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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场面一度陷入诡异的气氛里,只有暴风中心的陆玉山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不再和众人交谈,一改从前在家里轻松的情态,整个人都绷得很紧,仿佛身旁有什么洪水猛兽,稍不注意就要将他吞没。
    顾三少爷也心绪不宁起来,总觉得陆玉山古古怪怪有点可怕,方才自己还那样挑衅对方,是不是不大好?
    陆家兄弟们互相交流着眼神,其中陆大哥的目光在顾葭与陆玉山中间流转,片刻后,微笑着对顾葭说:“对了,顾三少爷大概还没有将我们兄弟认全,应当先介绍介绍的,日后来往也方便。”
    顾三少爷幽幽的看着陆云璧,也笑,比对方笑得还要甜几分,说:“好呀。”
    “来来来,我手边这位是二弟,陆遥,他向来喜爱看戏,顾先生似乎也喜欢?”
    顾葭看向陆遥,对着这位穿着黄色格子西服的陆二说道:“我还会唱几句呢,陆二先生想不想听?”顾葭有意遗忘身边奇怪的陆玉山,免得让陆玉山发现自己对他的别样情绪,害他丢脸。顾葭将这些人当作平常交往的那些朋友来看待,渐渐便有了平日里花蝴蝶的风范,一举一动一言语都暧昧无双。
    陆二模样比之陆大哥更阴柔一些,手上戴着一串佛珠,说话的声音却很一般,为人仿佛很友善,对着顾葭眼前一亮,笑道:“想呀,若是能听得顾三先生一两句,那我真是三生有幸啦。”
    然而顾葭歪了歪脑袋,说:“那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呀,还是单独唱得好,这么多人在,我不好意思。”
    “哈哈!一定一定!”说完这个,陆二就被大哥踹了一脚。
    陆二嘴角一抽,摸了摸自己的佛珠闭嘴了。
    “这位是陆莹年和陆琪钰,他们两个排行三、四,是双生子,不过长得不大像就是了。”
    顾葭又对这两位陆家少爷说:“你们好。”
    陆三和陆四都是安静的人,不过或许也是表象安静,如陆玉山本性土匪流氓一样的性格,顾葭很怀疑今天陆家人都是绷紧了皮子在装模作样。
    “这是老五,陆望水。”
    顾葭对着缺了一只手臂的陆五点了点头,说:“陆五先生您好。”
    陆五很是健谈,眼下有一颗痣,但却一点儿也没有风流的样子:“您好呀,顾三先生,我听老六说你是举家来到上海呢,来的时候还是坐的飞机,那玩意儿不便宜,我们也正想要买一架,留作备用,也不知道顾三少爷可有什么门路没有?”
    顾葭说:“这倒没有,我也是坐别人的,不过我可以帮五爷您问一问。”
    陆云璧最终介绍老六,说:“这位就不必介绍啦?”
    陆六爷陆瑾渊笑得很拘谨,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顾葭,察觉到这人和七弟好像就跟陌生人一样,既担忧又想要吐血,若是有机会,他真是想要抓着老七的脖子狠狠摇上一摇,质问他:你到底搞什么鬼!人都给你弄来了!有什么误会赶紧麻溜解开!别再放在那儿勾引别人!
    然而陆六不敢,只能一人独饮,一口干了红酒。
    “是呀,六爷就不必介绍了,是我来上海后最要好的朋友嘛,也是六爷让我来一块儿迎接七爷呢,只是不巧,我突然想起来有件要事没做,恐怕不能陪各位用餐了。”顾葭找到机会逃离,立即抛出理由。
    “是吗?”陆大哥看了一眼完全没有反应的七弟,一时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就这样放顾葭离开,他心中有疑惑,拿不准七弟的心思到底想要怎样。
    原本陆玉山也就面对外人的时候让人难以捉摸,现在好了,连对着家里人都没有个好脸色,半天猜不出七弟脑袋里面在想什么,陆大哥沉吟片刻,摆了摆手,对老七说:“玉山,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记得你当初在天津卫同这位顾三少爷可要好了,一路追去京城,怎么这回见了面,却又没有一两句话要讲?”
    陆玉山在陆云璧眼里,大约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弟,哪怕小弟在外头有多大的名头,多响亮的凶名,陆云璧也只在乎小弟开不开心快不快乐,身为大家长的陆云璧纵然在对待自己私生活方面很有问题,但在对家里兄弟的事情上,却是掏心掏肺操碎了心。
    陆云璧在等小弟表态,陆玉山却只是动了动手指头,不动如山,耳边是霍冷的嘲讽:“你都放弃了,就放他走,正好我约他看电影,而且我看小葭也并不怎么想要和你在一起,他看都不看你……欸,他脖子上是什么?”
    陆玉山一愣,扭头看顾葭。
    顾三少爷下意识的后倾,这一倾便像是要对陆瑾渊投怀送抱一样,而后者竟然也‘来者不拒’!
    陆六爷手刚微微扶住没坐稳的顾葭,就被七弟一记冰冷的视线扫过。
    陆六心中一咯噔,总感觉自己那点儿对弟妹的好感被七弟知晓,那真是不得了!若闹到大哥那里,大哥不打死他都是奇迹!
    众人看老六和七弟、顾葭这三人的举动,都没有说话,首先打破沉默的还是陆玉山,只见陆玉山扯出一个怪笑,伸手拉开自己有点紧的衬衫领子,幽幽地对顾葭说:“你还在和白可行在一起?”
    顾葭敏锐地察觉到陆玉山视线落在自己脖子上,他想要遮住,却又强行忍住,那里或许是一个吻痕,但就算是吻痕又怎样?和陆玉山是没有关系的。
    于是顾葭只是微笑,没有否认,看起来好像还很幸福。
    可就是这样一个笑,登时激起霍冷挤压许久的嫉妒!霍冷感到被背叛,手掌颤抖着摔了酒杯,然后眼圈都是红的,一下子掀了桌子,抓着顾葭的手就往楼上走!
    顾葭直接摔倒,几乎是被拖行去楼梯处,他惊吓不已:“陆玉山!你做什么?!”
    结果眼前分明是陆玉山的人却蹲下来掐着他的脸,将他脸都掐出青紫印记,一字一句说:“什么陆玉山,我是霍冷,你叫他没用的,他不爱你了。”
    第187章 187
    顾葭脸色发白的看着犹如修罗般的陆玉山, 他的双手被叠在一起, 两只手的手腕都被陆玉山的左手抓住,动弹不得,下颚被其右手掐住,几乎脱臼, 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陆玉山对他所说的话更让他打从心底感到畏惧!
    ——什么叫他不是陆玉山, 是霍冷?!
    “你……不要这样!我不管你是谁,你放开我!”顾三少爷长这么大,真是头一回被人拖拽这么长一段距离,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陆玉山打一顿,他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候恐怕除了蜷缩抱头,没有反击的余地, 他甚至可能会死, 可就这么死了那也太可笑了!
    说出去算什么?
    顾四爷的哥哥顾葭因为始乱终弃被陆家七爷打死于陆公馆内?
    顾葭可不愿意死了还要成为报纸上的八卦新闻,他深呼吸着,一眼不错地看着陆玉山,紧张得一直抿住下唇,看上去像个贞洁烈妇, 实则恐慌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暴露了个彻底。
    霍冷淡淡地看着这样的顾葭,对方的抗拒、害怕、陌生,无疑又在他无法实现的期望上插了无数刀。
    他忽地笑起来, 不再理顾葭, 就这样单手提着顾葭的两只手, 将人拖上楼,再众目睽睽之下拖回了属于陆玉山的房间,‘砰’一声将门关上。
    站在一地狼藉中的陆家众人惊魂未定,女眷们躲在一起,探头探脑,男士们纷纷眼神交流了一遍,最后还是陆云璧紧紧皱着眉头,吩咐说:“你们女眷都下去,让下人把这里都打扫干净,其他跟我上楼去。”
    陆家五个爷们各怀心思的跟着大哥上了楼。二楼大走廊里面分为两边,一边是陆玉山的生活区域,一边是老三的活动区域,每一个活动区域配着两间大卧室和两个仆人房,一个厕所、洗手台与一个浴室,基本上所有小家庭应该配备的设施每个少爷都有一套,而方才老七将顾葭抓进的房间便是其中一个大卧室。
    大卧室外面是拜访了花布沙发的公共小客厅,客厅里琳琅满目全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密密麻麻数不胜数,陆家六个哥哥站定在小客厅里,其中每个人都有点儿自己的猜测,其中老六陆瑾渊最为心直口快,忍不住道:“大哥,你不觉得今天从一开始,老七就很不对劲吗?他是不是……”
    “闭嘴。”陆大哥严肃道,“先把老七叫出来。”他说罢,走到门口,准备敲门,可谁知里面动静大得要命,他们几乎不用贴耳到门上,都能听见里面的争吵。
    于是陆大哥停住敲门的动作,叩门的手改为伸展的姿态,表示大家都安静暂停。
    只听里面的争吵声越来越清晰,自称是霍冷的人用老七的声音激动控诉着:“我就知道半个月不看着你,你定是要和别的野男人搅和到一起去!你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身体,不管什么烂东西都能让你爽吗?!”
    “你放屁!”房间里,被摔到床上的顾三少爷浑身都因为被拖上楼梯而酸痛难忍,眼眶一片湿润,连吼人的声音都带着轻颤,毫无压迫力,“你满嘴脏话!我不愿同你再说了,我也不管你是谁,是霍冷也好,陆玉山也好,都管不了我,凭什么管我?!无忌都不管我这个!”
    “你当他是什么好东西?他就是因为知道你爱陆玉山,才胆小如鼠的那样算计他,让你们分道扬镳,你以为你的好弟弟为什么对陆玉山那么排斥,却不讨厌你和姓白的在一起?”用领带将顾葭双手绑起来,用撕开的衣服布条将顾葭双腿绑在一起的霍冷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对姓白的没有一点儿爱情,不会分走你对顾无忌一丝一毫的注意力,他真是打得一个好算盘,可惜你根本看不懂!又或者看懂了,却接受,完全没有一点儿自己的主意,就这样接受了……不愧是兄弟,没人能超越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顾葭仿佛是被说中了一样,唇瓣嗫嚅着,一言不发,只是在被霍冷一点点解开自己外衣,露出洁白的皮肤与皮肤上梅花一样漂亮的颜色斑痕时,闭上眼睛,沙哑着声音说:“陆玉山……你别这样……我很害怕……”
    “害怕?”霍冷睫毛垂下一大片阴影,遮住他那浅色的瞳孔,他重复顾葭示弱的话:“你根本不害怕,你胆子大得很,仗着我爱你,折磨我……你根本不害怕。”霍冷始终都像是在笑着说话,慢条斯理地,犹如一位即将用餐的客人,他面前是完整的,褪了毛皮的美味羔羊。他的眼里终于将羔羊身上属于别人的烙印看了个清楚,甚至去检查那根本不需要检查的底部——绝对入侵了名为白可行的野男人的子孙。
    “你……你刚才不是说不爱我了吗?”顾三少爷一直在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出过分害怕的表情,他还矜持的企图保留体面,想要和陆玉山理智的谈判。
    可他不知道,霍冷从来都不是理智的,他的存在,就是为了疯狂。
    “哈,不一样,我说了宝贝,我叫霍冷,被你耍了的叫陆玉山,我们不一样,他决定忘了你,不爱你,我决定爱你,要得到你。”霍冷谈起这个,仿佛心情都好了一点,他优雅的亲吻顾葭的脚踝,那么亲亲的一吻,“对了,我当时送你的花,你是不是不喜欢?怎么丢了?你喜欢什么花?”
    “你……”顾葭没想到送花的是霍冷!这也就是说在京城总是跟踪自己,给自己写信的忍也是霍冷!
    “很意外吗?我本来很想直接见你,可陆玉山那个胆小鬼畏首畏尾,心里还有你,偏偏不许我擅自行动。不过没有关系,现在好啦,我们现在总算是在一起了……”霍冷亲吻顾葭的嘴角,呼吸炙热如火,洒在顾葭面上,几乎要灼伤顾葭。
    顾三少爷眼见自称霍冷的这人要行不轨之事,惊慌之余,他却也心知不能正面和霍冷作对,因此匆忙灵光一现,喊起:“陆玉山!你在吗?你难道要看着他对我做这种事?我根本不认识他!”
    霍冷轻笑:“没关系,我认识你,反正你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的,你跟白可行那个落魄的人在一起,还不如和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更何况我伺候你绝对比白可行伺候得好,你试试就知道了。”
    顾葭摇头,他总算是发现眼前的人当真不是陆玉山,这人应当是疯了!可疯却疯得又有些规律可循,他抓住这一点救命稻草,极不情愿和这样疯狂的霍冷继续在危险的边缘试探,深切恳求着,望着霍冷的眼,哭腔半露说:“陆玉山,你出来吧,你可以让霍冷离开对不对?我知道你在的……你出来好不好?我们……我们谈一谈?”
    话音刚落,他祈求的人没有出现,不该在的却一直在,好像是一场骗局,他被困在巨大的网里,抱着自己前儿刚交给白可行的蜂蜜罐子,被打劫了。
    “陆玉山,你在不在?别这样……”顾葭太紧张了,可另一方面又不可避免地很熟悉霍冷的一切,这该死的熟悉让他不自觉地又放松起来,哪怕是被打劫也有点熟人作案的卑微渴望——企图唤醒对方的良知。
    霍冷亲吻顾葭,对顾葭这种嘴上一套,实际却又是另一套的样子感到不满,但却不满的有限,因为这等欲拒还迎又是对着他,而非别人。
    霍冷一面吻顾葭,一面可怜他,劝他道:“不要喊了,你当时那样拒绝他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有一天还会有用到他的时候呢?也是,你根本不在乎,你身边那么多优秀的男人,是不是觉得随便找一个都比他强?”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顾葭呼吸紧张得断断续续,仿佛是劫案的逼进而患得患失、易碎脆弱起来,“陆玉山……你还管不管了?我求你好不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不要不管我……”顾葭心里很乱,他下意识的向陆玉山求救,好像陆玉山带给他的安全感从未消失那样。
    霍冷哈哈笑着,喟叹着扬起脑袋,下颚的线条都绷得冷硬,仿佛是在无情等待囚徒适应自己'打家劫舍'的本领,然后邪笑着说:“顾葭,你真傻,求他不如求我,你以为他会不知道我的存在吗?他会想要阻止我?真是笑话,我正在做的,就是他想要却又不敢的,他正透过我的眼睛看你,很高兴有一天也轮到你求他……宝贝,别傻了,我就是他啊。”
    “我很高兴遇见你呀,顾葭。”
    “别总是喊他,也叫一叫我,叫霍哥哥,要么老公也行,我不挑。”
    “对,就是这样喊我的名字,大声点!”
    “宝贝,我因你而生,你知道吗?”
    “哭什么?我哭的时候,你从未回头看我,这时候知道怕了?晚了。”这句话语气和之前很不一样,一种极度冷漠一种极度疯狂的声音交错地响起在顾葭耳畔。
    顾葭混乱着,一时间以为自己在被两个人惩罚,一时间又感觉到是两种情绪在与他对抗,一种爱他,一种恨他,艰难地交织着,也分裂陆玉山的生命。
    顾葭无法将这两种情绪都安抚好,更被惩罚到不能思考,但他再这种时候,潜意识发挥到极致,大概是知道面前的人其实不会真正伤害他,他便紧紧拥抱面前的人,果真感到对方动作一顿,许久,等顾葭自己也不知为何,亲了亲对方的脸颊后,就感到后者渐渐开始和风细雨地,温柔地,继续爱他……
    ……
    “大哥,怎么办?进不进去?”守在外间的陆家六个兄弟都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一个二个也不是什么纯洁之人,当然知道现在里面正在上演什么。
    被问话的陆云璧长久的盯着卧室门,好像能够透过门,看见里面的场景,他摆了摆手,眸底掠过一抹薄凉的狠意,他声音稳重平静:“不必了,七弟正在办事儿,我们等他办完,再找他谈话吧,留两个人守在门口,什么时候里面的人出来了,就速速通知我,大家现在下去吃饭,大中午的,总不能饿着。”
    众人只好听从,唯独陆瑾渊陆六爷站在门口没有动,他想了想,对大哥说:“大哥,顾葭的弟弟顾无忌有些麻烦……如果……”
    陆云璧头也不回,不甚在意地打断道:“老六,这里是上海。我们才是麻烦。”
    第188章 188
    陆家的午餐用时两个小时, 其间伺候的下人从上菜员到布菜的丫头, 再到倒红酒的灰发白俄难民兄弟,每一步都十分优雅,他们仿佛是听不见楼上造出的巨大动静,大家长陆云璧切割牛排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充斥着慢条斯理的享受, 像是真的再欣赏美食, 而他的弟弟们也同样冷漠,再餐桌上说起了各自的话题。
    陆家应当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每个人都骨子里有着不可磨灭的糟糕习惯,那是他们从贫穷窘迫的困境中涅槃重生得到的代价,是真正名门所偷偷嘲笑的对象。
    不过纵然如此,陆家也不在乎,他们根本听不到那些嘲笑, 在他们的地盘上, 唯有手段同样糟糕的王氏家族被他们放在眼里,其余皆是尘埃。
    断了一只手臂的陆五陆望水吃饭雄赳赳气昂昂,全然没有之前表象表现的那样斯文优雅,他的手里拿着一只大羊腿,一口下去, 酱料糊满嘴巴,他并不在乎,也不用手边的餐巾擦拭, 只是随意用舌头一舔, 肉还在口腔滚来滚去, 就对着大哥说:“大哥,我看老七大概是又犯病了。”
    他的话让老六很疑惑,插嘴道:“什么犯病?”
    陆云璧一手撑着脸颊,一手用银匙挖饭后甜点,他吃饭并不讲究什么前菜后甜点,全凭喜好,想吃什么吃什么,听到老五的话,陆云璧沉默不语,也不对老六解释,只有老二陆遥端起酒杯,往靠椅上靠去,对老六说:“当年你还小,什么都不记得,也不清楚,只有我们几个大的察觉到老七的问题。”
    “什么问题?”陆瑾渊回顾他和兄弟们的一生,从小时候和母亲还有兄弟们一块儿闯关东,到后来再上海滩拼杀占据一席之地,最后壮大势力到现在,他不知道自己漏掉了什么,但既然二哥说他那时候还小,那得多小啊?
    “你应当也清楚,老七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一个,小时候还有点口吃,不过我怀疑那是因为他小时候还不太懂得表达自己超越年纪思想所带来的弊端。”老二一边说,目光渐渐变得悠远,仿佛从自己的叙述里重回到那段艰苦甚至是痛苦的日子,“我们和母亲一块儿闯关东的时候,小弟还不到十二岁,你记不得记得小弟的下面还有个叫做陆怀的弟弟?”
    提起这个名字,陆瑾渊脸色微微一变,他不大记得清楚这个人了,但是又感觉好像的确在老七下面还有个老八。当初闯关东的时候,据说母亲把老八和另一家人互换儿子,易子而食。光是想想,陆瑾渊就感到一阵憋闷,可那也是没有办法,人都活不下去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是假的。”结果二哥这一句话瞬间颠覆了陆瑾渊的记忆!
    他酒杯一个没拿稳,倾斜着将红酒倒了他自己一身,可这哪里比得上这样劲爆的一句话更让他在意?!
    陆六爷几乎失声:“什么?!我们家难道只有七个?那陆怀是谁?我怎么记得好像的确有这么个人?”虽然说是这么说,可要陆瑾渊努力想象这个八弟的样子,他却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那人的面容就像是雾里看花,永远隔着一层无法捅破的砂纸,朦朦胧胧,真真假假。
    二哥陆遥顿了顿,由三哥、双生子中的哥哥陆莹年接了话头,他的叙述比老二更加详细,也更为客观,他甚至是怀着淡淡的笑来讲述这段故事,只是不知道这笑容是因为过去值得怀念,还是因为故事本身足够可笑。
    “陆怀一直是老七幻想出来的朋友,因为他口吃,不大愿意和其他人说话,就幻想了这么一个人出来,我们也是在闯关东的途中才发现的,可是那时候没谁有精力去开导他,再加上我们一家子错过了官船,得绕一大圈去往安全地带,途中又累又饿,仅有的粮食,母亲也只分配给大孩子,因为小孩子体力差,说不得走到一半就坚持不住死了,早晚都是死,所以就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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