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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皇宫的偏角门口, 依旧是那辆昨日停在商道上的马车, 但周围的侍卫都不见了, 倒也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而是因为皇宫内院没有皇帝的口谕, 一律不许带着侍卫们进宫,特别还是佩戴刀剑的, 更是不允许。
    众人皆清楚这一点, 侍女站在马车旁侧,地上的积雪很深很厚,厚到沾湿了她的小鞋子,她被冻得鼻尖发红,呵出来的气冒着白色, 由此可见, 这的确是冷的瘆人了。
    她等马车停稳后, 方小声的隔着帘子对着韵太妃道:“太妃娘娘, 我们已经到了皇宫了,您要下来吗?”
    到了皇宫,那就代表着,这是天子的地盘,哪有还坐在马车上等着天子出来迎接你的道理,侍女也是好意提醒, 韵太妃到底以前还是个贵妃呢, 多少也了解宫中的规矩, 将佛珠放下后, 对着侍女道:“扶我下去。”
    侍女欸了声,立刻道了声好,她虽然伺候太妃,但是太妃都不让她近身,往日在慈安寺也是让她端茶倒水一点儿的小活,因为不了解太妃的性子,惹得侍女十分害怕韵太妃会直接说不下车,就坐在车内等瑾琮帝了,还好她松了口。
    侍女赶忙将马车的帘子撩开,一双被冻得通红的手伸出去,被冻的瑟瑟发抖的道:“太妃娘娘,小心些,这地上积雪厚重,也别摔了。”
    韵太妃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去接侍女的手,自个儿撑着马车的木门,踩着木制的板凳往下走,一眼瞧去,身子倒是利索的很,倒没有半百人的那种笨重感。
    侍女将一件裘衣拿出来给韵太妃披上,为了缓解周围无人的尴尬,笑着低声道:“太妃娘娘是不是也有好几年没有看过皇宫了?”
    韵太妃有些皱褶的眼眸四处看了看,皇宫依旧和想象中的差不了多少,但又好像差了许多,红砖白雪,枯木梅花,种种景象倒是丝毫未有变化,依旧和她以前当贵妃时那般美艳,但也不能说一点儿变化都没有,起码,当朝的皇上已经变了,是一个比先皇更有勇有谋的天子。
    韵太妃不可避免的响起了瑾琮帝小时候的事,正想的入神,忽然听见一声尖细的嗓音,喊道:“皇上驾到,嫤贵妃驾到!”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可能是自己以前也是贵妃的身份,听惯了随行的太监日日这么介绍她,韵太妃的眼神立刻望向了那白雪皑皑的雪地上,正款款向她走来的一群人,她一眼儿就瞧见了被瑾琮帝紧紧的搂在怀里的小女人,她小鸟依人般靠在瑾琮帝的怀里,不知二人正说些什么,似乎小女人害羞了,红了脸,轻轻的扯了扯瑾琮帝的袖口。
    “都叫你别说了!”桑莘红着眼红着脸,鼻尖也被冻的通红,眼巴巴的道:“你都不觉得害臊的吗?”
    瑾琮帝轻笑了声,她此刻红着脸还爱教训人的小模样着实惹人怜惜的紧,他搂在她腰间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些,低声道:“好好好不说不说了,晚上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小铃铛啊。”
    桑莘真害怕她如果不答应瑾琮帝能现在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挟她,她赶忙点头,道:“好好好,答应答应。”
    瑾琮帝偏头笑了下,人搂着桑莘往前面走去。
    “皇上。”韵太妃看着瑾琮帝,笑得很是和蔼,嗓音也透着一股慈祥的样子,倒是让桑莘不自觉的抬起头,看了好几眼站在眼前的韵太妃。
    搂着她的男人沉稳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关心,道:“太妃既然身子抱恙,就无需在这等朕了,直接进宫就可以了,何苦还在雪地里等着,白白的又受了些风。”
    太妃笑了笑,“我身子虽然抱恙,但该有得礼仪还是得要有,不然这明日啊,传出去得流言,还指不定该如何说我呢。”
    瑾琮帝眉目清冷依旧,笑了下,道:“走吧,先回宫,身子暖了再说吧。”
    “好。”太妃笑呵呵的看着瑾琮帝,眼神看了眼正偷瞄着她的桑莘,也露出了和蔼的笑,没忍住,问道:“皇上不介绍一下这个小娇娇是谁?”
    “她怕冷,等会儿回到宫再介绍吧。”瑾琮帝将已经冻得瑟瑟发抖的桑莘又抱紧了些,边走边低声道:“早就叫你呆在承心殿等我,你偏是要出来,你看,这些好了吧,冷的鼻子都红了。”
    太妃跟在身后,看着二人的背影,嘴角扬了扬。
    一路就近,走到了邵阳宫,瑾琮帝立刻叫翠姑姑带被冻坏了的桑莘去浴池泡一下热水澡,桑莘有心不想打扰瑾琮帝和韵太妃五年的第一次见面,乖乖的便去了。
    邵阳宫的主殿内如今只剩下韵太妃和瑾琮帝,还有苏盛在旁边倒茶,滚烫的热水冒出了白色的气雾,茶香四溢,香味蔓延在整个殿内。
    苏盛端了杯茶递给韵太妃,“太妃,请用茶。”
    韵太妃笑了笑,接过后,道:“你倒是一点儿也没变,还是那副模样。”
    苏盛自幼跟着瑾琮帝身边,韵太妃会记得也不足为奇。
    韵太妃十足的给面子喝了几口茶后,又看着瑾琮帝道:“皇上,这是哪儿的茶叶?我喝起来倒是有点儿很熟悉,像是喝过似的。”
    瑾琮帝也不知道这茶叶哪来的,看着苏盛道:“苏盛,这茶叶?”
    苏盛立刻道:“这茶叶原是前几日允亲王给的,说是云游四海时,去了趟西域,西域那边不爱喝茶,但有处地方倒是盛产茶叶,这种茶叫山茶,泡出来的味道很是受我们卞国人的喜欢,于是边倒卖给我们卞国的边境人,允亲王就买了几袋回来,说是给皇上尝尝鲜。”
    瑾琮帝垂眸,也伸出手端起白瓷玉茶杯喝了几口,茶香的确很浓郁,他倒是真没有尝过,只不过他倒是想到了方才韵太妃说的话,他也不是爱说话的人,但一直不说话,也未免有点尴尬,便道:“太妃方才说味道熟悉,这是西域的茶,怎得味道能熟悉呢?”
    太妃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嘴角立刻扬起笑,道:“皇上有所不知,慈安寺里各路的人都有,许多边境人来求佛,都会给我们这些寺里的人一点儿好吃的,茶叶倒是也有幸喝过几回,如今这一喝,倒是觉得熟悉了。”
    竟是如此,瑾琮帝笑了下,又喝了一口茶,道:“韵太妃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回皇上的话,也不敢欺瞒皇上,这几日,倒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太妃的话让瑾琮帝愣了下,到底幼时也曾受过得宠的韵太妃的保护,才能减免了好几次被其他皇子欺负,如今,便顺口关心道:“那既如此,明日再用这晚膳也行,身子耽搁不起,你好好休息。”
    说完也不等韵太妃的回应,对着苏盛道:“苏盛,带韵太妃去清暖宫,然后再叫太医们去给韵太妃把脉开点补身子的药。”
    苏盛欸了声,立刻领旨。
    韵太妃从方才的愣神,旋即回了神后便笑了下,对着瑾琮帝道:“谢皇上,既如此,那我就先告退了。”
    瑾琮帝嗯了声,道:“等你身子好了些,朕再和嫤贵妃一道为你接风洗尘。”
    韵太妃笑着退下。
    殿内只剩下瑾琮帝一人,他盯着茶杯一直发呆,直到身后的门响起了声音,他顺着看过去,倒是小女人已经沐浴完了,此刻正带着刚沐浴完的那股子清爽暖和劲,从后面勾住了瑾琮帝的脖子,凑近他的耳畔,道:“太妃和你说什么了呢?”
    “你不是都听着?”瑾琮帝低声笑了笑,太妃刚走,小女人就立刻出来了,要说是巧合,倒也没人信,果然,桑莘一听,立刻咬了一口瑾琮帝,道:“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
    瑾琮帝闷声笑了下,揉了揉她还有些湿的青丝,道:“怎么不擦干一些?”
    “等你帮我擦呢。”桑莘笑嘻嘻的将手中的大干帕子递给瑾琮帝,又盘腿坐上了龙椅上,让自己的小脑袋背对着他,这架势一看就没少让瑾琮帝这么伺候她。
    瑾琮帝无奈,对桑莘恃宠而骄的这小模样真是爱的不行,心甘情愿的拿着帕子,轻轻的擦拭着桑莘的青丝。
    殿内太过于安静,桑莘想起方才她在门口听着瑾琮帝和韵太妃的聊天,似乎也没有很亲昵,就是晚辈对长辈的一些寻常问好,心下疑惑的同时,倒是已经开口问了:“我方才听你和太妃说话,她以前不是对你很好吗?为何......”
    瑾琮帝擦拭着桑莘青丝的手没停,笑了下,道:“如何?”
    “就感觉你有点儿冷漠。”桑莘扭头看他。
    瑾琮帝扬了扬眉,沉思了一会儿后,笑着道:“哪儿冷漠了?”
    瑾琮帝对谁都是如此,话不多说,清冷孤傲,后来遇见了桑莘,倒是对桑莘特别,尝过了心口里甜腻腻和酸的冒泡的滋味。
    他笑了下,怕这小女人胡思乱想,揉了揉她已经快干的青丝,道:“你别多想这么多了,没什么冷不冷,热不热的,我也只对你热得起来,旁的人在我眼里都差不多,你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后宫,乃至整个卞国都是你的,无须忌讳这么多。”
    不得不说瑾琮帝这番实诚的话让桑莘乐了好一会儿,桑莘也没打算隐藏着,嘻嘻的笑了出声,手往后摸,摸到了瑾琮帝精致的下颚,他的胡茬还在,是新冒出来的,倒也不多,但桑莘是极爱玩的,瑾琮帝无奈的将她的身子扶好,让她一次摸个够。
    白嫩的指尖轻轻的在瑾琮帝的下颚处游走,胡茬的青涩感刺的手有点儿酥麻,桑莘浅笑,摸了好一会儿后方才收回手忽然道:“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好吗?”
    她总是在别人的耳朵里了解他,但这对她或者对他来说,都不公平。
    瑾琮帝嗯了声,她不摸了,他倒是用下颚蹭着她的指尖,嗓音温淡道:“你想知道什么?”
    “都可以。”桑莘往他怀里钻了钻,“有关于你的,我都想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年幼时也没什么特别的,不是最聪明的,亦不是最落后的,但他却是最努力的。
    瑾琮帝挑了些好笑的事和桑莘说,小女人听了之后笑嘻嘻的,也说了几件她和桑允小时互相看不顺眼的事逗笑了瑾琮帝,蓦然顿了顿,桑莘忽然想起一件事,倒是挺稀奇的,也没人敢说,她也是偶然才听见的,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听见的。
    她抬眸,偷偷的瞥了眼瑾琮帝,想问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问不出口,眼眸像是迷了一层雾,倒是教瑾琮帝看不见她眼底的疑惑儿,误以为小女人是要讨亲亲了,低下头便噙住了她的樱唇。
    殿内的气温顿时升高了许多,主殿内倒是有好几个宫人伺候,以前的瑾琮帝喜静所以只留了翠姑姑和苏盛伺候,但如今来了个娇气包,白天黑夜伺候的宫人也不少,如今各个都在主殿门口候着,原本以为殿内发出了桌椅碰撞的声音,是有事宣他们,正准备上前时,却被刚送完太妃回来后的苏盛低声制止了。
    “都下去,没有皇上和娘娘的传诏无须进去打扰。”
    众人皆应了声,便退下了。
    苏盛也没脸站在殿门口,走到远处的那棵树下站着,寻思着,皇上和贵妃日日这么折腾,要不要给瑾琮帝熬点补身子的药?
    不似邵阳宫里头的温度渐渐升高,近日来雪下的很大,连接近皇城的汤輋也被大雪覆盖了,但是这也是唯一一条进皇城的路,行人倒也不少,卖货的,奔着考试去的,亦有些进皇城寻工作的,总之,路上人不少就是了。
    积雪很厚重的地上,忽然传来了几十个车轱辘辗转的嘎吱声,紧接着,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踢踏踢踏的传来,还有马蹄声,都让一众人的视线被他们吸引而去,入眼的是声势浩大的一群人。
    有闲事的路人数了数,好家伙!足足有两百多号人,这指不定是哪个大人物呢,再者,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出门,亦或许是宫里的达官贵人?
    在众人疑惑之际,有人倒是嘶了一声,问道:“我前不久听说于国的三皇子要来这里进贡,不知这马车里头的是不是就是三皇子了?”
    众人一听,哎哟一声,放眼望去,果然是于国人。
    于国人和卞国人穿衣打扮上有些许的不同,卞国看上去君子气度很足。
    但于国,则像是个蛮人,粗布麻衣身上一披就是衣裳了。
    众人的视线又都投向了雪地上声势浩荡的一群人,只见马车上,下来了一个男子,一声黑衣便装,样貌是极出众的,侧脸刚毅,鼻骨高挺,眼眸深邃,有老人曾说过,这种男人,多半都是痴情种,执拗的很,一生只认定一人的男人。
    一身黑衣便装的男人在马车前伫立,身姿高大,宽肩窄臀,一眼瞧去,能让不少女人动了芳心,也的确多女人的视线投向了黑衣男人,但他都没有掀起过眼皮,走到了另一个马车前,轻声道:“三皇子,到了。”
    黑衣男人的声音倒是听上去像是地地道道的卞国人。
    “到了?”马车里传来了声音,“找到旅馆了吗?”
    “已经找到了,也已经订好厢房了,三皇子同我下车吧。”黑衣男人道。
    “赵峥,瞧你,急什么呢。”马车里传来了一阵轻笑,是三皇子的声音,对着依旧站在马车门口的赵峥道:“走吧,这卞国,真是冷死我了。”
    赵峥嗯了声,很淡漠。
    三皇子乐呵呵的笑了下,撩开马车的帘子,一边走下来,一边打趣有些古板的赵峥,道:“你啊你,我都不知道我皇妹到底喜欢你哪一点了,竟然对你念念不忘,前些日子,还给我来了信,问我何时回去,回去就要同你成亲呢。”
    赵峥似乎很惶恐,作揖厉声道:“三皇子莫说笑了,我哪里配得上三公主,三公主只是年纪小,贪玩罢了,三皇子难道也同三公主一起胡闹吗?”
    三皇子笑得更大声了,用自己的手拍了拍赵峥的背,道:“我可没胡闹,我都打算好了,这次回去之后,就让你和我皇妹成亲,你性子沉稳,和她这泼辣的性子还可以柔和下,她到底是我的皇妹,嫁给别人,我倒是还真不放心,不如就近水楼台先得月,让你捡个驸马爷当当。”
    赵峥垂眸,眼底没有一丝感情,对着三皇子道:“三皇子,这些大事回去后再说吧,现在先进客栈。”
    三皇子只当赵峥是太过于古板含蓄了,不过他也的确是古板,自己的皇妹示爱多次,他愣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次次都拒绝的干脆利落,在外头也是,他们女人多的像是换衣服,他倒好,连女人都不让她们近身,像是恐女症似的。
    如今见他又是这副模样,三皇子无奈的笑了笑道:“好好好,先进客栈吧。”
    “欸对了。”三皇子往里走的脚步顿了顿,道:“还有多久到皇城啊?”
    赵峥摇摇头,道:“我自幼便没在卞国呆过,我等会儿去打听打听,还有多久。”
    三皇子道好,转身往客栈走去。
    赵峥站在雪地里,遥望着不远处的皇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转瞬即逝,让人捕捉不到。
    我回来了,灵灵。
    瑾琮帝和桑莘胡闹完,已然已经快入夜了,桑莘懒洋洋的躺在床榻上,瑾琮帝就坐在她身侧批阅奏折,她有些调皮,往他怀里钻了好久,像只小猫似的在打滚,惹得瑾琮帝笑了好一会儿后,仰头看着瑾琮帝,指尖捏了捏他的耳垂,轻声道:“我们什么时候和太妃一道吃个晚饭?”
    瑾琮帝扬了扬眉,只觉得小女人似乎对他幼时被太妃照顾过几次的恩情看的很重,瑾琮帝倒也没有说什么,笑了下道:“随便,看你什么时候想吃,我就什么时候请她过来。”
    “那不如明晚吧。”桑莘眨巴了几下湿漉漉的杏眼,看着瑾琮帝,后者用唇咬了咬她的指尖,嗯了声道:“好,都随你。”
    韵太妃坐在清暖宫的殿内,这里头的地龙很足,烧的很旺,似乎担心她的身子不适,旁边还多布置了几盆炭火,她看着方才太医送过来的补身子的药,垂眸,将佛珠放在一边,端起碗喝了下去。
    侍女刚走进来瞧见的就是太妃喝药,笑了下,道:“太妃娘娘好福气,这里头的药都是上好的,又都是补气血的,阿胶那些名贵药材更是都加进去了,看得出来皇上对您还是很上心的。”
    韵太妃自然知道这药是太医院开的,里头的药材也不是瑾琮帝给的,只不过,她并没有否认侍女的话,放下手中的碗,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方轻声道:“皇上不过是念着以前的恩情罢了,倒是我这把老骨头还让他担心了。”
    侍女笑了笑,将韵太妃喝完药的碗拿走,递给了另一个宫女。
    又倒了一些水递给韵太妃漱口,伺候完了后,方才笑着接话,道:“那也是太妃娘娘的好福气。”
    韵太妃笑了笑,手又拿着佛珠在手里转动着,进进出出好几个宫女都在布置床榻,被褥这些都是崭新的,质地也是上好的,韵太妃细细思考了一会儿后,佯装不经意的问了句:“这些都是谁吩咐的?”
    “回太妃娘娘,是嫤贵妃。”宫女答道:“这些都是嫤贵妃吩咐奴婢们去内务府领的新的物件儿,说是太妃远道回宫,不可怠慢了太妃。”
    韵太妃淡淡的嗯了声,手里继续转动着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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