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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她又去了下人的房间搬了些家具,破坏成柴火。
    她现在掌握到生火的窍门了,很快把灶烧起来,取了两个馒头放在烧水的铜壶壶盖上,就着点温水吃了。
    填饱肚子后瑶光又去了下人们的房间。现在看来这里简直就是物资仓库嘛。她先找到了一把剪子,抓住不知道谁的被缛咔嚓咔嚓剪成小块拿到厨房,稍微浸湿水后一块块贴在卧室的窗子上。她希望棉花结冰后冻在窗子上,能更保暖。不过这样一来,屋子里大白天也照不进去光了。
    然后,她又把下人房中能找到的被缛箱子都搬到了正房走廊上。
    到了晚上把箱子子一个个摞起来堆在卧室门口,再用堆在最高处的箱子压上一层棉褥子,大概能暂时抵挡夜晚的寒风。
    冬季的白天结束得非常迅速,瑶光只是擦了擦额头的汗,再一抬头,天就已经黑透了。
    斓曦苑四周静悄悄的,连一声鸟鸣也没有。
    她点上蜡烛,拿了一条锦被和针线去了厨房,从裙子上又撕下两条布条缝在被子边缘,往脖子上一系,嘿嘿,这被子就像一件蓑衣或是披风一样挂在身上不会掉了。她站起来走了两下,又撕下两条布条封在靠近胸口的地方。刚才那设计不太好,被子太沉了,绳子勒得脖子难受。
    经过几次改良后,瑶光最终在被子上缝了个x型的布条,像背□□包那样把被子背在了身上,被子边缘拖在地上,也顾不得了。
    美中不足的是腿还是冷得很。尤其一坐下,□□包斗篷就会裂开口,把她的两条腿露出来。
    韩姨娘的冬装中,下装依旧是裙子,不过是两层绸缎裙子里再穿一条絮了一层薄薄的棉花的裙子。坐在暖炕上或是在烧着暖炉地暖的屋子里当然够暖和了,没准还会热呢,但是现在可不行,冷风嗖嗖地从裙子边缘往上蹿,搞得她每隔一会儿就得把手伸进裙子里焐一焐屁股。
    她又跑去卧室翻了一阵,找到一条薄薄的花绫被子,拿去厨房拆了,打算做个棉裤。
    可她哪做过这个呀,拆还没问题,拆完怎么办?现代姑娘谁会做棉裤?举手我瞧瞧!能做个娃衣就很了不起了。
    还好,瑶光有绘画技能。她拿着碳条在纸上画了几个草图,推敲一番,觉得可行,正往拆好的白棉布上画呢,院门响了。
    有人扣了几下门环,喊:“有人在家么?”
    瑶光吓了一跳,会是谁呢?
    她正迟疑着,院门被推开了,来人走了进来。
    厨房是这院子唯一透出光亮的地方,那人自然寻了来,敲敲厨房门,“韩姨娘?我是厨房的莲花,来给您送饭了。”
    瑶光看着莲花一样样从三层提盒里取出的食物,感到不安而疑惑。这饭里不会有毒吧?厨房前天昨天怎么不送饭来?
    莲花看着2.0版的韩姨娘,也很害怕。
    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啊,韩姨娘是什么样的人?说句该打的话,韩姨娘和王妃站一起,不知道的可猜不出谁是王妃谁是姨娘。可看她现在什么样子?我的天啊,原先听着红绫她们说韩姨娘救活了以后疯傻了,竟是真的。
    莲花按照疯子韩姨娘的吩咐把饭菜摆在厨房灶台上之后,退后了几步,几乎没站到墙根,声音都是颤的:“姨娘,请用饭。”
    瑶光踌躇片刻,就开始吃了。王妃才派了倚云拆房门,还是存了要让她“自然”死亡的心思的,不会前脚才拆了房门后脚就来下毒。而且,真要是想毒死她,不过早晚的事,今天不吃,还有明天呢?还可以慢慢饿死她呢。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好饿呀!
    瑶光狼吞虎咽吃完了饭,还打了个嗝,站得远远的莲花眼珠子都快蹦出来掉地上了,这这这……韩姨娘从前可是个仙子般的人物啊!就连她们这些厨房的粗使丫头都说她是个玉雪堆出的人物,怎么会这样……粗鲁?
    第7章 教你做人
    07
    接下来几天,每天厨房都会派莲花来给瑶光送饭,食物还挺丰富。她暂时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莲花第一次来送饭时,瑶光就问过这是谁吩咐的,不过这丫鬟一愣,呆呆回答:“是宋妈妈呀,还能是谁?厨房就她管事。”
    又问了几次后,瑶光明白了,这丫鬟不是跟她装傻充愣,是真傻。宋妈妈是王府厨房大管事,但若没得到别人的命令,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一个王妃立志要弄死的妾偷偷送饭?
    莲花是个粗使丫鬟,一直待在内院的大厨房,几乎就没进过主子们住的地方,瑶光要是问她仆人们的事她倒是能说一些,但其他的,她能说出来的不会比小竹多很多。
    瑶光只好放弃了从莲花那儿打听消息。
    不过,送了两三天饭后,莲花嘴嘟得越来越长,对瑶光的态度从第一天来时的恭敬和不安渐渐变得有些怨愤甚至不屑。瑶光才想起一件事:作为主子,她得给人家莲花打赏的。
    按照韩姨娘从前的生活规格,其实莲花来送饭都见不到韩姨娘的面,最多不过叫斓曦苑里丫鬟婆子给她几十个铜钱,可现在,人都跑完了,钱也不见了。叫她拿什么打赏啊?
    韩姨娘倒是留下了银票,可最小面额的也是二十两,拿来打赏并不合适。听小竹说,从前给韩姨娘梳头的大丫鬟红绫一个月的月钱才二两。莲花看样子不是个精明的,恐怕这边她给了赏钱,回到厨房就会嚷嚷出来。到时候反而生出更多事端。
    到了正月十六这天晌午,莲花又来送饭,这次还跟了个叫竹叶的丫鬟。
    两人一进卧房,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莲花更直接喊起来:“姨娘,你这是糟蹋东西呢!怎么竟把夏□□服给剪了贴窗户!”她指着一块银红色的窗子,手指发颤,“这珠罗纱,有钱都买不来的!”
    瑶光对这些绫罗绸缎毫无怜惜之意,糟蹋了又怎么样?她能不能活到今年夏天还不一定呢。之前她把下人们没带走的笨重棉褥子剪成块一面打湿贴在窗子上,保暖是保暖了,但是一点光也不透不进来,屋子一整天黑洞洞的到了晚上更冷,于是她灵机一动,把韩姨娘的夏□□服给剪了贴窗户,还别说,这些绫罗浸湿了水后贴在窗上,又保暖又透亮,日光好的时候屋子里各色光晕朦胧,竟有点西方古老教堂里彩色玻璃窗的feel,还挺好看的。
    莲花一惊一乍的一顿喊,倒给瑶光提了个醒,琵琶女不是说她“一曲缠头争无数”嘛?布料在古代很常一段时间是能充当货币使用的,直到明清,丝绢还能充当税收。
    嘿,她看着窗子上一块块的布料,这赏钱不就有了嘛!
    于是,莲花竹叶两个丫鬟去梅林挖雪的时候,瑶光找了两块她认为质量不错的料子——都是从韩姨娘旧衣上拆下来的。她这才意识到,斓曦苑的仆人们不仅把钱和首饰偷走了,连还没用完的布料也偷走了。以韩姨娘的衣服数量来看,她应该还有不少布料库存的。
    果然,等她把这两块布料塞给丫鬟们,莲花立刻眉开眼笑,对她的态度又变得恭敬,还隐隐地流露出巴结之意,另一个丫鬟竹叶则表现得稳重得多,她先是不敢收料子,然后又偷偷递了个消息给瑶光:太妃就要回府了。
    瑶光暗道,好嘛,我以为王妃就已经是大boss了,没想到这王府里还有太妃呢!
    boss一层又一层,谁都能轻易捏死她这条小杂鱼。
    她坐在酸枝木家具生的火烤热的暖炕上,缝着用绫被改的棉裤,锤床大叫:“韩星子!你是老天爷仇敌的私生女么?!”
    喊了几声,出了胸中这口闷气,瑶光很快又振作起来。她可是和鲨鱼一起游泳了半个月的人,再活过来,每一天都是赚的!那就好好活下去。
    冷静之后,瑶光仔细回忆了竹叶说“太妃就要回府了”这句话时的神情,认为这位太妃虽然是个比王妃更大的boss,但很有可能也是条粗大腿。王爷不在家,如果不是太妃授意,试问王府之中还有谁敢违逆王妃的意思给韩姨娘送饭呢?谁都知道王妃是想把韩姨娘给饿死冻死。
    不过,太妃让人给韩姨娘送饭,未必是为了伸张正义,扶助弱小,或者和韩姨娘有些私人感情,很可能是看在礼法上不得而为。毕竟,韩姨娘是先帝所赐,现任皇帝又赦免了她一家的罪(赦免来得忒晚了点,韩姨娘一家早就死绝了),但两位皇帝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白,那就是,韩姨娘不能死。
    皇帝都赦免她了,结果你个王妃把人逼得自杀了,这是什么好事么?往简单了说,这是不知道看领导眼色,不懂怎么领会领导的精神,往复杂了说,那可就罪过大了。
    这时候如果有言官御史跳出来挑事,正妻收拾妾室的家事就有可能变成政治事件了。小竹不是说了么,端王带兵去南方打仗了。纵观历史,领着兵的王爷就没被哪个皇帝待见过。王爷领着兵,王妃就在家把先帝赐到你王府、现任皇帝特别关照过的人给逼得自杀,嘿嘿,什么个意思?不把皇帝看在眼里呗。
    想通了这一节,瑶光略感轻松。但也只是略感。不管是从韩姨娘遗书中总结的,还是看倚云这些日子的嚣张行事方式,毫无疑问,端王妃确实是个傻叉。聪明人能看得长远,可傻叉却只盯着眼前。要是傻叉王妃图着一时爽快非要弄死韩姨娘,太妃回府前就是她弄死韩姨娘的最后机会。
    所以,现在才是黎明来临前的至暗时刻。
    果然,到了傍晚,莲花还没来送饭,倚云又带了一群人来了。
    冬日残阳褪尽,中午飘的那些雪冻得硬了,这群人从梅林中的甬道走来时踩得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斓曦苑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里面传出“砰砰”的闷响,不知韩姨娘在搞什么。
    倚云带着的一个丫鬟推了推门,报告说:“门被栓上了。”
    倚云命令身后的婆子们:“把门砸开。”
    她这次是有备而来,几个健壮的仆妇立即上去,一顿乱砸,门栓断了,众人一拥而入。
    只见韩姨娘站在厨房门前的抄手游廊上,地上放着一把破烂的椅子,她手里拿着两根椅子腿儿,穿了套样式简陋的棉衣棉裤,脚上的小皮靴上也套了一层棉花套,样子十分古怪,但她一头乌发系在脑后,露出一张白生生的脸,两腮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有一层小汗珠,显得十分精神,哪有上一次见到时那种只差一口气就要见阎王的样子。
    倚云盯着她看了两眼,冷哼道:“原来你是装的。我竟被你糊弄了。”她恨恨地看着韩姨娘,越看越气,又开始念经了。这些话瑶光听她说了无数遍,无非是说她狐媚,不知羞耻等等。
    跟着来的几个仆妇不敢出声,却悄悄瞅着韩姨娘想,怪不得王爷被迷住了,她都二十五六了,还是花朵一样,就算穿成这个样子,也掩盖不住这般姿色。
    倚云念经又念到了重要段落,“……你若还有点廉耻,就该早早自裁,也不留在世间辱没韩大人英名了……”
    瑶光挥动一下手中的椅子腿儿,喝道:“住嘴。”
    自从被王妃派来辱骂,韩姨娘就一直只有半死不活躺在那儿听着的份儿,倚云还是第一次被喝止,她吓了一跳,不由住了嘴,“你……你……”
    瑶光抬起下巴,瞥了倚云一眼,“你什么你?哪家的规矩,竟敢对着主子称‘你我’的?王妃没有好好管教你么?”
    原版韩姨娘连王妃都敢正面刚,还会怕你一个丫鬟?
    瑶光向前走一步,居高临下扫视众人,“倚云姑娘怕不是王妃家的家生子吧?”
    见众人都不吭声,瑶光知道自己猜对了:“怪不得。”韩姨娘要真是被倚云骂得自杀了,王妃很大可能屁事没有,但倚云却死定了。所以,这个倚云并不是真的被王妃倚重的,只是推出来当炮灰的。可怜她一点没想到,周围竟也没一个人提醒她,可见她不是王妃一系的世仆。
    倚云露出又羞又怒的样子,指着瑶光,“你——”
    瑶光又打断她,“才教训过你,就又犯了。王妃派你来之前,竟没告诉你,我是什么身份?”她沿着游廊昂首走了两步,大声把籍书上写的自己上数五代给背诵了一遍,背到昭阳公主、富阳公主时,她转过身,问脸色发白的倚云,“就算你不知道尚书是多大的官,也不知道我是先皇赐给王爷的,但公主的爹是皇帝老子,这你总该知道吧?”
    倚云是没多大见识,却也知道“公主的爹”“先皇所赐”意味着什么,别说是皇帝老子赐的了,就是家中长辈所赐的奴仆,主子们都得高看一眼,她自己就是王妃母亲送来陪嫁的,因此衣食用物全都比王妃身边别的丫鬟高一个档次。
    但是……
    她看看高傲的韩姨娘,又想起王妃身边的赖嬷嬷跟她说的话,“若是韩姨娘没了,府里哪好一个姬妾也没呢?等王爷回来,王妃必给你开脸,抬你做姨娘。”
    一想到这个,倚云心里一阵火热,心想,出身高贵又怎么了,还不是给送去当了舞姬?先皇所赐又如何?新皇帝可都已经登基五年了,谁还记着老皇帝呀?被赦免了又如何?你全家都死光了。只要弄死了你,死无对证,只说你烧炭自杀后救下来养不好了,难道王妃还会跟王爷说你究竟是怎么死的不成?王府里又有谁有这个胆子到王爷面前乱嚼舌根?
    倚云确实如瑶光猜测的那样不是家生子,是外面买来的。她自忖比起王妃身边那几个得用的大丫鬟,自己没从小跟着王妃的情分,必得出力露个脸才能得到王妃信赖,所以赖嬷嬷一交待,她就特别上劲。
    倚云这么一想,收了怯意,又掐着腰骂道:“有公主祖奶奶又怎么了?那你更应该速速自裁,免得活着羞辱祖先!你不知羞耻,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有冒犯了。”她说着向瑶光走去,叫身后站着的仆妇们,“都愣着干什么?帮我抓住她!”
    瑶光看到站在院子中间犹豫不决又蠢蠢欲动的几个仆妇,打定主意,只要倚云敢动她一指头就立刻打爆这小碧池的狗头杀鸡儆猴,不然这些人一哄而上她可要吃大亏了。
    她握紧了手中的两根椅子腿备战,没想到倚云离她两步远的时候一折身走进厨房去了。
    这是要下毒?还是要拿菜刀?
    瑶光纳闷,赶紧也跟进了厨房。
    只见倚云从怀中掏出一叠特别厚实的丝帕,正挨个翻茶壶瓦缸找水呢。她看到上次她来的时候带人砸碎的水缸,露出惋惜和懊恼的样子。
    倚云深深遗憾此时是冬季,不然把韩姨娘随便推到哪个井里或是王府园子里的池子里不就好了!可这时候井和池子都冻着呢。
    不过,要想制造韩姨娘溺水而亡的样子,也不是没有办法。她来之前已经,赖嬷嬷早就教了她办法:只要将丝帕蘸湿了水,由几个仆妇按着韩姨娘,一层一层把浸湿的丝帕捂在韩姨娘口鼻上,一会儿工夫她就得咽气。
    这时,倚云发现了连接着炉灶的大水箱。斓曦苑的地龙和别处不同,倚云带的人不知道这个外表看起来和炉灶差不多的东西里面竟然是一个陶制大箱子,所以上次没砸了这水箱。
    倚云轻声欢呼一声把帕子浸在水箱里,斜眼对着瑶光冷笑。
    瑶光看倚云脸上的神色透着邪性,再一看她浸湿了一叠丝帕,心头猛地一颤,喝问道:“你要干什么?”
    倚云瞧着瑶光,拧掉帕子上多余的水,嘻嘻笑着:“王妃说了,正月间见血不吉利,让我用这些帕子盖在姨娘口鼻上,送姨娘上路。”
    瑶光后退一步,“什么?”
    倚云两眼放着奇异的光,拿着帕子向瑶光走过来,低声说:“姨娘没听懂么?王妃让我捂死你。”她又笑了两声,大声喊院子中站着的仆妇,“周福家的,王大林家的,你们是个泥塑的不成?听不见我叫你们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瑶光心头像烧起了一把火,挥起手里的椅子腿一甩手狠狠抽向倚云右肩,“小娼妇!竟敢以下犯上么?”想弄死我?以为我不会自卫么?
    倚云万万没想到韩姨娘会突然动手,而且劲儿还不小——她进府以来一直觉得韩姨娘是个纸扎的美人灯似的,右肩一阵剧痛,右耳和脑袋也被椅子腿参差不齐的断头上划到,她疼得大叫一声捂住耳朵,再一看,手上全是鲜血,吓得手顿时抖起来,杀鸡似的喊起来:“血——血——韩姨娘要杀人了——”
    瑶光飞起一脚把倚云踢得倒在地上,两手挥舞椅子腿像敲鼓一样哒哒哒给了她一套连击,“大胆刁奴,竟敢谋害主子?”
    别看倚云刚才说要捂死韩姨娘时说得就跟捂死只鸡似的,这会儿被瑶光痛揍,她竟然连喊也喊不出来了,只用双手护住头脸,在地上滚着哼哼,看得瑶光也挺懵的,这货只会嘴炮么?怎么一下都没还手呢?我都准备好你跳起来夺我武器我再戳你肚子顺便踢裆了……后面的连击套路都想好了,对手却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她哪里知道,倚云虽然嘴巴厉害,心狠也豁得出去,但她从小生得娇美,人牙子想等她大些了卖给富贵人家当妾室的,不仅如珠如宝地娇养着她,还请了师傅教她投壶打双陆,从来只有她打伺候她的小丫头的份儿,谁动过她一指头啊,瑶光这通连击一下就把她打懵了,惊痛之余只会惨叫,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面对如此菜鸡的对手,进行单方面的殴打毫无意思。
    瑶光咳嗽一声,握着两条椅子腿走出厨房,看着还呆站在院子中的众人,“谁还敢来?”
    仆妇们看着她手中的椅子腿,都惊呆了。她们怎么忘了,韩姨娘的曾祖父可是韩国公子啊!韩国公子是个什么人?昭阳公主爱子,年轻胡混的时候可是名冠京城的狠角色。
    他十四五岁时领着一群小兄弟在燕山游玩,遇到山匪拦路抢劫,打跑了山匪之后还不肯罢休,竟杀到匪帮老巢将一窝盗匪尽数屠了!这可是茶楼说书先生们的保留段子,全大周除了聋子,就没有几个没听过这段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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