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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两人相对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景渊勒转马头,他随身的侍卫只带走了景渊,余下的十余人全部护送夏浅语回梅城。
    夏浅语看着景渊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酸,早前在梅城的时候她怕他也烦他,从未真正的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可是此时她的心里却有些心疼他,想要抱一抱他。
    夏浅语素来是个想到就会去做的人,她从马车上跳下来喊道:“景渊,等一下!”
    景渊的马已奔了二十余丈,听到她的喊声便勒住了马,他见她奔过来,便从马上下来道:“怎么呢?还有其他事情吗?”
    夏浅语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一把将他抱住。
    他的身材极好,常年习武的他浑身肌肉线条流畅,却又不是那种肌肉外突的样子。
    她这么一抱他,他竟突然有些紧张,他偶尔也会在她的面前开个玩笑,还会逗一逗她,可是此时当他喜欢的她当着城门口所有人的面抱住他时,他竟有些无措。
    喜悦在他的心里漫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抱着她的纤腰回应着她,轻咳一声道:“浅语,很多人看着了!”
    夏浅语知这一次和他分别也不知多久才能再见,更不知京中风浪会不会将他吞没,她心里有担心有挂念,也有不舍,早前压抑制的情愫此刻完全暴发。
    在这一刻她不想做什么夏府的家主,不想再背负任何责任,她只想做那个素来我行我素,有些离经叛道的少女。
    于是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道:“景渊,我等你来梅城娶我。”
    城门口一向人来人往,一向嘈杂不堪,此时城门口至少有数百人,全部看着两人,静然无声。
    欢喜的情绪似要在景渊的心头炸开,他从未想到夏浅语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亲她,他很想亲回去怎么办?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感受着她的气息和味道。
    ☆、其他类型一品茶美人
    围观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真的是太羞耻了!太有伤风化了!
    但是他们的心里却又莫名有些羡慕。
    景渊虽然很想加深这记吻,却也知道这样做有多不适合,他只是轻轻吻了一下就松开了她,然后笑着道:“夏浅语,等我!”
    他说罢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开。
    因为他知道,再多看她一眼,他怕是就要抗旨不进宫了,只是他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传旨的太监在他摧马离开后才反应过来,忙跟了过去。
    他们一走,城门口的百姓和守城的士兵才反应过来,该干嘛干嘛,只是他们不时会朝夏浅语看过来。
    夏浅语在决定抱景渊时就已经想到这个后果,然她并不在乎。
    感情压抑的太久,带来的绝对是更加剧烈的悸动。
    夏浅语自从夏长海去世执掌夏府之后,就再没有做过任何任性的事情,但是今日的举动多少有些任性了。
    她上马车时杨可欣双手对她竖起大拇指,双眼亮晶晶地道:“夏浅语,你是这个!”
    方才夏浅语跳下马车时杨可欣便是想拉住她的,杨可欣怕夏浅语冲动,只是夏浅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拉。
    她原是提心吊胆了半天,结果却看见夏浅语搂着景渊的脖子就亲,呃,好羞羞!呃,好大胆!呃,她也想找个人这么亲一场!
    杨可欣本觉得她在京中算是极为大胆的,敢烧妓馆,敢当街打人,敢去赌坊赌博,可是她此时却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和夏浅语比起来实是太逊了!
    她以前以为夏浅语古板又冷硬,没有女人味,没有人情味,可是此时才知,那不过是夏浅语示于人前的样子,夏浅语真正的性格是狂放张扬的!
    夏浅语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看都没有看杨可欣,极为淡定地往那里一坐。
    杨可欣却伸手抱着夏浅语的胳膊道:“嘤嘤,夏浅语,人家越来越崇拜你了!人家也要抱抱,要亲亲!”
    夏浅语原本的那点离愁别绪被杨可欣这么一闹淡了不少,她伸手把杨可欣往旁边一按道:“一边去!”
    杨可欣却并不生气,一个人坐在那里傻乐,夏浅语一脸的无语,她不过是亲了一下景渊,杨可欣在那里傻乐什么?
    夏浅语正打算让马车出发,却听得有人大声喊道:“夏浅语,你给我站住!”
    这声音很耳熟,不用看也知道是沐子良。
    夏浅语的眸光冷了些,也不说话,直接翻开马车座椅下的一个暗盒,杨可欣见里面竟放两把刀,两把剑,外加两根铁棍。
    杨可欣的眼睛瞪得大了些,夏浅语这是亲完景渊后还要放大招吗?
    夏浅语略犹豫了一下,最后挑了杀伤力最小的铁棍放在身后,不是她要对沐子良手下留情,而是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她不可能真的当众砍了沐子良。
    自上次退婚后,沐子良为难她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每次因为种种原因她需要收敛脾气,如忍着没将沐子良扇飞,现在他竟主动送上门来,她就没有必要再对他客气。
    上次她在户部被六公主抓走的事,若说和沐子良没有关系她是不信的。
    她一下马车,就看见沐子良的脸站在不远处,隔那么远,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想来应该是这一次他的计划失败,惹怒了楚临风,沐子良已经被楚临风从那个圈子里赶了出来。
    沐子良一看到夏浅语,心里就恼怒至极,他那么辛苦才在科考中杀出一条血路,拿到了探花的名次,原本他应该扶摇直上的,可是却因为夏浅语,他现在仕途受阻。
    他一看到夏浅语便骂道:“夏浅语,你个不要脸的贱人……”
    他的话还没有骂完,夏浅语拿起手中的铁棍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棍,他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响,然后整个人就有些发蒙,他伸手一摸,全是血!
    沐子良怒道:“你……你竟敢当众袭击朝庭命官!来人,给我把她绑了!”
    守城门的士兵只当做没听见,就沐子良那么一个小官还支不动他们,还有,谁不知夏浅语是景渊的未婚妻,谁不想活了才敢动她!
    夏浅语看到这样的沐子良非常可笑,幼时那个温柔善良小哥哥早就被岁月换掉,此时站她面前的男子早已不是她所熟知的沐子良。
    她没有客气,拿起铁棍对着沐子良就是一顿暴打。
    平时沐子良都打不赢夏浅语,更不要说醉酒之后的他,他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夏浅语打完后在他的耳边道:“我说过,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你可以随时来检验我这句话的真实性。”
    “还有,我为你备了一份大礼,你可千万要接住,像你这样的人,若是就这样打死的话,那也太便宜你了!”
    她说完冷哼一声拿起染了血的铁棍上了马车,沉声道:“出发!”
    碧心拿起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扔在沐子良的身上:“我家小姐要回梅城了,这些银子给你治伤用,若是不够,你可以去梅城找我家小姐取,也可以去平远王府找王爷取,断不会少你一分药钱。”
    沐子良被打的爬都爬不起来,心里大恨,却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浅语离开,正在此时,杨可欣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对他扮了个鬼脸,他原本就被打得有些发晕,这会直接就被气晕了过去。
    今日城门口的百姓和守卫算是看了一个天大热闹,对未来的平远王妃也有了初步的认识。
    当你以为她热情奔放不拘礼法亲未婚夫时,她还可以冷血无情怒打负心汉!
    有些老百姓并不知道夏浅语和沐子良的关系,没关系,自然有人去解说。
    “平远王的未婚妻果然不同凡想,这行事的方式实在是让人惊叹,我家媳妇要是这么凶悍的话,我怕是早就被打死了!”
    “我倒是很欣赏她这性子,敢爱敢恨敢做敢为,够辣够狠,不过做媳妇也就算了,普天之下估计也只有平远王能镇得住她。”
    ☆、第225章 生即是死(二更)
    “那个沐子良之前不是因为喜欢上杨首辅家的小姐所以才和她退婚的吗?可是我刚才怎么看见杨小姐在夏浅语的马车上?”
    “这还不简单,肯定是杨小姐发现了沐子良和她在一起是为了她父亲的权势,说到底,还是沐子良心术不正,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贤王从旁边的一顶软轿里钻了出来,方才的事情他也全部看到了,他轻挑了一下眉道:“夏浅语还真和一般的女子不同,既可以温柔如水,热情如火,也可以狠厉无情,霸道凶残。”
    他身边的侍卫长有些不屑地道:“她这性格实不敢恭维。”
    贤王笑道:“我倒是极欣赏她,可惜她已经是景渊的未婚妻了。”
    侍卫长愣了一下,贤王又道:“去把沐子良扶起来,把他送回去吧,等他好了之后,再去探探他的口风。”
    侍卫长应了一声,让两个侍卫过去将沐子良抬走。
    贤王看着夏浅语马车离开的方向,淡淡地道:“但愿你能为我所用,否则的话怕是要将你毁掉了。”
    自那日他掐死慧宜公主后,他心里一直就极为不安,怕他和慧宜公主的事情暴露于人前。
    只是至今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太子那边也忙着查虎符的下落,竟无暇顾及他,他心中略定,知太子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眼下六公主已死,最有可能知道他和慧宜公主事情的就是沐子良了,这事他必须要查清楚,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除掉沐子良。
    贤王处事一向有他的原则,他的原则也甚是简单,那便是顺他者生,逆他者亡,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住秘密。
    沐子良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当他醒来时知道是贤王的人把他送回来之后,他先是一愣,继而一喜。
    他在太子那边是不会得到重用了,他之前一直在想要怎么攀附上贤王,现在现在的机会来了,他觉得他这一次虽然被夏浅语打了,却也是值得的。
    他自认有经天纬地之才,要施展大的报负,绝不能就此埋没!
    而贤王此时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夏浅语在马车里注意到了城门不远处那顶不显眼的小轿,她知道贤王这是盯上了沐子良,并为沐子良做了一个局,以沐子良的性格,必定会想办法钻营进去。
    沐子良怕是以为他又抱上了一条大腿,却不知这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连命都没了。
    她不知道沐子良为什么要那么钻营,明明可以像个人一样活着,却偏要活成狗的样子。
    她出了京城之后,一路上颇为顺利,她回梅城的路上,路遇一些城池时,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也会买一些带回梅城。
    他们路上也遇到了几波不太长眼的山匪,有景渊留下的那些侍卫在,对付那些山匪简直就如刀切白菜一般利落,毫无悬念的就将他们全打趴下了。
    山匪们求饶哭泣,说是家中没有余粮活不下去了这才会占山为匪,他们原本也只是寻常百姓,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们也不愿走到这一步。
    也许是心态生出了变化,夏浅语觉得她在京城只呆了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老百姓的生活似乎更加困苦了些。
    她也听到路边有人在抱怨税收太重,一年的收成有十之七八都要上缴,他们的日子实有是苦不堪言。
    夏浅语叹了口气,没有为难他们,不但将他们放了,还将买来粮食分了些给他们。
    山匪们拦路打劫原本也只是为了一口饭吃,被夏浅语的侍卫打倒时本以为没了活路,却没料到她竟还分粮食给他们,一个个跪在地上直喊她为活菩萨。
    夏浅语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活菩萨,只是这一次进京给她的触动很大,上位者只顾自己倾轧夺权,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用银钱铺路,一个个全趴在老百姓的身上吸血。
    宫里的富丽堂皇,权贵们奢华的生活,和食不裹腹的百姓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如此下去,动乱必起。
    夏浅语自知她的能力有限,夏府虽有些有些钱财,但是能养活的人着实有限。
    他们到达合州时,夏浅语发现有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粗壮汉子跟在车队后面,那汉子她也是认识的,是之前一众山匪中的一个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