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
她一直……一直认为,那一晚计划顺利,她怀了霍凌渊的孩子,轩轩是霍凌渊的,是间接属于林朗的,她的心愿终于实现。
可现在,霍凌渊亲口告诉她,那一晚他没有回酒店房间?!
“当时为了降低影响,我是悄悄离开的,除了我家里人和司机,我的主治医生,没有其它人知道,大家都以为我在酒店休息。”
方若宁瞪着他,完全失去了反应。
好一会儿,大脑才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她转动僵滞的眼眸,看向对面:“那……是谁住了那间房?”
霍凌渊看着她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庞,眉心轻拢,“轩轩长得那么像我大哥,你以为还能是谁住了那间房?我哥那晚喝多了,没回他的别墅,就在酒店过夜。”
轰——
方若宁整个垮塌下来,呆若木鸡,一瞬间,明白了所有!
难怪,霍凌霄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跟她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轩轩是他的孩子!
他一直都知道!
可是他却严严实实地隐瞒着,把她当做傻子白痴一样蒙在鼓里,把她耍的团团转!
第106章 如遭雷劈丢魂魄
然而,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轩轩是林朗的,是她跟那个有着林朗心脏的男人生下的,间接地,也是属于林朗的。
她把对林朗的爱意和思念全都倾注在轩轩身上,她从那段阴霾里走了出来,重新振作,积极努力向上地学习、生活、工作,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他们孩子提供最好的未来,给林朗一个交代。
可现在,事实真相告诉她,错了,一切都错了,她睡错了人,生错了娃——轩轩跟林朗没有关系了,他是霍凌霄的儿子,是那个混蛋流氓的儿子……
“轩轩是你大哥的孩子……”一遍一遍,她兀自呢喃,失了魂魄。
“是,照你这么说,轩轩是我大哥的孩子,而且我大哥肯定也知道。”霍凌渊看着她的反应,脸色惊讶中带着严肃,顿了顿突然明白了过来,又说,“难怪,那天在游乐园,你对我说那番话,问我哥是不是跟我说了什么……我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懂了,你一直误以为轩轩是我的孩子,以为我大哥瞒着我,你还心怀侥幸,觉得我大哥不敢公布消息,你是不是还以为事情闹出来会影响我的家庭?”
他淡淡苦笑了下,寡淡地扯着唇:“其实,我早就离婚了,只是为了子谦,也为了两家的颜面,消息没有公布。所以,从一开始,我大哥就没什么顾虑。他对你所做的一切,只是想你能接受他,给轩轩一个完整的家。”
方若宁魂不守舍,好一会儿,连眼泪都干涸流不出,完全没想到事实真相居然是这样,她多傻啊,她干了多傻的事!
她突然开始笑起来,很轻地笑着,笑着笑着,干涸无神的眼眸,又慢慢淌出泪花,顺着眼角滚落。
她被那个男人当傻子玩弄了几个月,难怪,他知道那一夜她用领带绑着男人的手,难怪,他们出差那一晚,这男人明明是“第一次”却又很熟练地知道她身上的敏感点,难怪他对轩轩那么宠那么宠,非要做轩轩的爸爸。
他就是轩轩的爸爸啊!
从头到尾,犯蠢的都是她!
霍凌渊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心里一阵一阵紧缩难受,抽出西装外套中的口袋巾递上去,他温柔又同情地劝:“方律师,你不要这样,既然已经错了,现在也没办法,轩轩那么可爱,聪明伶俐,应该生活在完美健全的家庭中,我大哥既然愿意负责,你不如就——”
“不如就什么?”女人抬眸,泪光中越发冷笑起来,身子不住地抖,如坠冰窖,“不如就从了他?”
霍凌渊一愣,迟疑了下,才接着说:“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吧?轩轩那么渴望有爸爸,如今亲生爸爸就在眼前,没有不让他们相聚的道理啊?”
方若宁站起身,行尸走肉一般,面无表情,机械地道:“你说得对,亲生爸爸就在眼前,我有什么权利阻止他们相认呢?”
“对啊,你能这样想就最——”
霍凌渊以为她想通,连忙想再劝两句,不料被她打断:“所以,孩子还给你们霍家吧,希望你们好好善待他,让他比跟着我生活的更好,就行了。”
“方律师,你——”
“我要走了。”方若宁说完这话,身体朝后推开座椅,便拽着包包走了。
霍凌渊琢磨着她的话,突然脸色一变,“方律师,你的意思是——”
他回头看着女人,想问的话没有问出口,又打住。女人步伐不快不慢,但纤细孤寂的背影,好似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泛着令人心碎的酸楚。
方若宁坐电梯下楼,浑浑噩噩,有那么一瞬,她多希望电梯从五十层的高楼坠下去,这样她就解脱了,再也没有烦恼了。
可惜,电梯稳稳地停在一楼,打开。
她走出去,看着十点钟明媚热辣的秋阳,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一时间,天旋地转,竟茫然不知该去往何方。
轩轩不是霍凌渊的,跟林朗更没关系,她赖以活下去的希望突然破灭,她现在的心情又回到了当初失去林朗时的那般。
万念俱灰,生无可恋。
包包里手机在响,她懒得理会,又或者是出神入定根本就没听到。
她像提线木偶一般走在大街上,看到斑马线就踏了上去,直到刺耳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便随着司机的怒骂:“他么的找死啊!没看到是红灯?要死自己跳楼去!不要祸害别人!”
如梦初醒一般,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陷在车流中,前后都是呼啸而过的车辆,而她站在十字路口的斑马线中央,好像也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未来,没有方向。
等信号灯重新变成绿色,她又继续穿过斑马线,走到另一边马路上去。
手机还在响,这时她才听到,木然地从包包里找出手机,她看到是褚峻中的来电,便明白是什么事了。
麻烦人家这么久,现在应该给人一个交代,她深吸口气打起精神,接通。
“喂,峻中。”
褚峻中很着急,“若宁,你在忙什么,我打了四五遍电话了都没接。”
“我……我在走路。”
她声音嘶哑,无精打采,满是绝望,褚峻中这才听出,顿时又问:“怎么了?嗓子哑了?哭过?”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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