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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陈遇一听她这么说,立马就不问了。
    刘珂还在画室画画的时候,早饭都不怎么吃,饭量很小,仿佛一年四季都在减肥。
    这回吃的很多,剩下的零碎全扫了。
    陈遇放下了碗筷,不急着赶去考场,就陪小珂吃,眼神在她身上打量,检查她的变化。
    “我发现你的发质变好了。”
    “皮肤也变好了。”
    “腰粗了。”
    “……”
    刘珂默默打消清空腌萝卜干的想法:“阿遇,明年我去美院找你,得喊你学姐了吧?”
    陈遇扬眉:“是那样没错。”刘珂抽抽嘴:“那到时候带学妹混。”
    没等陈遇说话,她就又冒出一句:“还有江随。”
    陈遇一下没懂这里面的含义,下意识道:“他没考单招。”
    刘珂没敢在这时候说出真相,她有自己的顾虑。
    美术生们哪怕能考过t城美院,也都不会选择去报,因为要求的文化课分数线太高了。
    高到让人想骂脏话,那个线对美术生来说很残忍。
    能达标的,都是不用学美术,就能上本科的人,譬如她家阿遇。
    江随那家伙的专业课没问题,文化课就很难说了,能过的几率真的是一言难尽。
    尽人事吧只能说。
    等成绩出来了,或者江随考完了自我感觉良好,觉得铁定稳了,到时候再由他亲自来说也不迟。
    免得阿遇事先知道他也考了t城美院,但是最后文化课没过线,那打击还不知道会多大。
    人生在世,很多事都不能两全其美,只能努力去调解,去选择。
    尽可能的把意外缩到最小。
    刘珂一通思想梳理,耳边突然响起好友的声音:“对了,去年你在病房里都跟江随说了什么?”
    她的表情差点失去控制:“说了该说的。”
    陈遇眼神探究:“江随说秘密有期限,时间到了会告诉我。”
    刘珂无所谓:“随他了。”
    陈遇:“……”
    两个生命里重要的人,不知道背着她搞什么名堂。
    高考那两天,陈遇早上出门,身边跟着爸妈跟好友,晚上考完出来的时候,站在学校大门口的还是他们三。
    全家出动,阵势很大。
    考完那天傍晚,陈遇换了身衣衫出门,说晚上不回来。
    陈母丢了抹布冲出来:“你要干嘛去?”
    陈遇靠着墙换鞋:“吃画室的散伙饭,通宵上网。”
    陈母脸上写着不信:“就这样?”
    陈遇反问:“不然呢?”
    陈母被问住了,等她回过神来,闺女早就没了影。
    陈父在院里擦洗自行车:“孩子考完了,随她去吧。”
    “随什么?随她去?”陈母炸了,“闺女要一夜不归,你一个亲爹就这么说?老陈,你要是被妖魔鬼怪附身了就眨眨眼。”
    陈父懒得搭理她了。
    陈母犯嘀咕:“小珂今天下午已经回去了,闺女要跟谁上网?”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废话。
    陈母扇了下自己的嘴,诶,糊涂啊。
    “你该扇的是你的脑袋。”陈父泼凉水,“还没上四十就这么不中用。”
    这话说出来的下场就是,晚饭自己烧,衣服自己洗,并且晚上不准睡一头。
    日子没法过了。
    陈遇出了小巷没多久就接到了江随的电话,她出于安全第一的考虑就把自行车停在墙边,按了接听键。
    江随在那头问:“到哪了?”
    陈遇说刚出来。
    “这么慢?”江随很不爽,“黄花菜都凉了啊妹妹。”
    陈遇慢悠悠跟他拌嘴:“凉了再热热呗。”
    江随气笑了:“我说去接你,你不让,现在你看看,还有什么想说的?”
    “有。”
    陈遇说完这个字就停顿了一会:“吃完饭告诉你。”
    将随的心跳莫名加速,他把声音放低:“要告诉我什么?”
    陈遇垂眼刮了下铃铛:“我要骑车了。”
    “话没说完呢。”江随说,“我也有事想告诉你。”
    他舔舔唇角:“到时候我要先说。”
    陈遇同意了:“好。”
    希望等我说完了,你不要跑。
    另一边,江随等小姑娘挂了电话,看了看通话记录,嫌时长太少,下次要补回来。
    “太黏了。”
    谢三思受不了:“真的太黏了,棉花糖都没你们黏。”
    江随给了他一脚,正要说两句,手机响了,王一帆打的,开口就是很少见的有气无力。
    “随哥,晚上的局我不参加了。”
    “你坐月子呢?”
    “胎死腹中。”
    江随挑挑眉:“出什么事了?没考好?”
    王一帆佯装伤心:“我靠,随哥,我是保送生,不需要参加高考,这你都记不住?能不能把你给你家小仙女的关心分点儿给你兄弟?”
    “不能。”江随说,“那你作的什么妖?分了?”
    王一帆不说话了。
    江随一点也不意外:“分就分了,你不是常分吗,回回都该吃吃该喝喝,淡定的一逼。”
    “这次分的很倒胃口。”
    王一帆沉沉吐出一口气:“下午两点多,我在老宅打电脑,汪月找过来了。”
    江随看着酒店转门:“她也保送了?”
    “没有。”王一帆说。
    江随一听他这么说就察觉到事态的不寻常,坐姿顿时变得不再慵懒:“怎么回事?高考这么重大的日子,她不考试跑去找你?什么鬼呢这是,你劈腿被她发现了?”
    “劈他妈,”王一帆修养全无的破口大骂,“我从来不劈。”
    江随抽动眼角,他这兄弟好像是没劈过,虽然风流,恋爱一段接一段,情史丰富的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都是一对一的,不会一对多。
    “那她是什么操作?”
    王一帆没回答,而是问:“随哥,你不奇怪她是怎么找上们的吗?”
    “老宅的地址我在学校都没填过,平时也不带学校里的谁过去,只有你们几个知道那里。”
    江随越听越邪乎,交叠的腿放了下来:“我们几个跟你那位可不熟,陈遇那边我也没提,她不是管闲事的人。”
    “跟你们没关。”
    王一帆抽着烟,呵呵笑:“她跟踪我。”
    江随:“……”
    “活的跟踪狂,我他妈真看不出来,她脑子有问题,有病,精神病。”王一帆头一回对一个女生毛骨悚然。
    同一时间,这件事里的当事人汪月,出现在了陈遇的视野里。
    陈遇不是很想停车,一是江随在等,二是不熟,她欲要装作没看到的骑过去,没料到汪月直接冲到了车前。
    自行车轮子在地上擦出仓皇的痕迹。
    陈遇差一点就摔了车,她心有余悸地喘着气,冷不丁发现汪月不对劲。
    披头散发,眼睛红肿,嘴巴上有咬出来的血口,眼神空洞,样子失魂落魄。
    两人分手了。
    陈遇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下一秒就听到汪月呆呆道:“陈遇,我失恋了。”
    陈遇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段感情有始有终,谈恋爱分手是常态,高中毕业分道扬镳更是魔咒。
    所以她避开了那个阶段。
    “我被甩了。”
    汪月胡乱拽了拽自己的长发:“他说我很可怕,我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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