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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手一抖,“啪嗒”一声,酒杯落地了。
    福生酒楼
    本着做戏就要做全套的想法,林灼灼走出包间之后,露出来一副委屈的模样。时不时的抽泣几声,拿着帕子擦一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泪痕。
    看到有人经过,霜降连忙大声的在一旁劝慰:“姑娘,您别伤心了。”
    “嗯。”林灼灼弱弱的应道。
    刚走了没几步,却发现面前的路被人挡住了。
    林灼灼低着头,停住了。片刻之后,见那人还在原地,不耐烦的抬起头来看了看。
    只见那人身着一袭宝蓝色的丝绸衣裳,腰间系着一块看起来非常高档的玉佩,双手负在身后,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林灼灼看了几眼,仔细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确定并不认识此人。正欲绕道而行,只听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说道:“林二姑娘戏唱得真好。”
    林灼灼一怔,心顿时慌了一下。这个人……看到了她刚刚的表现,什么都知道了?
    虽如此想,但很快林灼灼又恢复如常。现在又没有手机摄像头也没有录音笔什么的,没人能拍下来,只要她打死不认就好。
    “过奖了,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若公子真的喜欢看戏,不如去戏园子里。”林灼灼笑眯眯的说道。
    听到林灼灼的回答,陈因珏愈发觉得林灼灼有趣,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低声道:“若是我那三弟知晓姑娘如此貌美,不知会不会改变主意呢?”
    听到此话,林灼灼立马知晓了眼前男子的身份。脸上想笑意也渐渐的散去了。
    在陈因珏得意的笑意中,林灼灼往旁边侧了侧身子,继续往前走去,并且用无所谓的语气道:“爱说不说,关我何事?”
    陈因珏脸上的笑意顿时凝住,看着林灼灼的背影,问:“姑娘真不怕我跟三弟说?”
    林灼灼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陈因珏,道:“一,既然公子见着我时这般淡定,说明公子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可公子刚刚并没有进去拆穿我,也没有拦住陈三少爷,还特意在这里等着我。说明公子并不会去说。”
    “二呢?”陈因珏笑着挑了挑眉。
    林灼灼微微一笑:“看公子这看戏的闲心,想必跟你三弟关系不好吧?你觉得就凭你几句话,陈三少爷会相信你吗?”
    说完,没再搭理陈因珏,快步下楼去了。刚刚的一切只是猜测罢了,万一这个陈家公子突然神经质的跑去跟陈三公子说了怎么办,还是先走为妙。
    虽然被林灼灼识破了心中所想的事情,但,陈因珏看着林灼灼聘聘袅袅的背影,脸上的笑意却愈发的深了。
    真是一个有趣的姑娘!
    “大少爷?咱们还去不去滴翠楼?”
    “不去,今日的戏太精彩了,本少爷过足了戏瘾。回府!”
    中义一脸懵逼,啥时候看的戏?不过仍旧说道:“哦,好的少爷。”
    刚下楼,陈因珏便看到几个人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而且直奔二楼。
    定睛一看,瑾王?只是,还没来得及行礼,瑾王就像一阵风一样冲向了二楼。
    陈因珏站在原地,着实有些纳闷儿,瑾王跑这么快做什么。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表哥,等等我啊,跑这么快做什么?”
    陈因珏回头:“禄郡王。”
    卫希停了下来,大喘着气,拍了拍陈因珏的肩膀:“因珏,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嗯,跟人过来喝茶,正准备离去。禄郡王来此做什么,刚刚上去的那人似是瑾王殿下?”陈因珏问道。
    卫希抬头看了一眼上面,叹了叹气:“可不是么,就是他。我们俩正好好的吃着饭,结果他看到了一个坐在茶馆里喝茶的姑娘,一阵风似的就从对面跑了过来。”
    想到瑾王平日里冷淡的模样,今日竟然会为了一个姑娘露出来如此失态的模样?对于这件事,陈因珏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也有些好奇那姑娘到底是何等姿态,又是谁家的姑娘。
    愣神间,只听卫希继续说道:“……那姑娘就算再丑,他也不至于跑过来找人麻烦吧。笑笑不就得了,干嘛还要过来,这多伤人。”
    让瑾王失态的姑娘还很丑?陈因珏更加好奇了。今日的好戏真的是一场接着一场,顿时,也不想回府去了,站在原地往上面看了看。
    只是——
    透过楼梯间的缝隙,陈因珏觉得,瑾王跑去的方向怎么那么熟悉。
    而且,一个丑姑娘……难道……
    这好戏跟刚刚他看的是同一场?
    “咦?表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卫希看到沈其煜出来了,连忙蹬蹬蹬的跑了上去。
    既然看到了瑾王,陈因珏也不能一走了之。再加上,他还没看完戏呢。所以,也跟在卫希的身后上去了。
    “见过瑾王殿下。”
    沈其煜淡淡的点了点头,转头问卫希:“刚刚可有看到那姑娘走下去?”
    “没啊,没看到。”
    沈其煜蹙了蹙眉,二话没说,快步跑了下去。卫希连忙跟在了身后。
    在沈其煜四处搜寻,甚至跑到了门口去找林灼灼的身影时,卫希找到了掌柜的:“刚刚二楼秋字包间的客人呢?”
    掌柜见卫希穿着贵气,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凡,兴许跟刚刚那两位客人认识。因此,连忙道:“已经离开了。”
    “离开?什么时候走的,刚刚不还在包间里吗?”
    “就在刚才。一位少爷带着随从从前门走了,一位姑娘带着婢女从后门离去了。”
    “从后门走的那位姑娘是不是穿着一件大红色的上衣,深绿色的裙子,脸上涂得花花绿绿的?”卫希再次确认了一下。
    “啊?不是啊。”掌柜的一脸懵的回答道。他虽然看得不太仔细,但也可以确定,不是这样的姑娘。
    “不是?”卫希惊讶的问,“你确定吗,就是二楼左数第二间,秋字包间。”
    “对,我确定,不是。那姑娘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衣裙,应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坐着马车过来的,虽然没具体看清楚长什么样子,但可以肯定的是长得非常美。”掌柜的说道。
    卫希不解的蹙了蹙眉,看向了走过来的沈其煜。
    沈其煜刚刚听到了掌柜的和卫希的对话,此时也有些不解。他们刚刚见到的那位姑娘分明穿着一件大红色和深绿色的衣裳。
    “你确定?”沈其煜冷冷的看向了掌柜的。他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人在阻拦。
    这几个月来,他一直都觉得那不是一个梦境。然而,不管是宫里的父皇母妃,还是太医,亦或者是府中的亲信,全都告诉他那是一个梦。
    他差一点就信了。
    可今日,就是现在,他非常确定以及肯定那绝不是一个梦!
    那个姑娘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每次只要他想找那个姑娘,一定会有人出来阻拦,关于那姑娘的一切信息都会被隐藏。刚刚从对面过来的时候他还不确定是不是那个姑娘,但此时此刻,看着大家阻拦的模样,他反而确定了。
    “确……确定。”看着瑾王的眼神,掌柜的吓得哆嗦了一下。
    恰在这时,给二楼包间送完茶水的店小二下来了,掌柜的连忙叫住了他:“福贵,你过来。快跟这几位大爷说一说,刚刚在秋字包间的女客人长什么样。”
    福贵一脸懵的看着眼前的几位客人,忍着害怕,紧张的说了说情况。
    “除了这四个人,你确定没看见一个打扮的怪异的姑娘进去?”卫希再次问道。
    福贵使劲儿的点头:“确定,小的真的没看到。从头到尾只有那姑娘和她丫鬟进去,没有任何其他的姑娘。那姑娘真的穿的是一件粉红色的衣裙,上面还有金线勾勒的蝴蝶,可好看了。”
    沈其煜周遭的气息越来越冷了。前一刻还在的姑娘,下一刻就不见了踪影。而且,消失得莫名其妙。他连去哪里找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信誓旦旦的告诉他,没见过那姑娘。可他的眼睛明明看到了!
    卫希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一是那姑娘不太对劲儿,二是他家表哥不太对劲儿。
    此时没人敢说话,卫希只好出声安抚:“那个,表哥,你别生气。你说会不会咱俩刚刚看错了,那姑娘穿得就是一件粉色的衣裳?”
    “哼,你当我跟你一样眼睛不好使么?”沈其煜冷冷的说道。
    卫希被噎了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转过头来时,恰好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陈因珏。灵机一动,突然问道:“对了,因珏,你刚刚不是从二楼下来了么,有没有遇到那姑娘?”
    陈因珏虽然不知道瑾王为何找那姑娘,但看了这么久的戏,他早就看明白了,知道瑾王要找的姑娘是谁。不就是刚刚那个聪明伶俐,唱作俱佳的西盛侯府的二姑娘么。
    只是,他为什么要告诉瑾王?那么有趣的姑娘,只他一人知道就够了。
    “没有啊,我下来时只看到了那位穿粉色衣裳的姑娘。”
    福贵听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也想起来刚刚的事情,连忙道:“两位贵人,刚刚这位贵人亲眼见到秋字包间里出来的是一位穿粉色衣裳的姑娘,还跟人说了会儿话,这下你们可相信小的的话了吧?”
    “嗯,的确还说了会儿话。那姑娘知礼端庄,打扮得体。”陈因珏昧着良心说道。
    沈其煜敏感的察觉到了陈因珏的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锐利的眼神看了过来。
    陈因珏自觉没有说任何的假话,所以,即便是沈其煜看过来了,也依然没有丝毫的惧意。
    “怎么,那姑娘你认识啊?”卫希问道。
    陈因珏思索了一下,点头:“嗯,认识。那包间是我家三弟定下来的,今日遵从父命,跟即将要定亲的西盛侯府的姑娘见面。”
    陈因珏知道,只要一打听,沈其煜便知道包间里的人是谁。与其到时候被他查出来之后,察觉到他此时的不诚实,倒不如率先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不过,说完前面那些话之后,又状若无意的补充:“这亲事好像是两三个月前就说定了。”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要是沈其煜查得细致,自然能找到那有趣的姑娘。若是查得不细……那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沈其煜在听到那姑娘已经定亲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在他看来,他想找的那个人跟西盛侯府的姑娘不是同一人。
    “嗯。”沈其煜点了点头。
    看样子,这茶馆里面的人是不会告诉他实情了,他也查不出来自己想要的东西。随后,沈其煜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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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林灼灼一直低声哭着上了马车。待马车开动之后,便恢复了正常。
    “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有没有露出来马脚?”林灼灼低声问道。
    霜降小声的道:“没有,姑娘表现得很好。”
    “那就好。”林灼灼松了一口气。
    等到快要下车时,林灼灼连忙揉了揉眼睛,拿出来之前偷偷藏在车上的辣椒,往眼睛底下抹了一下。
    那辛辣酸爽的感觉一下子就来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流。
    林灼灼着实没想到这个辣椒这般的刺激,没用做戏,就已经是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接着,她从放置马车的地方,一路哭着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情形,立马就穿到了谢氏的耳中。谢氏连忙差人问了问情况。
    一刻钟后,方嬷嬷去回禀了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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