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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 杀(九)

      左冷和东陵晟离开后,顾梓菡站在原处半响,而后踏步接着离开。
    十二见状跑到顾梓菡身前,张开手臂拦住顾梓菡道:“宫主,你当真一点儿都不担心那吴越的皇上?”
    顾梓菡沉默不语。
    十二急了道:“你若真是如此狠心之人我无话可说,但你能无情无义,我不能。”
    说完十二转身往皇城内跑去。
    顾梓菡眉头紧蹙,转身看着十二的背影,而后看着二月道:“你又告诉她呢?”
    二月耸了耸肩,“她缠了我三天三日,连上茅厕都蹲在外面,属下实在受不住便只能招了。”
    顾梓菡叹了口气。有些事她想瞒,但终究还是瞒不住。
    二月道:“宫主,二月知道你心里的忌讳。但宫主所经历的比常人多,定然更明白珍惜当前的可贵。属下看着宫主这些年来的自责好后悔,宫主何以还要多生些然自个日后后悔之事呢?”
    顾梓菡眼眸微动,虽依旧不语,但二月的话却触动了她内心想要掩盖是疤痕。当初那愤恨的心无法发泄,想要毁灭一切。但当双手侵染着鲜血时,她才恍然发现,恨原来并没那么浓。
    “宫主,去看看吧。至少确定他无事。”二月道。
    她叹了口气,妥协不对任何人,但对自己却恐也是一种放飞。
    她踏步往前而去,二月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
    只是当回到轩辕痕寝宫时,看着每个脸上那焦急的神色,她的心不由地揪了起来。
    她在正殿外找到左冷。
    “他如何?”她问得很轻,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初夏的晌午,她的手指有多冰冷。
    左冷面色凝重看着她微微摇头,“皇上方才醒来过,但吐了一口污血又晕了过去。此刻东陵皇子正在给皇上施针。”
    她眼帘微动,不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房门外,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日头从正中偏倒一边,而后落下。
    皎洁的明月升起。
    轩辕墨从院子外冲忙进来。
    轩辕墨看着她眉头紧蹙,问道:“他如何?”
    顾梓菡不语,左冷回道道:“东陵皇子还在里头。”
    轩辕墨眉头紧蹙。
    顾梓菡看着轩辕墨问道:“王爷不是离京了吗?”
    其实她此刻并无心思知道轩辕墨何以又回来,只是这漫长的等待让她不安,她虽未表现,但此刻没有人知道她的如何强压住那快要爆发的恐惧。
    原来对他,她始终未曾放下,何以一直如此欺骗自个。
    轩辕墨抬眼缓缓地看向她,而后从怀里摸出一张黄色丝绢。
    她狐疑地接过丝绢打开一看,瞳孔猛地撑大。
    轩辕墨嘴角冷扬,“禅位的诏书他已经拟好交给南宫博,他倒是算盘打得响亮。”
    她缓缓地合起手中的丝绢,他要禅位给轩辕墨,这个消息来得突然也让她心里的不安不断地扩大。
    整个院子灯火通明,但却静得离奇。
    月挂上枝头,更声敲过三下。
    房门突然打开,东陵晟走了出来。
    左冷见东陵晟急迫地问道:“皇上他如何?”
    东陵晟冷哼,“暂时死不了,但他若继续如此折腾,本皇子便是神医再世也救不了他。”
    听了东陵皇子的话她眉头紧蹙。
    东陵晟看向顾梓菡,语带讽刺道:“不是走了,又回来做什么?”
    顾梓菡眉头拉拢。
    东陵晟扯了扯嘴角道:“那家伙总有一天要死在你手里。”
    她凝眉。身后十二叫嚣道:“你这人哪来的,说话如此难听,吃完饭不漱口的吧,张嘴臭死人。”
    东陵晟眼眸一眯,看向顾梓菡身后的十二。
    十二挺了挺胸脯道:“干嘛,被俺的美色所迷,想娶俺啊。不过俺对老头不感兴趣。”
    东陵晟脸抽,他这辈子敢如此在他面前说话的便只有面前这黄毛丫头了。
    东陵晟难得理会十二,看了顾梓菡一眼道:“他在里面等你。”
    顾梓菡眼眸微动,看着敞开的房门,微思后抬步走了进去。
    东陵晟下了台阶,走到目光一直未离开过顾梓菡身上的轩辕墨身旁手搭在其肩头道:“走吧,本王子陪你去喝几杯。”
    轩辕墨看了东陵晟一眼,苦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两人相伴离去。
    十二看着两人的身影,眼眸微眯,而后偷偷摸摸地跟了过去。
    二月看着十二的背影摇了摇头,为轩辕墨和东陵晟默哀片刻,接着也转身离开。
    屋内烛火缓缓地跳动着。
    顾梓菡绕过宝座后的屏风,进了内屋。
    轩辕痕靠坐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看着她淡淡一笑道:“朕以为你已经离开皇宫了。”
    她走到床榻边坐下,眉头紧蹙道:“你不是没中毒吗?”
    “朕何时如此说过?”他一脸无辜道。
    “你说‘区区蛊王毒还难不了朕。‘”她重复他五日前的早上说过的话。
    他淡淡一笑道:“朕的确如此认为,只是朕似乎低估了这蛊王毒。”
    “你明明知道他们用我作为媒介来给你下毒,何以还会中毒?”她不解道,她以为他没有中毒的。八月给二月的药动了手脚她早就知道,他换了药她亦猜到的。
    他伸手捋了捋她垂在胸前的发丝,“朕以为他们只在二月给你做的药丸里下了毒,朕让人换了有毒的药,却未想他们这不过是声东击西而已。”
    “他们如何把毒藏我身上的?”她问道。
    他十分谨慎,且蛊王毒只能通过血液直接注入和将蛊虫放到女子身上通过男女交合注入男子体内两种办法。
    从他那下手自然难,只能从她这了。
    只是她亦谨慎,他们究竟是如此下的蛊。
    他看着她道:“当是在你回顾府时下的。”
    她瞳孔微动,也便只有那时了。那时太君殁了,离愁惨死,她根本没心思去防备任何人。
    她看着他道:“你既然知晓他们的布局,何以不妨?”
    他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而他们抓住了朕的弱点,朕如何又能防得了了。”
    她心里猛地一揪,他口中的弱点是说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