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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
    宴好松口气,继续把压在心里的问题往外抛:“班长,你在酒吧要工作到很晚吗?”
    “还行。”江暮行说,“十点下班。”
    “那跟晚自习下课时间差不多。”宴好咕哝了句,“有晚班吧,从后半夜上到第二天早上?”
    “我不用。”江暮行说。
    宴好看他扶着车把手的手臂,略浅的小麦色,很紧实,延伸至指尖的线条十分好看。
    “一周连续上七天?”
    江暮行瞥他:“周六周日晚上我在你那里。”
    只是正常的补课,宴好却自动调了层暧|昧的色彩,他的耳朵尖发红,轻声嘟囔道:“我给忘了。”
    “我一周只去三天。”江暮行说,“一三五。”
    宴好的心口很闷,说的这么轻松,应该吃过更多的苦,觉得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
    ——
    宴好跟江暮行并排上了学校外的那条大路,前后都是一中的人。
    “捎药膏的人……”
    宴好一边骑车,一边用眼角观察江暮行,声音压低,“是不是就是昨晚戴耳钉的那个大哥?”
    江暮行“嗯”了一声。
    宴好慢慢停下来,眼神变了又变,他咬住下唇,昨晚结了痂的小伤口嵌在齿间,渗出了血丝。
    真让他蒙对了。
    那人跟江暮行的关系很好,超过他想象。
    江暮行骑的不远,没回头地说了句:“他叫黄绪,是乐队主唱,有个谈了七年的女朋友,a大舞蹈系的,两人感情很好。”
    宴好的周围瞬间开出小花。
    原来有女朋友啊,那挺好,挺好的,有女朋友就好。
    第17章
    在车棚里放自行车的时候,江暮行突然出声:“你真的很想去酒吧玩?”
    宴好挂链条锁的动作一停,迷茫抬头。
    江暮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宴好猛然站起身,动作有些慌,他不想被江暮行贴上吃喝玩乐瞎混的富家少爷标签,刚想说自己只是有一点好奇,并不是非要去玩,耳边就响起声音。
    “如果你实在是好奇酒吧里面什么样,暑假可以来青橙,提前跟我说声,我带你进去。”
    宴好愣了愣,迅速咽下已经跳到舌尖上的那番话,温顺地抿嘴微笑:“那到时候就麻烦班长了。”
    江暮行没说什么。
    宴好激动的捏紧手指,期末的成绩达到了目标,暑假能邀请江暮行去海边玩,加上酒吧,就是两次。
    多好的机会,他肯定是要把握的。
    宴好平复一下,锁了车问道:“那暑假班长给我补课吗?”
    江暮行反问:“你没安排?”
    宴好被他问得脑子一白。
    意思是只要自己这边暑假没安排,补课的事就可以照常进行?
    宴好察觉到江暮行的视线,他的眼神躲闪了两秒才迎上去,淡定地摇头:“没有,我没安排,就在家里。”
    江暮行道:“那老样子。”
    宴好拽拽贴着后颈的发尾,“好……嗯……老样子。”
    十一再去爸妈那吧,暑假就不去了。
    江暮行瞥一眼宴好胳膊上烫伤的几处地方。
    宴好难为情地把胳膊往身后放,水泡都没好,又涂了乳白色的药,有点难看。
    江暮行径自转身离开。
    宴好轻呼一口气,没走几步就有人喊他:“喂,宴好,班长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宴好的舌尖在口腔里扫一圈,冲挡住他去路的男生说,“让让。”
    男生嬉笑,“是不是提醒你多看点书,学点东西,别拉低全班的平均分?”
    宴好的肤色很白,体格纤细,就显得很瘦小,其实他有一米七三。
    在十八九岁的年纪不高不矮,有比他高一截的,也有比他矮一截的。
    譬如面前这个哥们。
    他需要俯视。
    名牌服饰自带的优越感不算强烈,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矜贵气质就比较明显。
    再搭配吊着眼尾看人的姿态,会有种轻蔑的感觉。
    尽管宴好并没有那样想。
    气氛僵硬。
    男生不爽地拉下了脸,欲要爆粗口,另一男生过来打圆场,搭着他的肩膀把他往车棚外带。
    “走了走了。”“不是一直拉低吗?管他做什么”“人家生在罗马,咱还在爬去罗马的路上,没法比。”
    “……”
    那些不屑的说笑被晨风送进宴好耳中,他没什么意义地轻扯嘴角,心情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宴好要专心应付接下来的期末,期待暑假,期待高三。
    ——
    夏水趴在椅背上面,一边留意后门口,一边问宴好路上是怎么回事。
    宴好跟她一对眼,就知道得抖出点真东西,否则这事过不去。
    “碰巧遇到的。”
    早自习呢,叽叽喳喳呜哩哇啦,怪吵的,夏水对宴好招招手,等他把头凑过来才问:“你们都聊啥了啊?”
    宴好拿出语文书,翻到要背诵的那页:“聊的作业。”
    夏水傻眼:“那有什么好聊的,而且你俩是在大马路上,他停下车跟你聊?”
    宴好语出惊人:“我找了他给我补课。”
    夏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宴好说真的。
    夏水一把抓住宴好肩膀摇晃:“多少人的梦想啊,就这么落你头上了?”
    宴好让她小点声。
    夏水捂嘴点点头,兴奋地跟他耳语:“你给的课费是多少?”
    宴好挠挠脸:“市场价。”
    其实要稍微高一点点,一节课在市场价的基础上加了五十,不敢多加,怕江暮行以为是有钱人的施舍,反感的不给他补课了。
    夏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是吧?那他能答应?”
    宴好眼皮一掀:“不然要多少?”
    “当然是天价啊。”夏水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你不知道,想找他辅导的人很多的,他都没答应过谁,也就听说他给初中生当过家教,同级生不可能,多累啊。”
    宴好听得一懵。
    当初江暮行没有立即答应他,说会考虑,第二天才给的答复。
    那应该综合了各种因素吧。
    至于具体哪些因素,宴好不清楚。
    ——
    夏水等着解答。
    宴好抿了抿唇:“大概因为我是男生,不会让他排斥。”
    “非也,非也。”夏水不认同的说,“想找他开小灶的又不止是女生。”
    “那就是……”
    宴好没往下说,他也不知道了。
    夏水一副精明睿智样的摸摸下巴,帮他分析:“你走了狗屎运。”
    宴好接受这个说法,他也觉得不真实。
    现在实现梦想的人是他。
    教室里的朗读声突然变大,夏水条件反射地把头转回去,捧起书本大声念念有词。
    宴好瞄后门口,没人。
    虚惊一场。
    朗读声又弱了回去,刷竞赛题的,做练习册的,预习其他课本的,吃东西的……都挺忙。
    夏水确定安全了又转身:“这事洋葱晓不晓得?”
    宴好摇头:“还没告诉他。”
    夏水眨眨眼睛:“所以说,你第一个告诉了我?是吗?我目前是唯一的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