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毒计
秦韵言拿着丫头递来的帖子眉开眼笑。
这可是舅妈亲自邀请她呢,亲自的啊!
钱氏见女儿两眼几乎要放光,皱了皱眉,“你别高兴的太早,人家只是例行套而已,恐怕本意只想请妙言那丫头。”
“那谁说的准,”秦韵言毫不在意的说道:“阿娘,只要还没到成亲的那一天,什么都有可能,这你应该比女儿清楚吧?”
钱氏当然清楚,别说成亲那一天,便是成了亲要说休弃媳妇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只是传出去名声不太好听罢了。
可同钱相比,名声那东西真是不值得一提。
“阿娘,你到底是怎么了嘛!”秦韵言见钱氏不说,忙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乖儿,母亲是害怕,”钱氏叹口气说道:“宋家固然是不好,可傅家也不是省油灯啊。”
“那又怎么样,哪里又不是火坑,日子还是要自己过的,若是要我嫁给宋瑞那个丑八怪,我情愿撞死!”秦韵言干脆说道。
“说什么生生死死的,娘都说了不会要你嫁给宋瑞的。”钱氏嗔怪道。
“哎呀,女儿知道阿娘疼我,可是女儿就是喜欢表哥嘛。”秦韵言眨巴着大眼睛殷切的看着钱氏。
钱氏好笑的戳了秦韵言一指头,“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不要你去。”
“那我明天一定要穿一件最好看的衣服!”秦韵言笑逐颜开,三下两下就跳下床去翻衣橱。
“阿韵啊,你高兴的也太早了,就没想想怎么先搅黄了妙言那丫头的婚事?”钱氏说道。
秦韵言一摆手:“那急什么,三姐都被关起来了,二姐也不足为虑。”
“你三姐那脑子一般人都比她聪明,”钱氏鄙夷道:“可你看每次你三姐都在她那里吃瘪。”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她记得五年前初次见秦妙言的时候,她就像个闷油瓶似的,三天能不说一句话,她有时候故意接近她,也好说话的很。
所以才会那么容易被老太太赶出去吧。
可是五年后的她,好像还真不太一样了。
两次捉奸,竟然是一次都没中!
秦韵言动作慢了下来。
是啊,竟然一次没中,真是奇怪啊。
回到自己的房间,很晚了秦韵言也没睡,躺在床上细细思量着,这时芳钏过来报,说是芳蕊有要事和她说。
能有什么要事,难不成是秦蕙言那死丫头又跑出去了?
芳蕊进来了,施礼说道:“是今夜婢子出门经过漱玉斋,看见……看见二姑娘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一个男人和秦妙言私会?!
秦韵言差点失声叫出来。
“你怎么不当场揭发他俩呢?”她顿时柳眉倒竖,指着芳蕊喝道。
“不是的,四姑娘,那男人就说了几句话就……就跑了,他跑的太快了,我根本就来不及叫喊。”芳蕊委屈道。
“那他俩说什么你可听到了?”没想到,这李旭和秦妙言还真是勾搭上了!
“那男人说是,只要有空,就来找二姑娘。”芳蕊低声说道。
“哈哈。”秦韵言忽然一口笑出来。
“姑娘。”芳钏不安的看着秦韵言,生怕她甩自己的妹妹一记耳光。
“不错,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此事不要声张。”
“是。”芳蕊垂首退了出去。
“姑娘是什么打算?”芳钏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成全她们的打算。”秦韵言慢吞吞的说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本她还没什么好法子对付秦妙言,这不,她和那无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么。
秦韵言嘴角勾起一丝意味莫名的微笑,她抬抬手指,示意芳钏凑到她的嘴边。
“啊?春风楼,这……”芳钏听罢,脸都红了。
“你去是不去?”秦韵言虎着脸问道。
芳钏低下头,一咬牙。
“去。”
…………
花朝节,在东昌府乃是夏时游玩的时节。
在这一天,许多未婚的大户人家的公子闺秀都会去道观寺院上香祈愿求姻缘,而已婚的太太少妇也偶尔会来祈子,然后成群结伴在附近的院子或山上观景游玩。
有些看对眼的公子小姐们也因此会结缘,毕竟刚求完姻缘嘛,不惊鸿一瞥巧遇个佳人怎么对得起那一掷一把的香火钱?
第二天就提亲也是常有的事。
大太太虽然也收到了帖子,但是她没打算去,家里事这么多,哪里脱的开身?
大太太不去,钱氏自然也不会去。
因此最后去的便只有秦妙言和秦韵言。
秦韵言乐的如此,坐马车上看马上的傅钰明更是眼睛要飞出星星来。
“二姐姐,你也是个有福气的,钰表哥人真是不错。”秦韵言故意笑着说道。
这是改变方案,不卖可怜,打算走强抢逼妒路线了?
秦妙言微微一笑,不做应答。
秦韵言本想要秦妙言心里不快,见她话都不多说,面色也不改,心中顿时一梗。
装什么装什么,以为自己多出水芙蓉多清高温婉似的!
秦韵言心中冷笑,我看这次我给你下了那药,你究竟是荡妇还是朵白莲!
车外的傅钰明大约是听到了秦韵言夸她的话,下意识的转过头来,正对上秦韵言含情脉脉的双眼。
傅钰明温和一笑。
“走吧,路上慢些。”他对着车夫说道,随即一喝,身下骏马也动作起来。
这道观去的也巧,正是广济道观,傅太太早就到了门口等着,一见傅钰明过来,立刻抱怨道:“你可真是我生养的好儿子,不知道你娘我身子弱啊,还要我等了这么久!”
四周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十分热闹,主要是因为天气好,温度适宜,傅太太就坐在一旁的油车上,指着傅钰明骂。
要说天气,冷也不冷,还暖洋洋的,要说累,人坐在车上,也不见得累。
秦韵言连扶都不用芳钏扶,飞快的跳下车来跑到傅太太面前,语气小心诚恳,“姑母,是我们走的太晚了,您别怨表哥!”
傅太太眼风扫了秦韵言一眼,含糊的哼哼了声。
“姑母见谅。”秦妙言缓步行到傅太太面前,也应景的道了个歉。
傅太太当然没什么好脸,这次连哼都懒得哼,直接看向傅钰明,催促道:“快走快走,我看今天来的人还真不少。”
傅钰明无奈的应声是,一边不放心的来瞟秦妙言。
“表妹……妙言,你身子弱,跟在我后面,”想了想,又笑道:“还有韵言妹妹,跟紧了些。”
“二姐姐,你今日穿的真好看。”秦韵言对着傅钰明道声谢,又凑近秦妙言,弯着唇甜甜的笑道。
秦妙言今日穿的是一件藕荷色的圆领薄褙子,而秦韵言则着了件鹅黄色的折枝莲花长裙,衬的她十分俏皮可爱。
“四妹妹也不差分毫。”秦妙言赞了她一句。
秦韵言顿时更得意了,乐呵呵的看了半天四周的热闹和来往的行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扯了扯秦妙言的袖子。
秦妙言去看她,却见秦韵言又挂上一副愁苦的脸,“二姐姐,我一想到三姐姐,我就好难过。”
话说着还吸吸鼻子。
“哦?”秦妙言挑了挑眉。
出事的时候也不记得给秦蕙言求情,这会儿又煞什么风景?
“二姐姐能不能别怪三姐姐了,都是姐妹,我想她也不是故意推二姐姐下水的。”秦韵言按着红的很快眼角,抽泣道。
秦妙言沉默了半响,方低声说道:“我也没有多怨她,只是都是姐妹,有些伤心罢了。”
说完还轻轻叹了口气。
秦韵言这才放了心。
秦蕙言那可是要人命的手法啊,她就不信秦妙言心里会不介意不怨怼,呵呵,其实你也就嘴上说说吧?
同处于繁华地界的道观禅院相比,建在郊外的道观便少了几分先机。
不过这几年广济道观名声不错,又因为那些有名的道观人实在是太多,因此也有不少人会选择到郊外的这些道观来游玩祈愿。
南院的道堂很大,能容纳小一百人,秦妙言跟着傅钰明和傅太太就径直到了东园的道观上香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