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彻底决裂
“不是她还是谁?难怪这些年朕一直没有子嗣。”
大汗脸色阴沉的像暴风雨来临,一边从床上下来,一边摸出了剑:“臭婊子,看朕杀了你!”
乌兰珠想起了莎巴合的话: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不要告诉别人。
连自己都是大汗的,大汗能是别人吗?可是塔塔儿的死说是姑姑做的,她又怎么会相信?姑姑可是草原最最美丽的女人,哪怕是她走过的地方,别人都恨不得走上几回,瞻仰几分,她的容貌,她的性格,哪一点不是草原姑娘争相模仿的对象。
“大汗,”乌兰珠光着脚丫就跑了下来:”姑姑不是这样的人,求大汗饶姑姑一回!”从来没见过大汗这样生气,乌兰珠吓得哭了起来。
“饶她,”大汗目光凌厉,冷哼一声:“她都没有饶过我?这个女人坏事做绝,这次竟然不留一点情面,欺负到朕头上来了。”
他想起了未出生的孩子,娶了二十八个好不容易有了动静,谁知道还没落地就见了阎王。
“朕要她的命!”越想越生气,怒火从他的眼里燃烧起来,他恨得牙痒痒,见什么踢什么,一阵疾风扫过,庭院就像被人洗劫了一样。他冲向了那个草原之花,自己曾经费劲巴力抢来的女子。
“大汗,您要做什么?”侍女看着怒气冲冲的大汗,冲到前面也没挡住:“大妃快跑!”
“找死!”大汗一剑刺去,踩着侍女血淋淋的尸体就走了过去,瞪着依然平静的女人:“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真认为有你父王罩着朕就拿你没辙了。”
“我的父王,”大妃目光一扫,微微一笑:“什么时候罩过我,还是把我像牲口一样卖来卖去。”她那个牲口咬得极重。
“你就这样看朕,看你自己?”大汗既怒且哀:“原来你一直没把朕当成你的男人,没把这里当做你的家?”
“家,”大妃微微一笑,看着帐顶:“我什么时候有过男人,有过家,”她双眸一弯,目光盈盈的落在大汗的身上:“我也曾幻想过上这样的生活?可是。。”
她语气一转,语气中带着怨毒的恶意:“你的出现像肥皂泡一样让它破灭了。”
“肥皂泡?”大汗怔了一怔,突然:“那么久了,你还记得?”
“我怎么会忘,”大妃的眼中透出一股愤怒和无奈的凄凉。“那日我欢欢喜喜的准备坐着新娘,是你害了他?”
“你想着他,你到现在还想着?”大汗面目哀恸,不可自已:“朕还以为你会被我的痴心感动,这些年朕一直真心对你,你就这样对朕,还是为了让朕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大妃愣了一下,她何尝用过这样的手段。
“不错,为了得到你,朕和你父王用计杀死了那个男人,难道这些年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朕?”大汗悲伤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光滑如玉脂的肌肤还是和当年一样,丧子之痛在前,他怎么还是恨不了她?
她就是一朵美丽有毒的罂粟花,让他恋上了瘾,仇恨当前,他竟然忍不住想撩起她额前的秀发,为她挽起汉人的发髻,像书中唱的,一梳齐发眉,二梳百年好,三梳子孙满堂。
他多年来小心翼翼的呵着护着她,只为搏她的红颜一笑,没想到早就遭到了她的厌弃。
“在乎,”她看着他,露出一缕凄丽的笑容:“你日日新欢,何曾记过我这个曾失去孩子的母亲苦痛,那日我小产,孩子刚刚出生,便没有了性命,我是他的母亲,我只想孩子好好的活着,我呆呆的坐着几夜没有合眼,如果那日你来看过我
一眼,我都会和你好好过上一生,那时多想有个依靠的臂膀在我面前,让我好好的大哭。”那是她的刺骨之痛,他从未见过她说出如此的话语,眼中难掩的伤疼。
“东果…你要是早告诉朕。。。”大汗被深深的自责压得抬不起头来:“是朕不对。”
“一句对不起又能代表什么?我这边失去孩子,你那边新娶嫁娘。”一滴泪滚下面颊,她怎么能不伤心,那么多年她用时间来改变自己,可是带给自己的又是什么?
他看着她,乌云般的秀发如瀑布披在肩上,目似秋水盈波,眉如远山含黛,她永远那么美丽,让人控制不住去想她,日日新欢,不过是为了躲避她俏丽的容颜,让她不那么厌恶自己:“朕只认为你能体谅朕,原来你有那么多的苦楚?”
“爱之深,恨之切,大汗不知道吗?”她微笑,眼神中透着一股冷冷的笑意。
“你说爱?”他激动的望着她,难以自持:“你对朕有爱?”
“没有!”像触碰了什么?她嗖的站了起来:“你不配!不是你看中我的美貌,我也不会成了父王手中的棋子。”
“你就这样恨朕,”他强忍着悲痛,跨步上前,抬起她的下巴:“告诉你,你就是朕的,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朕,死也要死在这儿。”
“你开玩笑吧?你害怕我离开你,你这些年看上的只是一具皮囊,又怎么会真正爱上?”她笑的更加凄婉转:“这个道理我一直都不明白,还想着秦晋之好,琴瑟和鸣。”
“来人,给我好好照顾她。”不愿听到那冰冷的话语,像含了无数的怨气,心中像有什么在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触到那一双寒潭似的双眸,大汗觉得自己的力气也像失去了一样,那个他曾经爱着的女人,那个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的女人,就这样恨他。
“因果轮换,你就不怕报应不爽吗?”隐隐有清泪从她清瘦的脸庞流下,一双美目和高翘的鼻梁更加分明,自己不是想报仇,面对着她最亲的人和发觉自己慢慢爱上的大汗,已经没有了报仇的勇气,让时间消磨的,可能只有互相折磨,才对得起她逐渐失去的灵魂。
“当年强行娶你,是我错了。”大汗再也不看她,如果有来世,我会让你慢慢爱上我。
是吗?厌恶自己了,当年他是怎样满怀欢喜的给自己戴上这一枚枚稀世的珠宝。大妃扯下自己头上的玉珠,哗啦啦的配饰也落了一地。
好像扯掉了自己的心,大汗更是难受,缓缓转过身去,身前的手紧紧攥紧,几乎能听见骨骼的声音:“我走了,还你一个安静!”
他待自己一直这样,冰冷无情,除了刚开始的新鲜讨好,到后来的厌恶难弃,要不是必须利用自己,利用父王的关系,她应该早在他心中成为一颗弃子了吧?
自己的头好疼,她痛苦的责问自己,不是不会哭泣了吗?可是眼窝还有泛泛的潮湿。终究除不掉的是自己心中的魔障,门外的风和日丽都已远去,树上的小鸟也不在她的院中唱歌。
阳光下的壁影像个孩子似的在秋日的晨光中躲着猫猫,自己就这样活在痛苦的阴影中吗?心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再也感受不到半分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