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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陈爱党笑了笑,突然说:“听说你弟要转业,还是到县公安局上班,这事儿应该高兴的啊,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宋青山特吃惊:“我愁眉苦脸了吗,我怎么没发现?”
    等庭秀回来,苏向晚就又该燥动了。
    想想她在冬风市的时候跟他说的那些话,宋青山就恨不能抽自己俩耳光。
    她说,自己本来好好的,可是只要看到庭秀,她的心就全乱了,她就不在乎孩子,也不在乎丈夫,她的世界里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庭秀,庭秀,庭秀!
    宋青山曾经在一个士兵的枕头底下搜到一本台湾来的禁书,叫什么《窗外》还是什么的,里面不论男人还是女人的脑袋,就生的跟苏向晚似的。
    旅途漫漫,陈爱党很想跟团长多聊几句啊,但团长把着方向盘,一言不发呢。
    “哦,对了,宋团,我刚才去百货商店,给你带了一盒好玩艺儿。”陈爱党说着,扔了个小盒子过来。
    宋青山立刻就说:“我不抽烟。”
    “什么烟?避孕套,你不是都有仨娃了嘛,总回家住,自己又没票,就不怕再怀上孩子?我日用品票多,又没地儿花,买了一盒,算我送你的。”陈爱党说。
    宋青山欲扔非扔的,突然就把套子揣裤兜里了。
    第26章 讹钱
    丢了钱之后,老太太是真躺下了,天塌了啊。
    你想想,四千八百块啊,那里面有庭秀寄的,也是青山寄的,那是她攒着给青玉嫁人,给老三找工作,给自己养老,买棺木,买寿衣的全部家当,可它居然就不翼而飞了。
    她面前放着块帕子呢,上面几个小黑爪子,显而易见的,就是狗蛋偷的。
    不止县公安局的人,大队支书林书红也在现场,大家一起在看那块帕子上的小黑爪子印。
    据老太太说,自己的手绢里面包着三张大存折,一张一千八,两张一千五百块的。
    本来呢,老太太把小手绢的包儿一直是放在梨木炕沿子下面的一个缝隙里的,但是,今天她一回来,就发现钱没了,手绢还在,而手绢上面的小手印,就是狗蛋的。
    公安局的小吕凭直觉,觉得一个孩子不敢偷那么多的钱,还在劝老太太呢,让她再想想,是不是她自己把钱给丢了。
    宋老三一个劲儿的打着保票,说他敢肯定,那绝对是狗蛋偷的。
    大家正争论着呢,就听外面的方苞玉突然一声叫:“大嫂,你想干啥?”
    汪汪汪的,狗在叫,人有喊。
    苏向晚进门,一脚踏开宋老三的房间门,提着把菜刀就冲进去了,她也是瞅的准,用菜刀一把把几个枕头全部劈开,在里面摸着呢。
    宋老三刚赶进来,苏向晚手里持着折子,已经挥舞着,朝着他劈过来了。
    宋老三险险躲过,菜刀在门上劈出一道白缝!
    “公安同志,我就是宋家大房的儿媳妇,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你们要找的折子?”
    是的,一张一千八,还有两张一千五,一点不差。
    狗蛋清楚的知道,他三叔的藏在什么地方,苏向晚今天就杀了个出其不意,果然,还真给找着了。
    老太太一个诈尸,直接就从炕上翻起来了:“啥?”
    宋老三眼看大嫂的菜刀快砍到头上了,夺门而出,转身就跑。
    而苏向晚呢,手里拿着折子,眼看着公安去追宋老三了,一把虚劈过去,把个方苞玉吓坐到了地上,就进厅屋了。
    “向晚,你咋不把老三给拦住,你原来撞我那功夫呢,你原来往我头上扣粪筐子的那功夫呢。”她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苏向晚就只问:“妈,我就问你一句,老三偷的那钱是你的吗,我还得再问一句,钱是我儿子偷的吗?”
    老太太这时候还有啥说的,打不到宋老三,就搧了方苞玉一巴掌:“都是你,把我好好儿的儿子给教坏了,五百块钱跑来的工作只干了五天,这会倒偷上我的钱了。”
    方苞玉受了一巴掌,大气都不敢喘。
    苏向晚刷的一下,就展开了一大堆的汇款单:“刚才我虽然看的潦草,但我把所有的汇款单全翻过了,庭秀一月给你寄着二十,但是从四年前,他从信息工程兵学院毕业,当了连长以后,才开始给你寄的,总共960块,而剩下的3840块,全是宋青山寄给你的。”
    “我丈夫寄给你的钱,你的三儿子偷了,你们还赖皮到我儿子身上,骂我儿子,你这会儿要不去给狗蛋道歉。”苏向晚把菜刀拍到了炕上。
    “道歉,你让我给一个孩子道歉?”老太太直接要跳起来了:“怎么可能?”
    苏向晚直接把一本那种苏国空投进来的,印着穿三点露背装的,用蹩脚中文写成的,反动宣传单页拍到老头子和老太太面前了:“要不道歉,我就拿着这东西去举报老三,私藏反动宣传单,那不止是要劳改,那是要枪毙的,你要不道歉,我就让人枪毙你儿子。”
    宋大爷也吼开了:“你俩那么冤枉了孩子,为啥不道歉?”
    ……
    劳改点,苏向晚推开门的那一刻,还以为,家里这是养了三条小狗呢。
    小吱吱是在炕上的,那是个乖丫头,只要放到炕上,除非要尿要吃才会叫,不然的话,就只会在角落里默默的玩自个儿的。
    而狗蛋,驴蛋和比苏向晚早回来的大山三个并排在门前蹲着,三只脑袋凑在一块儿,眼巴巴的望着门呢。
    威风凛凛的大山一看着老太太,立刻就连窜带跳的,汪汪直叫起来了。
    狗蛋和驴蛋俩兄弟这会儿倒是不争强好胜了,紧紧搂在一块儿呢。
    而且,驴蛋始终不停的,就把狗蛋往自己身后搡着,显然,是想保护弟弟。
    “奶奶吧,特对不起狗蛋,奶奶错怪你啦,狗蛋。”老太太后面叫苏向晚菜刀威慑着呢嘛,就说。
    月光下,俩孩子眼睛睁的,比大山的还圆。
    让奶奶道歉,这俩孩子从来没想过啊。
    当然,狗蛋也没听懂他奶是个啥意思。
    苏向晚于是示意老太太:“你来给孩子道歉,总得表示点啥吧。”
    老太太摸兜呢,哦,一把摸着了,刚才苏向晚给了她三颗大白兔奶糖,让她给这俩孩子。
    她于是把糖掏了出来,当然,也是心虚,就说:“奶给狗蛋认个错,你不是贼,没偷奶的钱,好不好?”
    狗蛋没接糖,但是,孩子低头许久再抬起头来,居然说了句:“我原谅你了。”
    老太太有点意外的回头看着苏向晚呢:“这孩子说原谅我了,咋办?”
    苏向晚说:“孩子的原谅是很容易的,因为他们本身还小,总是在依赖大人,但是,他们记恨谁,也会记得很深的,往后,你甭惹他了吧。”
    老太太看着狗蛋的脸,突然心里莫名的一酸。
    当然,主要是因为,她一直惯着,宠着,那么偏心着养大的宋老三想吃就吃,想拿就拿,不但偷了她的钱,还栽赃给狗蛋。
    而狗蛋呢,这么小的孩子,给她打过那么多回,她只说了个对不起,孩子就原谅她了。
    老太太脸皮虽然够厚,但一下子也臊红了脸,想走呢,苏向晚一把把她给拽住了:“你记住,他不是贼,他也不是狗崽子,他叫……”
    她本来想说狗蛋的大名呢,突然想了想,狗蛋的大名她知道,但是,那个名字按理,应该是要由宋青山告诉孩子才对。
    一个名字虽然简单,但是,代表着一个父亲对于孩子的期望,这个必须得给宋青山一个环境,由他说出来才成。
    “总之,妈,你往后尽量少惹他吧。”说着,苏向晚就把老太太给放走了。
    事实上,在那本书里,老太太间接的,也是命丧狗蛋之手。
    应该是在不几年后,在城里做贼的狗蛋碰见老太太,遂指使手下的孩子去抢她,然后,有人不小心捅了她一刀子。
    狗蛋当时顶多不过八九岁,蹲在个角落里,不停的哭着,看着自己的奶奶在寒冷的大街上,一点点的咽了她的那口气。
    苏向晚让老太太给孩子道歉,某种程度上可是在救她的命,可惜这老太太是不会知道的。
    一人吃了一颗奶糖,可谓心满意足,刷完了牙,狗蛋摸了摸肚皮,就说:“妈妈,明天要再能喝一顿莜麦面的甜汤,我就更高兴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才还想着,要带着自己几块馊掉的肉和白面馍馍自杀,去找他的小阿舍呢,这会儿就在期待明天的早餐了。
    苏向晚揉着他毛绒绒的脑袋,也是看他笑的可爱,就说:“咱要往后不看别人的东西都藏在那儿,不随便乱摸别人的东西,你想吃啥,妈都愿意给你。”
    狗蛋两只眼睛直溜溜的瞅着苏向晚呢,瞅了半天,一字一顿的说:“我以后要再敢偷,我就是小狗。”
    驴蛋说:“你可不就是个小狗?”
    “我才不是小狗,我也会有自己的名字,没人给我取,我让赵干部给我取。”狗蛋气哼哼的说。
    驴蛋一听就知道狗蛋是在嫉妒自己有名字,连忙说:“宋东海那名字也难听,我也不爱要,咱就驴蛋和狗蛋,妈不是说了嘛,贱名好养活。”
    俩兄弟一开始打着呢,打着打着,就抱成团了。
    因为存折是用宋青山的名字存的,苏向晚拿着和宋青山的结婚证,以及自己的介绍证,第一时间就给取出来了。
    老太太听说苏向晚把钱全截获了之后,也没敢找她,直接跑到二房,就去找宋光光了。
    估计她自己也知道,这钱,她很难从苏向晚手里要回来。
    宋光光了解事情的原委,也知道狗蛋受了冤枉,受了冤枉,这时候当然不会偏袒老太太,就把苏向晚找来,准备调节一下这件事情。
    他说:“不论那钱是谁寄的,毕竟分家的时候青山没要,那钱现在就该还给老太太。”
    孙淑芬也说:“你刚当上支队书记,向晚,你还要开展工作呢,想当初咱家大花在公社妇联开展工作的时候,人家家庭可和谐着呢。”
    “我说不给老太太了吗?”苏向晚反问孙淑芬:“我只是想当着二叔,二妈的面,跟老太太好好算个账,成吗?”
    ……
    “二叔你看,这些年宋青山总共寄来了7500
    块,二叔,这个我不知道,因为我嫁过来,总共就只见过宋青山两回,可老太太她不会不知道。”一张张的,苏向晚就把汇款单全拍到桌子上了。
    宋光光揩了一下眼睛,不用说,心里只能是暗暗叫,宋青山可真是这家的信用社,中央银行啊。
    难怪连老太太都说,自己生了六个孩子,就只有他最会窝家呢。
    “但是,前几年我这的孩子过的怎么样,二叔二婶你们都知道吧,要说从你们这儿找不到公正,咱就把乡上的干部找来,问问她们,我苏向晚是怎么从老太太那儿讨十块钱的,而老太太又是怎么扔地上还啊呸一口唾沫的。”苏向晚高声说。
    宋光光说:“可是你们是签字画押,分过家的啊,既然分了家了,那钱就该是人老房的。”
    啪的一声,苏向晚就把当时,宋青山和宋老三俩一起签了安据的分家协议给找出来了:“二叔,这份分家协议,一式三联,大队应该还有一份呢,你是文化人,你给我读读,这上面咋说的。”
    宋光光说:“青山在部队上寄来的存款,父母一半,自己一半,父母的一半如何用青山不过问,青山只拿自己的一半。”
    当时,所谓的一半,是折了拖拉机钱了。
    苏向晚再把汇款单拍的叭叭响:“他总共寄来了七千五,白纸黑字,我至少要分到三千七百五才对,可是,这钱我一分也没拿过,我现在不要多的,我就只要我的那3750。”
    “那可是我们老俩口儿的棺材本儿,苏向晚,你这简直就是抢劫。”老太太虽然还在吼,但到底是强弩之末了。
    要说,都怪老三啊,好端端儿的,他干嘛要偷钱啊他。
    老太太头一回恨上老三,也就是从这会儿开始的,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啊,她没想到,她最疼的老三,先是把她的五百块打了水漂,这一回,又因为手脚不干净,把大儿子给她藏的所有的钱,全给兜落到光天化日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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