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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没有、没有不想嫁给你。”焦琴磕磕巴巴的说完,就拿起被子捂住脸,不再看他。
    贺存下了床,这小姑娘今天还是不要再逗的好,他怕再逗下去,她要用被子把自己捂死了。
    稍作收拾,两人一起出了房门。
    贺重礼还在睡,许瑶芳早就起床了,这会站在厨房前的水缸边刷牙,余光忍不住往贺存那边瞟。
    只见焦琴在整理头发,一边走一边把手背过去拉扯着皮筋,贺存站在她的身后,把她没有抓到的头发往上拨。
    许瑶芳有些诧异了,一时间连牙都忘了刷。
    她和焦琴是同一天上门看地方的,在农村嫁人之前,会要到男方家里去看看条件,那天她们两人坐在堂屋里,贺存的目光可是自始至终都在她身上,半点都没给焦琴,今儿个是怎么了?
    难不成,那个贱丫头昨晚都那样了,还跟贺存成了好事?
    如果,昨晚贺重礼没有喝醉,那么躺在贺存身边的那个人就是她了,她有把握,贺存会对她言听计从。
    说到贺重礼,她心里又有些不快来,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并不如想象的那般毫无瑕疵,他睡觉会打鼾,还磨牙说梦话,搞得她一晚上都没睡好。
    就在许瑶芳心里思绪万千的时候,贺存和焦琴已经走了过来。
    两人很快刷了牙便进了厨房,贺存始终没有正眼往她这边瞧。
    贺重礼刚出卧室门,看到的便是许瑶芳盯贺存那直愣愣的眼神,昨晚的醉酒让他脑袋晕得厉害,再看到她的眼神,就觉得更不舒服了。
    娶许瑶芳,完全是因为她一直借着贺存的关系给他写信,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贺存对她有意思。
    其实对他来说,娶谁都不重要,只要贺存喜欢,他便要抢。而且许瑶芳对他言听计从,利用她,拿捏住贺存,易如反掌。
    可惜,昨晚没有成功。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倒漱口水。”贺重礼的声音陡然响起,明显不悦,自己的猎物想往外跑,任谁都不爽。
    许瑶芳乖乖的给他去倒水,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是跟贺存刚刚体贴的行为一对比,她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
    早晨的饭菜比较丰盛,天气热,昨天开席剩下的菜今天都要吃完,就算隔水放在桶里,到明天肯定是没法吃了。
    贺樟吃完饭,便收拾着农具准备下田干活,这会田里的早稻开始成熟,要趁着日头好,赶紧开沟沥水晒田。
    “贺存,你赶紧吃了饭,跟我下田去。”贺樟朝厨房里看了一眼,贺存吃饭慢吞吞的,完全没了往日的眼力见儿。
    贺存细嚼慢咽的吞下一口饭,“爸,家里三亩地,我已经跟着你去开沟开了两亩了,剩下的,该哥去锻炼锻炼啦!”
    他语气轻松,好像再简单不过的打趣。
    给禾田开沟,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禾苗的叶茎边沿,像是一把把锋利的镰刀,人在禾田过,手脚都要割出一道道的血痕。
    这样的辛苦活,怎么可能让宝贝亲儿子去做?
    贺樟还没来得及回话,坐在贺存对面的周桂云就先忍不住了:“怎么能让你哥去呢,你哥昨晚的酒还没醒,再说,他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种粗活?”
    贺存依旧不紧不慢的扒着饭,语气淡淡的:“哥也是从农村出去的,有什么不能干的?还有,哥是读书人,我就不是读书人了?”
    据原主后来得知的消息,原主考的学校并不比贺重礼差,甚至要好的多。
    周桂云气极,这个便宜儿子从小到大读书就厉害,本来他们只想送完初中就完事的,哪知道他升高中时竟然在县里拿了名次,镇里的高中让他免费就读。
    贺存是养子,这是公开的秘密,只瞒着他一人。如果他成绩这样好了,他们还不让读,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估计会戳烂他们的脊梁骨。
    高中这几年,只要他一放学,他们两夫妻找各种理由让他干活,纵使这样,他的成绩仍然在年级前列,考大学肯定没问题。
    如果让他考了大学,土鸡飞出了鸡窝里,他们怎么能管的住,周桂云心里一动,看来要在录取通知书上下点功夫。
    不过眼下,还是要先把他唬去干活。
    “这是翅膀硬了,跟妈犟上了是吧?”周桂云拿出她惯使的那一套,开始哭诉。
    “我血滴滴的生你出来,从这么长的脚板开始把你带大。”她手一伸,比划着贺存婴儿时期脚的尺寸:“现在你大了,心里没有我这个妈了,便跟我对着干,是吧?连妈的那一份田,你都不愿意去开沟了是吧?”
    她这一招屡试不爽,原主要是稍微有了一点反抗心理,每次只要她一哭,他便乖乖的顺了她的意。
    但这一次,已经不是妈宝的贺存,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贺存吃完了饭,把旁边焦琴的碗也一并收了放到洗碗池:“妈,今天我和琴琴要去城里拍结婚照,沟我就不去挖了。”
    许瑶芳已经吃完了,在帮贺重礼端茶,听到这句拍结婚照,心里嫉妒得要发狂,她嫁的这个人,可从没提过要带她去拍张照片。
    她心里不舒服,伸手推了推身边的丈夫。
    贺重礼会错意,及时出来做和事佬:“弟弟,我知道平时家里的活都是辛苦了你,可我不是在外面读书吗?今天……”
    话还没说完,贺存便打断了他:“你在家读书时,农活也没有干过半点。”
    贺重礼面子上挂不住,却没有办法反驳,因为贺存说的确实是实话,父母向来对他说的都是好好学习,可没有让他干过半点力气活。
    “我昨晚不是喝了酒,头有些晕,实在没法下田,弟弟你就别让爸妈不高兴了,也就一天的农活。”
    贺存轻嘁了一声,也就一天的农活,这话说的,不去多干活还成了他的不是。
    他顺着话头就把踢过来的皮球踢了回去:“哥,你喝醉了就该去醒醒酒,你也知道爸妈不高兴,就去开一次沟吧。”
    说着,拉起焦琴的手便往外走。
    贺存还没跨出厨房门,便听得贺樟把手里的农具一扔,“孽子,你的心里是没有这个家了是吧?要是没有这个家了,就给我滚出去!”
    第41章 棚户区里的妈宝男[九零]
    焦琴毕竟是新媳妇,见公公怒目圆睁的样子有些害怕,怯怯的拉了拉贺存的衣袖,声音小小的:“要不,我们、我们今天就不去了吧?”
    贺樟很满意她的反应,这个土丫头还是懂眼色。他瞥了贺存一眼,眼里好似宽恕他一般:“去拿锄头吧。”
    贺重礼悠闲的吃着饭,脸上都是得意,贺存再怎么横,不还是得乖乖的下田。
    “爹,你说的是真的?”贺存没有动,凭空冒出来这么一句。
    贺樟有些懵,“什么真的假的?”
    “您不是说让我滚出去吗?我愿意。”贺存目光如炬,丝毫没有半点想拿锄头的意思。
    要真能滚出这个家,他求之不得。不过,贺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成全他,要想分出去,还得找个契机,获得村民的支持。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贺樟脸色涨红,像一只欲打架的公鸡。
    他怎么可能让贺存分出去,贺存当初在村里是分了田地的,他一走,带走的是将来四分之一的拆迁赔偿,还有一套房,而他的亲儿子贺重礼却什么都没有,不可能!
    村前屋后邻居家挨得近,刚刚这一番动静,惊动了前面屋子的本家爷爷,贺平舟。
    贺平舟今年八十三岁,在贺家这一脉,算是长辈中的长辈,说话当然是有点分量。
    “这是闹什么?”贺平舟手里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上坡来。
    “这个不孝子,要去拍什么结婚照,连地都不下了。”贺樟趁机先入为主。
    贺平舟看了看旁边的贺存,只见他头低低的,脸上表情微怒还带着点委屈。
    “贺存呐,结婚是重要,但庄稼更重要,不可错过时间,照片可以慢些日子再拍,庄稼可不等人。”老一辈对庄稼的关注胜过一切,贺平舟语重心长。
    贺存委屈的抬头:“舟爷爷,家里三亩地,我都开了两亩了,除了我自己的那一份,我也愿意听爸的帮哥哥完成任务,但结婚一辈子就这一次,拍了照片我就回来开沟。”
    在这个世界,他才十九岁,在贺平舟眼里不过还是个孩子,吃醋委屈很正常。但这句话不仅简单的说明了事情的缘由,而且也成功把贺重礼扯了进来。
    果然,贺平舟看了一眼在屋子里慢慢喝茶的贺重礼,把目光转向了贺樟:“一碗水,得端平,不然孩子哪能服气?”
    其实这些年来,贺樟夫妻做成什么样,大家邻居隔得近,心里都有数。
    也是贺存这个孩子老实,一直没少干活。
    见贺樟没有说话,贺平舟拍了拍他的肩:“今天这事,我就给做主了,重礼去开沟,贺存今天去休息一天。”
    周桂云站在厨房门口,张了张嘴,但碍于贺平舟的辈分,最终是什么也没说,进了屋子。
    “重礼,来拿锄头。”贺樟也不能驳了贺平舟的面子,而且这事不管谁来说理,都是他偏心。
    贺重礼苦着脸,把手里的茶杯放了,慢吞吞的走出去拿锄头。
    两父子心里都像压着一块石头,正闷着,又听得贺存说:“舟爷爷,谢谢你,这么多年了,好开心有一天不用干活。”
    语调里的感激和庆幸,让人心酸。
    贺平舟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贺存的肩头:“好孩子,去拍照片吧。”
    ——
    从他们所在的白仓村去城里,坐村里的载客拖拉机,大概半小时的时间便能到达。
    贺存两人过去的时候,拖拉机上已经坐了几个村里的人,贺存和焦琴礼貌的打了招呼,选了靠边位置的板凳坐下。
    载客拖拉机见拉满了人,也不再等客,哐哧哐哧就发动了。
    这个时候,从村里去城里的路还是沙子铺成的,这一带,全都是白仓村的范围,两边都是即将成熟的谷子,茫茫一片,眼界很是开阔。
    按照书里的时间线,大概等明年过了春节,拆迁的消息就会下来,这些土地不出两三年,都会变成住宅和厂房。
    贺存此次去城里,不仅仅是要去拍照,最重要的是去寻找商机,他要积累资本,在拆迁下来之前,另辟蹊径,只是他暂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小两口这是去城里做什子呢?”一个妇人是他们同村的。
    贺存腼腆的笑了笑:“去拍个结婚照。”
    女人嘛,不管多大年纪还是喜欢浪漫的,那个妇人当即就笑开了:“不错不错,小伙子是个好男人。”
    焦琴听了,害羞的低下了头。
    聊着天,很快便到了城里。
    九五年的城区已经发展得不错了,贺存寻了一间照相馆,照相师傅分别给了两人一套服装。
    焦琴拿的是一套蓬袖的白色婚纱,大概是给很多人穿过,都已经有些泛黑。贺存拿的衣服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套蓝色的西服,大了好几个码,全靠别针固定。
    好歹是将就着拍了照片,六块钱一张的彩色相片,两人要了两张,一个星期后就可以来取。
    这些年,原主几本是没有什么零花钱的,给别人家里打过几个零工,也找过一些蝉壳草药之类的,大多交给了周桂云,藏着掖着的也不过一百六十二块五毛钱。
    照片花了十二块,眼见时间又到了中午,两人的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贺存找了个饭店,一碗鸡蛋面三块,点了两碗,两人就坐在露天的餐桌上等。
    饭店所在地旁边有个建筑工地还有一个板材厂,现在正是饭点,工人都是成群结队的在这一排饭店吃饭。
    “这城里的水,跟我们乡下不能比。”邻桌的一个黑脸工人一边喝着饭店提供的免费引用水,一边笑着摇头。
    另一个黄脸工人也尝了一口,“是的,我每天都是要放点茶叶才喝的下去,家里婆娘精细的茶叶不舍得给我,不过就算大粗茶叶泡过的水,也好过喝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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