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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章 又一个捅刀之人

      李渊回过身来,盯了他半晌,冷言道:“后面的话呢,一并说了吧。”
    “是。”李元吉讪讪应了一声,道:“儿臣认为,此事,恐怕二哥也有牵扯其中,父皇该将二哥传来,一并询问。”
    听到李元吉竟要将李世民也给牵进来,韫仪连忙道:“没有,此事秦王并不知情,他什么都不知道。”
    李元吉冷声道:“是否知情,传来问过就知道了。”说着,他再次朝李渊拱手,“父皇,此事非同小可,任何一点疑问都不能放过,还请父皇下旨传二哥入宫。”
    不等李渊言语,李建成已是撩袍跪下,恳切地道:“父皇莫要听信四弟之言,二弟仁义温厚,这一点朝野上下,尽皆知晓,儿臣相信他绝不会与此事有关,就连杨妃……”他朝韫仪的方向扫了一眼,低头道:“或许也并非如杏娘说的那般。”
    李渊惊讶地道:“她一意要害你,你竟还帮她说话?”
    “不管怎样,她总算是儿臣的弟媳,儿臣实在不愿因为儿臣一人之事,弄得家无宁日是,国无安宁。”说着,他垂声道:“儿臣恳求父皇,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追究下去!”
    如意紧紧皱着眉头,李建成还真是厚颜无耻,明明这一切皆是他所为,却还在李渊面前惺惺作态,真是让人恶心!
    但恼恨归恼恨,却不敢妄加言语,毕竟吉祥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在殿中说话之时,吉祥已经受完了五十杖,被拖至殿外,她已经晕了过去,整个后背血肉模糊,看着极其骇人,她与韫仪虽万般担心,但当着李渊的面,实在不敢过去察看。
    李渊望了他半晌,徐徐点对,“难得你有这份仁心,可惜……此事并非关系你一人!”说着这句话,他喝道:“高阳,传朕旨意,召秦王入宫!”
    “父皇……”不等李建成说下去,李渊已是抬手道:“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在高阳奉旨离去后,殿中静得落针可闻,充斥在众人耳边的,是各自的呼吸声,如此不知等了多久,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一名内监匆匆来到殿内,却非李渊刚才派出去的高阳,只听他道:“启禀陛下,东宫侧妃季氏求见。”
    李建成眉头一皱,低语道:“她无端端地来做什么?”说着,他对李渊道:“父皇,容儿想必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如让她明日再来吧。”
    李渊摇头道:“季容的性情,朕清楚,若非有紧要之事,绝不会无端来此求见。”说着,他对候在殿中的内监道:“传她进来吧。”
    “是。”在内监出去后不久,季容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待得韫仪看到此人面目时,神色顿时变得极为古怪,因为那个,竟然是采萍……
    在弘化郡时,采萍就与季容不合,来了长安之后,更未曾与季容有过任何往来,怎么会突然与之在一起,还一道入宫,怎么这今日之事,每一桩都透着古怪。
    那厢,季容已是行过礼,李渊道:“你这么急着见朕,所谓何事?”
    季容拉过江采萍道:“启禀父皇,她叫江采萍,弘化郡之时,她曾在父皇府中做过舞姬,父皇可还记得?”
    被她这么一说,李渊亦认了出来,时隔六年,别人他或许不会有印象,但江采萍不同,昔日她与李玄霸曾有一段情,李玄霸死后,她异常伤心,一直守在他灵前。
    在认出江采萍后,李渊点头道:“朕记得,她是何时来的京城?”
    “采萍已是来了有一阵子,一直居住在秦王府中,她原本打算过几日就回去,哪知今日,她意外听到一些事情,令她很是害怕,因为儿臣与她曾在街上见过一面,故而她立刻赶来东宫,告之儿臣。”
    “哦?”李渊惊讶地道:“什么事情?”
    季容拍一拍江采萍的手,轻声道:“采萍,只要将你听到的事情,如实告诉陛下就行了,不必害怕。”
    “嗯。”江采萍应了一声,跪下道:“启禀陛下,民女原本是想去寻杨妃,告之民女过几日就离开长安之事,哪知道到了外面,竟听到耸人听闻的言语,民女至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什么样的言语?”面对李渊的迫问,江采萍低了头不敢说话,直至季容安慰了一番,方才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民女听到吉祥在与杨妃说话,她说……说太子不论能力还是战功,都没一样及得上秦王殿下,之所以被册立为太子,只是因为痴长几岁,是所谓的嫡长子罢了,根本就名不符实!”
    李渊万万没想到,竟会听到这么一番话,一时间,一口气竟是缓不过来,抚了胸口连连咳嗽,尹氏二人连忙扶着他至椅中坐下,不停地替其顺气。
    至于韫仪,这会儿已无法是何感受,只是愣愣地盯着江采萍,若说……尹氏与李建成他们布局陷害,尚可理解,那么江采萍帮着季容对付她……真的是无法理解。
    之前,吉祥说那话的时候,她已经及时阻止,让其小心隔墙有耳,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人听了去,且这个人,还是江采萍!
    难道说,采萍与她关系的改善,都是假的,她根本……就是季容放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卧底?但采萍怎么会与季容联手,她们明明不是一路之人?!
    李渊止了咳嗽后,死死盯着江采萍,寒声道:“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江采萍飞快地看了韫仪一眼,低头道:“民女听得很清楚,确是如此。”
    下一刻,李渊已是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脸色铁青地朝韫仪厉吼道:“你不过是前朝亡国之女,什么时候,我大唐储君之位,轮到你来决定了啊!说啊!”
    韫仪喝得心惊胆战,忙伏地道:“妾身该死,但那只是无心之言,并非……”
    李渊面色阴冷地打断,“无心之言就已经如此,若然有意,岂非要议论谁来坐这个皇位?杨韫仪,你好大的胆子!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