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玲子的发现
她可是见过篦子他娘耍泼的,那场面大的,嗓门吼的……说白了吧,她就是感觉大舅母的表现跟她想象中的有些不符。
就听玲子道,“刚才老二家的是不是没跟着搭话?”
安均点了下头,“刚才二舅母一直搀着姥娘,倒是没说话。”
玲子了然,“只要那个女人不添乱,老大家的就不会疯闹,平时老大家的办个什么事,多是她出骚主意,偏偏老大家的还信她,回回被当枪使。”
草,竟然还有这么个事!她还真没想到村里竟还有这么阴险的人!
“这事村里人都知道不?”
就见玲子鄙夷的看了外面一眼,“那女人阴险的很,在外面装的跟个人似得,跟谁都挺和气,就是心肠黑,要不是,要不是……”
说到这儿,玲子吭了一下,似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偏偏安均正听到个兴头上,心里正憋得紧,所以现在的局面就是,一个在那竖着俩耳朵正等着听,另一个就是不说话。
安均憋得狠了,急道,“你倒是说啊,咱们越是多了解她,才能少被她欺负!你不说话,咱们怎么应付她!”
虽然知道事情重要,可玲子毕竟才十岁,有些话还真就不好往外说,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那女人不正经!”
隔了一会儿又道,“不过,外人应该不知道这事。”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玲子不好意思说呢,“你怎么知道的?”
两人说道这儿,玲子又开始变得伤感,“爹爹在世的时候,我们两个过的还不错,不忙的时候爹爹就会带我去县里逛逛,也不买什么东西,就到那吃个饭,再四处看看,我知道爹爹是怕我因为娘的事心里有阴影,才带我出去散心。”
玲子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看样子是又想起她爹了,知道玲子心里难受,安均也没催促她继续说,而是拍着她的背,让她缓了一会儿。
等玲子平复好又接着道,“县里的西边儿有一片地方,盖的都是一些大宅院,我一直都想过去看看,想着以后我也要让爹爹住上这样的房子,然后……”
安均把她下面的话接了过去,“然后你就见二舅母和一个男人在那边儿住着?”
玲子摇头,“也不是,我是见她和一个男的从一个宅子的偏门里出来,我怕被她看到就拉着爹爹躲了起来,等我再出来她就不见了,从这事之后我就经常关注她,关注多了就发现她这人表里不一还阴险。”
安均听着有些不解,“就这样?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虽然这年头开妓院是合法的,对寡妇再嫁也算宽容,私娼也没严令禁止,但有夫者与他人通奸可是有法律条文明确规定,证据确凿者可收监两年。
安均之所以把这个记得这么清楚,因为这条律令是她爹提的,说是为了百姓家庭和睦,只有小家和睦,国家才能昌盛。
就听玲子坚定的说道,“表嫂我没瞎说,后来老二家的去县里,我跟过去几次,每次都见她跟那个男人一起从偏门里出来,还遮遮掩掩的,要是俩人没事,干什么搞得跟做贼似得。”
安均想,要是这么说的话,玲子应该是没有冤枉二舅母。
“这事村里就没人知道?”
玲子回道,“没听谁说起过,老二家绣活做得好,每回都是借着送绣活的名义去县里,再说西边的新宅子都是住的一些有钱的老爷,村里人也不往那边儿去。”
安均心里有了考量,看来想帮玲子保住地,这个二舅母决不能忽视,不过她连有钱的老爷都靠上了,应该不至于还惦记着三舅的那点儿地吧?
她把心里的疑问和玲子说了一下,别看玲子年纪小,凡事倒是看得清,说起话来也是有条有理的。
“这点儿东西她是看不上,分地的事她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给老大家的出主意是肯定的,不然老大家的干不出这些事,我估摸着她是在憋什么坏主意。”
“你怎么会这么想?”安均听得超纳闷儿,看情况玲子是更讨厌二舅妈,而不是那个不说理的大舅妈。
玲子的回话让安均更纳闷,“就是感觉,我太了解那女人了,这些年她可没少算计人。”
两人没再接着聊,因为院子里的人有几个进了屋里,打头的是二姥爷,后面跟着两个舅舅还有呼格。
二姥爷说了一下来意,大体就是明天三舅出殡的事都安排好了,让玲子别担心,还说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若是有哪个再捣乱,他给做主。
玲子毕竟是个孩子,一听二爷爷说给她做主,心里的怨气是彻彻底底的没了,只要还有人管她就行。
两个舅舅都没说话,看样子就是都同意二姥爷的安排,别管怎么说了,抛开那两个不省心的媳妇,大舅,二舅和三舅毕竟是亲兄弟,怎么也不能把事情办得太难看。
安均跟着呼格出了屋子,现在院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表舅母和几个大娘在院里糊纸人,说是明天用的。
安均没跟表舅母多说话,而是拉着呼格出了院子,到了个没人的地儿,她对着呼格问道,“地的事你怎么打算的?心里有底没?”
呼格回答的还挺坦然,“没底。”
安均一口大气憋在心里,那是气的心肝疼!
“没底你吹得什么牛啊!先前哪个不要脸的跟玲子说让她把地卖了,然后去咱们家?你连个底都没有卖个屁的地!”
面对暴躁的安均,呼格倒是不急不慢,“我是说对过程没底,地是肯定可以卖的。”
安均白了呼格一眼,有病!都能把地卖了,怎么会是没底!忽悠人有瘾是吧!
不想再理老男人,安均气冲冲的回了三舅家,她发现自己真是想的太多,她没事担心个老男人干什么!管他能不能把事办成呢!被人揍了才好!
晚上两人也没回家,因为明天一大早还得过来,想着两个村子离得也不近,他们干脆就住在三舅家了。
转天给三舅出殡的时候倒是还算顺利,因为有二姥爷盯着,也没人出来乱说什么,就是姥娘不知怎的耍了会儿疯,总是盯着呼格叫他的小名,还问他娘去哪了……
叫了大夫过来,也没看出什么毛病,反正老太太本就有些糊涂,这会儿身体也没啥不适,就让大夫回去了。
安均对老太太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说她可怜吧,她也不可怜,能吃能喝的,穿的还挺干净,精神也不错,应该是没受啥虐待。
从表舅母的话里,大舅母那人虽然泼辣又不讲理,但对待婆婆却是可以的。
说她不可怜吧,都活到这岁数了,孩子们也不省心,唯一的姑娘又早早的去了,这下老三也去了那边儿。
等给三舅出完殡,二姥爷说了句话,大体就是等会儿大家一起坐坐,把玲子以后的事商量商量,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说那三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