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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晚上不可多食,当心夜里睡不安稳。”萧煊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唠叨一句。
    琉月想起自己的体重,默默放下饭碗。“好了,我吃饱了。”
    最近,她可是胖了不少,长了不少肉,之前的衣服都有点塞不下了,再肆无忌惮地吃下去,水桶腰、小粗腿都该出来了,到时她自己都没眼看。
    更别提,王爷对着一个小胖妞,还能下的去嘴不?
    所以,她要注意身材管理了。饶是以色事人,也要有色,有缠住男人的资本才行啊。
    萧煊以为她不高兴了,补充一句,“本王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的。”琉月咧嘴笑了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晚膳后,萧煊牵着琉月的手在庭院里溜达消食。
    月明云静,倾洒一地碎银,院子里四处点着灯,树茂花深,草丛里传来几声秋虫啾鸣。
    琉月凑过去,挽住萧煊的胳膊,“王爷,我有话想对你说。”
    萧煊微微笑了,静待她的下文,“嗯,说吧。”
    “我……”琉月咕哝半天,“其实,我……”
    琉月想说她不是原来的那个琉月,是穿越过来的,根本不属于这个朝代。
    喜欢一个人,不想对他隐瞒任何事,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事都说给他听。
    但是,如果她真说了,王爷肯定不会相信,说不准还会觉得她脑子有病,或者中邪,被鬼附身。
    琉月眉心细细的拧起,陷入了沉默。
    萧煊瞥见她的神情,慢慢道:“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尽管说吧。有话憋在心里,总归不舒服。”
    琉月纠结了一会儿,过了那个劲头,又不想说了,歇了与他坦白的心思,“没什么,王爷,我走得累了,想回去歇息了。”
    “哦?”萧煊顿下脚步,“才走一会儿就说累?”
    琉月抱住他的腰身,把脸贴在他的怀里,看似撒娇,实则是掩饰内心的波动,“王爷下午那么折腾人……我累了,腿也酸的不行,那里也……”
    话只说了一半,萧煊听懂了,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往内室走,“全是本王的错,就罚本王伺候你沐浴吧。”
    次日,萧煊准点在寅时起床,琉月听到响动,也睁开眼,跟着起来。
    前院的丫鬟已经捧着盥洗用具进来,伺候王爷梳洗更衣。
    琉月半坐起身,素手撩起遍绣银线兰花的鲛绡纱帐,向外道:“王爷,您要去上早朝了啊?”
    萧煊正在穿中衣,闻言往帐子里看了一眼,“不必起身,刚刚寅时,外头天还未亮,你再睡会儿,本王下了朝,再来看你。”
    琉月七手八脚穿上衣服,以指为梳,把垂落的秀发编成一条长辫子,下床穿鞋,走到萧煊面前,“王爷,我来帮你更衣。”
    素玉福了个身,站在一边。
    琉月在前院做一等丫鬟的时候,学过如何更衣,只不过没有实践操作过,现在更加生疏,腰带系了几回没系好,脸憋的通红。
    萧煊的目光在她染了粉霞的小脸上流连,耐心道:“不打紧,时辰尚早,慢慢来。”
    “嗯。”琉月重新系了一回,终于系好,松了口气。
    萧煊低头打量,满意笑了笑,不忘叮嘱:“快些去睡,本王下朝便来找你。”
    琉月偏不走,端来药茶,伺候他漱口,末了,从丫鬟手里接过湿毛巾,为他净手净面,才依依不舍送他到内室外头,看着萧煊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才转身回去,栽回枕头上。
    她觉得自己就像热恋中的小女生一样,多和喜欢的人待上一秒,都是开心的。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对王爷的喜欢已经那么多了。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琉月匆匆起床梳洗,用完早膳,正想往前院去找王爷,福安派了个小太监过来传话,说王爷有要事,不过来了。
    公务重要,琉月能理解,她去找王爷,也不过是说些没营养的话,腻歪在一起。
    叫了小荷来,“去拿针线筐来,你教我绣荷包吧。”
    小荷忙应了,很快找齐东西过来,就问琉月绣什么花样子。
    琉月想了想,“我想绣个鸳鸯戏水的荷包。”绣好了,送给王爷。
    小荷看她喜眉笑眼的样子,也跟着一笑,“王爷喜欢素净的颜色,奴婢给您挑个石青色的缎面吧,暗底配上五色丝线绣成的鸳鸯,保准好看。”
    “那好,咱们开始吧。”琉月想着王爷每日佩戴她绣的荷包,笑得更欢实了。
    前院偏厅,萧煊负手而立,下首跪着韩家二老,和他们的小儿子。
    影卫凌凡附耳道:“王爷,回京途中,韩家二老不止一次想要偷跑,均被属下拦回。”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萧煊的目光落在那三人身上,韩父生的尖嘴猴腮,瘦到脱相,韩氏肤色粗糙,皱纹满面,身上穿的虽是簇新衣衫,可是刻在骨子里的那种被生活折磨的窘相却是遮不住的。
    那个小儿子胖的像一只矮冬瓜一样,五官都快被满脸的横肉挤没了。
    在他们身上找不出一点与琉月相似的影子。
    “说吧,你们与本王的侍妾,是何关系?”萧煊在他们面前展开一张画像,画中之人正是琉月。
    韩氏夫妇对视一眼,如实招认,“回禀王爷,小人并非她的亲生父母,也非抱养。”
    他们二人在半路上没跑成,得知要见他们的人是晋王,更是吓破胆,商量来商量去,还是照实说了。
    萧煊早有所料,问道:“你们在何处见到她,又为何将她送进王府做粗使丫头,快给本王一一详尽道来,不可有半句疏漏。”
    “是,王爷。”韩氏叩首道,“民妇有一女,名唤琉月。她与一书生相好,珠胎暗结,书生知道她有了身孕,便跑了。当时琉月的月份大了,不能堕胎,我和老头子虽然生气,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打算让她生下孩子,以后配个鳏夫或者瘸腿的,也能嫁人。可是,天不遂人愿,琉月临盆的时候难产,大人小孩都没能保住。这事不吉利,我和老头子把琉月的尸身送到城郊,偷偷埋了,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那位姑娘。”
    “她姓什么叫什么?”萧煊皱眉问。
    韩氏回道:“民妇也不知晓她叫什么,当时她昏倒在路边,不省人事,我和老头子把她救醒,带回家中照料,问她家在哪里,姓甚名谁,来京城做什么,她也不说。”
    “后来呢?”
    “后来,”韩氏道,“民妇家境贫寒,常与亲戚邻居乞讨周借,过得十分辛苦,实在养不起那么娇贵的小姐。民妇便与那姑娘说,晋王府招买粗使丫头,问她愿不愿意去,每月有月钱,吃得饱穿得暖,是个好去处。”
    萧煊眸光寒厉,“所以,你们便将她卖入府中,卷了三十两银钱,对她不闻不问了?”
    韩氏一五一十回答:“王爷恕罪,民妇劝她去王府做工,确实是存着私心的。一来,民妇一家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可以将债务还清,二来,民妇可以对外说是自己的女儿去了王府,很好的掩盖琉月已死的消息。那姑娘是个心善的,要报答民妇的一饭之恩,没多考虑就答应了,之后,她就拿着琉月的户籍,跟着民妇去了晋王府。”
    萧煊听到这里,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个大概,琉月顶了假户籍进了王府,她究竟是谁?在来京城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韩氏夫妇见萧煊半晌不说话,面上一片冷沉,叩首道:“那位姑娘是自愿进府做工,民妇并未逼迫,求王爷饶命,得的那三十两银子,我们可以原数归还。”
    萧煊并未理睬,唤来凌凡,“去查,她来京城,沿途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一定给本王查出她的底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大家晚安。
    第四十三章
    掌灯时分,萧煊过来竹云苑。
    这个时候, 琉月已经用过了晚膳, 听到通传,起身相迎,“王爷, 您怎么那么晚才来?我等你好半天了, 晚膳用过了吗?”
    萧煊的脸映在明亮的灯影里, 看到她, 眼神也暖了几分,“嗯,快起来,本王面前,用不着行礼。”
    “是,王爷。”琉月弯着眼睛笑。
    “全都下去吧。”萧煊一挥手,屏退下人。
    等人走干净了,琉月一头扎进萧煊怀里, “王爷, 你说话不算话,明明早上的时候, 你亲口对我说,下了早朝,就会来找我的,结果到现在才过来。”
    萧煊哪里会听不出来,她这一串话里是有怨气的, 伸手揉揉她的发顶,面上隐约带笑,“本王今日诸多要事,没顾上来看你,是本王的不是,说吧,想要什么补偿,本王都会答应。”
    琉月知道他很忙,这么说也是故意让他觉得歉疚,以后对她更在意,并不是为了讨要什么补偿,仰脸笑道:“王爷您日理万机,不来竹云苑也无妨,是我不懂事了。”
    萧煊捏捏她的脸颊肉,笑容里溢着几分宠溺,“你呀,一会儿怪本王不来,一会儿又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究竟要本王怎样?”
    琉月俏皮皱皱鼻子,瞄了他一眼,立刻低下头,带着一丝忐忑埋怨,“我就是想多黏着你嘛,又怕你公务繁忙,抽不开身陪我。”
    热恋中的人大抵如此,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对方,她也不例外。
    萧煊短促地轻笑一声,“本王承诺,以后一定多抽出空来陪你,这总好了吧?”
    琉月急着点头,拉过萧煊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绕到他身后,握起小拳头,帮他捏肩捶背,“王爷,您忙了一天,应该很累了吧,我给你按几下,舒缓舒缓。”
    萧煊攥住她的手,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本王不累,你有这份心,就已足够。”
    琉月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在他脸前晃了晃,“送给你的。”
    萧煊摘下那只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细看两眼,话音里装着满满的戏谑,“唔,这是绣的,水鸭子吗?”
    琉月气鼓鼓的,伸手去够荷包,“我绣了一整天,手指头都快扎成筛子了,你还嫌我绣的不好,不喜欢算了,还给我,找别人给你绣去。”
    萧煊将荷包收进怀中,捉起她的手,看到那葱白的食指上头赫然留着两点嫣红,送到自己唇边轻轻吹了几口气,道:“这些活儿,交给底下的人去做,伤着你,本王会心疼的。”
    琉月收回手,“我就是想亲手给你做个荷包,以表情思,若是假手于人,就没有意义了。”
    萧煊抱着她轻哄,“这个荷包绣的很好看,本王十分喜欢,方才是与你说笑的,以后本王每日都将它戴在身上,可好?”
    琉月磨了磨牙,展颜而笑,“这还差不多。”
    腻歪了一会儿,琉月从他身上下来,出去叫水沐浴。
    两人泡在一个木桶里洗完澡,换上柔软的绸缎寝衣,萧煊抱着她来到拔步床上。
    三重鲛绡宝罗纱帐上,映着一双交叠的人影,一片春.色旖旎。
    恩爱过后,还未梳洗,身上有些粘腻,琉月枕在萧煊的臂弯里,娇喘吁吁。
    他的身上不再是先前清冽和煦的味道,带着一股夹杂薄汗的暧昧气息。
    萧煊没急着下床,搂着她,问道:“琉月,和本王在一起这么久,怎么没有听你提过你爹娘的事?”
    琉月眼皮子一抽,低垂眼睫,“王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萧煊看着她略微躲闪的目光,嗓音沉哑道:“你的爹娘,便是本王的岳父岳母,本王想接他们来王府小住,略尽孝道。况且你这么久没有回家,也该想念家人了吧?”
    琉月最怕说起这个,一点防备也没有,脸轰一下子就红了,“王爷,前些日子,我托膳房的王婶回家送银子,她回来说,我家里搬走了,不在京城里了。所以,不必了,妾代二老谢过王爷。”
    “哦?是吗?”萧煊语气遗憾,“不如,本王派人去寻,请岳父岳母回京,与你团聚。”
    琉月红着脸点头,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打颤,“好,妾多谢王爷。”
    “对了。”半晌,萧煊又问,“你家可是在韩家巷?”
    琉月不假思索答:“正是。”原主留下来的信件里写的清清楚楚,是韩家巷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