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各自撤兵
而在这个时候,十余里外的童山开始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宇文化及派兵抢夺老百姓粮食的恶果开始出现了,那些将领不少皆是身有傲气之人,要他们去抢夺无辜老百姓的粮食,听着老百姓绝望的骂声,比抽他们鞭子还要难受,也令他们开始认真思考,是否应该继续跟着这样一个首领。
他们没有思考太久,仅仅过了一天,宇文化及的兵部尚书王轨率众投降李密,翌日,大将陈智略带领岭南一万戏骁果投降李密,所谓骁果,就是以前直属于杨广的御林军;紧接着,是大将张童仁、樊文超率数万江东御林军。
一时间李密的队伍不断扩大,短短几天,从十余万人变成了二十万人,而宇文化及这边则恰恰相反,从十万大军变成了两万人。
宇文化及知道,再继续待下去,留给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当即率着两万人连夜逃离,再不敢与李密交战。
虽然李世民与段达两军一直处于交战状态,然对于李密这方面的情况他一直没放松过,宇文化及逃走,李密队伍扩张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他耳中。
在又一次休战后,他将这件事告诉了长孙无忌与杜如晦等人,“不出意外,一天之后,李密就可以整合那些投降的将士,来此援助段达,到时候,我们所要面对的,就是三十万大军。”
长孙无忌沉声道:“这几日连番交战,对我军损伤极大,死亡者已超过一万人,余者也都很疲惫了,要挡住三十万大军……几乎是不可能之事,更不要说是攻取洛阳了。”
杜如晦附声道:“不错,从眼下的形势看来,唯有撤兵一途。”
李世民黯然不语,出战之前,他对李渊许下诺言,一定会夺取洛阳,结果……不仅连洛阳的影子都没碰到,还被段达他们逼得站不住脚,这是他随军出战以来所偿到的第一败。
不过他并非刚愎自用之人,知道杜如晦说的没错,趁着这会儿损失还不算太大,撤兵回长安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段达明摆着要将他们囚死在这里,岂会放任他们撤军。
这一点长孙无忌也想到了,拧眉道:“撤军固然没错,但段达对我们虎视眈眈,岂肯由着我们撤军。”
裴虔通急切地道:“可是现在不撤,等李密的二十万大军赶到,我们就算想撤也撤不了了。”
这句话说得营中诸将都紧紧皱起了眉头,自从李渊起兵以来,他们一直跟在李世民身边,一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何曾遇到过这样进退不得的时候,真是憋屈得很。
杜如晦思忖片刻,道:“可不可以与之前在江都一样,让段达以为我们的人数并不止他所看到的这些。”
李世民摇头道:“刘先生之前已经在城门骗过他们一次了,他们又岂会再相信,而且段达这个人粗中有细,怕是早就派人摸清了咱们的底细。”
长孙无忌忽地道:“不可欺骗,那就来一个请君入瓮!”
待得听他细细说了法子后,李世民咬一咬牙道:“好,就依此法而行,希望能够赶在李密过来之前撤军回长安。”
当夜,一名士兵来到段达帐中,拱手道:“启禀将军,有探子来报,说李世民一方动静异常,连营帐也收了,恐怕是想要趁夜逃离。”
段达抚着浓眉的胡子,冷笑道:“这洛阳,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说着,他道:“传本将命令,齐集军队,本将要打李世民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杀不了李世民,也要毁了这十万大军,给李渊一个重挫。
三更时分,在夜色的掩护下,段达新率大军悄悄来到李世民一方的阵营前,那里确如士兵奏报的那样,大多数营帐都收了起来,士兵行动异常。
正当段达准备下令攻击之时,几道天外流星突然朝他们的军队袭来,狠狠砸在那些士兵身上,一时之间哀嚎声四起,队形大乱,且还在不断继续袭来,每一道“流星”落下,都会倒下一片士兵。
段达大惊,连忙问左右,“怎么一回事?”
此时,士兵已是看清了所谓的天外流星,道:“启禀将军,怕是有人用投石机攻击我们!”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投石机?”段达话音未落,两边已是传来杀声,一群士兵挥刀朝他们砍来,看到这一幕,段达哪里还会不明白,他们中计了,李世民料定自己不会让他就此离去,故而以撤兵为饵,引他过来,然后趁机偷袭!
无奈这会儿明白,已是太晚了一些,只能仓促迎战,之前投石机投掷来的石头,令他们伤亡众多,且军心浮动,无法再像之前交战一样,与李世民的军队战成平手,很快就被击溃,甚至连段达的手臂也受了伤。
眼见己方伤亡惨重,段达又恨又怒,可恨,要是这会儿李密大军来援,就算李世民再诡计多端,也赢不了他,这次错失了杀死李世民的机会,以后想再杀就难了,可惜!真是可惜!
段达虽然不甘,但为保存实力,只得下令撤兵,他们这一撤,李世民亦不恋战,当即下令往长安方向撤兵。
最终,这场涉及四方的战役,以宇文化及败走魏县,李世民不克而还告终;但对于李密来说,战役还没有结束。
虽然他打败了宇文化及,还收编了数万大军,令自己这方军力达到了二十万之众,但原本答应让他入城的杨侗却出现了问题。
一直以来,王世充都不赞成让李密入城,更不要说是入朝辅政了,但当时两面受袭,无奈之下,只能同意。
如今宇文化及败走,李世民也撤了,他便不打算遵从之前的协议,想要趁李密兵困马乏之际,将李密一网打尽,虽然李密眼下有二十万之众,但其中一部分才刚跟着李密,并不能做到如心使臂,如臂使指,而且李密自身又有重伤在身,指挥大军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