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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看对眼了?

      林曦月未曾多想,直接迈步走入茶房。
    有声音在里面响起,她只当是娘和秋韵在说话。
    “娘。”她唤了一声,随后绕过屏风。
    等看见里面的场景,她倏地愣在原地。
    陆琮!他怎么来了,而且还光明正大地坐在茶房?
    方才,和娘说话的人是他?他说了什么,不知娘有没有怀疑。
    若说昨晚是惊吓,今早则是恐惧了。
    林曦月不由得猜想起,在家人得知她与陆琮的关系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或惊,或怒,或阻止……
    总之,反应绝不会太过平静。
    她思虑着走了神,而坐在茶房里的人却是气氛僵持。
    早在曦月走到门口时,正和林夫人闲聊的陆琮,便已经知晓是她来了。
    眼见她即将绕过屏风走进来,他做好了看她讶异的神色。
    然,现实与想象总有偏差。
    事实是,曦月被吓得不轻,他也没能镇定到哪里去。
    他只看了曦月一眼,口里的茶都差点喷了出来,好在他反应快,及时咽了下去,不然可能会呛到自己。
    察觉到林夫人投来的视线,他目光微侧,装作打量茶房内的模样,不敢往曦月所在的方向看去。
    家里来了人,林周氏没来得及告知曦月,只先唤了秋韵来招待。她本想抽空再派人去支会曦月一声,可没想曦月自己寻了过来。
    寻过来也算了,可如此衣裳不整的模样,叫外男看到了,实在是有失礼数。
    林家虽不是大户人家,规矩制度也没有约束,但接人待物的礼仪还是不能少的。
    “秋韵。”林周氏紧皱眉头,给秋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处理。
    秋韵接到夫人的指令,没有丝毫犹疑,立马上前抓了姑娘出去。
    怔愣地回了房,被秋韵带到梳妆台前,林曦月刚想向秋韵打探娘和陆琮的对话,视线一瞥,忽然注意到自己此时的模样。
    铜镜中的人,面容白皙柔美,可一头青丝却胡乱披散在肩上,一看便知未曾打理。
    她出门匆忙,身上的衣裳也未穿整齐,鞋子更是趿拉在脚上。
    若不是脸上还白净,她如此模样走在街上,怕是会人误以为是哪家乱跑出来的疯子吧。
    “啊!”林曦月捂脸惨叫,有些不敢接受这一事实。
    她方才如此模样就跑出去了?而且还让陆琮看到了?
    “姑娘,您就好好待在房里,别出去了吧。”秋韵低叹一声,摇着头离开,颇恨自家姑娘不成器。前一刻,她还提起了议亲之事,姑娘年岁不小了,遇上好人要抓住。说实话,她觉得今日到家里来的这位少年看着便不错,年纪轻轻,又相貌堂堂,听说还是一位副将。
    以自家姑娘的相貌,配一个副将绝对不成问题。更何况,姑娘的姑父还是知州大人。
    若是知州大人能在其中牵线搭桥,说不定就能成事。
    可是,就是这么上好的亲事,却被姑娘自己给毁了。
    披头散发的进了茶房,这不是让人家知晓她睡到了日上三竿嘛。
    世人都说,娶妻取贤,就姑娘如此懒散的模样,谁人家看得上啊!
    “可惜了。”秋韵垂头丧气地离开,仿佛是自己丢了亲事一般。
    然而,人家副将到家里来,可不是为了相亲。
    林曦月若是知晓了秋韵心里的想法,怕是要气得吐血。
    一个人在屋里静坐片刻,她想了想自己还是得出去看着。
    不然,她都不知陆琮为何来家里,又准备和娘说些什么。
    她收拾妥当,再次走到茶房门口。
    听着娘和陆琮的谈话声在里面响起,她轻拍了下额头,怎么自己先前就没有注意到呢?
    屋内,陆琮和林夫人正谈着话,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两人转头看去。
    只见林曦月缓步走入,蓝白散花云烟裙随之摆动,头上发髻高梳,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来。脸上薄粉微扑,显得她越发剔透,脸颊晕染了红意,让人只觉眼前一亮。
    站在旁侧的秋韵心里暗暗啧叹,姑娘如此装扮煞是好看啊,就不知那位副将少爷觉得如何。她心里思量着,颇为好奇,便偷偷朝那位爷的方向望去。
    曦月进屋的时候,陆琮第一眼确实被惊到了,可想着林夫人还在旁边,这是在林家,他随即收回了视线,不敢多有逾越。
    所以秋韵打量的目光看过去时,自然要失望一番了。人家规矩得很,没有显露任何心思。
    不只是陆琮,林曦月亦是和他一般,不敢在娘面前多有动作。
    她只在进屋之时,和陆琮点头对视一眼,随即便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两人的态度,正如那初见的陌生人,未有奇怪之处。
    至于两人暗地里的小动作,自然是不会让其他人发现的。
    林周氏伸手牵过曦月,因先前曦月的失礼,笑对陆琮赔罪。
    陆琮连忙摆手,“无碍无碍,应是在下唐突了才是。”
    见两人如此气,林曦月不大明白此时的情况,所以陆琮是以什么名义来的?
    “娘,这位是?”她装作不解的样子好奇问道。
    当她看向陆琮的时候,他的视线恰好也转了过来。
    陆琮眼含深意地眨了一下眼睛,她脸上一红,随即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多看。
    “这位是王副将,前来调查赵家之事的。”和曦月介绍完,林周氏转头道:“王副将,这是小女,曦月。”
    “曦月姑娘。”陆琮嘴角扬起,脸上露出笑意,看着林曦月点头示意。
    尽管此时陆琮脸上有遮掩之物,掩去了他原本的模样,可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林曦月仍是脸上一热,神情颇为不自然。
    她轻声“嗯”一声,又想起自己应该回礼,“王……副将。”
    林曦月略微别扭,明明相识的两人,却要装成陌生人。若不是陆琮身份特殊,她或许已经和家人坦白了。
    “林姑娘唤我姓名王润便行。”自曦月出现后,陆琮脸上的笑意未曾断过。
    林周氏看看曦月,又转头看向王润副将,视线在两人身上变换。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这位副将只是来自家调查问话的,她完全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可听着他和曦月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以及两人的神情变化,她不由得怀疑起来。
    莫非,这两小只,初次见面就对上眼了?
    想到这点,林周氏愈发细致打量两人。
    这不想不看不觉得,一想一看苗头即起。
    一个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个是貌美娴静的柔女子,简直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啊。
    就是不清楚他的家世情况如何,等允元回来了,她定要他去打探一番。
    林周氏想得心潮澎湃,望着少年副将的眼神颇为火热。
    陆琮见目的达到,脸上的笑意愈发拉大。他故意时不时瞥向曦月,且每次都能让林夫人捕捉到。
    陆琮的奇怪举动,林曦月有所察觉,她多次向他眼神示意,可他不但不理会,反而加大了动作,似故意让人发现一般。
    他究竟想做什么?不是来家里询问赵家之事吗?怎么如今弄得在相看似的。
    碍着娘亲的打量,她不敢使劲瞪他,只能撇过头去,不再理会于他。
    见曦月不肯配合,陆琮低头一笑,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今日,他借口调查一事来林家,就是为了在林夫人面前,故意显露出他对曦月的欢喜之意,好让林夫人消了为曦月物色人家的心思。
    曦月自己或许不晓,可他却十分清楚,林夫人定然已经开始为曦月相看人家了。
    与其之后阻止曦月和他人相看,倒不如他自己送上门来,抢先截了他人的机会。
    林夫人看他的眼神热情又满意,陆琮便知他所计划之事已是十拿九稳。
    在林家调查赵家人命案,不过只是走个过场,陆琮询问了林家人两三个问题,便起身准备离开。
    林周氏见王副将要走,随即出声挽留,让他用完午膳再走。
    “林夫人,小将还有要事在身,就不留了。”看着曦月刺人的眼神,他哪里还敢久待,还是早早离去了。
    陆琮离开林家后,直接朝巷子尽头的赵家走去。
    虽然如今是白日,可因为发生了人命案,各家各户都紧闭大门,不敢四处乱跑。
    一行人来到赵家门口,陆琮在离开林家时,脸上的笑意已全然收起。
    他侧头朝身后人示意,随即有人上前将赵家大门敲响。
    不多时候,里面传来男子的询问声,“谁啊?”仔细听去,他声音略微不稳,似有些害怕。
    特殊时期,众人皆是小心行事,稍有一丝风吹草动,便能吓得全身寒毛竖起。
    赵元忠在自家被害,周边的邻里都被吓得不轻,更别说是赵家人了。
    等外面之人说明来意,赵家下人才颤颤巍巍地将大门打开。他微敞一道门缝,见外面之人确实是着将士服,才放下心来,开门道:“大人们,快快请进。”
    赵元忠常年经商,金银不缺,赵家宅院占地不大,可里面的布置却是颇为豪奢。
    寻常人稍一打量,便知赵家是有钱人家。
    陆琮一行人跟着赵家下人走进,随后见到了赵家管家。在去见赵夫人的途中,众人仔细打量赵家的情况。
    “自老爷走后,夫人也失了意志,整日混混沌沌的,晃晃度日。好在家里还有姑娘撑着,不然赵家如何能撑得下去。”赵家管家和陆琮唠叨。
    瞧他的年岁和语气来看,应是赵家的老人了。
    既然如此,想必他对赵家的情况是十分了解。
    陆琮听他提起赵家姑娘,出声问道:“赵老爷有几个孩子?”
    “原来有三个,可惜身子都不好,撑到如今的只姑娘一人。”他低叹一声,语气里全是颓败之意。
    三个孩子,只活了一个?以赵家的家底情况来看,只有可能是病逝的,或许是从娘胎里引来的病。
    “赵夫人身子不好吗?”没听说过赵元忠身患疾症,那只可能是赵夫人的问题了。
    陆琮猜的没错。
    听到他的疑问,赵家管家点点头,“夫人身子弱,这些年,老爷为她请了许多大夫,可都没有用,只能一直拖着。”
    “赵夫人患的病是?”
    听管家的语气,赵夫人患的是绝症。绝命之症,又能传至后代的,他可真没听过几例。
    陆琮等着管家的答案,可哪知管家长叹息了一声,摇头解释道:“查不出病因,所以也无从下手医治。包括我家姑娘也是如此,只不过比起夫人来,姑娘的症状要轻上许多。”
    陆琮隐约觉得奇怪,或许是常年处于危险之中的警觉,让他不由得保持怀疑。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命案,可他没想到赵家的情况如此特殊。
    其实,早在走入赵家大门之时,他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地上的血迹印子。
    地面应是清洗过了,所以痕迹较浅。
    起初,从这隐约的痕迹中,他有过一点判断。
    从地上痕迹的大小和深浅来看,赵元忠死前应该是想往门外走。
    门口处的血痕最深最大,这也是赵元忠死之时躺倒的位置,顺着痕迹往远离院门的方向看去,痕迹越来越浅直至消失。所以说,赵元忠是在家里受了袭击,再想往屋外逃跑。他的推测是如此,可又怎么说得通呢?
    赵元忠是赵家家主,也是唯一能肩负起赵家生计之人,一旦他出了事,赵家能支撑下去都成问题。他先前怀疑赵元忠之死,是赵家人自己做的,可依管家如此说来,却又不对了。
    不论如何,他先见过赵家人再说。
    才走到赵夫人院门口,浓重的药味便飘了出来。
    风吹过,药味没有消散,反而愈发重了。
    陆琮原来身子弱,也进过不少补药。
    照他之经验来看,如此重的药味并非一两日能造成来,只有经过常年浸染才能形成。
    看来,赵夫人身子病弱,着实不假。
    等行至门口,管家轻敲屋门,“夫人,官府来人了。”
    话音落下,沉重的咳嗽声在屋内响起,让外面之人听得心惊。
    咳嗽声持续了许久,随后声音逐渐变小,直至消失无声。
    管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屋内响起了自家姑娘的惊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