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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等学个几年过去,这些孩子又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大部分都没打算继续往下考,毕竟考试花费的银钱还是个未知数,与其拖着不如找一个活儿实在。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村人对赵九福那么不看好,毕竟在他之前被送去读书的孩子不是没有,但能考过的少之又少。就说他们村有一个读了十几年的,一家老小咬紧牙关供着读书,结果这都快二十了,连个童生都没能考中,一家人在村子里头抬不起头来。
    老陈氏跟旁边的人唠嗑着,时间倒是比她一个人苦苦等着的时候过得快,不过她时不时就得看一眼村口的路,生怕错过了家里那俩口子的身影。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路口传来一阵动静,老陈氏猛地站起身来张望着:“是不是我家老头子和阿福回来了,你们眼神好快帮我看看。”
    旁边一个小媳妇正听的津津有味呢,连忙站起身帮忙去看,这一看却皱了眉头,紧张的说道:“婶子,不是我赵大伯和阿福,好像是穿着官服的衙役。”
    旁边还有人笑着说道:“这,这莫不是传说中的报喜。”
    老陈氏却皱眉说道:“不应该啊,就算是阿福考中了,但他说了县试没有报喜的人。”
    说话的功夫,两个衙役已经慢慢走近了,看着脸色都不那么好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来报喜的人,村口的老少娘们都紧张起来,有几个人还机灵去喊了村长出来。
    那两个衙役看见一村口的人也觉得奇怪,一人开口喊道:“陈家村人是,去把你们村长喊出来,村里人有一个是一个都喊出来,衙门有话要告知大家。”
    村口的人瞬间散了大半,一些是回家喊人去了,一些是有些害怕想着先躲躲,至少得等到他们村长出来撑着才是。
    老陈氏也皱起了眉头,心中嘀咕这不会是要加税,或者要征徭役?可今年徭役已经征过一次了啊,这一次还是他们家老二去的。
    很快就有人耐不住性子上去打听,一边让这两位衙役喝茶,一边问道:“两位差老爷,不知道这是有啥子事情,这还劳烦您二位跑了一趟。”
    那衙役闷了一口茶,没好气的说道:“待会儿人齐了你们就知道了,不是啥好事。”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更加害怕了,有几个小媳妇对视一眼差点没哭出来,倒是老陈氏心中安定下来,那衙役虽然不耐烦,但眉宇之间没苦色,可见应该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
    老村长很快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大约是出来的太着急,他一直习惯带着的帽子都没带,显得一头白发有些乱糟糟的。“两位差老爷亲自过来,可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那两位衙役这才问道:“你且点一点,是不是你们村的人都在了?”
    村长心中咯噔一声,也有些不太好的猜测,生怕是加税或者征劳役的苦差事,只是衙役在面前等着,他只得一个个的去清点,点完之后才说道:“有六个村民在县城里头打短工,两个外来的媳妇会娘家去了,还有老赵家陪着他家小儿子去城里头看县试榜单了。”
    那衙役微微一愣,倒是笑着说了一句:“你们村还出了个读书人啊。”
    说完这话,他继续说道:“行,这些人你记一下,待会儿我读完官老爷的公告之后,你得一模一样的给他们读一遍,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老村长见他说得严重,更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声说道:“是是是,小老儿记住了。”
    那衙役这才打开一张纸张来,大声念道:“王大狗,王曹氏夫妇,新亭府洪文县大槐村人,暴戾恣睢、跋扈自恣、衣冠枭獍、鸮鸟生翼,竟恶待父母,全不顾养育之恩,打骂折辱,至二老饿死家中,实乃不堪为人子!”
    “今上听此惊世骇俗之事,令三堂会审,确认罪名无误,现判王氏夫妇斩立决,不行剥皮磨骨之极刑不消此等忤逆罪名。大槐村长、王氏族老管教不严,处以绞刑,曹氏父母刺字流放三千里,王氏邻舍知情不报,流放一千里,王氏族亲、曹氏族亲,未行看管之责,杖责80棍,洪文县县令革职查办失察之罪,以示惩戒。”
    一连串的刑法下来,下面听着的陈家村人两股战战,有些胆儿小的已经哭了出来,倒是那两个衙役似乎读的多了,反倒是有些镇定了。
    读完之后,那衙役还开口说道:“陈家村长,那洪文县的事情影响极大,不说知府老爷,当今身上听了也是雷霆大怒,严查大周各地忤逆不孝之罪,老村长还得好好看管村人,我们戴河镇可是万万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老村长脸色青白,连声说道:“差老爷,我们陈家村可没有这种忤逆不孝之人啊,大家伙儿都知道我们陈家村民风最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就连打骂婆娘的都少见啊。”
    那衙役见他似乎呀吓坏了,倒是还开口安慰了一句:“这个我们自然知道,别的不提,虽不知道咱们戴河镇的县太爷是个大孝子,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村长这才缓过一口气来,别看饿死父母的只有一个人,但这获罪的可不只是一个人,不说亲戚,就是相亲也倒了大霉,尤其是那个村长可是直接绞刑了。
    老村长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脖子都挂在绳子上,在脑子里头不断的想自家村子有没有对老爹老娘不孝顺的人,这一想还真的觉得有几个,顿时慌乱的不行。
    不说心里头如何想,他肯定是不会告诉这两位差老爷的,一边满口说自家村子什么都好,一边又让他们留下来吃一顿便饭,还喊家里头婆娘杀鸡。
    那两位衙役倒是想留下来蹭饭,但还是摇头说道:“我们倒是有心吃顿饭再走,但县太爷下了死命令,今日就得把这一代的村子走完。”
    老村长留了几次都没把人留下来,最后只得给他们塞了两个荷包,盼着这两位回去都说说好话,等他们人一走远,老村长的脸色一变,气势汹汹的朝着他脑子里头惦记着那几家跑。
    不用老村长教训,那几家对老爹老娘不那么孝顺的人家也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了,虽说古代人重视孝顺,不孝顺是上升到人格的瑕疵,但乡下却没有那么多讲究。
    陈家村的风气确实是还算不错的,从来没出现过老无所养的事情,但兄弟多了把老爹老娘当做负担推三阻四的事情也常有。
    不过这次大槐村的事情一出,估计整个新亭府之内短时间都不会再出现这种忤逆不孝的事情了,皇帝这一招牵连甚大的株连给老百姓们敲响了警钟!
    第41章 孝道
    老赵头领着儿子,手里头还提着一大块肥肉,背篓里头甚至还装了一包糖果,那可是过年时候他们家才舍得买的东西,即使花了钱,老头儿心里头还是美滋滋的。
    只是走进村里头的时候老赵头觉得不对劲起来,奇怪的说道:“我还估摸着你娘的性子,这会儿怕是在村口等着,谁知道这一次她倒是沉得住气。”
    赵九福看了看村子却皱了眉头:“爹,是不是不大对劲啊,这个时候怎么村里头空荡荡的,就算没有人出来闲聊,也该有人出门干活才是啊。”
    老赵头一琢磨也是,不光是村口没人,地里头也没瞧见有人,但偏偏每家每户都能听见声音,似乎还能听见女人嚎哭的声音。
    老赵头心中咯噔一下,还以为出了什么要不得的事情,连忙拉着赵九福往家里头赶,如今赵家几个儿子的房子都已经搭起来了,空地收拾出来之后,赵家这一块就显得热闹了一些。
    两人走到赵家门口,却听见里头也闹哄哄的,他们连忙走进去一看,却见几个儿子媳妇都在,就连一向不爱来他们这儿的二儿媳妇丁氏也在。
    “娘,你说咱们提前分家这事儿会有问题吗,哎,您要不还是跟着我们过?就算是养着阿福也没事,我跟他大哥都乐意着呢。”这是老大媳妇。
    “娘,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些年我也没有亏待你们二老是。”这是老三媳妇,说的要多可怜多可怜。
    老二媳妇不甘寂寞的挤了进去,这怕是她嫁进门之后第一次这么热情,对着老陈氏的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个多孝顺的媳妇呢:“娘,这些年来我和老二忙着求生活,也没能在您二老身边伺候,您要是有啥想吃的,想喝的,尽管开口说。”
    老赵头不明所以,咳嗽了一声提醒了自己的存在:“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谁知道他四个儿子看见他回来,齐刷刷的看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几句开始讲话,弄得老赵头脑袋发疼,大声喊道:“行了行了,都住口,老四,你来说。”
    赵老四还算是镇定一些,从头至尾阿那些衙役带来的消息说了一遍,这才摸着自己的鼻子说道:“这不是大家伙儿都被吓坏了。”
    老赵头算是听明白了,没好气的骂道:“一个个脑子都进水了吗,大槐村的事情是大槐村的事情,你们只要问心无愧,难道还怕我们二老上衙门告你们不成。”
    赵老大原本是不担心的,毕竟他自问是个孝子,媳妇也是个孝顺的,但这会儿也忍不住说道:“爹,我,我这不是看家家户户都还怕,也忍不住慌了。”
    老赵头瞪了他一眼,骂道:“白长这么大个头了,我赵家什么时候出过不孝顺的人,我们乐意跟着阿福过日子,那是我们自己乐意的,当初分家书上也写清楚了,你们怕什么。”
    说得几个儿子媳妇低了头,老赵头又说道:“你们只要惦记着我们俩口子,别把每年的粮食都忘了就成,放心,我们不会去衙门告你们忤逆,没这个闲功夫。”
    几个儿子媳妇都被他说得讪讪的,最后还是老陈氏出来说道:“行了行了,散了散了,该回家带孩子的带孩子,改下地的快去下地,我们俩现在身体好,还用不着你们跟前跟后的伺候,你们也把心放心肚子里,我们俩对你们没啥不满意的。”
    等赵家四个儿子媳妇都走了,老赵头和老陈氏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
    老陈氏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幺儿回来了,连忙拉着他问道:“阿福,你是不是考过了?”
    赵九福自然的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笑意说道:“娘,我考了第一名。”
    老陈氏顿时欢喜起来,其他的事情都扔到了一边,搂着儿子就狠狠的亲了一口,弄得赵九福忍不住红了脸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老陈氏偏偏还故意搂着他说道:“怎么滴,还害臊啦,你小时候满院子光屁股乱跑我也没说你,我是你亲娘,亲一口也不成啦。”
    赵九福对此十分无语,暗道自己绝对没有光屁股满院子跑的时候,就算有那也是不得已穿着开裆裤自己没办法选择,他只得硬着头皮叫道:“娘……”
    老陈氏哈哈一笑,旁边的老赵头帮儿子解了围,笑着说道:“行啦,你也别老是折腾孩子,阿福现在可是正经的读书人了,他可是考了第一名,听说县试考了第一名,县官还会给赏银呢,不过今年县官似乎很忙,也没说要见见考生们。”
    老陈氏想到了那些衙役的话,忍不住说道:“八成是因为那大槐村的事情,这才让县太爷见一见考生的时间都没了,哎,你说这人确实是畜生不如,害死了爹娘不说,还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现在还害了咱家阿福喜事儿都没有那么热闹了。”
    老赵头的意见跟老陈氏完全一致,一起骂道:“可不是吗,你说这人能把爹娘都饿死,可见是个十恶不赦的,能有这样的人,我看大槐村整个村子也不怎么样,这要是在咱们村,村长能不管?族长能不管?”
    老陈氏还低声说道:“要我说,就是大槐村那边的风气不好,咱们村那个老何家的媳妇你知道,也是大槐村来的,听说整天跟婆婆顶嘴,在家里头好吃懒做的,可见大槐村出来的姑娘也不怎么样,哎,这次看她还敢不敢作。”
    虽说因为大槐村的事情败坏了气氛,但老赵头和老陈氏还是觉得,自家孩子顺利的考过了县试得热闹热闹,就算不摆流水席,至少也得自家人吃顿饭。
    最后还是赵九福把他们拦下了,还劝道:“爹,娘,再有两个月我就得继续考府试,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在家里头多看一会儿书,免得分了心。”
    他这么一说,老赵头先答应了:“说得对,什么都不如读书重要。”
    老陈氏还有些惋惜,老赵头却劝道:“孩子他娘,大槐村的事情刚刚出来,咱们就在家里头热闹的话难免让人说嘴,再说了,前些日子阿福考过了几场,家里头就人来人往的,这要是知道他已经考过了县试,那还不得把咱们家的门槛儿踩坏了。”
    老陈氏一琢磨也对,吃饭哪有自家孩子的前程重要,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
    也是大槐村出的这事儿太巧了,正好跟县试的时间撞上了,不说县太爷没心思跟这群考生见面唠嗑,就是村里人也没心思来管赵九福是不是考过了。
    大槐村的事情产生的影响比赵九福想的还要大,一般来说礼法在乡村的影响力并不如大家族那么大,这其中有农人生存困难的缘故,毕竟你连肚子都吃不饱的时候,什么礼法都是虚无,乡下人家不善待父母的并不少见。
    他们陈家村还算是好的,至少从未听说有儿子媳妇敢打骂爹娘,但生活中小的磕磕碰碰并不少见,就是老陈氏口中那个大槐村嫁过来的媳妇,跟她婆婆两个人当庭对骂的事情也发生过,那时候还是村长出面狠狠骂了那媳妇一顿。
    且不提千古难题婆媳关系,大槐村的事情一出,似乎所有人一夕之间都变成了孝子贤妇,有些人胆子小了一些,在爹娘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了,实在是有些矫正过妄。
    就是那个出生大槐村的媳妇也遭了罪,原先她敢大声跟婆婆对骂,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出,甚至有一次她婆婆故意拿着棍子抽打她后背,也没看见她回手。
    这其中的缘故就有些说不清了,一来是她娘家也遭了罪,父母兄弟都挨了棍子,据说现在还下不了地,二来也是心中害怕,当初她仗着娘家兄弟多,一进门又生了两个儿子,又能把丈夫管的服服帖帖的,对婆婆确实是不大恭敬。
    这些事情赵九福是不知的,他一心一意在家读书,只是偶尔觉得自家二嫂是不是来的忒勤快了一些,要知道这位以前恨不得一个月都不来一次的。
    不只是二嫂,就连大嫂三嫂也是如此,只有四嫂温柔一如往昔,有一次还笑着说道:“有些人就是看不清,爹娘都是慈善人,哪里会真的折腾儿女。”
    忤逆是大罪,但一般疼爱儿女的爹娘哪里真的去会衙门告呢?温柔再一次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老陈氏虽然说话有些刻薄,但并不是那种喜欢折腾儿媳妇的人,即使是对不喜欢的老二老三媳妇,也顶多是口中责骂教训几句罢了。
    再看看隔壁那家的媳妇,以前过的日子就憋屈,如今出了这事儿之后,那婆婆就跟拿到了尚方宝剑似的,恨不得每天磋磨媳妇十四个时辰才高兴。
    真要是遇到这种婆婆,这女子也是倒了血霉,温柔自己颇为看不惯,就连老陈氏有时候见对面打得太狠了也会劝几句,奈何还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也帮不了许多。
    大槐村的事情对赵九福的生活并无影响,反倒是让他读书的日子清净了一些,只是经此一事,赵九福倒是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个礼法至上的时代,在这个年头有些罪名是要人命的,就像是不孝,忤逆,在现代几乎要消失的词语,现在却能要了一个村子的命。
    赵九福不知道相比起礼法缺失的现代,这种惩罚是好是坏,但他却明白自己比如融入这个世界,如果一味的跟主流礼法对着干,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倒是万分感激自己有一对疼爱自己,并且较为通情达理的父母,若是真遇到无理取闹的那种,他真不知道自己考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了。
    第42章 奖励
    赵九福说要读书,是真的开始认真的读书,他虽然顺顺利利的通过了县试,甚至还取得了县案首的好成绩,但他对自己的本事心知肚明,要说自己是什么天纵之才那是夸张了。
    作为一个老底子还是普通人的考生,只有花费比别人更多的精力,才有可能获得更好的成绩,光凭着穿越者的光环可没办法顺堂一辈子。
    府试与县试不同,虽然考试内容也不出帖经、杂文、策论三场,但分别考的是记诵、辞章和政见时务。前两者赵九福是熟悉的,政见时务却是他从未接触过的。
    这一点并不奇怪,这年头除非是有家族背景的,或者是官员后代,不然想要接触也难。
    胡秀才一开始也没料到赵九福能一路顺畅的考了过去,他们这一年统共有五个学生参加,但最后通过县试的只有两人,另一个比赵九福足足年长了十岁,名次却不如他。
    等赵九福顺风顺水的考了过去,胡秀才倒是后悔起来自己做的准备还不够,早知道这孩子学识这么扎实的话,去年就该让他参加才是。
    对于自己的这位得意弟子,胡秀才也是着实用了心思,在赵九福考过了第三场的时候,他就托人从衙门弄了一些邸报出来。
    别小看这些邸报,虽说是旧报纸,但上头写的都是朝廷的公文,说的也都是政见时务,如果不是胡秀才在戴河镇扎根多年,恐怕还没办法弄到这些东西。
    拿到手之后胡秀才就转手偷偷给了赵九福,不是他偏心,而是另一个学生考中之后也没去他这边拜访,他就是有心也不能上赶着。
    赵九福如获至宝,回到家中之后就闷头研究起来,不得不说,这些东西可是比光读书有趣多了,不只是能知道现在的朝廷方向,更能摸到一些朝廷重臣的姿态。
    也许对于现在的赵九福而言,研究朝廷方向和朝廷重臣是早了一些,但既然要走科举这条路,多知道一些总比少知道来得好。
    再有一个,在封建社会大臣们的思想品德,基本上也是跟着当朝皇帝来变化的,上下差距甚远的事情绝少发生,除非这个大臣是不想要前程了。
    除了一些官员的升迁变动之外,邸报中关于兵祸的也不少,比如去年二月份的邸报之中明确写着,东虏入犯辽沈地方,欲行窃掠出境之事,幸辽沈官兵奋勇攻击,在阵斩首一百二十一人,我军伤五十人,阵亡五人,圣上抚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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