做长短工一年下来一日不歇、不吃不喝也不过才六七两。更别说有了这棒棒糖,自家果脯蜜饯都顺带着销量高了不少,钱掌柜提起来就满口夸。
    当伙计的都是伶俐人,怕杜芊芊等得着急,“杜姑娘,许是掌柜的那里有些什么事儿绊住了,你别急,和盛离这里不远,我快些着去看看。”
    这铺子的那些个吃食杜芊芊并不知道卖价,若是有人来买自己岂不是耽误了铺子的生意?
    “和盛我也认得路,你忙着,我去看看。”杜芊芊推辞了,转身就往和盛酒肆方向走。
    还没走几步,和盛那里一个伙计迎面赶了来,夏日里送黄桃罐头时早已认识,满脸笑:“杜姑娘,掌柜的让我来请你去和盛坐下来慢慢谈。”说着还顺手接过杜芊芊手里装着牛轧糖的食盒。
    到了和盛,伙计将杜芊芊请到了二楼,如同两个月前送棒棒糖时一样,钱掌柜仍坐在那个面朝东的椅子上,泡好了上好的滚茶、备着糕点等着自己。
    不过自己却比那时要有底气地多,手有余粮心里不慌,每日里枕着三十多两的银子入睡,别提多踏实了。
    入了座杜芊芊将食盒盖子轻轻揭开,邀请钱掌柜:“您先尝一颗试试。”
    钱掌柜昨儿听到伙计捎信给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古灵精的姑娘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东西。
    食盒盖子一揭开钱掌柜就知道这会又错不了了。
    第91章 头巾和风帽
    知道杜芊芊喜好白茶,钱掌柜特意给杜芊芊泡了一杯“茶苏”,这“茶苏”是用茶叶和紫苏一起冲泡的茶饮,口感介于白茶和功夫茶之间。随着食盒揭开,乳香味飘散开来,其中的茉莉花清香和“茶苏”里令人神清气爽的紫苏香气,浓郁而清爽、甜蜜而不腻。
    经营吃食生意许多年,钱掌柜自然能判断出这里面用了奶,这东西可不便宜,而且腥气重,要做出彩不容易,但光是闻味道,不仅腥味全无还多了抹花茶香。
    拈了块放进嘴里,花生仁混合在羊乳和麦芽糖中嚼碎,那满口的浓郁甜香就甭提了,越嚼越香。一颗吃完,钱掌柜咪上一小口“茶苏”,先是眯着眼享受地回味了下,接着感叹道:“姑娘,你每月里又要多一大笔进项了!”
    虽然自己早有信心,但听了钱掌柜的这句话,杜芊芊仍是很有成就感,弯着眼笑着:“幸好我今儿索性将试卖的都带了来,有五斤,是骡子是马反正要牵出来遛,早点卖了看看我也踏实些。”
    “这话太过谦了。”钱掌柜又去拈了一块吃了起来,“试卖?不是我夸口,这甜品必定不比那棒棒糖差。姑娘你擎紧着去准备多做就是了。”
    嚼到一半,那甜香似乎满口都容不下要从鼻孔里往外钻似的,钱掌柜又叹了一句:“当真是好吃得紧。”
    顿了顿,“只是这东西看来是用了牛乳之类,价格低不了吧?”
    杜芊芊并不打算将都用了什么食材和盘托出,只笑说:“牛乳咱们这里哪里寻得?是羊乳,不过也不便宜就是了。”
    羊乳?钱掌柜听了扬了扬眉,那膻味居然一点也尝不出了,好奇归好奇,钱掌柜什么阅历?自然不会追着去问到底如何做出来的。
    在商言商,听杜芊芊说这东西不便宜,这东西钱掌柜第一次吃,里面用料想来也不少,心里不免有些打鼓,若是定价太贵,这销路可就窄了许多。
    杜芊芊早已将账目算得清楚,一斤羊奶大概能出二斤半的成品,按照十斤的量来算,羊乳一百二十文,其他花生、麦芽糖、茉莉花茶都有限,要个六十来文管够,十斤成本算下来一百八十文,按照市面上的那些个甜品价格以及自己棒棒糖一文三支的行情,散卖一文一颗的话一斤能卖六十文,十斤就有六百文,这利润空间比棒棒糖还高出一些,以为用的哪些原料钱掌柜不清楚、市面上也没有类似的,钱掌柜也没法儿给个价。
    见钱掌柜因为羊乳不便宜而担心价格高,杜芊芊脆生生地主动解释、打消了他的疑虑:“钱掌柜,这牛轧糖一斤六十颗左右,您看三十文还行?”
    杜芊芊会算账,钱掌柜当然更在行,杜芊芊一报出价,钱掌柜立马就算出自己一斤能赚上个进价,又是个独市生意,稳赚不赔,立马转忧为喜:“当然成!那省城里仿着咱棒棒糖的,可是越做越像,虽如此,到底口味上还不及你,一时半刻销量还不至于降下来。”
    伸手拈了第三颗放入口中,哈哈笑了起来:“你这儿倒是速度快,又出了这么个新品,那起人还不眼热地睡不着觉?”说得杜芊芊也跟着笑了。
    又招呼杜芊芊吃桌上的点心,“只不过这两日你听着点信儿,虽棒棒糖五日后再送来,可我想着不出三日我就得催着你送牛轧糖了。”
    这不是瞌睡就送来枕头么,杜芊芊为这棒棒糖有人仿制的事一直悬心,现在这石头终于落了地,那白花花的银裸子仿佛已经飞入自己那存钱罐子里,杜芊芊嘴咧地更欢、眼睛笑得更亮了。
    来的时间不短了,正生哥应该等得着急了,起身要告辞,钱掌柜这会子已经在吃第六颗了,让伙计取了一整吊递给杜芊芊:“拿着,多出来的下次送货再算。”
    等钱掌柜送杜芊芊出屋的时候,杜芊芊看着钱掌柜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并拢起来去拈了第九块牛轧糖送进嘴里。
    得,估计钱掌柜一人就能消灭掉一两斤,看来很合他的口味,杜芊芊心里偷乐道。
    张正生在前面拉着缰绳驾着驴车,杜芊芊坐在后面绕了两三圈裹好了缃色的围巾,只露出眼睛,任凭寒风如何吹她也不怕了。前面的张正生也戴着顶软风帽。黑布做的,分左右两片,中间缝缀起来。风帽戴起来遮挡至前额处,而侧兜可以盖住脸颊,张正生的风帽左右两边还有带子系于颏下。
    这会子的风还称不上凛冽,所以驾车驾到半路,张正生就将原本紧紧系在下巴底下的带子扯开,侧兜也就随风不断刮起落下。
    车后的杜芊芊因为坐着不动,冷风又“吱溜吱溜”地往头发丝、脖领子里钻,头巾越捂越严实。
    一路到家头巾取下来,鼻子尖儿都没红,软乎乎的面料裹得头顶还有点热。整理着头发进了家门就看见李菊花坐在自家堂屋里,季桂月陪着。柱子站在安安竹车旁,都举着一根棒棒糖舔着。
    孩子的世界总是简单的,安安话也说不完整,但俩人不时“咯咯咯”地笑,大人这边气氛就冷得多了,季桂月脸上淡淡地陪着,家里煮的热茶也没端来招待。
    “妹子,回来啦?这大冷天也难为你城里城外跑,快坐下歇歇。”李菊花满脸堆笑让着杜芊芊坐。
    平日里隔壁婆媳见到杜家人态度可没这么好,无事献殷勤,想来又是有什么事相求了。
    杜芊芊只笑笑没搭腔,柱子跑到杜芊芊腿边,扬了扬手里的棒棒糖,“月亮的!”满脸渴望求表扬的表情。
    李菊花看在眼里、不免搓火,每日家杀了贼王擒了反叛似的闹腾,到了杜芊芊这里又乖又听话,换作平时她早上前拎回来了,可是眼下只得忍着。
    “妹子,咱家柱子与你真是投缘,再没见他这么听话过,总是嚷着要过来玩。”
    这话说了,季桂月和杜芊芊仍然没什么反应,李菊花有些气闷。
    第92章 打秋风失败
    李菊花见口头上套近乎也不管用,只好蝎蝎螫螫地从袖笼里掏出十几枚铜子儿,“安安娘,你看,上次大山兄弟给砌炉子时候家里正好短手,今儿特意给你送过来。”
    伸手接过铜板,季桂月颠了颠:“没事儿,总归是送了来。”
    接着又没话了,杜芊芊本来不是个刻薄人,但是隔壁婆媳欺负自家哥哥这事儿真的不能忍,赶趟地送钱过来必有后话。
    果然,李菊花搓了搓手,又将柱子拉到跟前,“我听村里人说芊芊妹子做了什么牛轧糖,张二娘家的虎子和顺子把我家柱子给馋的,你看咱们两家住得这般近,我家华子和大山兄弟又处得那么好……”
    话没说完,季桂月就不耐烦地开口了:“柱子娘,不是我们小气,实在是这东西太贵,虽说我们送了张二娘家一斤,但你是没瞧见人家樱子紧跟着往咱们家拎了多少果子。我家妹子心善,柱子小孩子吃点糖也就吃去吧,做时随手多添几个模子就有了。可这牛轧糖本钱可高了去了。”
    李菊花没说几句就被季桂月好一番抢白,知道季桂月这个泼辣性格,转脸向着杜芊芊打圆场:“妹子,你看你嫂子还为上次砌炉子的事儿生气呢。”
    “菊花嫂子,我嫂子说的确实是实话,牛轧糖要比棒棒糖贵上三四倍。若要像棒棒糖那样送来送去,赚的还不够赔的。”杜芊芊虽说着拒绝的话,但脸上仍笑眯眯的。
    早上帮裴勇把粪送到地里,李菊花就听村里人议论杜家那丫头又做了什么牛轧糖,奶香味儿十足,有几个和张二娘家或者阿青家处得极好的得了几块,在田埂上形容地天上有地下无的,把地里做活儿的人听得羡慕得了不得。
    到了家里同裴大娘一说,本来昨儿就懊悔不该为了那十来文的工钱把隔壁给彻底得罪了,不然还能要几碗羊奶喝,婆媳俩又互相抱怨着当初不该“拉硬屎”、就因为两家之前关系不睦季桂月态度不好,而梗着脖子不太上门了。
    想来想去那杜芊芊对柱子还不错,只好拿柱子作筏子去碰碰看。
    谁料姑嫂俩一软一硬,但都是油盐不进,把个李菊花气得差点内伤。原本想着将上次欠的砌炉子的钱送来能要些那牛轧糖回去,结果白白送了铜子儿来。
    想要翻脸,但想着柱子平日里那些个零嘴儿又舍不得,只得讪讪地忍了:“既这么着,也就罢了。”
    李菊花不愿为了没要到牛轧糖而彻底断了零嘴儿忍下了肚子里这口气,但有个人可忍不了了。
    “我说大壮,你小子可真没出息。你那小姨子生意都做到省城去了,怎么你还这么寒碜?不过输了几次口袋里就空了?”牛二“滋”地一声咪了口自家酿的低度米酒,招呼着一桌子四五个人吃菜。
    彭大壮此时已经喝得两颊泛红,捏了个带壳花生,剥了壳、搓了红衣,双眼微醺,将剥好的花生仁儿往嘴里一扔闷头嚼着。
    旁边几人又起哄道:“你说你之前去,一下子就拿回来一两银子,怎么后来几次就那些个红枣干之类的东西?大老爷们儿要那玩意儿干啥?”
    彭大壮听了气更不顺了,上次那一两银子拿回来,自家老娘给了一半,剩下来那半吊钱自己不过五六日的时间就输得精光了,自己也浑不在意,反正白来的钱使起来也不心疼,用完再去要就得了。
    谁知那倒霉婆娘死活不同意和自己一同去了,无法,只得自己去,谁料说出花儿来杜家那里坚决不松口给钱了,废了半日精神不过要回来一点红枣红糖这些女人家补身子的东西。
    牛二笑着又给彭大壮斟满酒:“你说说你个大老爷们儿,婆娘都管不动,守着个银山过穷日子,咱们村里经常去县里往来买卖的街坊可听说你家小姨子一个月少说也能赚上这个数。”
    说着左手伸出并排的三个手指头,在彭大壮眼前晃悠,彭大壮喝地迷迷瞪瞪被他晃得眼前发花,没好气地摆手将牛二左手拍了下去。牛二同旁边人都哄笑了起来。
    彭大壮摇摇晃晃到家,杜小芹正在里屋里给妞子洗脚准备睡觉,娘儿俩看见彭大壮都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声响。
    看见这母女俩彭大壮就气不顺,再加上在牛二家被他们好一通嘲笑,又说杜芊芊那个丫头片子一个月起码能赚三两银子,可上两次自己一人去,别说银子,就是铜板都没见,越想越窝火,抬脚将洗脚盆“咣当”一声踢翻了,盆里的水溅得妞子裤腿都湿了,妞子已经习惯了彭大壮发酒疯的样子,知道这会子若是哭,那就不止被泼水这么简单了,因此虽然心里害怕,但仍死命忍着不出声。
    妞子此时已经将外面的棉袄棉裤脱了,只穿着睡觉的衣服,这一下子怕是要着凉,杜小芹连忙拿干净的毛巾给妞子擦。
    彭大壮仍不解气,夺过杜小芹手里的毛巾狠劲摔在地上,粗声粗气地骂道:“擦什么擦?哪里就冷死了?给我倒杯热茶去。”妞子心惊胆战地和彭大壮待在里屋,读秒如年地等着自己的娘快点倒了茶回来。
    热茶倒了来,彭大壮只搁在一边也不喝,烦躁地踱了几步坐在炕沿边,想了想,尽量平心静气:“我这手里可一个铜板都没了。我一人去不顶事儿,明儿你一早你同我去你娘家,好歹你嫁到我们彭家,就是我们彭家人,你哥你妹子哪个手里没钱?要些回来也是你的好处。”
    杜小芹还记得上次妹子说自己一路到家浑身都吹得冷透了那些话,从那时起就下定决心不管彭大壮怎么相逼,也不昧着良心帮他去骗自己哥嫂还有妹子的钱了。因此不管彭大壮如何说,她就是一声不吭不松口。
    打了也不顶用,好说也成,彭大壮气得脑仁儿疼,将地上的洗脚盆又“砰”地一声踢得更远,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