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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连雪微带着绿荷站在院子门口,眼睛不老实地扫视院内:“姐姐可睡下了?我想来找姐姐说说话儿。”
    连海深吓了好大一跳,连忙挣脱开相衍:“她怎么来了?”
    她惊慌的样子好像被捉奸在床似的,指着角落的大衣柜急切道:“您躲躲吧!”
    相衍失笑:“她不敢进来。”
    连海深推着相衍:“得了吧,大半夜被捉了一屋子还得了,脸面还要不要了?”
    相衍反手抓住她的手腕:“都说了,说是我就行,怕什么?”
    这话他说过不止一次两次了,连海深却从未当真。
    连雪微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高声问:“姐姐?姐姐可睡下了?我是雪微啊!”
    赠芍有些慌张,大声道:“雪微小姐实在太失礼了!小姐已经睡下了,您怎么能大吵大闹呢?”
    她越慌张,连雪微越觉得里头有事,带着绿荷就跨进门:“我都听见动静了,姐姐怎么会不愿意见我?”
    “雪微小姐!”赠芍跺脚,采兰也听见动静跑出来,二人一起拦住连雪微:“雪微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连雪微瞪眼:“你们敢拦我?”
    她只带着绿荷一个人,采兰、赠芍还有小杨花三人都拦着,她进退不得,正想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个软软的声音:“雪微妹妹,你在吵嚷什么呢?”
    屋内的连海深瞳孔一缩,差点没咬着自己的舌头!
    连云浅也来了!
    第31章 捉奸(3)[捉虫]
    连海深一把将相衍推上床,放下床帐子:“藏好了!”
    院里的赠芍警惕地看着两人,大声说:“小姐今日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下了,二位小姐改日再来罢。”
    屋内的连海深屏住呼吸,仔细听院里人的动静,相衍鼻间全是她身上的气息,不自觉地想亲近她,拉过那只白嫩纤细的手放在掌心把玩:“怕什么。”
    连海深居高临下瞪了他一眼:“你还有脸说?”
    相衍喉头滚了滚,失笑:“她们不敢。”
    连海深是看他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招烦,隔着被子用力踹了相衍一脚:“若是被人发现堂堂右丞相夜闯人家闺房,怎么办?”
    “那在下只能以身相许了。”语调中还带了点难得的愉悦。
    饶是连海深活了两世,都觉得这话听来有些不好意思,不禁腹诽果然是要脸的打不过不要脸的。
    院子里,连雪微看采兰和赠芍拦得紧,心里也涌上来一股子劲儿,竟硬生生要闯
    连云浅吓了一跳:“雪微妹妹要多加思量,这是大姐姐的院子!”
    连雪微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云浅姐姐这话说得奇怪,堂姐的院子又如何,不能进么?”
    连云浅揉揉帕子,她与连海深水火不容,免不了一会人出来,还当连雪微是她指使的呢,刚想溜之大吉,就听外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微丫头,你在这吵嚷什么呢?”
    竟然是老夫人来了!
    屋内的连海深扭头看了一眼相衍,问:“这些人怎么就凑到一起去了?”
    “你当是我引来的?”
    鹤庭和听雨楼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寒冬腊月得费多大劲才走到这来,分明是她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盯上了,这才走漏了消息。
    这可不得了,身边出了内奸,只怕睡觉都不安稳了。
    连海深吸了一口气,对相衍说:“我去拖住她们,您从后面赶紧走吧,教观壁送您回去。”
    相衍并没有应好,而是站起身理理衣裳,将桌上的玉珏拿起来给她:“这是我的腰佩。”
    连海深当然知道,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道:“废话什么,赶紧走吧!”
    相衍捏着垂涤系在了连海深腰上,边动作边说:“墨色的垂涤不适合你,有空自己打个络子换上,上次那个烟粉的就不错。”
    “你......”连海深有些惊讶:“这是你的东西!”
    相衍当然知道,系好后,指头拨了拨上头的垂涤,上好的白玉压在桃花裙上,微微晃荡:“给你当定情信物。”
    嗯?
    嗯??
    “蝼蚁一样的人物,不值得你如此畏缩。”
    “说得好听,名声不要了?”她将腰佩取下来捏在手里,忽然有了两分他给的底气,扬眉道:“这东西有很多么?送得未免太随意了!”
    相衍碾了碾她光洁的额头:“除了当今圣人,谁都无须给面子。”
    这也太不可一世了!
    她笑了一声:“你能堵住几人的口,难道能堵住全天下的悠悠众口?信不信从这出去,没两日长安城就要疯传国之栋梁被我一妖女迷得团团转?”
    相衍背着手不说话,看着有些许不高兴,连海深攘了攘他:“好了,赶紧走吧您,成天就想着欺男霸女怎么成呢?”
    “观虚留给你,无须给别人面子。”相衍最后还是退让了一步,若按他从前的性子,谁敢在他面前多喘一口气?
    可是他尤记得面前的人说过,她不喜欢。
    “嗯。”她也让了一步,目送他翻窗出门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看手上的腰佩,将它塞进枕头下,又整了妆容才打开门走出去。
    赠芍几个都快绝望了,老夫人一来,以她们几个小婢女是万万拦不住的,不想余光瞥见连海深从里面大步走出来,顿时跟吃了定心丸一样!
    “小姐醒了。”采兰几人连忙迎上去:“是奴婢不好,扰了小姐休息。”
    连海深未应这话,往背后看去,连雪微扶着脸色不虞的老夫人,连云浅跟在身后两步,她走上前行礼:“孙女见过祖母,雪天路滑,您怎么和两位妹妹来了?”
    黄氏看着她微微凌乱的头发只觉得怒气上涌,扬手扇了她一巴掌,喝道:“大姐儿!枉你身为长姐,竟然这样败坏门风!说,屋里藏着谁!”
    连雪微也尖声说:“姐姐可瞒不住了,还不从实说来,或许祖母还能为姐姐隐瞒一二,姐姐要知道,这种事传出去可太难听了!”
    连海深眼疾手快避开了那一巴掌,收了脸上客套的笑:“天儿冷,祖母怕是糊涂了,说的都是糊话呢。”
    连云浅敏锐地察觉到要出事,连忙使了杏花回蔷薇园向连士良夫妻通风报信。
    “大姐姐说的什么话!太不孝了!”连雪微尖叫道。
    连雪微的声音尖细,吵得人脑壳疼,连海深俯视她,盛气凌人地问:“刚好,我也想问雪微妹妹,大半夜来我听雨楼做什么呢?”
    “我......”连雪微迅速编了个理由:“我是见有个黑影冲着姐姐院子来了,怕姐姐出事才赶来的,不想撞见了不该撞见的!”
    “是什么不该撞见的?”
    连雪微仗着老夫人在身边,给自己壮了胆子尖声说:“当然是你私会野男人!”
    “啪!”的一巴掌,所有人都愣住了,连雪微秀气的小脸登时偏在一边。
    “啊!”连雪微愣了一下,尖叫着扑上来:“你敢打我!”
    连海深抬脚毫不犹豫踢在她腿上,连雪微的膝盖登时狠狠磕在青石板的地面,发出好大一声响!
    她整个人都懵了,惨叫道:“啊!祖母——微儿好疼啊!”
    连云浅吓了一跳,乖乖,敢情从前长姐针对她时还是留了一点情面的啊,否则现在在地上乌龟一样翻不过身的可就是她了!
    “妹妹怕也是糊涂了,以下犯上可要不得。”
    “你也知道以下犯上!”老夫人气得直捂胸口,挥着拐杖要打她:“逆女!老婆子还活着呢,你就......你就敢当着长辈的面放肆!”
    毕竟做了几十年老夫人,身上气势还是有的,连云浅吓得连连后退,心说杏花去搬救兵怎么还不回来啊!
    连海深:“祖母,孙女只是教训一下说谎的妹妹而已,您这样激动做什么?”
    “你还敢顶嘴!”黄氏挥舞着拐杖:“你这哪里是教训妹妹,你这是要她的命啊!你这恶毒的小蹄子!”
    “祖母三思!”连海深又退了一步,避开这老泼妇的拐杖。
    “老国公啊!你睁开眼瞧瞧啊!你的孙女就是这样对妾身的啊!”黄氏又呼天抢地喊起来,口不择言地骂:“你这小贱蹄子就是随了你那短命老娘!也是个短命的货!恶人自有天收拾,老婆子就等着看你死!”
    连海深抄起一边浇花的铜壶,毫不犹豫摔在黄氏脚边:“咣当!”
    吓得连雪微一声尖叫:“啊!”
    “能闭嘴了吗?”
    壶里的水泼在几人裙上,又湿又冷,黄氏一顿又要发火,门外赶来的人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连士良夫妻、连士善夫妻都赶了过来,蓝氏一瞧宝贝闺女摔在地上登时就气坏了:“微儿!你怎么了!”
    连士良大声喝了一声:“深姐儿!”
    “父亲不必急着给女儿定罪,还是听一听雪微妹妹和祖母做了什么再说不迟!”
    连士良转头看向连雪微:“雪微?”
    连雪微捂着脸呜呜直哭:“大伯!姐姐踢我!她、她自己偷汉子还要杀了我灭口啊!”
    “偷汉子?”蓝氏登时跳了起来,指着连海深的鼻子叫:“难怪微儿说你行径奇怪,原来是个被玩烂的破鞋!”
    连海深冷笑:“婶娘也是四品大员的家眷,慎言。”
    连士良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儿娘亲死得早,在府里地位也不济,竟然隔房的堂妹说泼一盆脏水哗就泼过来了——”
    连士良脸上浮起一阵尴尬,连海深扫了这一院子的豺狼,道:“问心无愧的事,我自然不怕,只不过张口就污蔑女儿的堂妹和祖母,父亲准备怎么处置呢?”
    黄氏只是连士良的继母,当然不会有太多感情,果然,连士良沉声:“若空口污蔑,自然按家法处置。”
    连雪微:“她、她明明就——”
    “父亲说话要算数。”连海深大方让开身子,让一群人冲向她屋子,老远就瞧见观虚抱着剑守在门前。
    连雪微尖叫了一声躲在蓝氏身后:“你看!她就是藏了男人在屋里!”
    连士良认得这是相衍身边行走的大护卫,登时大惊失色!
    “父亲。”
    “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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