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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萧煊抱着琉月上了马车,刚坐下就向外道:“走。”
    马车四平八稳行驶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琉月掀开窗帘往外瞅,“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要去那里啊?”
    萧煊靠在车身,闭目养神,“这是城外,我们去的地方有些远,你睡一会儿,到了叫你。”
    琉月点头,坐过去,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休息。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琉月饿着肚子醒来,掀起帘子一看,外边天都黑了。
    “饿了么?”萧煊比她醒来的早,拆开一个油纸包,放在她脸前,“这是本王命人中途快马加鞭送来的,都是你喜欢的口味。”
    “啊,有点心吃!”琉月赶紧捏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巴里,“是有点饿了,王爷你也吃。”
    萧煊也吃了一块,为她倒了一杯香浓的牛乳,亲手喂她,“慢些吃,别噎着。”
    琉月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推到他嘴边,“王爷你别光顾着我,你也喝。”
    萧煊喝了一口,将牛乳放在花梨木案几上,从抽屉里取出一只小罐子,打开,放在她的手里,又找来一只勺子,搭在上面,“你爱吃的。”
    琉月一看,是蟹酿橙,小罐子有保温功能,还是热乎乎的,当即挖了一勺子,吹温了,填进嘴巴里,咸鲜味美,好吃的想吞掉舌头,“王爷知道我爱吃,禁不住饿,出门办事还要照顾我的胃口,真是体贴又暖心。”
    有好吃的,旅途乏累什么的,全都抛诸脑后,忘光光了。
    萧煊的脸上总算浮起一丝笑意,“这算什么,本王要照顾你一生一世的。”
    琉月心里的感动破土而出,笑眯眯地挖了一勺子蟹肉,送到萧煊嘴边,“王爷说话中听,赏你一口。”
    萧煊被她逗笑,张嘴含住勺子,鲜香的肉汁流进口中,竟然无比美味。
    琉月想起什么,掀开帷幔,问正在驾车的人,“这位大哥,你赶了一路的车,应该很累了,吃饭了吗?车里有东西吃,要不要给你拿点儿?”
    凌凡被那声“大哥”闹得耳朵发红,“夫人不必客气,属下已经吃过干粮了。”
    萧煊有些吃味,一把将她拽了回来,面色不悦,“他是凌凡,是本王的影卫,不许那样叫他。再有下次,被本王听见,决不轻饶。”
    琉月抿嘴哼了一声,刚刚还夸他贴心,没一会儿就暴露霸道本性了。
    “我就是随口问问。”她小声嘀咕,“真是小气。”
    “你说什么?”萧煊拧眉。
    “没什么。”琉月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埋头吃完蟹酿橙,收拾案几。
    又赶了一段路,马车几经颠簸,驶上进山的路,还好她不晕车,不然吃下去的食物要全给吐了。
    马车在半山腰停了下来,山高兀立,无法前行,萧煊抱着琉月下车,吩咐凌凡下山,交代好汇合的时间。
    随后,萧煊带着她往前走,一路摸黑上了山顶,累的她腿都快断了。
    山顶向阳的地方被人开辟过,建了许多庭楼阁宇,星火点点,美轮美奂,似天上的仙境。
    萧煊一步未停,带她来到一处院落,听见一道惨痛的声音,忙拔步走了进去。
    琉月也听到那个声音,无心观景,小跑着跟上。
    只见灯火通明的庭院中,一个身穿牙白色锦袍的男子,面色惨白,双手紧捂两鬓,躺在地上,四处翻滚,样子看起来十分痛苦。
    “王爷今日突然发病,神志不清,万不得已,我才送密报,请您前来。”旁边的一名长相艳丽的红衣女子道。
    萧煊一言不发,取下腰间竹萧,竖放在唇边。
    悠扬的曲调似清溪缓缓流淌,涤去心间微尘。
    不多时,白衣男子渐渐平息下来,在红衣女子的搀扶下,捂着胸口站起身,看向萧煊,声音茫远的似从天边传来,“六弟,你来了。”
    萧煊关心问道:“二哥,现在可好些?”
    琉月面上一诧,王爷叫他二哥?
    庆王不是在数年前,就已经因病去世了吗?
    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出去浪,九点多才回来。
    我去码字,老公去练器材健身。
    他练完,过来说他要去洗澡。
    我说,“去啊。”
    老公问,“要不要一起?”
    我(直视电脑屏幕),甩甩手,“自己洗去,别来烦我。”
    然后他就走了,过了一分钟,我听见他在隔壁打沙袋。
    一直打,声音还很大。
    估计是气疯了。
    我正想要不要出去安抚一下,他冷着一张脸过来。
    拽着我的手,把我拖进了浴室......
    所以,更新晚了。
    不能怪我!!!
    第四十七章
    白衣男子身姿高挑秀雅,面容俊美非凡, 嘴唇薄白, 几缕墨发散乱地掉在额前,袍子皱巴巴的,上面沾着不少尘土草屑, 却丝毫不影响他那通身尊贵儒雅的气度, 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十足赏心悦目。
    他喘息半晌, 气若游丝道:“我好多了,劳六弟费心跑一趟。”
    萧煊淡淡微笑,“你我兄弟,骨肉亲情,何来如此客气的话。”
    寒暄几句,庆王的目光落在萧煊的身后,问道:“这位是……”
    萧煊俊朗的眉宇间泛起笑意,拉过琉月的手, 向他介绍:“这是贱内, 韩氏,臣弟有意将她扶为正妻。”
    还贱内!你不止贱, 还是个大闷骚!琉月在心里吐槽道。
    看他们兄弟情深的样子,琉月猜测眼前这位,应该就是如假包换的庆王,萧煜了。
    琉月依礼向他福身,“妾, 见过王爷,给您请安。”
    “原来是弟妹,不必多礼。”萧煜抬了抬手,勉力挤出一个笑,虚弱道,“和老六一起,叫我二哥便可。”
    琉月嘴巴甜,当即喊一声:“二哥,您叫我琉月就行。”
    “嗯,初次见面,二哥要送你一份见面礼。”萧煜愉悦地笑了笑,吩咐一旁的红衣女子,“杏婵,去库中取两支天山雪莲,送给弟妹。另外,备好厢房,让他们歇息。”
    “是,我这就去。”陆杏婵应下,向萧煊和琉月行了个礼,下去安排了。
    萧煊上前搀扶萧煜的胳膊,询问道:“二哥每逢月初才会头痛,为何此次提前了这么多日?”
    萧煜闭目叹息,语气颓丧,“只怕是贤妃下的蛊毒已经深入脑髓,无力回天,二哥性命忧矣,终究难逃此劫。”
    “二哥千万不要说丧气话。”萧煊劝道,“只要活着,总会有一线生机,杏婵不是说,快要研制出破解蛊毒的解药了吗?”
    “哪会有那么容易,杏婵多半是在安慰我罢了。”萧煜摇头,“生死有命,二哥早就看淡,时辰不早,你们去歇息罢。”
    萧煊道:“是,我先扶二哥去歇着。”
    琉月帮不上忙,只是跟在身后,等萧煊将他二哥送到房间,才跟着他去了后面的一处厢房。
    厢房宽敞,布置精巧舒适,应有尽有。
    琉月洗漱过,躺在床上,已经是下昼了。
    萧煊坐在床中间,握着她的玉足,为她拿捏脚腕。
    她的脚生的纤巧白皙,骨肉亭匀,似一朵百合开在掌心。
    萧煊的指法得当,力道轻柔,捏得她直打哈欠,“本王的力气合适吗?你走了许久的山路,脚应该酸了,现下可有舒服一些?”
    琉月昏昏欲睡,眼皮子耷拉着,“好多了,多谢王爷。”
    萧煊看着她,面上隐约挂着一丝儿笑意,“见到我二哥,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琉月原本不想多嘴,但是好奇害死猫,越是秘密越想知道。既然他都敞开了说了,那就一股脑儿全倒出来,“我听人说,你二哥不是在三年前就已经,因病故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他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是中毒了吗?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萧煊为她解惑,“这里是南秀山,距京城数百里。大哥早夭,二哥是先皇后所出,亦是父皇中意的储君人选。三年前,二哥被贤妃的人设计下了蛊毒,每逢月初便会发病,头痛欲裂,不堪折磨。”
    琉月坐起来,以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认真听着,“那后来呢?”
    “后来,贤妃得势,朝中拥立三哥的呼声最高,二哥留在宫中危险重重,便假死离开皇宫,来到这南秀山上养病。先前你见到的那个叫做杏婵的姑娘,是神医孙志远的嫡传弟子,有她在身边,为二哥治疗续命,延缓毒发时间,才捱至今日。”
    “原来是这样。庆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琉月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王爷您吹的那首玄妙无穷的曲子,也是可以治病的吗?我看庆王听到萧声之后,头便不痛了。”
    萧煊道:“本王寻到一本失传已久的曲谱,灌入内力吹奏,可帮二哥抑制蛊毒,但此法治标不治本,仍然需要研制出解药,才可治愈。”
    “哦,我懂了。”琉月听着听着,眼皮渐沉,后来萧煊说的话也没怎么听,头一歪,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这一觉睡醒,就到了大天亮,琉月半眯着眼,见素色纱帐被风吹的微微晃动,一时竟有些恍惚。
    伸手摸向一边,是空的,萧煊已经不在了。
    “王爷,王爷,你在吗?”琉月坐起来,朝外喊了几声。
    “夫人。”陆杏婵端着木盆巾帕,挑帘进来,“晋王去了前厅,与庆王促膝一叙,托我伺候您梳洗。”
    “杏婵姐姐,早啊。”琉月接过木盆,“我自己来就可以,不用劳烦姐姐了。”
    陆杏婵也不多言,静候一旁,看着琉月挽起袖口,净面漱口,给自己梳了个双平髻,首饰还是昨儿个戴的那些,随便插头上完事。
    打扮妥当,陆杏婵带琉月来到偏厅用早膳,请她入座,“粗茶淡饭,招待不周。”
    琉月往桌上一扫,饭菜不止简单,甚至有些粗糙,只有一碗野菜肉粥,配着两碟腌制的酱菜,一碟子酸豆角,一碟子腌萝卜干子。
    “没关系的,我以前吃的还不如这个呢。”琉月拿起勺子,吃了两口粥,味道却出奇的好,别有一番滋味。
    一碗粥见底,琉月放下碗筷,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嘴,“我吃饱了,粥和酱菜都很爽口,很好吃。”
    陆杏婵吩咐丫鬟收拾桌子,向琉月道:“王爷还在议事,你若觉得闷,可与我四处转转。”
    琉月也想参观一下,顺便赏赏景,当即笑吟吟应下,兴高采烈地跟去了。
    今日是个大晴天,山顶上云雾缭绕,一弯飞虹挂在天上,斑斓绚丽,似仙女织成的彩锦。
    陆杏婵热情带琉月到药园溜达一圈,教她辨识各种草药,讲解对应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