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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你不够格

      开完会回到家中,孟元老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喝了口水,心情非常难受,郁闷的紧。
    本来以为太上皇经过这场变故,是要励精图志,没想到他还是重用奸贼高俅。
    象高俅那斯一惯欺君罔上,却死而不僵,指望他做好事怕是怪难。
    “唉”只怕是好事多磨呀。
    “父亲,曹老板,王老板来了,请您到厅说话,”梦庆和走进来说。
    “好吧,我去看看,”孟元老说着站起身来,伊梦赶紧上前要扶住他,伊梦看得出来,老人从昨天回家就闷闷不乐,晚饭也不曾吃,脸色略显憔悴。
    伊梦其实挺同情他的,这么大年纪,还受人奚落,谁能不生气。
    孟元老一把甩开伊梦气哼哼的:“怎么,梦哥也嫌老夫没用了。”
    伊梦吓得赶紧缩手,垂手跟在后边,心里想:“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呀。”
    转出房间向前走不过十几米,就到了前面的厅堂,现在的孟家府宅要比过去少了不知道多少,也就是个三进的小院落,每进院子十几间房屋,临街又开了铺面,怎么看都感到拥挤不堪。
    前面厅堂里,油葫芦正端着景德镇的细瓷茶碗喝着茶,孟福安亲自在此招呼他们,其他几个人或坐或站,在交头接耳地说话。
    众人一见孟元老前来,急忙停住说话,一齐给他请安。
    孟元老心情略显舒畅,他看了众人一眼,“哈哈笑着,大家都来了,坐,坐,别气。”
    众人归坐,油葫芦说:“元老,俺们雕刻版哪,印个画在行,填写文书还真是不懂,俺们几个特地来找您,请您指导则个。”
    孟元老一看是油葫芦,他对这个人的印象不太好,昨天当面给他难堪,如今又来装孙子,都不知道他是啥人。
    “唉哟,唉哟,昨天我去城外没在家,听说官府有啥指示,这不来请教一下元老,”心直口快大嗓门的吴刘氏扭着小蛮腰走了进来。
    “吴大娘,你老早啊”梦福安急忙过去作揖,“吴大娘,您老来我们家有事。”
    “有事,可不是有事,我听说要报啥,啥承传师,我就想来问问,看我能报不。”吴刘氏尖声大嗓地说。
    “福安,请吴大娘进来说话,梦元老听到吴大娘的尖嗓门,心中不由一动,他吩咐孟福安说。
    吴大娘扭进厅里,给孟元老福了一福,施了个礼,“元老,我来问问象我们这扎社火的算不算文化遗存,能报那个承传师嘛。”
    “啥,老吴婆子,也不是我说你,你那是搞迷信活动,官府不抓就不错了,咋还想当承传师呢。”
    “油葫芦,你说这话好不论理,你是刻版印画,我也是刻版印画,兴你报承传师,咋就不许我报,”吴大娘有些气不愤。
    “你那咋跟我的比,自不量力,王家纸马冠绝古今,就连画院待诏张择端大人也赞不绝声,听说他还特意把我们王家纸马店画在画上呈给了道君皇帝。”
    “如今太上皇重视文化承传,大概是因为看了张待诏的画,知道我们王家纸马是多么重要,才下旨保护,你怎样跟我比。”油葫芦自豪地说。
    “咦咦瞅你能的,有本事你当个承传师给我看看。”
    “这还用看,我就是。”油葫芦也不依不饶,洋洋自得地说。
    “我说两位,不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大家还是想想怎样申报吧,吴大娘,你也不必来问我。有啥事直接找府衙张书办,他专管此事,”梦元老不气的对他们说。
    好好一池水,就被这个小石子搅动,很难再平静下来。
    孟元老刚刚好转的心情一下子以变糟了他说:“你们在坐诸位,有做十年,八年的,有做三年五年的,敢问诸位那个做了五十年。””
    众人一听无语。
    是啊,在坐的那个人干过十年三年的字画,没有,曹玉德做的比较久,也不过是刚刚做过二十年出头,至于油葫芦,他前些年倒腾布匹,赔了钱,才又开始做纸马生意,刚开始觅人做,后来套出技术,就自己做,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六年。
    至于老吴大娘,倒算得上是辈辈传下来的,可那是扎社火,要是把这列为保护对象,怎么说也有些牵强不是。
    孟元老看他们大家不说话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老夫在神宗朝做太常寺卿,负责编撰0神仙谱,那时刚刚进士及第,算到现在六十多年了。”
    “太上皇他老人家体恤民情,想彰文德教化臣民,这是好事,可不能为争承传师伤了大家的和气。”
    “玉德你说是吧,”孟元老对曹玉德说。
    “我能说啥,这些我也不懂,我是来求元老指点怎样填写的,”曹玉德憨厚地说。
    “唉,我也不懂,正在啄磨不出办法呢,这样你们大伙还是去找张书办,宋押司吧,我实在是爱莫能助,孟元老说完端起茶碗用手拿起碗盖,向外扇了两下,喝起水来。”
    众人一看,这是孟元老要请他们走了了,端茶送。
    果然,孟福安上前作揖道:“各位,我家老爷年岁大了,精神不济现在该休息了,诸位请回,得罪了。”
    “什么玩意,有什么可牛气的,还三朝元老,动不动就摆这谱。我说老张,咱今天直接去找张书办,现官不如现管,还怕不成嘛,”油葫芦一肚子气,哼哼着说。
    张芸级斯文的紧悠悠开口:“我觉得吧,凭着读了这许多年的书,填个表单应该还不成问题,告辞,明见,”说完他径直走了。
    “什么玩意,看我笑话不是,我大不了花钱请人写,有什么了起的,”油葫芦转身回家,一路上思前想后,拿定了主意。
    回到家里,取了银钱,径直去了府衙。
    到了府衙门口他又踌躇不前,衙门实在不是个让人喜欢去的地方。
    老门子看他探头探脑的张望,以为是个坏人,就去禀报了班头,班头朱四爷一听,有人在府衙门口张头探脑,登时大怒,着两个衙役将他立拘锁带,押进了签押房。
    油葫芦差点吓尿,浑身哆嗦着被带进签押房,他一眼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的朱四爷。
    “朱四,你咋在这呢?”他问。
    “啪”一巴掌扇过来,“大胆,四爷的名讳岂是你叫的,”一个衙役朝他扇了两巴掌,恶狠狠地说。
    “啪,啪两声响亮的耳光打得那个衙役满嘴淌血。
    “混蛋,你敢打我舅舅,”朱四一眼看到自己娘舅被手下抽打,顿时大怒,冲过来就是两巴掌,又跺了两脚。
    “四爷,四爷,你别和小五一般见识,他也不知道是舅爷,要是知道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旁边另一个衙役紧着给那个小五求情。
    “算了,算了四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了,四儿,你咋成了班头了,你不是在仓州当兵吗?”油葫芦问。
    “说起来话长,今年战线收缩,外围都镇撤了,我们就回东京城里了,现在的府台大人和我们将军是至交好友,要提调一名将士做班头,我们将军就让我来了,”朱四说。
    “这样好,这样好,你整天冲杀打仗,不知道你爹娘多操心,我也是担惊受怕,提心掉胆的,这下好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可以团团园园,快乐过日子了,”油葫芦由衷地感到高兴,这下自己有了靠山,再也不怕孟元老他们了。
    “舅舅,你来衙门有什么事?”朱四疑惑地问。
    “唉,这不是吗,我这些年做纸马生意,昨天府台大人让我们过来开会,说是要报承传师,让填写资料,这你也知道,我不会做文,想来找张书办,请他帮我写,”油葫芦不好意思地说。
    他不认字,虽会干些手艺,但要是行诗作文却实在是难为他。
    “原来如此呀,张书办,我们俩挺铁的,我去找他,不过说实话,请他吃饭是小事,咱找个清静地方说话也不错,”朱四说着转身出了签押房。
    等了不长的时间,听得外面脚步响,油葫芦到外边一看,只见宋押司,张书办和朱四班头有说有笑走了进来。
    “唉哟,不知道您是朱四爷的舅爷,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哈,”张书办笑盈盈地说。
    “就是,咱这谁跟谁,不会写,没关系,昨天我都说过了,让张书办给你整理资料,一准能过,”宋押司说。
    “多谢张书办,多谢宋押司。”
    第二天,大家都来签押房交册子,孟元老拄着拐杖,非常精神地坐在那里,等了很久,张书办才提了一个食盒进来,后边跟着油葫芦。
    张书办坐下,不好意思地对孟元老笑笑。
    “昨天加班,休息晚了,今天起的迟了,我还没吃早饭,您老先坐会,等我垫吧点哈。”
    “你请用,我没事,”孟元老非然很看不惯他这个人,但现在也没办法,只好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不大一会,人们一个一个都走了进来,曹玉德一进来就跟孟元老请安,态度极是恭敬,油葫芦面上已有些不耐烦,他对元老爱搭不理的,张秀才却是极其谦恭,对所有人都是气气,而欧阳大官人则是趾高气扬,根本就不绡于搭理他们这些人。
    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嗑。
    吴大娘疯疯火火地跑了进来,“进门就说:“唉哟哟,总算是不晚,张大人,你看我填的这个册子怎么样,”说着她拿出一个折册来。
    张书办放下碗筷,拿起来看了,有些地方不行,还得修改哈,这里,这里都改下哈。改好马上送过来哈。
    伊梦哥看到吴大娘走了,就急忙把昨天熬夜誊录的折册双手捧过去,递给张书办。
    张书办斜着眼看了一下折册,“这都写的啥,你是孟家的书童吧,这么个简单小事都做不好,那够格报承传师。”
    “你说什么,我孟家怎么就不够格报,”孟元老气赌胸口,呼呼直喘。
    “说你不够格,就是不够格,还有你曹什么德,你看你都瞎编些啥,你们曹家那点事,东京城里谁不知道,胡编有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