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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李珊本来不想接的,但是这人语气很着急地说他单位有急事儿,加两百块钱走不走,不接赶紧的他再找别人。
    “三百,五分钟后马上到。”
    “大姐!你抢钱啊?三百我他妈都能跑临市了!”
    “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间了,有人跑就不错了。”
    “……行行行三百就三百,你快点来。妈的今天真是倒了霉了……你快点啊大姐!”
    “行嘞。”
    三百块加急费啊!这够她跑好几趟市区的,今晚上赚大了。
    她透过后视镜看旁边副驾驶订车的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戴个鸭舌帽。贼眉鼠眼不太好看,而且面向挺急躁,时不时就有个电话打过来催,她透过听筒大概听到说什么工厂一批零件有问题,要加急处理之类的。催得小伙子咬牙切齿。
    她好奇地笑:“这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啥事非要大半夜往那赶?”
    李珊这一搭话,带帽男人仿佛是找到了发泄口,沉重地叹气道:“嗐,给人打工,老板叫你什么时候去就得什么时候去呗,没办法。好不容易寻思回家过个周末,全折腾没了。”
    “诶你家本市的啊?”
    “嗯,市南老城片,几十年了。”
    “哎哟,那边听说要拆迁呢!”
    话匣子一开头,后面就顺了。这年轻人叫张文强,本地人,家里给介绍的近郊工厂工作,说话挺逗,脾气有点躁,大大咧咧的。
    李珊边开车边跟着人聊天说话,一个小时过得还挺快。
    从市区到近郊,路灯越来越稀疏,浓重的黑幕下闪着两个眼睛的出租车就像萤火虫一样醒目。
    车身拐进十字口,张文强指着前方一处路标牌体贴道:“你就给我停在前面那路口就行,这附近人少不让你往里走了。谢了啊大姐!早点回去休息。”
    “谢你啊小伙子。”
    李珊听他这么说心里挺高兴,毕竟跑夜车她也怕出点啥事儿,能在大路上停车最好了,正好在这边掉头回去。
    但其实她不知道,这条路的监控是坏的。
    李珊把车缓缓停在路灯底下,伸手打开前置照明等着张文强付钱。
    “一共136,要给你打发。票回去报销?”
    “打!”
    张文强穿了一件黑色外套,扯开外套在内兜里做掏钱包动作。
    发。票机吱吱吱往外吐纸,李珊手擒着□□。条正打算撕下来递给张文强,突然一只胳膊横过来死死钳住脖子,李珊惊恐的瞳孔瞬间放大,抠住铁条似的手臂挣扎刚要惊呼,紧接着一块黑色抹布扑面而来牢牢遮住口鼻,惊呼求救全部捂在胸腔,她呜咽惊恐之下几个大呼吸,脚踹在车内砰砰作响,慢慢地,没一会儿就停止了挣扎。
    张文强用加了□□的毛巾死命按住李珊面部,身下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确定李珊迷昏过去之后,他又从口袋里掏出设定好计量的麻醉剂扎到李珊血管,确保万无一失。
    张文强抹了把头上的汗,也没下车,直接把李珊推到后面,自己挪到驾驶座,启动车顺着小路开不远处一个厂房。
    他刚一进去,就有几个人人从厂房出来接货,毫无知觉的李珊被扛进去,迎接她的将是一场特殊的手术。
    “强子,干得不错。”一个右脸有一道刀疤的花臂男人用力拍了拍张文强的肩膀夸奖,力度大的张文强躬身向前,像只烫熟了的虾米。
    花臂男人目光热烈的追随着死尸似的李珊,在他眼中,那就是一沓沓闪闪发光的钞票。
    “嘿嘿,谢谢飞哥。多亏组织栽培!”
    那边的厂房里有一块其实是个特制手术室,专门负责“卸货”。这个李珊他们从弄到配型之后盯着好一阵了,今天一举收网。他可是大功臣!
    这是张文强自培训以来第一单出任务,被夸奖后看向小组长的目光既兴奋又透着股不自觉的害怕。
    飞哥就是花臂男人,这是个身上戾气很重的男人,一看就不好惹,有种亡命之徒的气息。所以张文强从骨子里看他就发憷。
    “路上没出状况吧?”
    “没有,就是这娘们半路拉了个小姑娘赚外快。怪她妈糟心的。”
    “什么?!你他妈的!”飞哥猛然一震,一脚踹向张文强膝盖厉声道:“想害死我们是不是!那女的呢!”
    张文强冷不丁被打懵了,看到飞哥暴戾的模样忙打着哆嗦说:“飞哥你先听我说,这不是咱们多盯李珊好一阵了,今晚行动,要是因为那女的功亏一篑,业绩就瞎了!本来我寻思来着先把她送回来然后……”
    飞哥根本不听他解释,大掌提起张文强的领口危险地眯起眼睛:“我问你,那女的看见你长什么样了吗?”
    “没有吧……不、不过我知道她是谁!”
    “就、就我没转行之前不是干圣手的么,那女的是我最后一单!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她家就住在福元路的幸福里小区八号楼二单元。那门边上还有我做的记号呢。”
    飞哥满脸狠厉:“走,带我去找她。先解决了她,回来再他妈收拾你。”
    第26章
    今晚后半夜突然下起了雨,月亮被层层乌云遮蔽,雨幕下的城市变成一副黯淡厚重的素描。
    雨水洗刷过粗糙的墙壁,几步之隔的木床上,伍恬翻了一个身,睡得很不踏实。
    她梦见自己是一条搁浅的鱼,回不去大海,死又死不了,频频游离在窒息的边缘。
    太闷了!
    实在是难受,伍恬迷迷糊糊从梦里挣扎出来,卧室里的玻璃窗被敲打出密集的频率,缓了一会儿她才发现原来外面下雨了。
    身上粘腻,胸口沉闷。仔细一听,外面雨水还不小的样子。空气掺着雨水又闷又潮,再一摸后颈出了一层细汗。
    马上都十月一了,怎么还这么热= =。
    抓起手机看时间三点多了,身上的睡衣软趴趴粘在身上,伍恬晃了晃发麻的脑袋,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
    夜色沉的室内一点光亮都没有,她扶着床沿起身,马上就要走到卫生间,突然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有点类似金属碰撞的金石声。
    那瞬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幻觉还是第六感,一动不动竖起耳朵寻找这细微的响动,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明。
    夜越浓重,细碎的声音越被放大。
    咯、咔哒、
    她惊恐地朝大门口看去,当头灌下一盆冰水,通体彻骨!
    有人在撬锁!
    小偷!
    行动比思维来的迅速,伍恬来不及多想,一个闪身躲进旁边的卫生间,紧紧贴着墙壁站好。
    门锁撬动的声音时断时续,有点像甲壳昆虫挥动臂钳的咔嚓声,而此时她的身上仿佛也爬满了虫子,满身汗毛倒立打颤,一阵阵冲刷着大脑和四肢。
    心跳如雷,震得她耳膜发麻。她颤抖着看了一圈狭小的空间,一把捞起马桶刷护在胸前寻求微薄的安全感。
    她握紧拳头告诉自己淡定,别出声,千万别出声。
    她靠着仅存的一点理智维持冷静,懊恼得差点哭出来,刚才脑子短路了跑进卫生间,应该直接跑回卧室反锁门报警啊啊啊啊啊啊啊!!!
    吱嘎——
    大门被打开,伍恬噔地像块雕塑紧紧贴着墙壁站好,卫生间玻璃门隐约勾勒出一个黑影,黑影晃动,然后直线掠过卫生间,朝着中心方向移动。
    她抓紧马桶刷的手忍不住颤抖,用力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窗外唦唦的雨声越来越密集,一滴雨水顺着卫生间小窗口溅射到手臂上,伍恬一个激灵,闪出一道灵光。
    这么大的雨正好能掩盖一些声音,卫生间外面就是大门口,她这时候冲出去扣上门直奔小区门卫呼救,这么一耽搁,小偷一定追不上她。
    对,就这么办!
    她悄悄脱下拖鞋赤脚站在地上。外面安安静静,并没有翻动的声音,小偷好像还在小心侦查。
    伍恬屏息,强力集中注意力,当听到卧室门把扭动的声音之后,她一鼓作气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出卫生间,夺门而出!
    大门砰地一声被用力关上,伍恬转身就想跑!突然从背后冒出一只黝黑大手,像锅盖一样迎面死死扣下,伍恬吓得肝胆欲裂,一口气顶在喉咙口,紧接着后颈砰地遭受重击——
    昏倒前伍恬只有一个想法,原来他们是两个人。
    *
    “妈的。”
    廖飞接住软绵绵倒下的女人无声咒骂一句。这小娘们反应还挺快,要不是他在门外守着,就让这她跑了。
    那一声关门声音太大,他拧紧眉把脸藏在暗处,机警四周是否有住户被引起注意。
    屋里蹑手蹑脚的张文强猛地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迅速打开门。
    廖飞二话不说拎着昏倒的女人闪进去。这女人实在是长得太小,他一只手就能拎起来。
    大门被轻轻关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屋内,张文强看着被扔在地上动都不动的女人有点傻眼。
    “飞、飞哥……”
    “闭嘴。”
    廖飞阴沉地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紧贴门镜往外看,刚才动静有点大,虽然下雨加上大半夜可能不太明显,但还是要小心谨慎,万一有谁家注意到正躲在门后观察呢。
    大雨哗啦啦连绵不绝,除此之外空气中一片寂静。
    “飞哥……”
    “飞哥她……”
    “你他妈叫魂呢!”
    廖飞压着嗓子凶狠回应,眸子里的阴霾配合一身煞气刺得张文强瑟瑟发抖。那傻逼一脸煞白哆哆嗦嗦看着他,廖飞心里一阵嫌弃。
    真他妈没用。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张文强脸色被衬的惨白无比,声音抖成筛子。
    “不是,飞哥,她、她好像……”张文强惊恐地指着躺在地上的女人——
    “死了。”
    廖飞狰狞的表情转变成惊愕。
    死了?
    他忙蹲下身,伸出粗糙的指尖凑到伍恬鼻子下面。一点气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