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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

      这人也不生气:“票会一直等着你们,你要哪天想通了告诉我。”
    苏向晚目送着韩明走了,轻轻叹了口气,站起来在玻璃窗户里欣赏了一番自己的花容月貌,真是,埋头还是继续洗衣服吧。
    红酒大闸蟹,跟着宋青山,这辈子估计是盼望不到了。
    不过,宋青山可不这么想。
    其实韩明一开始进家门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倒不是他不愿意进屋,而是刚听着韩明和苏向晚俩人商量在说去北戴河的事情,就见陈爱党家的大儿子陈光荣跑过来,溜到他家后院去了。
    “哎哎大咕咚,出来出来。”陈光荣扬着手朝窗子上喊了半天,等谷东从二楼一把拉开窗户,这家伙扬着一只手,吐着舌头说:“你妈逼!”
    谷东跟颗炮弹似的,撸着自己的脑袋,直接顺着排水管子就从二楼跳下来了,扛起棍子就开始追陈光荣:“你妈的……,啊呸呸呸,我妈不让我骂脏话,你看我不揍死你个王八蛋。”
    宋团一直知道俩家的孩子打的不可开交,但是一直以来,也跟所有人似的,以为是谷东在挑事,但这一回明显的是陈光荣挑的事啊。
    他不像苏向晚那么护短,要见了这种事非得帮着孩子打架,他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跟上去了。
    这一跟还了得,陈光荣家三个是会搞战略的。
    谷东不是在跑,人家老三陈光耀个小屁孩儿就在路中央,眼看站谷东来了,直接就坐到了地上,开始哇哇大哭。
    谷东忙着追陈光荣,还管不及这个,但是陈爱党家的二闺女陈光彩就开始大叫了:“大咕咚又打我弟啦!“
    谷东的性格,你要没说打,我不打小孩子的,但你既然说了,我就得踹他两脚。
    所以,谷东折了回来,就狠狠的踹了陈光耀圆圆的小屁股两脚:“你姐姐让我打的哟,谁都别怪。”
    孩子们打架嘛,正好傍晚下班的时候,干部们陆续回家,大家一瞧见这个样子,谁不得骂谷东几句。
    而且,正好王司令也进来了,这事儿看起来就挺微妙的。
    谷东又是个熊的,见了王司令还得裂牙吡嘴一番:“这几个小王八蛋就是想给你看的,老爷爷,我还要打打打,继续打。”
    “这叫什么?”王司令一把就胖谷东给拽住了:“不说我不撒手。”
    谷东两条胖腿并用的蹬,蹬的还很厉害,但是挣扎不开王司令那两只看起来瘦,但极其苍劲有力的手:“离间计,以为我不懂吗?”
    “大智若愚啊小子,不愧是俩革命家的后代。”王司令给谷东蹬了一脚也不以为然,看他蹬蹬蹬的跑了,还笑着呢。
    “青山,你今天下班早。”回头,见宋青山在后面,他又说。
    宋青山敬了个礼:“报告首长,我刚训练完,晚上吃完饭,还得去一趟504厂。”
    王司令站了半天,指着谷东说:“谷东这孩子也是太熊了点,但将来估计会有大出息,特别大的那种。”
    接着,王司令又说:“最近北戴河有个会,边疆那边不论军工还是工业,派出去的都是精锐专家,咱们这边,你和爱党一直是搞军工的,他笔杆子厉害,你重在能行动,是个行动派,但是我不喜欢爱党那个家属,小心眼太多,你要能给我出份完整的报告,我让你去!”
    “是关于咱们省水电、重工发展方面的吗?”宋青山一听,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没错,正值76年,革命刚刚结束,一切百废待兴。
    这时候,不论哪一行,需要的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宋团虽然说在部队上也读过点书,但终归不及陈爱党那种科班出身的大学生。
    这一次不止韩明要去北戴河,军区也有好几个名额能有幸参会,共商发展大计。
    一直以来,王司令在宋青山和陈爱党之间犹豫,想着这俩个在军工方面的元老该谁去才好。
    好吧,郭梅怂勇着几个孩子整天挑事儿,自以为自己这样做就能叫陈爱党更进一步,可是,一个大军司的司令员,怎么可能看不穿这种小计谋?
    “青山,要说能参会,你得感谢你家属。”王司令挥着一只手,躬着在战场上受过伤的腰,笑着走了。
    宋青山两手叉腰,站那儿笑了半天,再回家,就见苏向晚还蹲在门口,洗谷东的小书包呢。
    “想去北戴河吗?”他说。
    苏向晚头都懒得抬:“不去,我儿子我闺女都不去,我去干啥?”
    “那万一咱能一起去,正好还能接上承泽呢,毕竟承泽得先坐火车到北京,才能回秦州。”宋青山接过书包,给拎干晾了起来:“全家一起去,走吧。”
    不就是海鲜大餐加红酒吗,宋团这会不论想任何办法,也得替苏向晚办到啊。
    她实在是这光荣大院里,最光荣的那个军属。
    作者有话要说:
    谷东:悄悄跟你们说,真的,我爸爸的江山就是我用棍子打来的。
    驴蛋和狗蛋:说的好像我们的棍子没有出过鞘似的。
    承泽:急需要被放出场,嗷嗷。
    第143章 磨刀声
    北戴河会议属于秘密召开的那种。
    宋团熬更守夜的读书做计划,只为能带着家庭孩子出门旅游一趟,但怎捺他腹中墨水确实没有陈爱党的多,而重工发展,又需要非常宏观的战略目光。
    “又去找书啦?没找着吧,省图里头我看只剩下几本工科类的书了,没什么能看的。”苏向晚说。
    宋团摇头了:“发展经济没有前路可寻,只能往后看,往后想,但是我最近跑到秦大那边问了几个老教授,他们因为给整怕了,什么都不敢说,我说让我们这种大老粗,怎么搞经济。“
    狗蛋嘴里叨着一颗洋柿子,慢悠悠的从楼上下来了:“爸,我知道有那么一人,对于经济特别在行,要不你去找他?”
    “你小子想说的,是不是赵国年?”宋青山说。
    狗蛋慢悠悠的穿着鞋子呢:“可不嘛,而且你想要建议,找我外公其实不如找我,我对经济比你们都在行得多。”
    “是,说不定咱们全省的经济,都靠你儿子呢。”李逸帆正好送吱吱进门,瞪了宋青山一眼说:“重工业的发展那可不是儿戏,宋青山,我知道你几个儿子都有偏才,但是,你要真听小孩子的话来写报告,我估计去北戴河没你的戏。”
    狗蛋撇了撇嘴,小孩子嘛,不好表答自己的满,转身出门了。
    “大晚上的不在家等着吃饭,干啥去?”苏向晚说。
    狗蛋神秘兮兮的笑了一下,一个不注意,已经溜出门了。
    他和驴蛋俩最近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苏向晚,但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
    宋团在这方面还真的是谦虚诚恳,叉腰在客厅站了会儿,专门从柜子里把前阵子韩明送自己的两条玉溪烟拿了出来,这一看,就是准备要送给便宜老丈人赵国年的。
    过不其然,他去了一趟卷烟厂,回来的时候扛了一挪子的书,什么《资本论》,《富国论》、《经济学原理》,全是繁体字的大部头,像这种书,只有赵国年那种人才有,而且,其中书签做的密密麻麻,很多地方勾勒过,还有几大本笔记本,全是赵国年写的笔记。
    “行啊,宋团这是弃戎从笔了又。”苏向晚把饭端到书桌上,取笑宋青山说。
    宋青山翻开书来,一直在训练嘛,两只手糙的简直不像话:“等真正和平安定下来,最先要发展的就是经济,没办法啊,我们落后资本主义国家实在太多太多了。”
    “经济光凭你,也搞不上去吧。”苏向晚说。
    宋团笑了一下:“不一定,但是把咱们家的经济搞上去,让你们过好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结婚十年了,连出去旅游都没有旅游过,宋青山心里是真愧疚,他这一趟,报告必须写的叫王司令满意,为了苏向晚能旅游一趟,北戴河也必须去。
    在书里头,宋青山也是在这个年月的前后从军区转业的。
    转业之后,为了跟得上社会的发展,也曾勤学苦读过很长一段时间。不过书里头的他,可比现在惨多了,毕竟原身时时在纠缠,几个孩子还四处流散。
    所以,书里头的宋团,这时候已经是满头华发了。
    可看看现在的他,一头板寸,因为不懈于训练,又瘦又挺拨,也就眼角才有几丝皱纹,整个光荣大院里,就他最帅气,阳刚威猛。
    既然要出门,得坐火车,十月天凉了,几个孩子全得换厚衣服,光洗衣服就够苏向晚忙一阵子的。
    当然,她还得准备点儿路上吃的东西,毕竟火车上可没那么便利的饭吃,就算有,也很贵啊,这么多半大小子,她出门,等于是带着几个行走的饭桶,不得不多准备点食物。
    常丽萍和刘在野回来之后,带来了一个极为劲爆的消息。
    “居然还真的,龚师身上有命案?”苏向晚都不敢相信。
    “怎么没有?还是他家的小保姆,说是在河里溺死的,但是刘在野查过了,那家伙那天夜里的行踪不明,抓着这个疑点调查,找到目击者,说他当时去过河边,再一拷问,他就招了。”常丽萍悄声说:“那家伙肯定得给枪毙,活该,谁叫他把我最好的一件内衣给弄坏了。”
    “我得说,为了成都的那个小保姆我很生气,但是,为了宋小芹我也很开心,这事儿我得写封信到小宋庄,告诉宋小芹才行。”苏向晚说。
    常丽萍转转悠悠进了屋子,见门口一只盒子里装了半盒子的核桃,自己拿牙咬了一颗,就开始掰瓤子吃。
    “怎么啦,不就一颗核桃嘛,我估计得调到后勤上,到时候什么好东西不能给你弄,你要瞪我。”见苏向晚盯着自己手里的核桃,常丽萍故意又砸了一颗。
    “没什么,就是看你脸色不太好。”苏向晚说。
    常丽萍短暂的黯了一下神色,强撑着笑说:“我的皮肤也就比你差点儿吧,这大院子里,还有谁能有我皮肤好?对于保养,我还是很在行的。”
    但其实她之所以不高兴,是因为去成都的时候,跟刘在野俩人没把持住,有一天夜里就发生了那种关系。
    然后呢,她正经来说,真的还是第一次,所以床单上有血迹。
    这可把刘在野给吓坏了。
    那家伙从床上坐起来,看了半天,居然来了一句:“我听说在日本,有那种专门给妓女们缝一层膜的手术,方便她们将来要嫁人的时候,能跟丈夫交待过去,你去了趟日本,该不会缝了个那么玩艺儿吧?”
    常丽萍当时也不知道为了面子还是啥,总之,刘在野鳏夫好多年,曾经又是当兵的,体质好,差点没把她给折磨死。
    而她呢,为了面子,鬼使神差,居然答了声:“嗯!”
    “那估计你还得再补一回,实在抱歉,我浪费了你一次能嫁人的好机会吧,到时候补你点钱,你下回找个机会再去趟日本,再补一个,好不好?”刘在野提起裤子,就那么扬长而去了。
    常丽萍多少年心高气傲,哪个男人都看不上,溜男人跟溜狗玩儿似的。
    报应啊,谁知道三十岁的人了,好不容易交付第一次,居然给人这么骂了一回,说不伤心那是假的。
    但她的名声放在那儿,要真说有人相信她还是个雏儿,那也是假的。
    刚回秦州,刘在野郑重其事的给了她五百块,意味深长的说:“要不够,我再给你补。”
    只能说,估计她这辈子是嫁不出去喽。
    陈爱党一周才能回一次家,自己开车倒也不算远,但就是家里面那个家属难对付,一想起来他就头痛。
    据说宋青山出具了一份未来十年秦州军区军工转型方面的规划书,别的领导们都没说什么,但是司令员却觉得很好,拍案笑了半天,说宋青山文笔粗糙,但胜在写的有东西。
    当然,去北戴河参加会议的,也就从一直以来稳打稳的他,换成宋青山了。
    但是他家属郭梅为了能去趟北戴河,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了。
    “到嘴里的肉都能叫人叨走,你还有什么出息啊你。”郭梅一打开门,辟头盖脸就是骂。
    家属边带孩子边上班,劳苦功高,陈爱党当然不敢跟她发火,笑着说:“有能力的上,青山有能力,参会代表就该是他嘛。”
    “看看你儿子吧,这脸上青青点点的,可全是宋青山家几个孩子打的,亏你能说出这种话来。”郭梅把小儿子搡给陈爱党:“人家不止孩子雄,爹也雄,就你,人熊孩子怂,永远给人做副手吧你。”
    陈爱党搂过小儿子,一看他眼睛上好大一个青眼圈,心里当然不舒服。
    但是,确实他是个怂性格:“以后躲着你宋叔叔家那几个孩子,好吗,爸和他们的爸爸是战友,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你们也得是兄弟,不能打架,明白吗?”
    孩子嘛,都是跟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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