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接连两道闪电，虽然没有让徐毓受伤，却狠狠地吓到了她，她连滚带爬地走了，背影透着落荒而逃的意味。
    徐曼秦看在眼中，哑然失笑，“你这孩子，也太调皮了。”
    黎晓振振有词，“就该好好吓吓她，省得她下回还有脸过来。我还准备晚上让二叔公入她的梦里呢。”
    她嘴里的二叔公，就是徐毓的亲生父亲了。
    最好直接将她吓回外国，省得留在国内给人添堵。
    徐曼秦自然不会阻止女儿，她知道黎晓有分寸，而徐毓也的确欠教训。单单徐毓在徐家最困难的时候抛弃徐家逃走，这事便足够磨灭她对她所有的感情了。她转移话题，“你还真将这两盆昙花送过来了。”
    黎晓说道：“过来给你添加喜气。”
    徐曼秦露出了温柔的笑意，索性先放下工作，陪女儿聊聊天。聊到一半的时候，便有人敲门，却是秦朝的财务经理顾漾过来请假，她眼眶微红，对徐曼秦说道：“抱歉，徐总，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得回家一趟。”
    徐曼秦也不是那等不近人情的上司，闻言关心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漾抽了抽鼻子，“我父亲身体有些不好。”
    徐曼秦批了她的假条，父亲去世的她，对于这事十分能够感同身受。
    顾漾成功拿到假条以后，便匆匆离开了。
    黎晓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毕竟生老病死，原本就是正常的。而且她看顾漾的面相，她父亲在这几年内应该无恙，最后大概也就是虚惊一场了。
    *****
    s市的一家精神病院中。
    “我没生病，我真的没生病，放我出去！”
    又一次还没偷偷溜出来就被逮到的展嘉荫很绝望。她已经受够了呆在精神病院的日子了，每天都被真正的病人围绕着，再继续下去，她害怕原本没病的她，也要成为真正的病人，因此便更加迫切地想要逃出去。
    可惜她再次失败了。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早知道如此，她还不如呆在监狱，也好过呆在这人不鬼不鬼的地方。黎晓好狠的心，她是想让她成为真正的精神病患吧。
    这样想的她，全然忘记了，最初是她想要逃避牢狱之灾而拼命装疯卖傻。
    她拼命挣扎，却还是被力气不小的护士们给强行带了进去。
    护士们将她拖到了房间里，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真是的，像你这样的病人，是绝对不能放你出去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展嘉荫因为试图逃走，被关在房间里一整天，直到晚上才被放出来，能够和其他的病人看一点电视。这晚上看电视的时间，也是他们一天中唯一的娱乐。如果是以前的话，展嘉荫对电视当然没什么兴趣，但现在的她，虽然因为逃离失败而难过，却也不愿放过每天这少数能够放松自己的时光。
    只有看电视时，她才能知道一点外界的事情，才能更好地提醒自己，她是正常人，和周围的精神病人是不一样的。
    电视上正播放着s市的本地新闻。
    “……梦回公司正式宣布开业，在开业典礼上，甚至有许多盆昙花同时开花，现场美不胜收。”
    展嘉荫愣愣地看着电视屏幕上的黎晓，她看上去明艳大方，神采飞扬。
    周围的病人们纷纷感慨。
    “这么年轻就开公司，还上电视了，真厉害啊。”
    “我闺女要是能有她一成的成就，我做梦都会笑醒。”
    这些病人们，在没有发病的时候，看起来也和正常人一样。
    展嘉荫露出痛苦的表情，再没有比见到你的仇人过得如此幸福更令人难受了。电视上的黎晓，那样风光无限，而她却得呆在精神病院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饱受煎熬。她的千菲，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但只怕过的很不好，不然也不至于不来看她。
    “黎氏公司前董事长黎南觉，因行贿罪而被判处六年的有期徒刑……”
    原本低着头的展嘉荫听到熟悉的名字，身子猛地颤抖了起来，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大屏幕。背叛了她的黎南觉终于也进监狱了，他也有这样的一天。
    “这个黎南觉，我知道的！为了一个当明星的小三，抛弃自己的妻子。果然人品差，活该进监牢。”
    “那女明星叫什么名字来着？展什么荫来着？”
    她哈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可是她这种情况，又比黎南觉好到哪里去？她的一辈子，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她恍惚间想起了几十年前单纯的自己，那时候的她，只想着要成为大明星。如果那时候，她没有和黎南觉在一起，或许就不会沦落到这地步吧？
    眼泪从她脸上流了下来，她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笑容，像是在讽刺黎南觉，又像是在讽刺自己。
    周围的病人们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她是不是发病了啊？”
    “快去找医生！”
    第157章
    在十一之前, 黎晓收到了白云观观主陈真人的电话。
    挂掉电话以后，她眉头微微拧起，“尸气肆虐吗？”
    陈真人告诉她, 湘省那边, 有些地方出现了僵尸，并且有一些村民们因此被咬伤, 虽然被当地的清平观观主柯清秋给及时救助了, 但没能抓到罪魁祸首。柯清秋也因此向其他道观求助, 陈真人他们已经准备到当地去看看。
    僵尸吗？
    黎晓对于这事自然是做不到视而不见, 因此当陈真人询问她时, 她一口便应了下去。不过说到僵尸，她就想起自己认识的那个总是坑自家长辈的红僵。黎晓先前有他的联络方式, 正好可以询问他一下。
    都是僵尸, 保不齐他会知道湘省那边的僵尸是什么来路。
    只是她还没找红僵, 红僵便哭唧唧地自己找上门来了。红僵平时不喜欢白天出来，今天却顶着大太阳过来找她, 可见有要事。
    “……我爸爸和爷爷，都失踪了。”
    红僵表情焦急, 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我拨打他们的电话, 也一直都关机状态。”
    黎晓嘴角抽了抽，这家僵尸，还挺与时俱进的，不仅会追星，高科技产品也玩得很溜。
    她问道：“他们失踪多久了？”
    红僵垂头丧气的, “已经有两个星期了。”
    黎晓再问：“你知道他们是去了哪里吗？”
    “q市。他们喜欢的一个相声大师开了全国巡回的相声演出，所以他们追着去看了。”
    “……”
    黎晓，已经不知道要说这家人什么好了。该说不愧是一家人吗！就算成为僵尸了，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追星的热情。年纪长的跑去追相声，年轻的跑去追演唱会。
    “我五天前就联系不到他们了。我一开始以为他们是手机没电，或者是不小心丢手机了——我爸的手机常常被偷。但这几天每天都打不通电话。他们平时，每天都会给我报平安的。”
    红僵简直要哭了。他们家修炼基本都是借助月光或者阴气来修炼，不曾使用过血食。但架不住很多道士和尚不知道，见到他们是僵尸就喊打喊杀的，所以他们平时行事都十分低调。若不是那位相声大师是他爷爷十分喜欢的偶像，他们也不会离开s市了。
    虽然对爸爸和爷爷的实力很有信心，知道普通的天师根本伤害不到他们，但红僵还是免不了担忧了起来。
    “这还真是凑巧了。”
    黎晓看向红僵，沉声道：“我在昨天收到一个消息，说湘省那边出现僵尸，还有村民遇害。我原本还想问问你们家，是否知道那边有哪些僵尸。”
    要知道q市距离湘省并不远。
    “不可能是爸爸和爷爷。”红僵猛地抬起头来，语气肯定，“爸爸和爷爷，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也相信你们。”
    黎晓本身也是见过那两位，他们两个修行不弱，难得的是身上气息清正。若是继续保持下去，未尝没有得道的一天。
    “只是你家人现在也失踪了，而那里如今出了这事。我担心有人故意嫁祸给你们。”
    红僵嘴唇抖了抖，越发心慌意乱，“那，那我能做什么？”
    他虽然一出生就是僵尸，但从小被自己的长辈保护得很好，唯一接触的道士还是黎晓这个对异族没有半点偏见的人，这就导致了他相当的单纯，一遇到和阴谋诡计相关的，顿时就抓瞎了。
    黎晓一锤定音，“你到时候和我一起过去看看好了，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好。”红僵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黎晓便多订了一张机票，让红僵以云渺观弟子的身份随侍左右。反正其他人也不知道云渺观里到底有几个弟子。不过红僵的长相太过惹眼，一看就是僵尸，而且有一定修行。不过这难不倒黎晓，一个幻术便足够解决问题。
    在本体回归以后，黎晓的幻术可以说是巅峰造极，她认真使出的幻术，即使是苍溟，也没法分辨清晰，更别提其他人了。
    被幻术遮掩住自己身上异常的红僵看起来就是个俊秀的少年，他有些稀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黎晓不确定其他道士是否会认出红僵的脸，因此还将他的相貌稍微改了改，有点像是在捏脸一样，还挺好玩的。
    捏完脸，看着呆呆的红僵，黎晓眼皮跳了跳。糟糕，捏出的这张脸，好像和苍溟有点像啊！虽然不是九成九的相像，但也有七八成了。
    这次黎晓并没有喊苍溟一起过去，麻雀精倒是想陪她过去，但那只橘猫回来了。
    橘猫每天都在那边带着麻雀精下副本，让她玩得不知今夕是何年，险些连手上的更新都放弃了。正所谓一入游戏深似海，从此更新是浮云。在这种情况下，黎晓当然不会把麻雀精带过去了。
    再说了，她这次过去，是有要事，又不是去旅游的。
    等到国庆当天，黎晓抵达了当地，又拦下一辆的士去那清平观。
    对于清平观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清平观现任观主柯清秋今年才二十三岁，在年初她父亲去世以后，便继承了这家道观。清平观在当地也算得上香火鼎盛，名下子弟不少，不像黎晓那边也就一个孙瑞。原本的柯真人，也收了好几个弟子。在这种情况下，柯清秋能以如此年轻的资历够脱颖而出，实力也算得上不俗了。
    毕竟实力才是硬道理。
    陈真人和她说这事时，便感慨道迟早是他们年轻人的时代。
    黎晓刚到道观，便有模样清秀的小道童将他们迎了进去。她也见到了清平观观主柯清秋。
    柯清秋相貌清丽，一双桃花眼天生含情。
    她唇角勾起笑意，“是黎真人吗？”
    她的目光落在黎晓身侧的红僵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的喜意。
    她在高兴什么？
    黎晓微微颔首，“现在情况如何了？”
    柯清秋垂下眼睑，露出苦涩的表情，“中尸毒的人越来越多了，我让村民们留在观里休养，等解毒后再送他们下山。”
    和黎晓还算熟悉的杨真人听到黎晓过来后，特地出来迎她，听到柯清秋的话，不由赞道：“柯真人果真博施济众。”
    柯清秋露出坚毅的表情，“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这段时间研究了很久，好不容易研究出一个解毒的药方，总算起了作用。只要让他们服用七天，就可以排出体内的毒素，让他们不至于沦落成尸人。”
    尸人的话，那比僵尸还不如，只是没有意识，凭借本能追逐血肉的行尸走肉。
    杨真人说道：“这已经很好了。”
    黎晓说道：“不过我们也得尽快找出罪魁祸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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