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审案
“这个……”摘星为难地道:“恐怕奴婢无法向夫人交待,还请二公子不要为难奴婢。”
“你只管将我的话如数转告二娘,如果二娘怪罪下来,我自会一力承担,不会连累摘星姑娘。”不等摘星答应,他已是带着江采萍离去,摘星到底不敢上前阻拦,只能恨恨地一跺脚,带人回了毓秀阁。
在命人备马车后,李世民带着江采萍一路往县衙行去,途中他又让江采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稍稍理了思绪后,他问出整件事里最令人怀疑的一点,“既然梅雪不曾出府,那她去了哪里?”
“我若知道,早就说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说着,她有些难以理解地道:“也不知姐姐怎么一回事,明明说出来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偏就是不肯说。不过我可以保证,武姐姐绝对不会杀人的,二公子您一定要相信武姐姐!”这是武姐姐唯一的救命稻草,一定要牢牢抓住。
“我自然相信她。”在这样的言语中,车辘轳停了下来,段志宏掀了帘子道:“二公子,县衙到了。”
李世民点点头,带着江采萍下马车往县衙行去,此处的县令姓秦,李世民曾随李渊见过一面,段志宏上前对守门的衙差道:“我家公子要见秦县令,麻烦通禀一声。”
衙差不识得李世民,绷着脸道:“大人这会儿正在升堂审案,无暇见你们,晚些再来吧。”
一听这话,江采萍急忙道:“糟了,一定是在审姐姐的案子,咱们来晚了一步,二公子这可怎么办?万一县令大人判了姐姐杀人可怎么办?”
“别担心,不会这么快就判罪的,咱们先去听听。”公堂审案之时,是允许百姓旁听的。
到了公堂外,果然是在审冯春秀被杀的案子,冯成等人群情激涌地要求秦县令处死韫仪这个“杀人凶手”,武老三则在一旁不断喊冤,只是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冯家的声讨之中,显得极其苍白微弱。
“肃静!”秦县令一拍惊堂木,待得公堂安静下来后,盯了跪在堂下的韫仪道:“武梅雪,本官问你,冯春秀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韫仪抬头平静地道:“启禀大人,民女并未杀过人。”
冯李氏伸出尖尖的手指,指了韫仪厉声道:“就是你杀了春秀,你这个杀人凶手!”
“本官问话之时,不得插嘴。”在喝斥了冯李氏一句话,秦县令再次道:“既是这样,正月初九夜间一更至四更时分,人在何处?有何人可以为你做证?”
“民女正月初八回太守府,之后就一直都在府中,未曾离开半步,这一点,大人可以去问太守府的总管与门房,他们都有记录在册;而春秀是在府外被害的,与民女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秦县令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些事情本官自会去查问,如今只问你夜间一更至四更时间,你在何处?有没有人替你做证?”
韫仪咬一咬唇,“民女当时觉得有些气闷,就去后花园走走,当时只有民女一人,再加上天色已黑,所以没人替民女做证。”
“你没有人做证,我却有!”冯成怒喝一声,朝秦县令拱手道:“大人,打更的亲眼看到初九那夜,武梅雪与春秀在街上争执,紧接着春秀就死了,凶手必然是她无疑!”说着,他瞪着更夫道:“还不赶紧把你看到的告诉大人。”
打更的慌忙点了点头,颤声道:“启禀大人,小民确有看到春秀与……与武梅雪在一起!”
“她撒谎!”江采萍气急地嚷着,“姐姐根本没出过府,他怎么可能瞧见姐姐。”
李世民安抚道:“别急,先看下去。”
那厢,冯成再次道:“大人,您都听到了,春秀千真万确就是武梅雪杀的,还有,如果她当真心里没鬼,为何要串通同屋的人撒谎,说她没有离开过屋子!”
武老三急急摆手,“不是,大人,梅雪她平日里连只蚂蚁也不舍得踩死,怎么会是凶手,她是清白的,她没有杀人!”
秦县令沉思片刻,捻着颔下几缕胡须道:“打更的,你当真亲眼见到春秀与武梅雪在街上起争执吗,确定没有看错?!”
打更的看了冯成一眼,低头道:“是,小人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武梅雪无疑。”
在打更的说话之时,冯成朝站在最前面的衙差悄悄使了个眼色,后者微一点头,开口道:“大人,卑职记得前几日从案发现场取来的证物当中,有一颗珍珠,会否与案情有关。”
秦县令疑惑地道:“珍珠?本官怎么不见案卷之中有写这个?”
衙差拱手道:“回大人的话,珍珠是在一块帕子里发现的,因为刚拿来之时,帕子上沾满了山泥草灰,所以无人发现,直至今儿个卑职再次清点,方才发现。”
秦县令意识到这是一条线索,当即命衙差去将珍珠取来,过了一会儿,衙差取来一颗小拇指大小的珍珠,在天光下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李世民微一拧眉,低声道:“我记得你提过,说冯春秀的舅舅是县衙的衙差是不是?”
江采萍点头道:“是,冯家就是仗着有这个靠山,所以在双桥村横行霸道,常常欺负姐姐他们。”
且说公堂上,冯春明一瞧见那颗珠子便急急道:“大人,小民见过那颗珠子!”
秦县令闻言,急忙道:“你在何处得见?”
冯春明一指武梅雪道:“就在他家里,小民得知春秀临死之前曾见过武梅雪,便去她家中寻找,在翻找之时,无意中翻出一盒明珠,就与大人手里这颗一模一样!”
武老三亦瞧见了那颗珍珠,满脸难以自信,喃喃道:“这不可能,珍珠不可能会在春秀那里,没可能的。”
“果真如此?”面对秦县令的询问,韫仪道:“民女确实得府中大公子与二公子赏赐过一盒珍珠,并且拿回家中交给父亲保管,但与此相同的珍珠不知有多少,并不能信定这颗就是民女所拥有,更不要说民女并没有随身佩戴此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