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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八章 未偿所愿

      进了正殿,温玉正在与新安公主谈笑风生,一名唇红齿白,面目俊秀的青年在旁边给二人斟酒,温玉的双眸不时瞄向他,眼角尽是笑意。
    瞧见韫仪这么闯进来,几人人皆愣了一下,新安公主先行反应过来,笑道:“我们刚说着四妹,四妹就来了,可真是巧了。”
    宫人满面惊惶地对温玉道:“公主,奴才说了要先行进来通禀,但晋阳公主她非要进来,奴才实在拦不住。”温玉脾气出了名的不好,一旦底下人做错了事,轻责斥责,重则鞭笞,宫人对她皆是畏惧得很。
    温玉这次倒是没发脾气,挥手道:“行了,你退下吧。”
    宫人如逢大赦,赶紧退了下去,待得殿内只剩下他们几人后,温玉笑道:“七姐来得可真巧,四姐前几日花重金从西域商人那里购来两桶葡萄酒,一桶献给了父皇,另一桶刚好拿来了此处,刚刚才倒上。”
    新安公主端起盛着暗红色液体的白玉酒盏,笑道:“这西域来的葡萄酒可与咱们平日里喝得酒大不相同,要有滋味多了,七妹既然来了可一定得尝尝。”说着,她对那名俊秀的青年道:“还不给晋阳公主倒一杯?”
    青年应了一声,取过小几上那个比寻常酒壶大不了多少的酒桶,将酒杯倒至八分满后,双手捧到韫仪面前,贪婪地望着那张精致如工笔刻画的脸庞道:“公主请!”
    早就听说萧皇后是艳绝天下的大美人,可惜他一直无缘得见,不过今日见到她所生的晋阳公主,足见传言非虚;新安公主也算是一个美人,不过与眼前这位相比,一下子就成了庸脂俗粉,如果自己侍候的人是她该有多好。
    韫仪接过他递来的酒,凉声道:“葡萄酒……我倒是常有听说,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七妹更应该好好尝尝了,自打两年前喝过一次后,我就一直记着这味道没有忘过。”话音未落,新安公主便看到韫仪倾斜酒杯,任由那暗红液体倒在地上,一滴不剩。
    新安公主见到她不容易得来的葡萄酒被韫仪如此浪费,大为心疼,斥责道:“你这是做什么?”
    温玉亦道:“七姐这是做什么,怎么说这也是四姐一片心意,你怎可如此糟蹋,真是好生没道理。”
    “做什么?”韫仪走到她身前,冷声道:“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为什么要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
    温玉愣了一下,旋即轻笑着歪头道:“七姐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我在父皇面前说什么了?”
    韫仪冷声道:“敢做不敢认吗?当日在母后宫中,只有你听到我与母后说话,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
    温玉故作恍然地道:“我道是什么,原来七姐指的是这个,虽然母后说七姐是在唤父皇,但是……我怎么想着都不像,所以随口与父皇提了一句。”说着,她眼珠子一转,道:“七姐,这里也没外人,不如与我们说说,你……究竟是在唤谁?”
    “我在唤谁与你无关,不过温玉……”韫仪盯着她道:“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总是四处挑拨闹事,否则休怪我不念姐妹之情。”
    “姐妹之情?”温玉一边说一边掩唇大笑,旋即对一旁的新安公主道:“四姐,你听到了吗,七姐居然与咱们说姐妹之情呢。”
    新安公主虚笑道:“怎么没听到,真亏她有脸说,我都替她躁得慌。”说到此处,她神色一厉,冷言道:“你若真念姐妹之情,就不会事事针对,不肯如我之愿!”
    韫仪盯着她道:“你还记恨如晦一事?”
    新安公主瞥了她一眼,忽地笑了起来,“无所谓了,瞧见沈骞了吗,他一样通晓琴棋书画,论才论貌可都不比杜如晦差。”
    韫仪扫了那名叫沈骞的男子一眼,凉声道:“皮相是不差,可惜就是没什么英气,瞧着倒像是个女子,这副德行,真亏四姐看得上。”
    沈骞被她说得脸色一白,又不敢插话,只得暗自生气,至于新安公主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阴声道:“晋阳,你果然还是那么喜欢与我做对。”
    韫仪瞧了她们二人一眼,冷声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在韫仪走后,温玉冷哼道:“瞧她那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得紧,也不知何时才不用再看到那张脸。”
    新安公主蹙眉道:“看她那样子,父皇是已经召见过她了,只是……并未问罪于她,真是奇怪,以父皇的脾气,不该这么轻易饶过才是。”
    温玉也想到了这一点,道:“会不会……是咱们猜错了?”
    新安公主沉默片刻,道:“你那个时候确实听到她叫别人爹了吗?”
    “虽然听得不完全,但那个字确确实实是听到了,不会有错,母后那句话,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说是掩饰。”
    沈骞在一旁听着她们的话,小声道:“公主,晋阳公主她怎么了?”话音未落,脸上已是挨了新安公主一掌,同时耳边传来喝斥声道:“你还有脸问,别以为本公主刚才没瞧见你一直盯着晋阳那个死丫头,怎么,看上她了?”
    沈骞捂着脸颊,慌忙道:“我心中从来都只有公主一人,哪里会看上别人,公主您千万别误会。”
    新安公主寒着脸道:“滚下去!”
    望着沈骞离去的背影,温玉道:“姐姐也真是的,不过是一桩小事罢了,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新安公主睨了她一眼,凉声道:“怎么,你心疼了?”
    温玉笑道:“我倒是想,只可惜沈骞是四姐的人,轮不到我来心疼。”
    新安公主摆手,不耐烦地道:“行了,不说他了,我现在只是奇怪父皇怎会对晋阳如此宽容,半点责罚也没有,我原以为她至少会被禁足一阵子!”
    温玉低头想了一会儿,道:“依我看,十之**还是因为母后,只要母后在一日,她晋阳就永远压我们一头。”
    新安公主重重一拍扶手,咬牙道:“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母后……哼,我看她是不是能护晋阳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