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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那我就睡会!”谢锦秀不由得再次打了哈欠,一大早就起来赶路,如果说不困那是不可能的,加上这具身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看着谢家云直接蹲着帮着谢锦秀把靴子脱了下来,放到下面的格子中,就帮着谢锦秀盖上了薄被。
    让谢锦海看到也有些跃跃欲试,当然他可不用谢家云伺候,再说他也觉着消受不起,直接自己蹬了布鞋在自己坐的左侧车厢处躺了下去,就是一声喟叹:“哎呀,这可是比家里的竹床舒服多了!”
    本来有些困意的谢锦秀也不由得被这声音弄的笑出来声:“二哥,等从府城回来,咱们就把家里的竹床都换上软垫,就一样舒服了。”
    听了这话,谢锦海自然的应着,软垫多舒服啊,还有这样的薄被面:“那敢情好,到时二哥帮你把被子也给你换了,二哥有钱。”
    接着就听着谢锦海絮絮叨叨的数着有哪些家什该换了,这些日子做水车,谢锦海确实也积攒了不少银两,占着独一份的光,谢家的光景确实换的起家什了。
    在这些絮絮叨叨声中,谢锦秀觉着心里暖暖的,心中也生出了许多盼头,慢慢的伴着那声音就沉入了梦乡,只觉着雨声中那絮叨声如同催眠曲一般让人安心。
    谢锦秀睡着不久,把家里的东西口头换了一遍的谢锦海,慢慢的也静了音,不一会儿小呼噜也打了起来,谢家云见状轻手轻脚的把点心又收到食盒里面放好,自己也躺了下去,怕谢锦秀随时醒来,他也没有深睡,只是闭目浅眠起来。
    谢锦秀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车厢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吵醒的,而谢家云这时已经早一步醒来等着,一听着谢锦秀这边有动静,他就过去给谢锦秀递了杯温茶醒着神,约莫看出来谢锦秀疑惑,他才慢慢的告诉谢锦秀外面发生了什么。
    “三叔,咱们估计要等一阵了。前面路面出现了几个大水坑,有辆马车轮子陷在了里面,结果硬要马拉,不小心马车的车辕被马拽坏了,而且坏的厉害,一时半会儿的修不好,这就挡了路,现在正在抢修。现在雨水太大,淹了路面,怕再有车子不小心陷进去坏了,前面商队也都停了下来,听那边的意思等能看着了路面再走。”谢家云把缘由说了一遍。
    谢锦秀点点头,他们去府城也是怕中间路上出什么问题,特意提前了四天走,就是想着要是路上耽搁了一两天也能赶上考试,所以这种情况等水退下,不要坏了马车的处理办法最稳妥。
    “外面既然不知道等多久,不如让外面的赶车老丈进来暖和一下吧!”谢锦秀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雨比刚才只大不小,而车子行驶了好几个时辰,就是为了他自己赶考,也不能让马车车夫淋病了。
    “三叔真是心善,我这就去说!”谢家云说完,就去外面请了车夫进来,车夫推让了一下,就脱了自己的蓑衣,退掉湿漉漉的长靴进了车厢。
    “小老儿谢过小相公!”车夫打了个千,就在车厢门附近挨着坐了下来。
    谢锦秀连连摆手:“小相公可是不敢当,老人家喝口热茶,今日这个天气可是辛苦你了!”
    谢锦秀说话,脸上一脸的和煦,眼神里也没有高人一等的意思,没有因为这是雇佣的车夫而有所慢待,让车夫觉着很是感激,舒服。
    这大约是人的通病,一旦这人入了眼,不管是什么层次的人,都喜欢话多关心一下对方。
    “小相公,容我多一嘴,这个天气,今天咱们最好是歇在前面的镇子上。”车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盘起来腿,似乎想要多谈几句。
    谢锦秀听了,不由得眉头一动:“老人家,这些道路您都熟悉,有什么讲究么?”
    “这夏雨一来,山坡容易滑坡,看着官道上这样,再往前就会经过一段山道,要是还是这么大的雨水,怕是会碰到山龙爷!”车夫有些担忧的说着。
    “山龙爷?”谢锦秀皱着眉,他不懂这个词代表的是什么。
    “是啊,小老儿赶车这么多年,亲眼见过两次,有人直接就被那山石埋在了下面,都是这大雨天!”车夫有些唏嘘。
    而谢锦秀听了才恍然,这车夫说的是什么,应该就是泥石流,听着这个,谢锦秀连忙同意了到前面镇上住一宿的决定,反正不急,温书的话,他就是闭上眼睛就能温书,提前一天到府城就行。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时辰,好在谢家云准备的齐全,带上来不少的吃食,四个人连同车夫都在车上吃了肚饱,路上的车队,才慢慢的开始行动,有前面的商队带路,他们的马车险之又险的避过了所有的水坑,算是及其的幸运。
    “光去府城就这么的麻烦难走,要是三弟去京城赶会试,我想都不敢想!”谢锦海看着外面都小心翼翼行走的牛车马车,又想想八百里之遥的京城,不由得替谢锦秀担心。
    “二叔,您忘记了,咱们桥头镇上就有码头,哪里需要乘坐马车?往年去京城赶考的举人老爷可都是从码头包船去的!”谢家云在镇上学徒了许多年,可是知道上京赶考的行情。
    嘎。
    谢锦海直接被问着了,他好像是说了个傻话。
    “包船比马车贵多了吧?”谢锦海砸砸嘴巴,他连小舢板都没有坐过,想着那装修豪华的载客大船,有些心虚。
    “据说乘坐州府的客船一人就得三十两银子,包食宿,十天能到京城,要是自己单独包一船,我就不知道了。”谢家云把自己听说的行情说了出来。
    谢锦秀听了,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我去,要做十天的落后的船?
    现在这个身子不晕车,但是晕不晕船啊?
    而谢锦海则直道乖乖,他现在也没有攒过三十两银子呢!
    不过提了几句,几人就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倒是几人经过大水坑的时候,似乎有人拦着马车想要搭个便车,只是让车夫拒绝了,谢锦秀不由得再次感慨谢家云想的周到,要是这车厢里面塞了别的人,可就是不美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外面要求搭车的声音好像听着有那么点熟悉呢?
    第28章
    想着那熟悉感,谢锦秀就掀开了车帘打算看看,结果一看,吆,这外面那胖胖的小子不就是那个对自己满是敌意的家伙么?
    又看看那半截车辕掉了的马车,谢家秀鬼使神差的呲牙一笑,还对着对方挥了挥手:“哎呀,案截学兄,幸会,幸会!”
    只是车夫这会儿刚把薛明粮他们拒绝,马车就那么缓缓的从薛明粮身边走过,然后谢锦秀的调侃的声音,还有那有些刺眼的笑容就那么明晃晃的在薛明粮跟前晃过。
    直接让薛明粮咬了牙切了齿,好小子,咱们的梁子结下了,你等着。
    给自家少爷撑着伞的薛甲,自然也看到了谢锦秀,他不由得一喜:“少爷,那不是您的同考,案首啊!”
    薛甲本来想说我和他家书童熟悉,我可以试试去搭一下他家的马车。
    没想到薛明粮冷刺刺的哼道:“对,就是那个家伙,我还道是我怎么又这么倒霉,原来是扫把星跟着我后面过来了!”
    嘎的一下,薛甲觉着自己被自家少爷的话噎住了,他转头看看因为自家少爷暴躁抽马而导致马车拽坏的残缺车厢,薛甲赶忙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巴,他原则上应该和自家少爷同仇敌忾,可是小心眼里告诉他做不到啊,因为这明明就是少爷自己搞成这样的,咱的讲究良心。
    “三叔,心情很好?”
    作为一个合格的书童,主家的任何一点小事,都不算是小事,何况看着自家这个三堂叔能这么开怀的样子,也不容易,所以谢家云觉着必须知道缘由!
    要知道这么些日子,自家堂三叔都是一板一眼的,情绪化的波动很少,真的如同个小书呆一般。
    “嗯,高兴,我当然高兴,我这人喜欢下雨天,下雨天挺好的!”谢锦秀说着在谢家云看来有些奇怪的话,让谢家云嘴巴不自然的张合了一下,这话自己怎么接?
    然后看看自顾自吃着点心的谢锦海,谢家云选择先闭嘴,不过他心里自然的记着了那个小胖书生,看来下雨天挺好的原因,就是自家三叔有马车坐,人家倒霉挨淋,这个才是三堂叔高兴的根源吧?
    突然,谢家云觉着自家看起来和善老实的堂三叔其实有那么点腹黑。
    溢水镇,和桥头镇差不多,大小也差不多,地理位置相似,都挨着运河,只是溢水镇的水资源要比桥头镇丰富很多,所以一到雨季,就会水漫路面,因此而得名。
    “小相公,要是信得着小老儿,咱们就不住客栈,小老儿带你们去住一家院子,可好?那里清净不吵,那屋主还有一手做鱼的好本事,小相公今天要是去那里,肯定有口福了,能尝尝这运河鲈鱼鲜,不知道小相公觉着怎么样?”车夫老丈似乎十分喜欢谢锦秀,一进了镇上怕谢锦秀住宿挨宰,直接给谢锦秀提议着。
    “那敢情好,福伯,就辛苦您了!”谢锦秀自然应着,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年代,像这样介绍住家的一般条件都不差,很少有宰人的情况。
    车上等待时两个时辰的闲聊,车夫和谢锦秀三人算是相处的十分融洽和熟悉了,现在老丈直接给介绍住处,谢锦秀自然无不应的。
    在进入镇子的主干道后,过了有三条十字路口,车夫才赶着车往右一拐,进了一个胡同,在第三家停下了马车。
    “这边就是我跟小相公说的那家,于老头家,他以前跟我一样,也是车把式,后来不知道怎的家里儿子就发了财,还修建了不少院子,他就不跑马车了,而是靠着出租房舍过活。”就看着车夫福伯边说着,边跳下去车,然后把马鞭插在腰带上,就扣着这家主家的大门。
    过了一阵才有个面色红润,头发半白的老人带着两个家仆出来开门:“嗯?老福,这么晚了,又是这么个天,你怎么这天来了?”
    “不这么个天我也不能来你这儿啊!这不是接了车马行的去府城的活计,赶上了这天,怕前面有山龙爷等着,就过来你这里住上一宿,给来间好的小院,这次给你介绍的可是为案首小相公,别的不说,你的拿手菜,还有好酒,都准备一下哈!院子还有吧?没有也得让出来一套!”福伯见着了老伙计也是开心,不过还是先说着正事。
    “有有,快赶了车进来,话说今天算上你可是来了三位了,都是老伙计们介绍的,不过最好的那套小院我还留着,一定是给你,跟我来!”说着那老人自己亲手就打开了院门,让马车驶了进去。
    马车行走在院子里的行道上,一点也不颠簸,这让谢锦秀惊奇,撂开车帘一看,行道行使一辆马车绰绰有余,也不知道是什么粗狂性子的人建的院子,居然可以一直容纳马车行走到房舍跟前。
    听着车厢里有谢锦海发出来的啧啧惊奇声,福伯就笑了。
    “这些院子都是于老头方便出租建的,都是特意提前修整了宽的路面,这样入住的话,车厢里面的东西就不用来回搬运,给我们这些车把式省了不少事!”福伯给谢锦秀他们介绍着,让第一次进入这么大宅院的三人啧啧称奇。
    进了一套院中小院,从大门驶入,等停稳了,谢锦秀就下来,就看着青砖绿瓦,院落收拾的很干净,按理说下雨天应该有不少打落下来的树叶,但是这个院落明明周围树木很多,院子里依旧整洁的很。
    “三间房舍,六个房间,正好你们自己分开住也是够的!”于老头进去主屋把房屋立面的灯点燃。
    房子里面的各种卧具用具齐全,屋子里也干净清爽的很,主要在书桌上还有插着一支花,谢锦秀自己认不出来品种,但是看着房子清爽的很。
    “这里都是我孙女带着丫鬟帮着收拾的,每天都有用竹炭去去味道,所以你们放心,比客栈要干净很多!”
    于老头说到孙女的时候,还有些自得的笑笑,这让福伯也跟着夸了几句,倒是收获了于老头菊花般的笑容。
    房舍住宿加上晚餐早餐的食宿总共是一百五十文,这个价格和上次在桥头镇住宿差不多,但是环境要比那里舒适更多,谢锦秀自然欣喜的住了下来。
    雨打枝叶,天光完全消失,夜色笼罩着小院,于老头带着个家仆,上了晚餐。
    运河鲈鱼,清蒸,配上于老头自己做的调味料,温着两三斤的黄酒,再配上些时蔬小菜,几盘卤味,看着丰盛,又不会太过奢侈。
    这鲈鱼一吃,倒是让谢锦秀觉着真的吃到了河鲜,虽然现代没有下过特别大的星级饭店,但是一些出名的小馆,私房菜,谢锦秀也是吃过一些,清蒸的鲈鱼这么好吃的,可是没有,至少现在没有嫩超过在于老头这里吃的。
    “都说着运河鲈鱼有气运,祝小相公跃龙门,小老儿提前祝福小相公考试旗开得胜,再列榜首!”于老头很会做人说话,直接带着一壶酒,填了几个菜过来,陪着福伯一起吃酒。
    “承于老爷吉言!”
    谢锦秀抬手举杯道谢,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觉着这个于老头有些怪怪的,一点也不像是普通城镇的老头,富态的一点也不像是干过车把式,而福伯看样子也是有些,两个老头放到一起,尤其是退去了蓑衣的福伯,居然也是健硕的很,面红白发,看起来倒像是游戏人间的老人家,要说像是什么,像是影视作品里的洪七公?
    这般想着,再看两人吃菜喝酒,那感觉更是强烈。只是这个时候,连话本都不会这么写,遇着什么老爷爷。
    所以本着食不言的原则,谢锦秀缓慢而优雅的吃着饭菜,看起来举止很有教养,这同时也叫于老头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小相公,年岁几何?”于老头看着被将养的虽然还有点瘦弱,但已经有点唇红齿白的谢锦秀。
    只是不等谢锦秀说,那边谢锦海就接了口。
    “于老爷,我家三弟虚十二,听他家先生说,上次县试算是第二小的,但是还拿了个案首。”谢锦海喝了温着的酒,话匣子就打开了,然后慢慢的嘴巴就像是没有了把门,拔秧苗,换水田,立水车,修大坝,一点一滴的就说了出来,带着浓浓的自豪感。
    “奥奥,原来我们于家村那边竖起来的谢家水车,就是你家里生产出来的?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来,满饮这杯。”于老头点点头,又给谢锦海填了酒,酒喝欢实了的谢锦海一点也没有防备的把自家三弟卖了个一干二净。
    “真是美好少年郎,也不知道往后能得哪家的芳草!”福伯在旁边看着谢锦秀,就感叹了一下。
    谢锦秀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话他就是手一抖,酒水就撒了出来,虽然说因为穿越过来年纪小,加上病弱了几天,让他知道了生命不易,格外的适应的快,但是陡然间提及芳草,娶妻,谢锦秀觉着自己还是有点怂怂的,也许之前因为考试的关系,让他忽视了。
    “这个不知道啊,我爹娘说等三弟过了乡试,得了功名再议亲!”谢锦海突然开口,就让谢锦秀更是呛着了,自己乡试顶多就是明年,十三岁议亲,不是残害未成年人么?
    “是该如此,是该如此,议亲后三年再成亲,到时可能就是双喜临门了!”于老头捻着胡须,赞同着。
    “我志在举业,会试不过,不欲成家!”谢锦秀的小脸满是严肃,而他的话更是让满屋子的人惊着了也笑着了。
    “三儿,别说笑,这事不可胡说,哪里能够任由你这样,无子可是不孝,爷爷他,”只是说了个爷爷,谢锦海就卡了卡,想想他们的爷爷,一生都没有进一步,谢锦秀要是这个样子,那不是孤苦一生的节奏?
    “哈哈,年轻人有志气!好啊!真好。”于老头,倒着酒,反而赞赏的看着谢锦秀,越看越是喜爱,真是可惜了,要是自家孙女没有定亲就好了。
    谢锦秀心中一顿,知道不成亲在这里肯定是离经叛道,而且这里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不可能不管不顾的由着性子,想想未来将会有一个先成亲后恋爱的妻子,他有些头皮一紧,但是让他去和整个当今世俗抗争,他也没有这个想法,只希望寄希望于时间**,习惯自然吧。
    第29章
    送走于老头后,残羹自然有家仆收拾,谢锦秀他们一行人开始自行安置,有书桌的主屋自然是归谢锦秀居住,谢锦海自己住到东厢房,福伯也住到了西厢房,而谢家云因为要照顾谢锦秀,则要在谢锦秀的卧室外面打上通铺,好在那里有张卧榻可以让供他睡眠。
    谢家云把笔墨纸砚摆放好,然后又把墨汁研磨好后,就被谢锦秀打发了到了外间休息。
    此时雨打窗户,滴答声入耳显得室内一片安静,正好用于学习,谢锦秀心想。
    自身的弊端,谢锦秀自然知道的十分清楚,他不是土生土长的古宋国人,于礼教方面就要多学多听多看,而自身则要谨言慎行,这点倒是与小书呆人设相仿。
    府试其实说起来和县试差不多,难度不是难在考试上,而是难在了竞争对手上,要说县试可能有浑水摸鱼进来榜单的,但是府试就要高级一些,算是过了初选,复试自然竞争力要大了一些。
    府试的报名和县试也是基本上是一样的,都是需要亲供,具结,互结这些流程,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就是要多了一名提供具保的廪生,这个也已经被方先生联系了往日的同窗解决了,想到方先生对自己的颇多安排,谢锦秀既是感激又是感到压力。不过短时间府试对于谢锦秀来说,因为方先生的教导,要轻松很多,他所需要努力的就是多练习些字体,让人耳目一新,记忆深刻。
    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有图书馆增强记忆力后,临摹各种字帖是这些备考日子里,谢锦秀的另一大乐趣,虽然只能做到模仿的形似,但是以他现在的年龄来说,已经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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