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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眼泪无声的流下,她翻过身子将脸埋在枕头里,告诉自己,别哭,坚强,这辈子,要把一切受过的委屈都讨回来!
    第二日,婆媳两个就收拾了包袱,将屋子里的被子,帐子,常用的东西都收进了箱子里后,又去买了一些常用的药丸,定下了跟从的商队,回来后,钱氏又去找了同村的一个老爷子,请人家来帮忙看着门户。
    忙过这一切后,婆媳俩晚上早早的吃了饭休息,等天微微亮的时候,起床准备出发了。
    吃早饭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翠翠过去开了门,看着父亲拿着一兜果子过来,眼眶顿时湿润了:“爹,不是说别来送我吗?”
    柳父叹着气进来:“说什么傻话,不送你,我怎么放得下心……”
    “亲家来了,快坐,吃早饭了吗?再吃点吧?”
    钱氏急忙搬来了椅子,柳父坐下来摆了摆手:“我吃过了,亲家别忙了,吃完我送你们过去。”
    翠翠擦擦眼泪坐下来将粥喝完,就打了水将父亲送来的果子洗了洗,擦干,然后放进了小布兜里。
    钱氏收拾了锅碗后,进屋又看了看,目光落在堂屋桌子上摆着的蒋父灵位时,红着眼圈拿起来,装进了包袱里,嘴里小声的念着:“他爹,今日我和翠翠就要上京了,这一路上,你可得保佑着我们。”
    柳父见她们收拾完了,站起身:“走吧。”
    翠翠就背上包袱,看着婆婆锁了堂屋门,锁了院门……她看着小小的院子,又看着婆婆通红的眼,轻声劝慰:“娘,别伤心,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钱氏点点头,擦擦泪,说了句走吧。
    天边太阳还未钻出来,只亮着微光,一路上行人甚少,左右两侧的庄稼,草地上,都还能看见晶莹的露珠,鸟儿时不时的飞过,发出清脆的欢呼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祥和。
    出发的早,去镇上的一路还不是很热,到了镇上的时候太阳出来了,渐渐的连空气都是热的,翠翠定下的商队是运粮的,直接从这里到通洲城,和上一世她经过的路线是一样的,多少会不那么紧张。
    商队老早就准备好了出发,领头的老板正在清点货物数量,看着她们来了让等了一会儿,才带着她们进屋子,一个人交了一两银子路费,然后就让她们在院子里等着出发。
    院子里坐的站的一共十来个人,人人都拿着包袱,男人六七个,女人四五个,有的正吃着馒头,有的就小声和身边的人说话,翠翠拉着婆婆站在了树下。
    她一身旧的蓝色布裙很平常,可是人好看,肤色细白,淡淡素眉下那双眼水波潋滟,红唇宛若刚洗过的樱桃,这副容貌还是让这些男人不时侧目,她不禁将头巾拿出来,裹住了半张脸,试图遮住些各怀心思的目光。
    钱氏见此,站在她身侧,略略帮她挡住了一些目光,心里也隐隐发愁:路上都是不认识的人,就翠翠这幅容貌,会不会遭人惦记?
    连柳父都有点不安,小声的跟翠翠说:“等到洲城,换商队的时候,拿药丸化了水涂在脸上,遮遮容貌。”
    翠翠心里明白,点了点头,上一世她去京城的时候是冬天,浑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漏出眼睛,而且那个时候她天天咳嗽吐血,同行的人都以为她有痨病躲的远远的,这一世夏天出行,衣衫单薄,头巾也遮不住肌肤,她感觉到那些男人的目光,的确也心中烦躁。
    出门在外,人心隔肚皮,一切都要小心为妙。
    柳父见商队还不走,就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悄悄给她两个小布包,翠翠疑惑的问:“爹,这是什么?”
    第19章
    柳父凑近她小声说:“这是辣椒粉,要是遇上贼人,可拿这个洒入眼中自保。”
    翠翠点点头,心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居然想到了这个,自己到底是年轻,经历的太少,不够谨慎。
    又等了没多久,老板那边完事儿了,这才吆喝着大家:“大伙儿走了,两人一车,各自找车坐上吧。”
    钱氏这就拉着翠翠出去,找了一辆车拉着她上去坐下,柳父看着女儿,敦敦交代:“路上一定要小心,不可随意相信任何陌生人,不管是吃饭住宿,哪怕是如厕,都要和你婆婆一起去,万万不可落了单,懂吗?”
    翠翠眼眶红红,喉头哽咽:“爹,我记住了,您放心,我们一定能平安到京城的,等到了,我就给您写信。”
    柳父叹口气冲她摆摆手:“只要你们能平安到那儿就好……”
    钱氏拍了拍翠翠肩膀,和柳父告别:“亲家,送到这里就行了,路上我跟翠翠相互照顾,一定没事的,你放心吧。”
    柳父擦了擦眼,摆摆手,“一路顺风。”
    车辆缓慢行驶,翠翠看着父亲上一世一样,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直到很远看不清了才离开,心中酸楚:爹,等我到了京城,站稳脚跟,一定接您入京享福!
    村里,蒋老二拄着棍子站在院中,看着隔壁的房檐,小声的嘀咕:要是回不来就好了,那这房子就能是我的了……
    夏天的路上太热了,又是坐在车上,要是路两旁没有树,那天地间就是一片火辣辣的,能把人给烤熟了。一路上不管是押货的,还是坐车的人,都在叫着热热热,翠翠婆媳两个亦是如此,衣服被汗水打湿都没干过。
    脸更是被晒的红彤彤的,还好钱氏来的路上看到有卖扇子的买了两把蒲扇,好歹能遮住一片日光,热的受不了的时候也能扇扇风,可即便如此,到了正午的时候,有些人也不愿意顶着大太阳赶路了,吆喝着非让老板停下来歇两个时辰再走。
    老板才不会因为这些人的吆喝,而改变人家的行路计划,只是到了茶馆的时候都会停下来,让大伙儿喝点水再走,整整一天,除了正午时分停下来吃了一顿饭后,其他的时候都是盯着太阳在路上赶路,人人热的心浮气躁的。
    翠翠婆媳后面的那辆车上,坐着一对夫妻,男的又瘦又黑,长着一双贼眉鼠眼,时不时的目光落在翠翠身上。他女人比较胖,个子矮矮的,堆着一脸肉热的满头大汗,看着男人眼珠子不老实的总看翠翠,私下里使劲的拧了一把,恶狠狠的说:“狗眼珠子老实点!少看那些小妖精!”
    说话声音可不小,前后车都听见了,都回头看了看,翠翠更是嫌恶的将扇子挡在面前,钱氏也翻了翻白眼。
    黄昏时候不那么晒了,老板就开始抓紧赶路,也不说停下车让大家吃点东西,有准备干粮的将就吃点,没有准备干粮的叫苦连天,翠翠拿了两个果子出来和婆婆吃了先顶顶肚子,直到商队又跑了一个时辰的路程,到了固定停下过夜的客栈,大伙儿才得以下车来,揉揉坐的痛成几瓣的屁股。
    第一个晚上,大家都累了,老板安排了两个大通铺的房间,女人一间,男人一间,相比倒下就睡的男人,女人们还是爱干净些,纷纷打了水回屋擦洗,虽然屋里热些,可躺在硬板床上,都睡得挺香。
    翠翠婆媳更是小心谨慎的将包袱压在脖子底下,手还拽着带子。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赶路,坐车的人天天都在叫唤热死了,中暑了,身上长痱子了……老板却只一句话,受不了了就走,钱也不退,有些人就闭嘴了。
    可是总有些人,忍了满肚子的怒气没处撒,会发泄到别人的身上,这几天,即便翠翠不顾炎热将脸裹起来,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还是时不时的偷偷看她,任由他胖妻子怎么骂也狗改不了吃屎,更是趁着停下客栈吃饭的时候,故意坐在翠翠近处,都不肯挨着他妻子。
    这一幕惹怒了那个胖女人,胖女人怒气冲冲过来,一把揪着他男人的耳朵,给人拽走了,嘴里大声的骂道:“也不知哪里来的狐狸精,一天到晚勾搭男人,装的人模人样的,别是哪个勾栏里出来的烂破鞋!”
    这话指桑骂槐,翠翠一听就皱起眉头,抬眼冷冷的看着那个女人,她不想在路上惹事,可是也不怕事!
    可还不等她说什么,身边的婆婆就一拍桌子站起来,双手叉腰冲着那个胖女人骂开了:“哪里来的疯狗乱咬人呀?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德行就在这里汪汪乱叫?瞧瞧哪一身肥猪肉,重的能把人压死,就这样的,想去勾栏院里卖肉,不要钱怕是都没人要!”
    “哈哈哈……”钱氏一通骂回去,客栈一楼厅堂里,顿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胖女人气的眼珠子瞪的老大,当即就又叫骂起来:“一对儿破鞋不要脸!”
    钱氏叉着腰冷笑:“你就是个乱咬人的疯狗!见人就咬小心嘴上流脓脚下生疮!”
    胖女人又想说什么,商队老板一拍桌子大喊道:“都给我住嘴!谁再给我吵吵,明个儿别跟我车了!”
    胖女人被吼了一下,只能气呼呼的咬着牙闭上嘴,她男人见此缩着脖子拽着她衣袖,叫她少说两句,她气不过连老板也护着那两个女人,一转身一个巴掌就甩在了她男人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男人脸瞬间印了红指引,咬牙瞪着胖女人片刻,捂着脸钻房里去了。
    胖女人见人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饭也吃不下了,狠狠瞪了翠翠婆媳好几眼,转身也进屋去了。
    钱氏哼一声坐下来,继续端着碗吃饭,小声的跟翠翠说:“这种泼妇,你要是不骂回去,她还当你怕她呢!”
    翠翠笑笑:“娘,赶紧吃了上去睡,一会儿去晚了,好床铺都被人占了。”
    “嗯。”
    房间里睡了五个女人,床铺还有剩余一个,胖女人一个人占了两个床位,看着就像是一坨猪肉摊在案板上等着挨宰,翠翠睡在靠着墙的位置,婆婆在她身边,她们和胖女人之间,隔着两个人。
    一开始进屋的时候,胖女人狠狠的瞪了她们几眼,婆媳俩没有搭理,等到翠翠出去打了水回来准备一会儿吹了灯擦身子的时候,胖女人从床上下来,经过她床头要出去的时候,故意将她放在床头的水盆给掀了,顿时,床榻湿透了。
    木盆落在地上发出闷响声,胖女人看着那湿透的床铺哼一声转身就想走。
    翠翠却不打算让她得意,在她跨出门槛的那一刻,雷厉风行的出手狠狠的揪住她的头发,在胖女人发出一声惨叫的时候,大喊着喊婆婆:“娘,过来揍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上架后才会稳定日更,上架前会隔日,莫急,么么
    第20章
    “啊!”胖女人一声尖叫,抱着头就被按在了床上,钱氏跳过来就对着她脸一阵耳刮子!
    可是胖女人也不是吃素的,一瞬间的下风过后,转眼就也抓住了钱氏的头发,还要张嘴去咬!
    翠翠见此一拳狠狠砸在她胸上,‘啊’一声,胖女人惨叫起来,手松了一下,翠翠趁此机会,眼疾手快的抓住她小手指头,用力的往下压,咬着牙怒恨道:“没事找事,以为我好欺负是吗?”
    “疼啊……疼啊……”十指连心,胖女人惨叫起来,急忙大喊着:“你放手啊,我手断了,断了呀……”
    翠翠不但不放,反而更是用力压她小手指,听着她惨叫大声说道:“叫也没用,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钱氏又狠狠的给了胖女人几巴掌,胖女人看着壮实,可是双拳难敌四手,硬是被翠翠两个收拾的动弹不得,惨叫声瞬间传遍客栈,不过片刻功夫,老板就带着人来拉架了。
    胖女人被老板和她男人拉过来后,捂着剧痛的小手指就开始倒打一耙:“相公,给我报官去,这两个女人掰断了我手指头,我要把她们告进牢里!”
    翠翠冷眼看看她,擦擦头上的汗,厉声道:“你去呀,我怕你不成?”
    老板头疼不已,也恼火了:“就你们这些女人事儿多!天天不是吵就是打,别惹恼了老子,都给老子滚蛋!找别的车队去!”
    骂完了,老板看着床上的另外两个女人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俩说!”
    其中一个女人闻言指着翠翠的床铺:“翠翠床头放了一盆水,她过去的时候,把人家水弄洒了,床都湿透了。”
    两句话就说清楚了,翠翠感谢的看着个大姐,那个大姐尴尬的冲她笑笑,其实她也看不惯胖子……
    胖女人却不承认,顿时就喊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的,她俩人就过来打我,什么玩意儿,比土霸王还厉害呢!”
    那老板却不想管了,转过身瞪着那个小个子男人:“我这几天赶路可累了,明儿就到通洲城了,今夜想好好睡一觉,你要是再看不住你婆娘,还叫她在这儿惹事生非,你俩一块儿给我滚蛋!”
    胖女人闻言还想说什么,她男人一把将她拽过去:“没完没了了是吧?你要是想走路去通洲城,你就继续给我撒泼!”
    胖女人不说什么了,翠翠见事情处理完了,转身进屋将自己的包袱从湿透的床铺上拿了过去,和婆婆坐在了刚才胖女人的位置,胖女人见此恨恨的咬咬牙,也不敢再闹,进屋来睡在了半湿的床铺上。
    一夜安然。
    一早吃饭的时候老板都说,下午能到通洲城,中午除了喝水如厕不会停下来休息,叫大家买了干粮带上垫肚子,钱氏闻言去买了几个菜包子,半路上两人分了。
    到了半下午到时候,终于到了通洲城里,随行的人都散了,翠翠没着急去找客栈,先去打听了去京城的商队,和婆婆几番商议过后,打算跟着秦氏商队,他们是直达京城的,能少费些功夫,只是价钱也贵,一个人三两银子的车马费,管住不管吃。
    翠翠算着,这样的话手里还有八两银子,路上吃饭用掉二三两,手里还能有点余钱,也算不错了,于是便带着婆婆找了家便宜的客栈,好好的吃了饭,洗了澡,早早歇了。
    第二天一早时候,翠翠叫醒婆婆起来洗漱完,吃了点东西准备拿上包袱走的时候,想起了柳父交代的话,拿出了两个药丸在掌心化了水,将脸和脖子手,漏出来的地方都涂得黄黄的,遮住了原本的细白肌肤,她这容貌看起来就平平无奇了。
    弄完了以后,两人才去商队,到了后交了钱,没多久就出发了。
    秦氏商队算是通洲城很大的商队了,拉的货物有粮食,有布匹,有酒,有药材,一共三十多辆马车,在道上排着长长的队伍,押货的都是壮汉武夫,都骑着马随行车架两侧,个个腰间也都带着长刀,看着就不好惹。
    钱氏看着骑着马别着刀的护卫,小声的跟翠翠说:“咱们这回选的商队,虽说价钱贵,可是你看护卫都带着刀,看着就安全不少,应该能顺利到达京城。”
    翠翠也点点头,但还是说道:“不过娘,你看跟车的这么多人,难保不会有小贼,咱们的包袱还是要好好看着点。”
    钱氏点点头:“那是自然……”
    连着行路好几天,路上也没遇上什么不可理喻的人,除了热到人长了一身痱子之外,也没别的不好,只是翠翠发现这几天,总有护卫时不时的看着自己,有时候目光和他对上了,男人还冲她笑笑……
    翠翠很烦被男人盯上,那种感觉很不好,一开始她不明白那男人为什么总看自己,后来发现天太热了,涂在脸上的药水都被汗水洗掉了……脸上一片黄,一片白的,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猫腻来了。
    可是若是不涂脸,翠翠怕自己更是扎眼,只能每天多涂几次,本来买来防着生病地方药丸,都快被她涂完了。
    这一天,从中午开始天气就变了,阴沉沉的闷热,一丝风也无,看着就要下大雨。
    商队的头头让人们帮忙把货物都盖上了油布,一辆车也发了一把伞,可即便如此,大雨落下后,她们还是不免浑身湿透,行路也因为路上泥泞慢了下来,天黑后还没到指定的客栈,只能找了一个废弃的庙宇,让人们进去避雨。
    所有人身上都湿透了,外面大雨瓢泼,庙里男人们都脱了上衣点了火烘干衣物,女人们挤成一团硬生生扛着,半夜的时候,翠翠发现婆婆有点不对劲,一摸额头好烫,顿时着急的不得了,她这一次只带了防暑药丸,没有带退烧药丸啊。
    可是也不能看着婆婆发烧不想办法,她想了想只能站起身,去找商队的头头,可是走近了看着人睡的正熟,她小声的喊了两声,头头没醒,反倒是那个总是偷看她的男人醒了,折起身子轻声问:“姑娘,你怎么了?”
    翠翠下意识的心中防范这个人,虽然他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可总是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很让人不舒服,于是一开始没吭声,直到这男人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遇上难事儿了?’她才咬着唇点点头:“是我娘,淋雨发烧了,想问大哥有没有药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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