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郑家车队中,一半的牛车拉的都是要给裴家的东西,礼单也一一标明,什么人参鹿茸、金银珠宝,这是何前世一般,想一次性了断宣玥宁和裴家的关系。
宣玥宁在心里嗤笑一声,不管前世今生,郑家的做法别无两样,就连语气神态都相差不多,不,还是差了点的,前世,他们可是用施舍的口吻将自己从裴寓衡那接走的。
宣夫人冷哼,“七娘我自小养大,从不知什么交换嫡女,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一张信纸寥寥几语,就想将七娘带走,也着实过分了些!纵使你们是郑家又如何?”
郑家那两人也没想到郑夫人看了信,还不同意,那管事便道:“夫人应是明白人,回我郑家当嫡女,总比在夫人这当孤女要来的好,何必如此执着。”
她一拍桌子,“话都被你们说了,若是七娘跟着你们回去,之后发现她不是郑家嫡女又该如何?”
“夫人放心,既然我家郎君让我们来接人,便是确定了娘子身份。”
“如何确定的?”一直默不作声的宣玥宁终是用正眼瞧了二人,“既有证据,那就拿出来让我们一观。”
对宣玥宁这个郑家嫡女,管事态度不像对宣夫人那般强硬,他旁边的中年婢女拿出红木小盒。
小盒一拿出来,宣玥宁就是眉头一跳,当看到红绸上的金锁,倒吸一口凉气,这金锁竟真被找到了!
“娘子在越州时迫于生计将其典当,被八郎几番辗转找到,娘子开口问了,自是要完璧归赵的。”
“八郎?”她艰难的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神情惨然看向裴寓衡,眼里蓄了泪,这金锁竟真被他找到了。
裴寓衡自然知晓她如今的心乱如麻,在雪团刚要伸手去接时,厉声喝止。
管事收回金锁,“裴州长这是何意?”
“你们弄错了,这金锁不是我们家的,也不是七娘典当的,”他笑道,“两位还是请回吧。”
“裴州长,可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没说错,这金锁我从未见过,也不是我当的,只怕郑家是找错了人,两位还是先回洛阳禀告你们郎君才是,可千万别错过真正的小娘子。”宣玥宁强逼着自己将思绪扯回现在,她什么都不能承认,绝不能跟他们回郑家。
瞧瞧他们说的什么话,把她接回去,又不把郑亦雪送回来,这不还是同前世一样,她怎么可能再犯相同的错误。
回到郑家,继续和郑亦雪去争夺那可怜的亲情吗?
她累了,她只要裴家。
掌柜那被挡在府衙门外的火,连着他们几次推脱而爆发出来,他对宣玥宁还有忌讳,便道:“我家郎君有言,郑家骨血绝不能流落在外,裴州长如此阻拦,意欲为何?”
“你们要证据,金锁就是证据,莫不是想让我把越州的当铺掌柜也一并带来?何况血脉骗不了人,娘子和八郎这般相像,听闻裴州长素来和八郎交好,就没察觉端倪?是何居心?”
一个小小郑家管事,都敢对着裴寓衡这个身有官职的人连声质问,可见平日嚣张行事。
裴寓衡脸色阴沉的可怕,“我是何居心?你们要把我未过门的夫人给带回洛阳,还问我是何居心?我们不都说了,这金锁不是我们的!”
那管事竟把裴寓衡的话当了耳旁风,直接起身对宣玥宁行了一礼,“娘子,你可是郑家嫡女,可莫要被人诓骗了,回了洛阳,郎君自会给你再择一门婚事,这裴家,小的说话不好听,配不上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 恩……今天是没有加更的一天,但是你们要万更的心我收到了~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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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非嫡女(晋江首发)
“再择一门婚事?”
宣玥宁被他们的厚颜无耻所震惊。
她这一问, 反到叫那管事微微挺起胸膛,“正是, 娘子莫被人蒙骗,就凭娘子这张容颜和金锁,娘子定是郑家人无疑, 郎君会为娘子择一位洛阳好夫婿。”
他敢这样说,无疑是郑延辉授意,前世让她顶替郑亦雪嫁了萧子昂,难不成他今世还是做的这样打算。
她眼眸渐渐冰冷, 定定瞧着管事。
管事还以为她心动了, 不知有多少人妄想和郑家攀上关系,能够成为郑家嫡女,可是麻雀变凤凰的好事, 他不屑的看看愤怒的宣夫人和裴寓衡, 又道:“郎君想念娘子的紧, 让我来到咸满州立刻将娘子接上,
娘子也不用收拾东西,洛阳都为娘子准备好了,只要娘子人跟着我们走就是,路上, 我们为详细为娘子讲解郑家亲族关系。”
他这句句贬低裴家, 瞧不起裴家的样子,让宣玥宁神情更是不善,郑家!
她阻了裴寓衡和宣夫人要为她出头的意, 这是她和郑家的纠葛,就让她自己来。
裴寓衡看见她眸中的决绝,向宣夫人摇摇头,就让她先去处理,还有他呢。
这边宣玥宁压着气问道:“可我已与寓衡签了婚书,只怕是不能再择婚事了,该如何是好?”
那管事笑宣玥宁的担心,“娘子回了郑家,认祖归宗便姓郑,婚书上的人还如何是你?娘子只怕还不清楚,你的家族在洛阳代表什么,娘子就算是皇子都嫁得。”
听到婚书上改姓,不嫁他一事,裴寓衡脸上笑容愈发灿烂,红唇勾起,眸子闲闲淡淡的瞧着管事,不嫁他,他可不能同意。
宣玥宁沉思,用手抚过自己睫毛,原来他们是打的这个主意,嫁皇子?用她前世回郑家,他们对她的闲言碎语所说,她一个从外面接回去,只怕都不通音律、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如何配得上洛阳那些郎君们。
何谈皇子,他们这是在给自己画了一张大饼啊。
掌事自以为都解释清楚了,站起身朝宣夫人和裴寓衡拱手,“谢过裴家对我家娘子的养育之恩,门外礼品还望收下,我家娘子,我们郑家便带走了。
又看向宣玥宁那和郑八郎相似的脸庞,“娘子,你的父兄母亲都在洛阳等着你,我们现下就启程。”
他说完也不征求宣玥宁的同意已经下了决定,和边上的婢女准备要走,立在一旁的雪团已经吓到不知如何是好,频频看向安稳坐着的裴寓衡。
裴寓衡不急不缓喝了口蜂蜜水,甘甜的水流入口中,浇没了那股欲要毁天灭地的冲动。
就连宣夫人都像是没有听到般,只侧过头温柔的看着宣玥宁,一副任她做主的样子。
宣玥宁迟迟不从椅子上起身,只冷淡的瞥着他们两人,这种来自上位者的眼神让他们二人也沉下脸来,一向都是被人吹捧的人,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娘子这是何意?我以为我的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你只说了自己的话,何曾问过我?
一条郑家的家狗,都敢在我头上指手画脚,谁给他的胆子?是郑家!是郑家对她的不重视!
她为何要将自己置于这般,这般任人欺负的地步。
想着,她也问了出来,“你口口声声郑家郎君思念我的紧,可为何是派你二人来接我,怎么一位郑家族人都未瞧见,枝繁叶茂的郑家,原来一个闲人都找不到。”
郑家掌事脸色渐缓,“娘子莫要闹别扭,郎君身为郑家家主日理万机,自是没有时间来亲自接娘子,娘子不要误会。”
“你这话的意思,你竟是比郑家族人来的还要重要。”
她给他挖了个坑,他察觉到不妥,回避道:“娘子还是收拾一下东西,赶紧走。”
“着什么急啊,”宣玥宁拿出了萧家当家主母的气势,“话都没有说清楚,想让我去哪?还有外面送给裴家的东西,你们是打发叫花子呢?”
管事再如何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此时也察觉出了宣玥宁的不配合,“娘子,外面的东西不少了。”
足有一半的车队拉的都是给裴家的礼品,在这上面,郑家还真没含糊。
可宣玥宁才不管到底如何,她就是要找他们不痛快,“你可知我在咸满州有家铺子,几日收益都抵得上你们外面的东西,如此寒碜,郑家也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掌柜脸皮抽动,特别想说上一句,你那是什么铺子,每天掉金山啊!
“娘子若是觉得不满意,我可在咸满州再采购一番。”
她嗤笑一声,“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感慨一下原来在郑家心中,他们的嫡女也就值外面那点东西,至于你究竟备了何物,我不关心。”
掌柜深吸一口气,“娘子……”
“你还是唤我七娘罢!不知你是不是因老而耳聋,我分明说了,自己不是你郑家嫡女,你倒是喋喋不休,一口咬定要带我走,我还真没见过如你一样听不懂人话的。”
她半点面子没给他留,句句扇在他傲气的脸上。
他半晌才压下胸中怒意,“娘子莫要觉得自己是郑家嫡女,就能为所欲为,郑家家规森严,娘子还是尽快同我回去才好!”
“我说你,说的一点没错,我不是郑家嫡女,长了一张和郑八郎相似的脸我也不愿,奈何大洛之大,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你手上金锁,我也从未见过,这不是我的东西,你找错人了!”
而后她掷地有声,“改姓之事绝不可能,我与寓衡婚书已签,今生便是夫妇,尔等想找人联姻,还是赶快去寻那真正的嫡女吧!”
裴寓衡轻笑一声,顺着她的话道:“雪团,送客。”
这下子管事终于明白了,宣玥宁的发作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回郑家,她竟然不想回郑家!
世家大族,千呼百应的郑家,她竟然不想回!寻常的小娘子得知此事,只怕巴不得赶紧回去,哪怕是假的也要赖在郑家,如同郑亦雪一般。
宣玥宁一通骂,心里可算是舒爽了,冷笑着一锤定音,“二位,天色不早了,还是请回吧,回去告诉你家郎君,他找错人了,我宣七娘不是他的女儿!”
不能将宣玥宁带回去,那就是管事办事不利,他那点对宣玥宁的恭敬全然撕裂,“娘子还是痛快跟我们回去才好,不然我怕娘子承受不住郎君得知此事之后的怒火。”
她好笑的看着气急败坏的管家,能将他身上那股子优越感打击掉,真是令她痛快!
管家不自觉就提高了声音,只有外强中干的人才会用这种方式掩盖自己内里的虚,“娘子!跟我们回洛阳,见的人多了,你就不会觉得裴家有多好,让你舍不得离不开他们,你会遇见同郑家一般的世家嫡系子弟,嫁给他成为宗妇,荣耀一生!”
宣玥宁此生最恨郑家说裴家不好,他们郑家配说这句话吗?
宣夫人拿她当亲女,就连婚事都百般刁难裴寓衡,裴寓衡与她两情相悦,她时常在心中惦念他们二人未来的生活,两个孩子全心依赖她,还说日后裴寓衡要是欺负她,就替她出气。
可郑家带给她的除了苦痛还有什么!他们有什么脸!
“你闭嘴!”她生气了,“雪团,让你送客,愣着作甚!”
裴寓衡站起身,一甩宽袖,“请吧。”
“好好,娘子你想清楚,我走出这个门,你可就回不去洛阳了!”管事道。
你当自己是谁,不过一个管事,还敢这样威胁。
都不等裴寓衡和宣玥宁说话,一个笑眯眯的声音传了进来,“这是怎么了?裴州长,又见面了,听见有争吵声,我不经通传就这样进来,真是不好意思了。”
宣玥宁气得狠了,现下有小胸脯还鼓鼓的。
裴寓衡见了高公公,不卑不亢向他施了一礼,那管事跟在郑延辉身边多年,自然认得他,先恭敬的和他打了招呼,再他问发生何事,便添油加醋说不知裴家给宣玥宁下了什么迷魂汤。
宣玥宁不承认她是郑家嫡女不说,还不跟他们回洛阳。
高公公来了,宣夫人要给他让坐,他摆摆手,“我本是客人,怎能坐在主位,这不是失了的礼数。”
而身为客人,又哪有百般指责主家的道理,管事当下白了脸。
高公公转而问他,“你说,七娘是郑家嫡女,是因为她长得像郑八郎,身上还有郑家才有的金锁,是也不是?”
管事哪里还有趾高气昂的样子,在高公公面前,他算什么,“是。”
“可七娘说她从小就生活在裴家,是由夫人一手养大,绝不可能是郑家人,她也没见过这金锁,金锁不是她典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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