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一时间有些进行不下去了。
    就当林淑媛心情不悦地准备挂断电话时，林静染忽然低声地开了口：“林女士，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你，有把我当成是你的女儿过吗？哪怕，那么一个瞬间？”
    电话那头林苏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许久，语调不带半分情绪地传了过来：“从来没有。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希望你没有出现过。”
    冷冰冰的话语仿佛一把利刃从林静染的胸口划过，在毫无温度的忙音当中，连呼吸都压抑地有些生疼。
    握着手机的手垂落，她不由仰头看了看满目繁星的天空，感到眼眶一时间被刺目地有些酸涩。
    呵，都二十多年了难道还认不清吗，她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
    ……
    酒店门外，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闪而过，悄无声息地跑了出去。
    5分钟后，路边的烧烤摊冒出了一个顶着硕大鸭舌帽的人影，脸上戴着一副巨大的黑色太阳镜，鬼鬼祟祟地对老板说道：“我要10串羊肉串2串鸡尖1串大鱿鱼再加上3串烤面筋和3串香菇，微辣，谢谢。”
    烧烤店老板：“……”
    如果不是他每天都在这里摆摊，恐怕真要以为自己是跟哪家接头的特务了。
    黄祁斌是背着经纪人溜出来的，完全是嘴馋，但是出于偶像包袱又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在这种路边摊吃东西，于是乔装改扮了一番才偷跑出来。
    吃饱喝足之后回酒店，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去，谁想在经过酒店旁外花坛时，被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绊了一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居然蹲着一个人。
    黄祁斌下意识地准备开溜，借着路灯微薄的光线忽然感到这个人影似乎显得有些眼熟，顿时停下了步子：“林静染？”
    林静染闻言抬起头来，盯着那张几乎被完全遮住的脸看了一会儿，语调无波地问：“大晚上的戴墨镜，能看路？傻逼！”
    黄祁斌顺利地被再次气到：“你乌漆嘛黑地一个人蹲在这里，谁能看得到？我说……”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哭了？”
    林静染吸了吸鼻尖，低下头去懒得理他。
    黄祁斌把墨镜摘了下来，这才看清楚了她依稀还留在脸上的泪痕，神色一时间有些不太自然：“我刚才撞到你上次扭到的地方了？有这么疼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林静染豁地站了起来：“我觉得你误会了，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黄祁斌眼见她要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心里不知怎么的感觉有些冒火：“我这好心关心你，你又是什么态度？”
    “放开你的手。”林静染用力地甩了两下却是没甩开，这么一折腾，倒是把刚才低落的情绪全部给憋了回去，抬头就瞪了回去，“黄祁斌，你有病吧？关心我，这种话说出来你是想感动我，还是纯粹的想自我感动？拉拉扯扯的，就不怕再跟我爆绯闻出去？这回你的工作室想要再发声明和我撇清关系，怕都没人信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黄祁斌的手下意识松开了几分，林静染趁这机会，毫不犹豫地抽了出去。
    啧，再怎么装样子，还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渣。
    林静染心里冷笑，语调更是毫无感情：“说吧，你走还是我走？”
    黄祁斌只觉得胸口一团怒火烧起，咬了咬牙：“md，你以为老子真这么爱管闲事吗！”
    说完，转身就走。
    林静染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感觉周围的夜色又彻底地凉了下来。
    在没被路灯照到的花坛旁边静静地坐着，脸上的泪痕被夜风不知不觉地彻底吹干了。
    经黄祁斌这么一打岔，倒是没了继续自怨自艾的心情。
    本以为自己对于那个女人再没有任何期待，可是真当亲耳听到她否认自己的存在时，她才发现，依旧心如刀绞。
    希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吗？果然不应该抱有任何的幻想。
    林静染眼睫微微地垂落，下意识地将衣角紧紧地拽在了手里。
    过度用力下指尖几乎要深深嵌入掌心，忽然间，额上莫名传来一阵凉意，将她深深沦陷的思绪一瞬间拽了回来。
    抬头看去时，正好对上一双深邃温柔的眸子。
    贺秦的手上拿着一罐冰雪碧，递在她的面前，礼貌又得体地问：“林小姐，喝饮料吗？”
    第12章 第 12 章
    贺秦也是刚刚回来，坐在车上的时候透过车窗就看到了一个人坐在那里的林静染，便让晏白先把车开去了车库，自己独自过来看看。
    离得近了，可以看到满是落寞的脸上依稀还留有的泪痕。
    控制了一下，才没有伸手替她拂去，而是用手中的雪碧轻轻地在她额上碰了一下。
    林静染第一反应是下意识地伸手抹脸，但又一想周围灯光这么灰暗的样子也未必可以看清楚，于是也扯起一抹笑接了过来：“谢谢。”
    这样的笑容未免太过礼节性，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疏远，让贺秦感到有些不悦。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她保持原来的表情，而不是这种虚假客套的笑容。
    仔细想想，她似乎以前就是这幅样子，每次那几个皇子们一闹纠纷，总是一脸想哭的样子，却是紧咬着牙关自己牢牢地把情绪压在心底。
    林静染感到身影在跟前一晃，然后便见贺秦自然无比地在旁边坐下了：“贺先生？”
    贺秦：“房间里闷，这里的空气正好。”
    林静染打开雪碧来默默喝了一口，动了动心思，按捺下了赶人的心思。
    贺秦随口聊起了剧组里的事，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搭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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