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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男生们都给她竖大拇指,除了孟星河和左耳。
    沈棉谦虚:“低调,低调。”
    赵晓晨麻溜地拿最大号的杯子倒了满满三杯酒,还是度数最高的一瓶洋酒,往左耳跟前一搁,非常大姐大地说:“喝啊。”
    左耳脸色有点难看:“你拿这个酒想喝死我吗?”
    “哎你早说啊,喝不了还打赌,欺负女生要不要脸呐?你要是不想喝也行,跟包包道歉,她最善良了,肯定会原谅你。”
    沈棉在旁边点头,她很善良的,除了买鸭没做过坏事。
    赵晓晨是不懂委婉的,左耳被她骂得脸都绿了,不愿意道歉自打脸,硬着头皮端起酒喝。
    喝到第二杯就已经有点受不了
    了,但死要面子,硬撑着拿起第三杯,快喝光时突然功亏一篑,把杯子一扔捂着嘴狼狈地冲向洗手间。
    最后吐到虚脱,是被两个男同学合力从洗手间扶出来的,打了车送他先回学校。
    夏唯跟他坐的最近,全程却毫无表示。
    其他人留下来继续喝,没再玩游戏,聊着不尴不尬的话题。
    沈棉没参与,坐在边上安静地喝着自己的酒,一直紧握手心。
    过了会儿,趁大家不注意,她悄悄展开手心,上面的黑色字迹已经被水汽晕湿了边缘。
    江一行的字和他的人一样,端正优雅,很有气质,只是字的内容不是很正经。
    他在沈棉手心写下的根本不是电话号码,而是四个字:
    ——在家等你。
    她瞄完一眼又马上把手心合上,美滋滋地继续喝酒。
    过一会儿,再悄悄打开瞄一眼。
    因为左耳的事,气氛多少有点尴尬,没多久大家就散了。
    赵晓晨问沈棉要不要一起回学校,她都有点醉了,但仍记得要紧事,连连拒绝,坚持要回家。
    她后来不知道在高兴什么,自己美滋滋地又喝了好几杯,三个人都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家,一块把她送到鹿兴园。
    在车上她们睡倒一片,反而是沈棉的脑子里一直在播放人体哲学ppt,精神亢奋,到了小区楼下马上愉快地下车。
    时间有点晚了,赵晓晨犯困,不想折腾,就想干脆留下来睡得了,正好考完试了无事一身轻。
    “要不今天我们陪你一块睡吧,反正你自己在家。”说着把脚迈下车。
    “不行。”
    坐了趟车,喝下去的酒精全上头了,沈棉一摇头摇得自己头晕犯恶心,扶了下墙。
    室友四个关系好得经常睡一个被窝,留宿被拒绝完全是意料之外。
    赵晓晨卡着一只脚下车的姿势,一脸懵地问:“为啥?”
    因为她还要和鸭鸭继续把幽会后半场补回来。
    后半场有苟合环节,尺度比较大,不适合有人在场观看。
    “今天不方便。”沈棉这时还算清醒,逻辑清晰。
    “怎么不方便,你家有人啊?”赵晓晨特别不解。
    沈棉点点头:“有鸭。”
    “谁啊?”赵晓晨还以为她在卖萌,这会儿又困又醉,脑子也有点迟钝,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她的小包包什么时候背着自己有别的狗了?
    沈棉说完就迫不及待挥手和她拜拜,姚明薇和米雪还在车上打瞌睡,赵晓晨只好一头雾水地先上车回学校。
    沈棉打开门时,家里的灯亮着。
    客厅没见到江一行,她飞快地换了鞋跑去他房间。
    房门没关,沈棉探进去一颗头,江一行正站在桌边闲闲地翻一本书。
    他似乎刚洗过澡,换了白色的家居服,头发已经吹干,但身上莫名残留着一丝湿润清新的气息。
    这样看起来更可口了。
    醉鬼沈棉顿时色心大起。
    江一行转头瞧见她,一笑:“回来了?”
    再自然不过的语气,再熟练不过的表情,仿佛这样的情形已经发生过千万遍,你有事晚归,而他在家里温柔地等你。
    场景有点窝心。
    沈棉最受不了他笑。
    她觉得自己像个色鬼,美人一笑,她就发飘。
    “嗯嗯,回来了。”她把一只试探的脚伸进来,然后扒着门框眼巴巴问江一行,“我这只脚可以进来吗?”
    这幅样子,看起来可是醉得不轻。
    江一行反问:“如果我说不可以,它会不进来吗?”
    沈棉马上摇头,又是一阵头晕。
    可能是怕江一行真的说不行,她当机立断把另一只脚也迈进来,迈完了扶着门框又问他:“这只脚也可以进来吗?”
    江一行好笑地看着她:“如果我说不可以……”
    没等他说完,沈棉马上就松开门框走进来了。
    不可以说不可以。
    她的脚步略有几分虚,自己大概没察觉,走得非常有气势,走出了霸道总裁的感觉,像是要过去把她的小娇鸭抱起来扔到床上。
    然而,还走没到江一行面前,她的拖鞋突然叛逆地脱了脚,然后把她一绊,她朝前栽去。
    江一行及时伸手,沈棉顺理成章地倒进他怀里。
    这一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怎么看怎么像有预谋的碰瓷儿。
    但沈棉头晕得七荤八素,这么一摔自己站都站不稳,让人非常怀疑,她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预谋。
    江一行弯腰扶她,她干脆连努力站起来都不努力了,把自己的全部重量都交给他,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说:“你真好看。”
    她从来不掩饰对他的痴迷,江一行弯唇:“是吗?”
    沈棉连点三下头。
    江一行轻而易举地将烂泥一般的她抱起来,放在桌子上。
    他站在沈棉身前,手正在两侧的桌子上,刚好,将她圈在中间。
    他略微低头,饶有兴致地问她:“哪里好看?”
    “这里。”沈棉毫不犹豫地指着他的眼镜,手指特别小心地碰了一下金属镜框的边缘。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江一行轻轻挑眉,这个动作让他做得非常养眼:“只有眼镜好看?”
    “眼睛也好看,眉毛也好看,鼻子也好看,嘴巴也好看……”沈棉一连串地说一个指一个,由上而下,思路清晰,一点都不像喝醉的人。
    说到嘴巴的时候她停住了,目不转睛盯着江一行的嘴唇。
    都怪灯光太热了,让她血液流动得很快,心砰砰地跳。
    深夜很安静,她的心跳声,江一行清浅的呼吸声,都那么明显。
    看了一会儿,沈棉舔舔嘴唇,想亲上去。
    他的嘴唇偏薄,健康的淡粉色,看上去很软,她觊觎好久了。
    江一行却在那一瞬间往后退了几分,她没能亲到。
    沈棉愣了下,有点委屈:“我付了钱的。”
    付了钱还不给亲,黑心商家,举报你。
    这倒是她第一次露出委屈的样子来。
    平时大大咧咧、喜气洋洋,还色眯眯的,开心得让人很难和“父母双亡”、“举目无亲”这样的词汇联系起来。
    江一行查过她的身世,自幼失恃,十岁失怙,虽然有个哥哥,但在同年出国留学,之后便一直定居国外。对于十岁的小孩来说,那样的状态与孤儿无异。
    很难想象她是如何长成这副天真的性子,还能拥有这样一双清澈的眼眸。
    此刻她眼尾耷拉着,鼻子本就因为喝多泛着红,两只手绞着手指放在腿上,看起来颇为可怜。
    一个被大人欺负了的小孩。
    划车的原因还有待查证,但江一行发现,自己似乎无意与她计较这个问题。
    一开始逗她是觉得有趣,现在,是真的蛮有趣。
    “就这么喜欢我?”他垂眼看着沈棉。
    他重新靠近,那股好闻的舒服的气息再次将沈棉笼罩起来。
    沈棉吸了两下鼻子,奇了怪了,他洗完澡没喷香水,为什么还是这么好闻?
    平时喷太多腌入味了吗?
    她好爱江一行身上的味道,一闻到,就总想对他做点什么不正经的事情。譬如摸一摸复几,贴一贴肉肉。
    她斩钉截铁地点头。
    我就是馋你的身子。
    “喜欢我什么?”江一行又问。
    沈棉不假思索:“你长得好看。”
    喜欢得肤浅,但理直气壮。
    沉默几秒,江一行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哄小孩似的,嗓音压得低沉缱绻,酥到人心坎上。
    “那给你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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