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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宴好本能地翘起嘴角,眼尾也弯起来,笑得明媚。
    江暮行没有动。
    宴好等了又等,快笑僵了:“班长?”
    江暮行按下了快门。
    之后宴好得寸进尺,拉着江暮行站在原来的地方,请一个a大生帮忙拍一下。
    于是宴好有了跟江暮行的第一张合照。
    虽然他们只是并肩站在一起,没有其他肢体接触,但他们看的是同一个方向,在同一个框里。
    属于他们的青春年少就此定格。
    宴好看着照片,心里产生出了一种只要好好学习,什么都会有的感觉。
    整个人都飘了。
    宴好把照片划过去,又划到自己眼皮底下。
    感谢前面二十多天的宴好,有他的刻苦跟坚持,才有自己的这一趟圆梦之行。
    ——
    “班长,我再给你拍几张吧。”
    宴好兴致勃勃的像个春游的小学生,“路牌底下怎么样?”
    江暮行打着他硬塞过来的遮阳伞,立体分明的轮廓全遮在阴影里:“你到底进不进去逛?还是说,你就在门口拍照?”
    宴好小步跑到伞的边缘,飞速探头看了看伞里的江暮行:“班长,你是不是不想打伞啊?”
    江暮行面无表情。
    宴好咳一声:“我也是为你好。”
    “晕车的人刚坐完车,身体会不舒服,今天很晒,你在酒店又没休息,万一你晕倒了,我都不好把你弄回去。”
    江暮行嗓音略沉:“帽子加伞。”
    宴好心说,有时候不方便打伞,所以帽子还是要戴,我只是想安安静静跟你逛个校园,不想你都到哪都是焦点,被人打量议论。
    但这些话不能说。
    面对江暮行的注视,宴好脸不红心不跳地笑了笑:“为你好,真的。”
    江暮行睨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马路对面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小江。”
    是黄绪,旁边还有个很高挑的女生,短裤底下的一双腿又细又直,头发比杨丛前女友的还要长。
    这样的天气,她都没扎起来,全披在肩头,随风飘飘,气质很好。
    宴好跟江暮行八卦:“黄绪的女朋友身材真好。”
    江暮行把伞收了。
    宴好又说了句:“很正。”
    江暮行棒球帽也摘了。
    周围顿时投过来多道视线,掀起一片骚动。
    宴好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不好了,他正要说话,黄绪已经带着女朋友往这边来了。
    黄绪没急着给女朋友介绍,而是走近点,眼睛在江暮行跟他身旁的男孩身上梭巡:“出来玩啊。”
    他的表情很是意味深长:“出来玩好。”
    完了又看向江暮行,无视他的冷眼警告,笑着说道:“是要出来。”
    三句话,一句比一句有深意。
    第34章
    黄绪是来接女朋友回家的, 寒暑假都这样, 年年如此,没料到会在a大门口碰见江暮行,发现他不是一个人, 身边还带了一个,这又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把人带出来, 带到陌生的城市,身边一切都是陌生的, 很容易让对方产生一种“我只有你”的依赖感。
    这一点黄绪很有心得。
    当年他就是这么追到的女朋友。
    况且两个人出来玩,除了有很多机会了解彼此的其他面,促进感情上的交流, 还可以制造出一系列回忆点。
    俗话说得好啊,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更何况还是双箭头。
    ——
    黄绪站在学校冷饮店外排队,看江暮行的男孩在不远处的树底下打电话, 天蓝色t恤左下角有块驱蚊贴, 确定没看错,就颇为暧昧地冲江暮行使了个眼色。
    “驱蚊贴是怎么说的?”黄绪揶揄,“你不会说是我给女朋友买多了, 随手给了你一点吧?”
    江暮行没言语。
    黄绪自动理解是承认了,他竖起拇指:“小江班长,你是闷骚中的这个。”
    前面的人拿了喝的离开,江暮行走进店里:“你们喝什么?”
    “这该是我请客啊。”黄绪搔了搔一头金发,“不过, 以我们的关系,客气就没必要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两杯冰红茶。”
    江暮行又要了一杯不加冰的茉莉花茶,一杯奶茶。
    黄绪“啧”了声:“男孩子还喝奶茶?”
    江暮行冷冷扫他一眼。
    黄绪举手投降:“能喝能喝。”
    江暮行把帽子摘下来,捋几下发丝,再扣上去。
    黄绪示意他看还在打电话的男孩:“不问我怎么看出来的?”
    江暮行半张脸都被帽檐投下的阴影挡着,看不清神情。
    “烫伤膏。”
    黄绪透露了个信息,下一秒就来一句,“是不是给你做菜烫伤的?”
    见江暮行终于有了反应,黄绪拍他肩膀:“你绪哥是过来人。”
    “那次我带队去m市演出,前一晚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你没让我稍东西,第二天却打给我,叫我捎烫伤膏,点名要什么牌子,还说要正宗的。”
    黄绪别有深意,“太不像你的作风了,你就算烫一手泡,都不会这么重视。”
    江暮行把树底下的人圈在了余光里。
    “其实更早点,酒吧门口我就怀疑了,那会你有两个同学在场,另一个是富家小少爷的正常反应,好奇又不屑,就他对我有很大的敌意,从我走到你身边开始就盯我。”
    黄绪心有余悸地摇头:“当时我都有种被蛇盯上的感觉。”
    多可爱一孩子,就是偏执,占有欲很变态。
    黄绪瞥瞥左边看不出心思的江暮行,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第二次在卖场碰面,敌意就没了,我猜……”黄绪笑着挠挠眉毛,“你说了我的感情状况,说我有个谈了七年的女朋友,谈情很好很稳定。”
    江暮行不露声色:“绪哥,你话多了。”
    “今天特殊,好日子。”黄绪阳刚的脸上写满兴味,“说起来,卖场那回,还是我给你制造的一机会,人亲自给你送u盘了,那晚你有利用吧?你不是个浪费机会的人。”
    江暮行不知想到什么,周身的气息有变。
    就像一片沉寂的深海里突然翻出了一个水泡,又在瞬息间卷起一条波浪。
    然后一轮暖阳缓缓升起,海平面波澜壮阔,激昂不止。
    这一刻,江暮行藏在世界里的光亮泄露了出来。
    黄绪心下震惊,虽然他天生就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但这小子是例外,这会倒是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打破了认识一年多以来的零记录。
    他感慨又替他高兴:“看来是用到了那个机会,不管怎么说,你都该请我吃饭。”
    店员递上来一个袋子,红着脸说道:“帅哥,这是你点的饮料。”
    江暮行提了袋子出去。
    黄绪懒洋洋地走在后面,看一眼已经挂掉电话的男孩:“过来了。”
    江暮行把两杯冰红茶给他:“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黄绪一手拿一杯:“ok。”
    江暮行问道:“a大有哪里能逛?”
    黄绪答非所问:“现在这个点,这个气温,哪里人都少,没几对情侣大中午的跑出来,在学校里手牵手腻歪着约会。”
    江暮行朝宴好方向走,脚步一顿,交代了一句:“不该说的,别说。”
    “你小子也太谨慎了,我要是想说,在大卖场就说了。”黄绪像一个兄长一样,给他把帽子正了正,“前方的路很难走,祝好运。”
    江暮行转身就走。
    黄绪操着一把仿佛历尽千帆的沧桑嗓音说了句:“再大的雨都有停的一天,太阳会出来的,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都会有的,上天善待每个热爱生活的人。”
    像是有感而发地煽情一回,也像是真心诚意地说给迎着光走的江暮行听,或者说给经过的陌生人听,又或是说给自己。
    所有你以为永远跨不过去的坎,都会过去。
    ——
    宴好挥手回应黄绪跟他女朋友。
    “两人很配。”
    宴好想起来什么,“班长,他们现在是七年之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