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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你没有,但你事先知道,知道却没拦着他,任由他堂堂皇子学那些商人做逐利的事。”
    越王本来是想同老七搞好关系,可老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他们都不是夫妻,只是同父不同母的表面兄弟,眼瞧着局势不对,那肯定先得自保。越王说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正打算规劝。
    “是规劝,不是想掺和进去跟着一起分钱?”
    “儿臣不敢。”
    “不是不想,是不敢。”
    越王还要为自己辩驳,皇帝呵斥了他,让他也去外头跪着。
    别说跪出去的越王,连其他皇子也有些不知所措,所有人中心里最淡定的反而是七皇子这个祸首。很早之前父皇就说过,他要搞这个,既要为朝廷做事,又得不到明面上的支持,让他自个儿想想清楚。七皇子老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事情被捅穿以后父皇装装样子也要收拾他一顿,要是轻飘飘就放过去了,其他兄弟有样学样咋办呢?
    七皇子想得特别明白,他爹拿着他的好处,也不能真把他生意灭了,这事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他现在只需要老实跪着,看八方反应,瞧瞧各路兄弟都是什么人就完事。
    本来确实是这样,谁知道眨眼之间三哥就来陪他了呢?
    贤妃听说以后,赶着来为儿子说情,她说她儿子跟这事不相干,最有可能掺和进去的明明是燕王世子,满京城都知道七皇子跟燕王世子之间交情很深。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谢士洲被找来了。
    在被问起知不知道七皇子这个生意的时候,他特别坦率的点点头:“那是两年前,我才上京城的时候,太子在东宫设宴为我介绍诸位皇子,我那时提到过自己本来想做这个,认回来太快没来得及,七皇子听了很有兴趣,私下问我。”
    这些皇帝早就知道,可戏得往下演啊,他又问:“那你做了什么?”
    “我把知道的全说给他了,他本想拉我入伙,我早先跟嫃嫃保证过要上进于是拒绝。我也问过堂堂皇子能做这个?他说不出面就完事,谁家没几个铺面?”这话说出来跟前所有人都在心里感叹燕王世子真实诚,生生扛起一口大锅,把教坏七皇子的责任担了下来。
    人人都在等皇上的反应。
    皇上敲了敲御案,又敲了敲:“让老七滚进来。”
    七皇子在殿外跪半天了,乍一站起来都感觉腿麻,腿麻拖着脚也得往里走啊,七皇子进到殿内,立刻让他爹怼了一脸,问他有没有这回事。
    有啊,确实有。
    他承认之后,谢士洲脸上写着看吧我说的对吧,我劝了,他说可以的!
    皇上当然必须不可能惩罚亲侄子啊,老七会进宫给他报备并且把一个胡搞瞎搞的生意改成明里圈钱暗里为他观察京中局势搜集情报的项目……都是侄儿劝的。
    哪怕他开始带瘸了老七,后来的作为已经立功了,前头那点小过自不必追究。
    不能骂侄子,他骂谁?
    骂老七呗!
    七皇子在挨训,其他那些皇子都怕了不敢替他说话,还是谢士洲看皇上骂累了停下来喝茶的时候插了句嘴:“侄儿有话想说。”
    皇帝抬了抬下颔,示意他说。
    谢士洲道:“今儿个七皇子要是关门不做了,赶明就会有别人挣这个钱,我在商户人家待得久,知道一些生意人的默契,谈生意之前都得先招呼人,那些肥得流油的商人全是那种地方的常客,散那点钱对他们来说是毛毛雨。对单一个人来说是毛毛雨,想到每天前去光顾的那么多,累积下来也是笔惊人的财富。这个钱,与其让别人赚,还不如给您儿子拿着,大不了您以后拿七皇子当冤大头宰,要做个什么不凑手了就找他去。”
    诸位皇子:……
    早听说谢士洲胆子大,结果都还是小看他了,没想到啊,皇上说自家人用不着拘禁他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拘禁,听这一句句大实话说的!
    太子听得心里抽抽:“你也是胡闹,天下都是父皇的,还能缺了这点?”
    “有备无患嘛,谁还嫌钱多呢?再说了咱们做一件事,要感兴趣并且擅长才能做得很好,七皇子把这生意做得就很好啊。”
    七皇子非常感动,心想他俩充其量只不过是堂兄弟,遇上事竟然这么靠得住!
    谢士洲一边说一边看他。
    七皇子这才从感动中回过神来,也为自己说了些话,大概意思就是哥哥们都很有本事我做点爱做的事有什么呢?那地方普通百姓又不会去,赚的主要还是京中豪商的钱,商人们从百姓身上刮下那么多油水,设几个场所给他们花钱不挺好的?
    他说他很愿意为朝廷做贡献,南边有些省份不是遭了洪灾吗,他带头捐钱还不行?
    七皇子上下嘴皮一碰就捐出二十万两。
    听起来没多到吓死人的地步,可又一想,皇子们出宫时拿到最多的安家银子也才这么多,穷人们一家子整年也花不了二十两,假如给受灾的每户补偿五两银子,二十万两能救四万户人。
    七皇子反正不想关门,看在钱的份上,皇帝任由他自甘堕落了。
    诸位皇子亲眼见识到燕王世子是怎么将他们父皇劝服的,他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对当今圣上就跟对亲伯伯似的。
    贤妃咬出他来,本以为皇上这么震怒谢士洲咋也该褪层皮,谁知道这事还能轻飘飘过去。
    祸头子没怎么样,被责令回去反省的竟然是越王。
    这还不算,之前的平安符事件只是贤妃单方面记恨钱玉嫃,这下好了,她实实在在得罪了燕王,燕王从来不是会白白挨打的人,他转身就到御前说了几句:“近来总感觉有人想要挑拨我与皇兄的关系,他们这么做总该有目的,皇兄多加防范才是。”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阿弟放心。”
    燕王又道:“前朝的事,那么快就能传进妃嫔耳中,这中间亦有隐患。”
    燕王明指贤妃,说她在御前埋了人。
    皇上也听进去了,还去了贤妃宫里,在里面待了两盏茶的时间,离开时下令,撤了她贤字封号。
    封号这东西,一旦撤掉,在想挣回去可太难了。
    说起来皇上只是撤了她封号,没直接将人贬去嫔位,这仿佛是不幸中的万幸。仔细想想,与其从贤妃变成徐妃,还不如往下贬一级做贤嫔。
    没有封号的妃子天生也要比丽妃她们第一级,没比贤嫔好到哪儿去。
    如果是降为贤嫔,还可以说成是她为了援护儿子一时冲动惹怒了皇上,等皇上气过了还有机会升回来的。保留妃位撤去封号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你不配得贤这个封号,明指贤妃不贤。
    最丢脸莫过于此。
    听说这事以后,丽妃心里痛快极了,连带着胃口都开了很多。
    她同时不忘记提醒自己,这么多年过去燕王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没动摇过,说到皇家亲情,她们总觉得那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东西,看看皇上跟燕王,又觉得皇家还是有亲兄弟,这不就是吗?
    前头五皇子闹起来,皇上帮燕王。
    现在贤妃要蹦跶,皇上还是帮燕王。
    前头宫里传那个话,换个人听了肯定要生罅隙,这么看着皇上没受一点儿影响,他们兄弟感情好得很呢。
    要不是上赶着去落井下石太缺德,丽妃都想去贤妃……哦不,是徐妃娘娘宫里看看她,看她现在是怎么个表情,跑去御前也没将老三摘得干净,咬谢士洲一口还得罪了燕王。
    之前小打小闹的燕王都没计较,这回给人惹恼了,一买卖把封号都赔出去,真够惨的。
    第74章
    就七皇子搞这个事, 燕王对外是护儿子的,回去之后他约谈了谢士洲。
    谢士洲进去偏厅自觉找了把椅子坐下, 催丫鬟上了凉茶来,燕王也不着急, 等底下人将茶水点心送到他才屏退左右,说:“平时就算了,皇上问你正事你也敢胡说八道……都不知道皇上心里怎么想, 就敢援护七皇子, 谁借你的胆?”
    听出王爷爹是担心他来着, 谢士洲没跟他装,直说:“我有把握。”
    “你还有啥事瞒着老子?”
    谢士洲皱了皱脸,起身换到王爷身边去坐下, 用只他俩听得见的声音说:“七皇子搞那个东西,皇上早知道了, 真想发落用得着拖到现在?”
    燕王真没料到……
    他知道京里有不少人都盯着那头, 那是在七皇子挣了钱之后, 儿子说皇兄很早以前就知道, 指的应该是筹备当下或者开门迎客之前吧, 他怎么知道的?
    一时想不明白,跟前又有个知情人, 他索性问了。
    谢士洲让他再靠近点,说:“您该知道我在蓉城有个一样的生意,那时候跟诸位皇子说到,七皇子很感兴趣私下找到我。这个我在殿上也说了, 是真的,我起初当他是好奇,给说了一些,说了才知道七皇子有心想搞,他最早打算拉我入伙,我洗心革面了没同意,又想到皇子做这种生意不太光彩问他行不行别拖累我,他原先打算找人出面,自己隐于幕后。我听他说了感觉不行,那东西只要能挣钱,会有人想尽办法把东家挖出来,挖出他不得牵连我?我提议他进宫找皇上报个备……”
    才说到这儿,燕王就把一双眼瞪成了牛眼:“皇兄能答应这?”
    “光是这样必然不能啊,我又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把那头充分利用起来,一面为自己挣钱,一面为皇上做事。爹你应该知道,青楼茶馆这些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是探听消息的好去处。七皇子搞那个门槛更高,能进去的大多是巨富,还有一些是巨富想要巴结讨好的人,别说探听什么,只要知道那些人经常去,去都是招待谁,都能掌握许多东西。”
    “那地方一旦挣了钱,还会有想成大事却不凑手的找上门去……反正皇上经过深思熟虑最后同意他搞,但说了,以后被人刨了根底,闹到御前,让做好吃苦头的准备。七皇子是背后东家这事可以暴露,那地方实际是为皇上服务这一点不能暴露。”
    说到这里,谢士洲瞅了瞅自家老爹。
    心想皇上和燕王真不愧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当爹都当得一样渣。
    皇上是一点儿忙没帮但好处全拿,燕王略好一点,也就是喜欢搞点挫折教育,见不得你顺风顺水的,怕一顺就飘。
    当初七皇子再三提醒过,这事千万不能外传,枕边人也不让说,只怕啥时候不注意就泄出去了。谢士洲确实没跟他媳妇儿说,主要不是信不过,是钱玉嫃并不关心这些。他之前也没跟王爷爹讲,今儿个聊到又觉得还是该通个气。
    这个爹烦起来是真烦,可他确实挺靠得住的。
    他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三十年,看得远想得多,知道这些对府里没有坏处。
    “这种事,你也没提早跟我说一声。”
    “啥事没出的时候,您知道又能干个啥?不也是以不变应万变吗?您现在知道了还是得装作毫不知情,往后该咋咋的。”
    倒也是。
    燕王瞅了儿子一眼:“就这一件?你还有啥事瞒着老子?”
    摸着良心说瞒着他的确是有。
    比如明姝是假仙女这事……
    这个又不能拿出来说,燕王问起,谢士洲就摇头,说他才上京两年多哪来那么多秘密?
    谢士洲交代完了,燕王总算明白他在御前为什么敢?心里有底才敢!他又想到皇兄闹着一场必然不只是为了走个过场,那地方是经他准许搞出来的,这回就必然是想试探谁。
    回过头去想想,瞎折腾的是七皇子,被罚回去思过的却是越王,就连贤妃都丢了贤字封号……
    本来燕王也以为是他说那番话起作用了。
    现在看来皇兄在这之前应该就有想办贤妃的心,只是没逮着机会,这次应该说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燕王一直都知道,在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上,皇兄很愿意惯着他跟母后。在别人看起来皇兄总偏向他,其实是因为燕王私心少,习惯了为哥哥考虑之后,他提的建议总能精准的投皇兄之所好,结果就是在国之大事上两人总能同心。至于家里一些小事情,那都没什么所谓。
    像这回,文武百官都不知道七皇子搞那个本来就是皇上同意的,缺失这个重要情报,再看整个事情就不对味。
    本来皇上那么生气,七皇子跟越王先后跪出去了,等燕王世子一来,三言两语之下危机解除。
    七皇子捐了二十万两,就啥事没有又能接着挣他的钱,反而是越王稀里糊涂倒了霉。
    匆匆赶来为越王求情的贤妃也惨,给儿子求情不成功,还遭到燕王的打击报复,燕王以她来得太快为由暗示她在御前有人,这都是猜测没真凭实据的皇上也信,回头就撤了贤妃封号。
    贤妃那可是皇上的枕边人,给皇上生儿育女的,到头来比不上个燕王。
    她比不上燕王就算了,她儿子也没比过燕王世子。
    越王好好解释了,结果是跪出去。燕王世子叭叭瞎说了一通,皇上觉得有道理,很随便的采纳了他的提议。
    真要命了,他们父子两个到底给皇上下了什么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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