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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节

      宋成暄吩咐永夜等人两天之后从城中启程,几个人得了消息立即各自去筹备事宜。
    孟凌云带着人去布置马车,尽可能让大奶奶坐着舒服些,虽然路途颠簸,好在车中有凤雏坠着,马车就显得扎实起来,关键时刻果然还要依靠凤雏。
    想到这里孟凌云忍不住要称赞一下,凤雏果然是大奶奶身边最厉害的大丫鬟。
    宋成暄看着靠在马车旁边一脸傻笑的孟凌云,不禁摇了摇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徐青安想要讨好赵如贞用出了浑身解数,如今也让身边的小厮学了过去。
    等战事结束,说不定清欢要为他们操办婚事。
    宋成暄快步走进院子,管事妈妈立即迎了上来。
    宋成暄道:“大奶奶呢?”
    管事妈妈抿嘴笑:“在西屋和蕙姐儿几个说话呢。”平日里总是沉着脸的大爷,不管在京中还是北疆,进门第一件事必然是找大奶奶,她将这话说给别人听,定然不会有人相信。
    宋成暄点点头:“我去东屋里等着。”
    坐在椅子上看公文,听着西屋里传来一阵阵笑声,宋成暄转头看了看沙漏,已经有半柱香时间了,清欢还没有来找他。
    想想昨天晚上她靠在他怀里的情形,该不会才过了一晚上,他就没那么热乎了吧!
    宋成暄想着站起身走出去,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永夜。
    永夜清了清嗓子:“大爷,马都督让人送来的军情到了。”
    永夜声音洪亮,不多一会儿,西屋里的下丫头们纷纷低头走了出来,随后就是抿嘴微笑的徐清欢。
    徐清欢看向宋成暄,方才与蕙姐儿她们在一起说说笑笑,不知道宋成暄已经回到院子里。
    “有军情吗?”徐清欢立即关切地问过去。
    “嗯,”宋成暄眉头微锁,“还有些公文没有处理。”
    徐清欢立即担忧起来:“我陪着夫君去看公文。”
    两个人一起进了东屋。
    屋门很快就被凤雏关上。
    徐清欢的目光落在桌案上,上面并没有太多文书啊,想想方才永夜高声大喊……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就是要撵走蕙姐儿她们。
    宋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择手段。
    她正思量着,就被一双手拉进了温热的怀抱之中,她心里警钟大作,经过了昨晚那件事,她到现在还手臂酸疼。
    这三个月,她还是期望宋大人像前世的宋侯一样,人前人后正襟危坐,威武非凡,虽然有些不太可能。
    “萧家和庾家带走的那些女子找到了。”宋成暄道。
    眼看着她眼睛一亮,宋成暄的心情有些不太好,仿佛那些女子比他还要重要似的。
    “在哪里?”
    “不告诉你。”
    徐清欢听到这话不禁讶异,宋大人这是在闹什么脾气。
    “除非你谢谢我。”
    浑厚低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夫君,”徐清欢望着宋成暄,“你是做父亲的人了,怎么会愈发这样……”
    宋成暄眸子依旧深沉,神情威武而严肃:“不如你亲我一下。”
    她当然不肯。
    “两下。”
    “三下。”
    徐清欢转过头手臂缠上了他的脖颈。
    ……
    赶路的马车里传来一阵阵咳嗽声。
    庾三小姐筋疲力尽地靠在车厢上,这样不停地赶路让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前些日子染了风寒,直到现在也没能痊愈。
    最可怕的是,她听到许多议论的声音,都说她与樊将军之间有过不少的来往。
    这话如果传出去,李煦会不会借此拒婚。
    第七百三十三章 苍天饶过谁
    玉竹看到庾三小姐太过辛苦,立即撩开帘子看向外面的管事。
    “能不能停车休息一下。”玉竹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恳切。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休息,若是身子娇贵就不该出来,”管事妈妈冷冷地道,“为了你们已经耽搁了好几天,要不然你们慢慢走,我们先去北山部族。”
    玉竹咬住嘴唇:“那……将我们带来的人手都留下。”三小姐面色苍白,显然已经坚持不住了,再耽搁恐怕会落下病根。
    管事妈妈冷冷地道:“你们哪里还有人手?你们庾家的人不是都跟着庾二老爷上战场了吗?”
    玉竹的眼睛红起来:“你们怎么敢这样对待我家三小姐,等我们二老爷凯旋归来,定要惩办你们。”
    “那也得能回来,”管事妈妈颇不在意,转过头向前走去,“快点走,不要耽搁了路途,依我看白日里不要再停车休息,饭食也都在车上用吧!”
    “你们……”玉竹脸上满是怒气,就要再争辩却被庾三小姐拉住了手臂。
    “不要再与他们争辩。”庾三小姐话刚说完就又咳嗽起来。
    玉竹焦急地道:“纪太太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就让一个管事妈妈糊弄我们,老爷和二爷在外面打仗,太太去帮忙筹备粮草,我们庾家做了那么多事,凭什么还要被这样对待。”
    玉竹越说越气愤:“真是把心都掏出来了……难不成都喂了狗。”
    庾三小姐紧紧地攥着帕子,她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还以为父兄来了之后,很快会掌控北疆的形势,紧接着李煦也会带兵相助,等他们合力击溃了宋成暄和马家的人马,她就去奴儿干各族中劝说,许多事没有那么难,只要在利益上达成共识,就能让奴儿干各族向庾家低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事情开始向她预料之外发展,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父亲了,只听说父亲在外征战,庾家现在成了朝廷捉拿的反贼,这也就罢了,本该与他们同仇敌忾的人却对她和母亲十分轻视,她刚刚进城的时候,那些人就用十分怪异的目光看她,妇人也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母亲见状想要带着她一起离开,却被城中的副将阻拦,然后母亲就被带出去筹备军粮,母亲一脸颓然地望着她说:“我们庾家可能被人算计了。”
    母亲的怀疑她不是没有觉察到,只是她不想去思量,也许从一开始李大太太让纪太太来找她的时候,就已经设下了陷阱。
    或许在那之前,李家请她们一起回北方的时候,李大太太就已经想好拖她们下水。
    庾三小姐想到这里,胸口更加疼痛,仿佛呼吸都困难起来。
    “小姐,我们可怎么办啊?”玉竹一边拍抚庾三小姐的后背一边道,“要不然我们回大同去吧!”
    庾三小姐道:“我们回不去了。”庾家在奴儿干起兵,他们只要从这里出去就会被朝廷抓起来,落得和李长琰、李大太太一样的下场。
    玉竹听着浑身一抖,抿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颤声道:“三小姐,我们从前都好端端的,何苦来这么一遭,早知道我们不去找那李煦,不要与李家有任何牵连。”
    庾三小姐眼前有浮起李煦的影子。
    “三小姐,”玉竹道,“李煦就是中山狼,您救了他,他也不顾念情分,若是这次能逃脱,您不要再想着他了。”
    话说到这里,马车帘子被掀开,然后一个布包被丢了进来。
    玉竹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几张胡饼。
    “连个热水都没有,这让您怎么吃啊!”玉竹眼睛一红,不禁悲从心来,“他们这是故意要作践您。”
    庾三小姐摇了摇手,现在她无心思量这些,她想方设法也要到北山部族去,说服北山部族出兵才能救下她父兄。
    别的人不能指望,只有父兄活着回来,才是她的依靠。
    马车颠簸着,庾三小姐握着冷硬的胡饼,心中五味杂陈。
    “三小姐您多吃些才有力气,”玉竹道,“二爷不是早早就来了这边,等瞅准机会您与二爷相聚,总比在这里要好。”
    庾三小姐点点头,她现在只希望二哥能够统领北山部族,二哥在军中素有名声,如果能带着北山打些胜仗,纪太太也要来求她。
    眼下宋成暄和马都督被父亲拦住,北山部族这边应该没有谁会是二哥的对手。
    庾三小姐想到这里车子顿时一阵颠簸,车轮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如同一个人在桀桀怪笑。
    庾三小姐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安义侯世子爷,徐家兄妹该不会前来吧?
    如果徐清欢敢来到北山,肯定是有来无回。
    到了晚上,马车突然停下。
    “下车了。”外面有管事呼喝。
    玉竹搀扶着庾三小姐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熟悉的人影终于出现在庾三小姐面前。
    纪太太一脸笑容:“小姐一路辛苦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住下。”
    庾三小姐还没说话。
    玉竹冷声道:“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来侍奉小姐,任由他们如此怠慢小姐,枉小姐还觉得你是心腹之人。”
    纪太太也不生气:“我们难不成要空手去北山部族?自然要办件重要的事。”
    玉竹看向庾三小姐。
    纪太太道:“三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庾三小姐皱起眉头,纪太太行事越来越诡秘,她愈发弄不明白纪太太的用意,不过她却不敢不去看,恐怕纪太太会用出别的手段。
    纪太太不再说话,提着灯去带路。
    几个人走到一处破旧的院落中,几个守卫上前将主屋门打开,灯火的照应下,几只箱笼摆放在那里,箱笼上还缠着红绸子,如同谁家成亲抬去的嫁妆或聘礼。
    庾三小姐正不知晓这箱笼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她立即转头去看,只见许多女子缩在那里,脸上都是惊恐的神情。
    玉竹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们……这是……”
    “这是礼物,”纪太太笑着道,“三小姐要将这些财物和女子都送去北山部族。”
    庾三小姐惊诧:“你说让我去送?”
    纪太太道:“您不是要北山部族出兵救庾二老爷吗?难道光靠您一张嘴就能让别人为您卖命吗?
    哦,对了,您还有织布机,几架织布机就想赢得奴儿干部族的拥护,若是这样简单,大周朝廷也就不会苦心经营那么多年,花那么多人力财力,这世上不是只有您一个聪明人。”
    “你当我是什么?”庾三小姐眼睛圆睁,她岂能做出这样的事,与花船那些老鸨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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