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玉映便将自己的身体状况说了,连翘立刻命人从库房拿了被子过来,可见平日这里的确是用不着这些的。
“连翘,少君都有些什么好朋友啊,有在这寝宫留过宿吗?”她旁敲侧击的问道。
连翘摇了摇头:“少君性子冷,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更不会让人在寝宫留宿。”
“为什么?”
“少君不习惯和别人同宿的。”
“哦,那他是不是有洁病?”
连翘想了想:“这倒不是,三百多年前少君还好好地,自从有一次从人界回来后,就不让我们碰他的寝具了,有一次宫里的人帮他拆洗了一回,他直接将那个宫人贬出了离恨天。”
玉映有些惊讶:“这么严重啊。”
连翘嘿嘿笑了两声:“可不是,不过如今少君和少妃您成了亲,那坏毛病还不是一晚上就改了。”
玉映也跟着笑了两声,心想连翘这些人还不知道她也被闵序禁止去床上睡呢,她得小心点不能让人发现,否则肯定会被笑话。
进到房间后,她先去暖泉泡了个澡,起来后又看了看那几栋木舍,直觉结界还在,虽然好奇但也不敢靠近,只在外面研究了会,但也看不出房子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回到屋内,她一边用棉巾擦拭着头发一边看着闵序睡的床单被褥,奇怪,看起来就是很平常的布料啊,又不是什么顶金贵的东西,怎们宫人拆洗了一下就要把人给赶走,也太无情了吧。
因为累了一天,擦干头发后她便躺下睡着,第二日闵序不在,她便在连翘的陪伴下将离恨天的环境和宫里的事物熟悉了一遍,然后便准备归宁之事。
如此忙碌了一天,为了第二天能早点回娘家,她早早就睡下,但睡到一半,她又感觉到身边有人,睁开眼睛一看,正是闵序。
而他,又如上次一半坐在榻边安静的看着她,而且手也在轻轻的触碰着她柔皙的脸颊。
她立刻就睡意全无,隐隐能猜到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可恶,为什么每次都是她睡得正香的时候。
“回来啦。”她眼睛软软的看着他。
“恩,回来了。”闵序回答的也极其温柔。
“现在什么时候了?”
“寅时一刻。”
“哦,那还有一个多时辰就天亮了,你也快去休息吧。”想着新婚之夜他的疯狂,她还是有些胆怯,便催着他去睡。
闵序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俯下身子:“反正就快天亮了,不睡了。”
她躲闪了两下,见躲不过,只好依了他。
这次依旧与上次一样,她的肩膀以上悬在榻外,他的手挡着她的脸,身体却急切的吞噬着她,一言不发的,直至天明……
起床后的玉映在暖泉里泡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身体好受些,然后才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因为体力消耗太大,她有些懒懒的,好在连翘派来了伺候的宫娥为她梳妆,她才不那么的艰难。
两个宫娥见到她脖子上的红痕,纷纷忍不住嘴角的笑,她见被发现,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发烫,从铜镜里看去,闵序正站在窗旁,窗外的圆生树正开着白色的花,芳香充满庭院,一片祥和。
他倒是好,一身爽利。
花花拉着两人和装满礼物的大车到达玉府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桃三娘带着玉府上下齐齐出来迎接,就连玉烟和宁无也来了。
因是归宁,离恨天宫的礼数很是周全,除了按照规定的时间到达玉府外,礼物也准备的也很贵重,都是平常仙人难见到的药草和珠宝。
曾经玉映也劝闵序不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但闵序说,放着也是放着,不如送人。
玉映这才知道,她曾经急切想要得到的,不过是人家嫌占地方的杂物。
好在,这杂物她现在也拥有支配权了。
桃三娘得了闵序这么个金贵的女婿,自然是乐的合不拢嘴,虽然宁无身份也尊贵且护了玉府四百多年,但她还是有些害怕宁无,毕竟是她们玉府欠冥司的,而闵序和玉映是无关利益的婚嫁,所以她更自在。
趁着母亲拉着闵序说话的功夫,玉映悄悄的问玉烟:“姐姐,姐夫选了侧妃吗?”
玉烟摇了摇头:“父君不允许。”
“为什么?”玉映疑惑,这天下的父母不都是想为儿子找个好生养的妻子吗?
玉烟回道:“我也不知道,是宁无这样告诉我的。”
“那姐姐你要和离吗?”
玉烟看了眼对面正满脸不耐的给玉承剥莲子的宁无:“我与他,不是想和离就能和离的。”
玉映明白玉烟的意思,冥司作为三界之一,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虽然名义上归天庭管辖,但却有着自己独立的运行体系和决策权,即便冥君见了天帝,也不需像旁人那样三叩九拜的行礼,足可见九重天对其尊敬。
所以,玉烟如果主动和离,就是不顾冥司颜面,冥司肯定不会同意,但若要宁无主动和离,也不容易,因为玉烟并未犯错,和离也没有理由,除非玉烟做出什么出格的大事让冥司容不下,但以玉烟柔弱的性子,又能惹出什么大事。
难道,两人就要这么磕磕绊绊一辈子?
按照人间的习俗,归宁的新人当天是要回夫家的,可玉承晚饭后突然抽搐不止,幸而闵序用灵力渡过去才让他平静下来,为了防止玉成再复发,两人便决定留下来。
待玉承睡去后,白秋留下照顾,玉映则带着闵序回她的房间休息。
只是,床只有一张,更无软塌,要怎么办才好。
第19章
因玉映的归宁,桃三娘早早的就让人换上了崭新的被褥,垫的盖的足有三四层。
玉映往床上一躺,又松又软的,可比软榻舒服不知道多少倍。
“怎么办,就一张床。”她故意的问道。
闵序扫了眼房间,鼻腔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与他在她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足以证明她在这里住了许久,屋子里都是她的香味。
“我睡地上吧。”他指了指床边的空出。
还好,没让她睡地上。
玉映悬在床边的脚轻轻晃着:“可是,地上凉。”
闵序已经动手从床上拿起被子铺在地上:“无妨。”
三两下间,闵序已经将被子铺好,顺便将门栓也栓上,然后躺在地铺上,伸手弹灭了蜡烛:“睡吧。”
干净利索,丝毫不给人想象空间。
“哦。”玉映拉过被子躺下,她倒不担心他睡不睡的好,就怕他又趁她熟睡的时候把她弄醒。
不管了,反正也躲不掉,倒不如早点睡把精神养好。
因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她很快就睡着了,甚至还做起了梦,梦里,她回到了第一次去人间的时候。
那时,她刚满一百岁,尚未成年,父亲和大哥也还活着,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去看人间除夕的烟火。
那一夜的烟火很盛大,她坐在父亲的肩头,手里拿着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母亲依偎着父亲,手里牵着大哥和姐姐,哥哥姐姐还在拌嘴,争论是谁买的糖人更好看。
绚烂的烟火下,一家人是那样的幸福,甜蜜。
梦里,她开心的笑着,可是笑着笑着却觉得脸上一片冰凉,伸手摸去,竟摸了一脸的泪水。
这一摸,她也醒了,脸上果然也是泪水,心脏处也是闷闷的疼,让她呼吸都不敢肆意。
拭去泪水时,却听见地上的闵序也传来压抑的声音。
好奇看去,只见他眉头紧锁,闭着的眼睛不断地抖动,嘴唇也不断翕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细听去也听不清,似乎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显然是做噩梦了。
原来他也做梦了。
她将身子探下床,伸手想要将他叫醒,不料他却一把钳住她的胳膊,眼睛也蓦地睁开,语气冷厉:“你做什么?”
她被他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你做噩梦了,我想把你叫醒。”
闵序这才缓过神来,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想起自己是在玉府,这才松了手:“以后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靠近我。”
“为什么啊?”她纳闷了,怎么我睡着了你就可以靠近,你睡着了我就不行。
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闵序沉默了会回道:“少时的习惯,不易改,会伤人。”
“哦。”她躺回去:“所以你是小时候睡着了被人暗算过?”
她思路清奇,闵序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算是吧。”他回道。
如果说被追杀被虐待也算是暗算的话。
“你放心,我是不会趁着你睡着的时候暗算你的。”她拍着胸脯保证。
闵序明显不屑:“你也暗算不了。”
她本来是想狗腿表忠心的,结果人家却是一本正经。
无趣。
看了看窗上滴漏的水位,她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闵序似乎也没了睡衣,正睁着眼睛瞧着房顶。
她大义凛然的四肢一摊,如今自己已是他的妻子,这种事本就避免不了,且娘家也要仰仗他,术法修炼也得靠他指点,倒不如顺其自然。
而且,身体似乎也没洞房那天那么难受了,唯一不喜欢的是,他总是用手覆着她的脸。
好像,他也从未亲吻过她。
难道,她相貌很丑么?
做好心里建设后,她就等着他爬上来,可好半天都没动静,倒是他均匀的呼吸声传了过来。
起身一看,这厮竟然睡着了,头微微歪向她这边,面容平和的,应该是没有再做噩梦了。
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她忍不住拍了拍脸颊,自己都在乱想些什么啊。
再次睡去,也是无梦,直到母亲派人来叫他们起床。
“三公主,起床吃饭啦。”阿姜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玉映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揉着眼睛下床,却突然踩到一个软乎的身体,对方还发出一声闷哼。
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闵序还睡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有没有踩疼你。”她慌忙的扒着他的衣服想看他有没有受伤,刚刚那一脚她没轻没重的,而且好像是踩在了……他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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