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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吃醋么

      “找死!”
    凌枭忽然一声厉吼,整个人化为了一团黑雾立于半空之中,四下里忽然间涌来无数血雾,如众星捧月般把他托起。
    “千!魂!斩!”
    他应该是怒急了,脚下的血雾汹涌澎湃得不得了,宛如飓风一样朝溟袭铺天盖地地压下去。
    院子里因此而狂风大作。就连草坪上的花草都如被镰刀铲掉了一眼光溜溜。
    溟袭刚才应该是被他那血红戾气掐伤了,动作一滞,瞬间就被那血雾笼罩,眼看着就要被卷席吞噬。
    “圣尊!”
    那黑色影子忽然一声惊呼飞扑过去,附身挡在了溟袭身上。而当血雾掠过之时,我清楚地看到了她被血雾撕碎,化为一颗耀眼的能量源。
    我连忙召出至阳之火把她吸了过来存在血凤里,我怕凌枭会因此有什么不测,到时候连问的鬼都没有。
    而凌枭并未助手,又是一声怒喝,脚下的血雾更是如巨浪一般朝溟袭拍去。
    “天罡五行。锁魂!”
    我翻掌一震,迅速把溟袭的魂魄吸了过来,但我没有炼化他。他在我手心也没有挣扎,只是静静且悲戚地看着我,一头银发随着火焰飞扬。
    “你走吧,谢谢你关心我。”
    我轻叹一声,收起了至阳之火。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脖子上还有一圈血红的戾气在流转。他无言地瞥了我一眼,飞身带起一股阴风窜得不见了。
    “凌枭,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我看到凌枭落在地上依然是一团黑雾,心顿时提了起来,不安地跑了过去。
    “为什么放走他?”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冷,似乎在责备我。
    我无言以对,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何要放走溟袭。可能是因为他对我的那份情。还是因为面对他的时候我心里很悲痛,我说不清楚。
    “凌枭,让我看看你的伤好吗?”
    我感受到凌枭周身的戾气非常强烈。他的气息明明是温润的。我很怕,怕他又受伤离我而去。
    “我没事。”
    他漠然道,转身走向了厅,但依然是那团黑雾的样子。
    他肯定是在生我的气,而我又不知道如何解释,灰溜溜地跟了过去,像只跟屁虫似得围着他转。
    “人家想看看你的伤。”
    我看他像是真的生气了,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也不放开,也不让他乱走。他瞬间就恢复了人形,脸色愠怒。他背上还在不断冒黑色戾气,短剑还在,依然泛着寒光。
    “我可以拔了它吗?”我拉着他坐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恩!”他闷闷地应道,气呼呼的。
    我偷瞄着他紧绷的侧脸,双手抓着短剑忽然一用力。短剑连带着一股浓浓的黑色戾气被我拽了下来。他闷哼一声,身体忽然变得有些透明了。
    遭了!
    我慌忙挥掌一震,召出至阳之火把他锁在了血凤里。与他的残肢附在一起。瞧着血凤里血雾弥漫的尸块,我心里很是愧疚。
    我似乎,让他伤心了。
    我捡起短剑走向了后院,想去问问秦风这短剑的来历。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他被凌枭派出去做事情了。
    我刚走过拱门,就瞧着秦风急匆匆地朝厢房走去,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好像在不停滴答鲜血。
    我一愣,也连忙跟了过去。当看清楚他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颗冒着血泡的心脏时,我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秦风,你……你这是?”
    他瞄了我一眼没说话,直接翻掌召出一道黑色灵符,印在了心脏上面,而后把心脏递给了我。
    “放进血凤里养着,每天滴点血,看看能不能养活。”他很云淡风轻地道,完全不觉得这心脏多血腥。
    “啊?”
    我看到心脏上面那一颤一颤的血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都毛骨悚然的。我怎么能随身携带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在身上呢,这太恶心了吧?
    他没做声,抬了抬手坚持要我收下。我迟疑了好一会,才讪讪地接过心脏放进血凤里,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你找我什么事?”他又恢复了那高冷的样子,斜睨我一眼问道。
    “凌枭被这短剑刺了一剑,你看看这个什么来历。”我把短剑递给他,有些羞愧。
    凌枭和溟袭打架始终是因为我,而秦风一直都对我比较反感,如果知道我还放走了罪魁祸首,不知道怎样恶心我呢。
    “这是北一泪的短剑,你说她刺伤了主人?”
    秦风挑了挑眉,面色有些阴霾地瞥向了我,看样子又对我反感了。我点点头,心头非常不安。
    北一泪,这是哪里的人?名字听起来怪怪的。而听秦风的语气,这个女人应该有什么大的来头吧?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对主人下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她是什么人啊?”我心里更加忐忑了,轻轻摸了一下血凤,好担心凌枭会不会有事。
    “她是藤原的徒弟,也是个阴阳师。是个天生无泪的人,但眼泪却可以救快灰飞烟灭的魂魄。这把短剑是她行走江湖的武器,无数冤魂炼化而成,名为消魂剑。”
    “消,消魂……”怪不得凌枭变得透明了一些呢,我心颤了一下,眼睛顿时就有些酸涩了。“那怎么办?凌枭是不是有事?”
    “哼,她那点道行怎么伤得了主人,不过是个鬼将级别的鬼。她在哪里?我要去把她挫骨扬灰!”秦风一脸的愤慨。
    “真的伤不了凌枭?”
    那他为什么那么个样子?不但透明气色也不对,我还以为他怎么了呢。我的心悄然放了下来,看秦风那满眼的戾气,我还是没有把北一泪的能量源召出来给他。
    我离开了后院,回到卧室的时候取下血凤仔细看了看,瞧见残肢上的血管依然清晰可见,连忙又挤了两滴血进去。
    “凌枭,你是不是在生气我放走了溟袭啊?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他对我没有太大的恶意,所以不希望你杀了他,我没有别的意思哦,人家心里只有你一个,这一辈子也只会爱你一人的。”
    我在想他是不是吃醋了,压低声音表白道,我惊愕地发现残肢上的血液仿佛流淌得快了一些,那层血雾也更浓了点。
    “你别生气了好吗?我以后不会这样了。”说完后,我看他也不打算出来跟我讲话,也讪讪地住嘴了。
    戴好血凤,就去浴室洗漱了,瞧着镜中那张狼狈窘迫的脸,我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挫就是挫,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沉鱼落雁的美色来,如果我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可能没有勇气留在凌枭身边。
    洗漱后,我根本毫无睡意,来到阳台边看着院子里那一片满目疮痍,心里沉甸甸的。
    我可能马上要大祸临头了?要不然按照溟袭那冷傲的个性,不太可能会三番两次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找我。
    到底是我有事,还是凌枭有事呢?
    而且,我听他的语气,他好像知道些内情。我手里有北一泪的能量源,要不要拿去顺便问问他呢?
    可是凌枭,刚才生我的气还没消呢。
    我纠结再三,还是打算冒险去找一下溟袭,最起码问一问那丧心病狂的鸟人什么时候能够炼成不死之身。
    打定主意,我伸手打了个复杂的结印,挥掌喊了声,“灵符,遁地!”
    耳边忽然一阵阴风刮过,我顿时眼前一黑。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听到这尖锐凄厉的歌声时,我就知道来到了溟袭的府邸了。
    我寻声走过去,看到凉亭处坐着溟袭,血红的衣袍印着他惨白的脸,对比特别鲜明。他脖子上隐约还有那血红戾气,看起来就像上吊的人勒的那一圈红印。
    有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在他面前又唱又跳,只是声音太难听了,我听得心里都发憷。
    “你来做什么?”我还刚走到假山处的时候,溟袭就已经发现了我,头也不回地冷冷问道。
    “这是北一泪的能量源,送来给你。”我把能量源召了出来,顿了顿又道,“我想知道那个他在哪里,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他起身朝我走来,俊朗的脸孔像是覆了一层寒冰。他看我的眼神是痛心疾首的,还有一点点叹息。
    “既然所有事都因为而起,我想知道他的身份不算过分吧?溟袭,我不知道我曾经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但我现在想要弥补,我不想看到你们一个个因为我而自相残杀。”
    “你当年能这样想,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他依然那么冷漠。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现在。”
    “我们连轮回转世都不行,你觉得这事算是过去了?九儿,你想得太天真了。人一辈子有些东西可以放下,但有些却放不下,当鬼都放不下,就好比我对你!”
    “……所以你依然不想告诉我他是谁?”
    瞧着溟袭顾左右而言他的话,我心里的忐忑更多了一些,因为所有人提到“他”的时候均三缄其口,我真不希望这个真相是我无法接受的。
    “世家峰会上,你兴许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