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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其实带娃也有很多快乐的,比如说有天早上花溪因为吃了油腻的,喉咙里有痰,咳嗽了几声,这厮自个儿跑去找明生,要了颗梨和冰糖,摸索着熬了冰糖雪梨给她喝。
    花溪癸水来的时候,没有条件,软布也舍不得垫,弄的裤子上全是,加上痛经厉害,情绪几乎有些崩溃。
    人真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过现代方便的生活,便受不了古代的落后。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没有出去,门锁着,告诉古扉想一个人静静,古扉开始没打扰,后来或许是太担心了,从窗户缝里钻进来,抱着她问怎么了?
    很怕她和母妃一样,想不开去了,接下来都缠着她,直到确定她没事。
    因着痛经严重,不能碰凉水,弄脏的衣物都是古扉洗的。
    如果她一个人的话,就要自己撑着虚弱的身体洗衣裳,干活,做饭烧锅,没有古扉,她连吃饭都是问题。
    所以说上天是公平的,烦恼和快乐成正比,有多烦恼,就有多快乐,有多快乐,也有多烦恼。
    花溪现在已经不会再产生为什么会养娃的心思?最多抱怨一下古扉调皮,教娃有点累之类的。
    古扉也很少惹她生气了,越来越懂事,在生活上,各种活计上,也都是个小主力。
    比方说刺绣吧,无意间听明生说,绣帕子可以赚钱,很认真的在钻研,明生也很认真的教,俩人不知怎么地都有刺绣的天赋,绣好了找人带出宫,可以赚钱的。
    花溪这个最应该有天赋的人始终不开窍,古扉已经可以简单绣一些花啊,鸟啊之类的东西。
    他有画画基础,以前在长明宫学的,贵妃娘娘虽然偏爱九皇子,但也没亏待过他,各种师傅找了一茬又一茬,全方面发展。
    花溪试过,他小小年纪会吹箫,会弹琴,琴是没条件的,毕竟这玩意儿贵,她也没基础,教不来。
    萧还是可以的,以前小时候也会自个儿琢磨着做,用干竹,恰好空间围篱笆的杆子就是干竹,条件都有,花溪便开始忍着疼,躺在床上给他做萧。
    很久远的记忆,忘掉了大半,只记得挖孔的时候,干竹上有一层膜,很重要,能不能吹响全靠它,千万别弄破便是。
    实验了几次才叫她成功,给古扉当成小玩意儿,偶尔闲着没事十分接地气的坐在门槛上,乐滋滋吹着。
    当然啦,他天赋最高的还是画画,花溪觉得是个可以培养的兴趣,画好了能拿出宫卖钱,便时时浪费几张纸让他练手。
    在冷宫很难弄到纸张,古扉十分珍惜,每次下笔都快狠准,把一张纸全部画完,前前后后都不放过才扔去后厨,当烧火的柴。
    画画和刺绣有同源之处,相当于一个画在纸上,一个绣在布上,因着画的不错,所以古扉在刺绣方面也很容易上手,盯着瞧了几次便能自个儿走线,开始有些歪,像趴在布上的小蝌蚪,后来越来越稳。
    总之——比花溪绣的好。
    这是个令人难过的事实。
    第46章 真的好亏
    大概是刺绣和画画一样,层次感很重要,中间要不断换线,换笔,再把它们衔接在一起,花溪没有基础,经常会用错线,绣出来的效果不好。
    古扉不会,哪部分该用什么线,他清清楚楚,出来的成品就像画一样,又比画颜色鲜艳漂亮。
    到底年纪还小,绣的不快,一天顶多绣一个帕子而已,一条帕子十个铜板的样子,手工活,很累的。
    花溪让他不要绣了,他不听,说是赚钱有用。
    兴许想买点小零食之类的,花溪也没管,只让他注意用眼,熬成近视眼,可没有眼镜可以配。
    不过花溪琢磨着应该不会,因为有井水帮衬着,她日日就着昏黄的灯做着做哪都没近视,古扉从小饮用井水,会近视的可能性更低。
    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沉默,老爱在她旁边,几乎一整天缠着她,哪都没去。
    平时都会找明生,或是干脆读话本,练字,练武,现在就老老实实坐在床边刺绣。
    以前是花溪坐在床边,他在床里滚来滚去,时不时做些什么举动,比如突然砸下来,压的花溪身子一弯。
    或者趴在她背上,空出两只手架在她肩膀上,来回晃动着玩,干扰她缝东西。
    现在情况换了,变成他盘腿坐在床边,就着昏暗的灯光刺绣。
    花溪躺在床里,她最近癸水,痛经痛的很厉害,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她经常喝井水,井水会排一些污垢,但是喝的不够,都堆积在肚腹或者子宫附近。
    当然也有可能是原主身子骨太弱,短期井水改变不大,毕竟穿来总共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原主积累了十几年的杂质,不可能那么快一口气清除,要慢慢来。
    这也是原主的第一次癸水,她以前没来过,花溪前世也不会痛经,所以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么痛苦,要死要活,整个人倒在床上,哪都去不了。
    实在太疼了,大部分时间她都在睡觉,缓解疼痛,小部分睡不着,只能躺在床里,找些转移注意力的事做,比如缝垫的东西。
    她其实以前找管仓库的买过月事带,但是那王八蛋给她忘了,所有东西团成一团,她也没一一点数,当着别人的面点数有些不尊重别人,显得不信任人家一样。
    毕竟是管事,该有的排面还是要给人家的,否则人家面子上过不去,且那时候她还要买其它东西,这时候就这样,接下来管事可以会为难她,所以花溪只粗略看了一眼就去买其它东西了。
    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根本没来得及清点就到了冷宫,冷宫也没消停过,加上没来过葵水,一时半会忘记了,来了才想起来,所有都翻过,没找着。
    本就是忍着痛经,知道没有东西垫,在冷宫又什么都要省吃俭用,细布舍不得,粗布也没有,加上一片狼藉,所以才会整个人承受不住。
    或许还有长翠宫那三个人的事,就算拼命的安慰自己,她也知道肯定会出事。
    成年人的崩溃不是一时的,是一件一件事积累的,来癸水和痛经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而已。
    花溪缝累了,停下手里的活,打量坐在床边的古扉。
    他可能不知道她平时坐在那,有守护他的意思。
    床是拔步床,圆框,两边被拦住,中间没有,她就正好坐在当头,可以阻止他玩耍的时候滚下去,或是不小心扑空摔倒。
    中间的位置等于离两边都很近,左边可以赶得上去救,右边也行。
    古扉其实有点缺乏安全感,她坐着那么明显的地方,古扉能时刻看到她,所以每天睡的都很香。
    总之她是刻意坐在那里的,古扉绝对没有她这么多心思,并不懂得其中的弯弯道道,单纯是模仿她吧?
    话虽如此,花溪还是觉得感动,他还小,能做到这样已经很棒棒了,多少孩子根本不懂家长的苦,你说你肚子疼,他可能还想让你给他做饭烧锅伺候他。
    花溪歇息够了,正打算拿线继续缝,突然愣了一下,她这个角度看东西还算全面,不小心被她暼到,古扉似乎哭了,眼泪掉了下来。
    因着灯光的原因,在她看来仿佛有什么黑色颗粒一闪而过似的,转瞬即逝,让人以为是错觉。
    花溪知道不是错觉,撑起身子坐起来,问:“怎么了?”
    古扉连忙擦了擦眼泪,强装镇定,“没事,就是想母妃了。”
    每次这么说的时候,花溪都会愣很久,然后拍拍他的背,无声安抚他,这次也不例外,不过因着身子原因,没两下又躺了回去。
    痛经痛到脸色惨白,加上失血过多,有些虚弱,不好做些大动作。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花溪一边歪头看他,一边压着被子,让肚子上的热水囊贴的更紧。
    她现在离不开这玩意儿。
    是古扉找明生弄的,看她一直搓肚子,问她做什么,她说揉揉肚子是暖的,就没那么疼了。
    ‘暖’这个字让古扉想起什么,然后便跑了出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热水囊,塞进被子里给她暖着。
    说是以前肚子疼,母妃就是这样做的,还要多喝热水,趁着做饭的时候烧的,催促着她喝了好几杯。
    并不单单纯纯是热水,里头还熬了什么,带着一点红,她看着不对问是什么,古扉支支吾吾说对身体很好,明生给的,花溪也没多想,喝多了,跑了好几趟茅房。
    不能一次一换垫的东西,花溪很难受,但是没条件这么奢侈,只能忍着。
    她这两天在加紧赶制,里头用了棉花,一片一片的,因着痛经,所以整日躺在床上,不活动,倒也无所谓。
    古扉‘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比原来沉默多了,情绪也很低落,是那种看的出来的。
    到底还小,不会掩藏。
    花溪张张嘴,正待说什么,古扉突然站起来,“时间到了,该去做晚饭了。”
    他边收拾针线边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做给你。”
    脸始终没有对着花溪,借着收拾东西掩盖什么一样。
    花溪心里明镜似的,但是不好拆穿他,只道,“随便做点吧,清淡点最好。”
    古扉轻轻答应一声跑开了,还带着他的针线活一起,怕他走后花溪接过他的活继续缝。
    花溪很难受,他知道,所以禁止花溪做任何事,本来想连带着将她手里的活也一起干了,但是花溪如何都不肯,说是这个必须亲力亲为,可以转移注意力,他也就没阻止。
    很多自己还是拿不定注意,会找明生商量,他出来也不是为了做饭,是去找明生。
    离得远,觉得花溪看不到,也听不到,便放开了声音哭,边哭边走到门前问明生,“怎么办?花溪还在流血,好多啊!”
    去上茅房,用过的纸都是红的,很骇人。
    哭的越发伤心了,“她会不会死啊?”
    花溪不知道怎么了,从两天前开始流血,受了很重的伤一样,明明那天上午还是好好的,带着他练武,下午就开始蔫了,锁在房间里不出来,衣裳脱下来,全都是血,他吓到了。
    起初以为只是小伤口,结果接下来两天一直都有,今天最多,纸都被她用完了。
    流这么多血,会死人的。
    明生一早守在门外,表情很凝重,“那个止血的茶你给她喝了没有?”
    “喝了,没有用。”古扉更伤心了,“我不要花溪死!花溪要好好的!”
    明生沉默了。
    那茶是他老家祖传的法子,用一种野草泡的,可以止血,很管用的,他找了很久才在荒废的院子里找到,连忙带回来叮嘱古扉煮开给花溪喝,没成想居然不起效果。
    什么伤严重到这种程度?
    说来也怪,她一直待在长锦宫,听古扉的意思,跟他在一起,没离开过,上午还好端端的,下午就开始流血,中了毒似的,止都止不住,面色惨白,宛如油尽灯枯的人。
    因着不方便进去,花溪又受了伤,出不来,所以他没见过,只晓得她现在情况很危机,也许一个搞不好,会死。
    “别着急。”他咬牙,“实在不行我去太医院一趟。”
    御医是请不来的,冷宫对于那些人来讲是污秽之地,会带来不好的厄运,再加上这里不属于他们医治的范围,他们绝对不会浪费时间过来。
    给钱不知道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就把她的症状告诉御医,让御医抓些药也好,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去吧。
    如果她真的死了,古扉怎么办?
    他还不知道能当差多久,在宫里做事,就要做好随时嗝屁的准备,所以不敢保证能照顾古扉。
    古扉边点头边想起什么,取下脖间的玉佩道,“这是母妃给我的,你拿去试试看,能不能当成银子请御医过来一趟。”
    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晶莹透亮,背后还刻了个‘扉’字。
    他的母妃死了,这块玉佩对他来说很重要。
    但是比起玉,花溪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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