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一章 相忘于江湖
新安公主神色一滞,道:“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别看她们两姐妹看着亲热,其实势如水火,新安公主没出嫁之时,可没少挤兑韫仪,哪怕是出了嫁,但凡回宫,也必寻机会对韫仪冷嘲热讽。
韫仪盯了她道:“我不管你在公主府中如何荒唐无度,总之不许动如晦分毫,否则我绝不与你气。”
新安公主似笑非笑地道:“如晦,叫得可真亲热,既然……他是妹妹的人,那我就不动他了,不过……妹妹可别后悔!”说罢,她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在她身后,韫仪冷冷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如此。”
新安公主停下脚步,侧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吗?”
韫仪缓缓道:“你知道母后有多疼我,若她知道你败坏我的名声,一定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还能不能继续做你的公主都是未知之数,更不要说养你府里的那些……面首了。”
新安公主眼角一阵抽搐,母后……就因为她有一个当皇后的娘,就处处高她们一头,幸好父皇对她不太喜欢,否则她们这些公主,还要没地位。
“你给我记着!”恨恨扔下这句话,新安公主快步离去,一刻也不愿在此多待。
在她走后,韫仪松了一口气,对杜如晦道:“虽然她这会儿被我压住了,但恐怕未必会对你死心,你自己当心。”
“多谢公主提醒。”说着,杜如晦面色古怪地道:“公主与新安公主一直都是这样言语吗?”
韫仪笑笑道:“可是觉得我们一些也不像寻常姐妹那样亲密要好?”
杜如晦点头道:“不错,甚至给人一种针锋相对的感觉,可是有过什么过节?”
“母后对我的眷宠就是最大的过节,而且……并不止她一人。”韫仪并不愿多说这些事情,转而道:“你这会儿出去怕是会与她遇到,正好我让人炖了燕窝,不如用过后再走吧。”
“那就多谢公主了。”这般说着,杜如晦语重心长地道:“臣既然将那枝簪子送给了公主,就希望公主与郑兄举案齐眉,白首偕老;过去的事情,还请公主尽量放下吧,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样对您,对郑兄甚至是二公子都好。”
“相忘于江湖……”韫仪下意识地伸手抚过鬓边的那枚簪子,良久,她深吸一口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尽量吧。”说罢,她轻笑道:“那你呢,准备何时成家?”
杜如晦没想到她突然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来,愣了一下方才道:“臣才去年才考中进士,成家一事,暂且不急。”
韫仪笑着摇头道:“你啊,说起我来头头是道,涉及你自己就变成暂时不急了,好生没有原则。”
杜如晦被她说得一笑,旋即道:“再过一阵子吧,待臣不会再时时刻刻想着梅雪的时候,就娶妻生子。”
韫仪打趣道:“你是不急,就怕你母亲等不急,她可是一直盼着你娶一位名门千金,士族之女呢!”
“那是她所愿,而非我所愿。”望着流云变幻的天空,杜如晦轻声道:“若可以,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也不中进士,只要她好好活着。”
发生在洛阳的这一切,李世民并不知道,他这会儿正被柴保昌投毒一事,弄得焦头烂额,说是及早发现且也抓住了投毒之人,但依旧死了几十个人,最麻烦的是水源污染,那条河是军营以及附近百姓取水之处,一旦封锁,士兵以及一部分百姓的饮水就成了问题,只凭那些井根本满足不了所有人,李世民只能让人从别处取水供给他们。
这日,他正在询问大夫关于那些中毒士兵的救治时,段志宏神色凝重地进来道:“二公子,那两个人趁看守不备咬舌自尽了,咱们的线索断了。”
李世民盯着那名大夫道:“你刚才说他们中的都是番木鳖的毒是吗?”
“不错,此物又称马钱子,毒性强烈,一旦服下就会感觉咽下困难,胸口胀闷,全身发紧,最后窒息而死。小人用了甘草、绿豆、铭藤、青黛还有生姜煎水给他们服用,如今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不过其中五人因为中毒太深,药石无效,这会儿已是死了。”
李世民想了一会儿道:“那若是将这些解毒的药投放于河流之中,是否可以化解河水中的马钱子毒?”
“按理来说是可以的,但咱们这里青黛存量很少,远远不够解除河水中的毒。”听得大夫的话,段志宏道:“那能否去除这味药?”
大夫肃然道:“万万不可,这副药中,铭藤亦是剧毒之物,若是没有青黛中和,解药就会变成毒药,所以青黛这味药至关重要,万万不可少了。”
李世民当即道:“志宏,你立刻派人去附近药铺之中搜集青黛,越多越好,若是不够,就去附近的郡县搜查,一定要尽快,另外让士兵好生守住河流,沿河把守,在解毒之前,不许任何人取水。”
待段志宏依言离去后,李世民又叮嘱了大夫一番,他去见了李建成,后者得知那几个人自尽后,阴声道:“柴保昌,哼,此人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比母端儿更加该死!”
李世民皱眉道:“我已经让人去收集青黛了,解毒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我担心,柴保昌不会就此罢手!”
李建成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想法,所以刚才去见了父亲,商量对付柴保昌的法子,不过此人素来谨慎小心,且对他辖下的百姓不薄,想要用对付母端儿的法子对付他,恐怕是行不通,而且上次母端儿兵败之后,虽然我们暗中收编了一部分,但还有许多逃窜的士兵被其他叛军收编,令他们实力大增,据传回来的消息,他们蠢蠢欲动,随时都会进攻,腹部受敌,对咱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世民沉声道:“我也担心这个,父亲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