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南郊避暑
别院地理位置虽偏,但胜在周边风景极佳。
有山有水,气候更是适宜。
林曦月住了两日,整个人是神清气爽,分外精神。
=如今时至九月,往常来说,秋老虎该是最厉害的时候。
但在这里,只觉入了深秋似的,林徐氏将去年的秋衣都拿了出来。
早晚凉,午时也不热,再感受着山间的清新,此地真不愧为当朝大臣的避暑别院。
只不过,整日待在这别院之中,不能知晓京中的情况,又见不到想见之人,林曦月倒是有些心急。
是日,覃思过来,说是可以去周边转转,林曦月喜不自胜,连忙邀了哥哥出门。
别院周边少人家,出行较为方便,林允元和林周氏两人不愿出门,覃思便带了林家两兄妹出门散心。
别说,虽覃思和林睿泽两人之间年岁差了不少,但谈起话来倒是颇为合拍。
不管是谈学识、聊民生,亦或是讲为官之道,两人的观点都有相合之处。
一时间,覃思不由得对林睿泽刮目相看,明白林公子不只是个读死书的刻板之人,而是有真才实学的聪明人。
“林公子,以你的才学,拿到榜上位置不难,甚至榜首位置都有可能。”覃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夸赞。他真是没有想到,十六七岁的少年,在为官之道上居然如此有见解,实在是令人惊诧。
“您过奖了。在小生看来,覃老板您才是真的厉害。”林睿泽之前对覃思没有了解,只知晓他和曦月之间的经历。在接触之后,知晓覃思成为了简水的掌柜,林睿泽只当他是善于经商,却没有覃思居然有如此才学。
一番交谈下来,两人之间倒是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林曦月走在前面,也不管身后相互夸赞的两人,认真感受京郊的风景。
之前在别院时,她没有认出此地来,但是走出之后,看着附近的山川溪流,倒是有了印象。
下船时停靠的码头是南郊码头,那此处就是南郊,在南郊有一处南郊山庄,是皇上为避暑而建。
此处别院离南郊山庄不远,想来别院的主子在朝中官位不小,否则也不能在皇上的别院附近建院。
她依稀记得陆家在这附近也有一处别院。在上一世时,她在嫁入陆府后的第二年,京中迎来了一个火热的夏季。
天气太热,宫内的皇上撑不住了,便来了南郊山庄。
皇上在避暑之前,放了朝中官员的短假。
趁着这一次短假,不少官员跟着皇上来了南郊避暑,而陆府也来了南郊。
虽然陆家在南郊的别院位置,她记得不甚清楚了,但是那次的经历,却是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在陆府时,她虽是陆三夫人,但和陆琮却是分院而住,陆家大房的人性格和善,对她是诸多帮助。他们知晓此事,却也知道这是陆琮自己的意思,于她没有什么关系。可二房和三房的人,却断然不是如此。
正是因为别院的这次相处,也让林曦月对他们敬而远之。
皇上去别院避暑时,带了身边最宠爱的皇贵妃,而同去南郊的大人们也带上了各自的夫人和子女。
男人们聚集在一起是喝酒谈乐,尽享乡野乐趣,而女人们却是然不同。
从衣裳首饰,到胭脂水粉;从家宅琐事,到宫内闲谈。但凡是有意思的事情,她们都能聊得来。
林曦月初入京中贵女圈子,自然是不敢多言。
有人虽是对她好奇,但碍于陆大夫人在,也不敢多问什么。
平静度过第一日,然到了第二日的时候,却有关于她的议论声起。
从家世,到相貌,再有陆三夫人和陆三少分院而住的声音传出。
等她知晓时,各种声音已是传得沸沸扬扬。
到了席上,就算有陆大夫人在,也阻挡不了别人对她的打量。
自被绑后伤了脸,脸上伤疤未好完,她在外人面前,便沉默寡言了许多。
尽管脸上扑了厚厚一层粉,将伤疤遮掩住了,可面对外人的指点和打量,她依然觉得害怕。
她心里清楚,以自己的家世和相貌,是绝迹配不上陆琮的。
就算有陆大夫人出言宽慰她,却也无济于事。
挨不住席上的各种打量和议论,她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提前起身告退。
宴席是贵妃置办在南郊山庄的,南郊山庄和陆家别院隔得不远,乘轿约莫只要一刻钟。
因为心中不畅,她弃了轿子,带着青黛走回去,想要散散心。
然而,才走出南郊山庄不远,她便瞧见了另她呼吸一窒的一幕。
时值七月,日头正盛,林曦月为避烈日,选了溪边林中的小路。
沿路走去,身旁是流水,脚下是青草,一阵夏风拂过,微掀起她脸上的面纱。
因为天太热,脸上的妆粉掉了不少,疤痕也有些显露出来。
她急急忙忙把面纱掩下,尽管没有他人看见,心里仍是觉得害怕。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有轻柔的女声传来,她顺着声音看去,见溪流边站立着一姑娘。
那姑娘衣着华贵,面容娇俏。
林曦月想着附近的山庄,便觉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指不定是什么皇亲国戚呢。
当然,除了娇俏姑娘,她身边还有一男子。那男子背对着林曦月,林曦月看不见他的面容,只依稀觉得他的背影有些眼熟。
她未曾多想,也不准备打扰两人,只想快些回去。
不再打量两人,林曦月快步向前,然而走得太急,没有注意到林中的树枝,导致面纱被挂下,继而一阵大风吹来,将落在树枝上的面纱吹走。
对林曦月来说,丢了脸上的面纱,仿若丢了身上的衣裳一样。回去的路途不长,但也不短,万一有人看到了她脸上的伤疤,只怕明日关于她的流言会愈演愈烈。
谈论她没什么,可林曦月不愿陆琮也被他人议论。
她匆忙转身,追着前面的面纱而去,不知不觉,再抬头时竟然到了溪流边。
眼见着面纱即将落入溪水之中,忽然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深处,将随风飘游的面纱紧紧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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