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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

      马车里的姜氏不晓得她这会儿心里面的波动,还在不放心的叫她:“你也到马车里面来坐着。好好的,非要骑马。不累?”
    “我不累。”
    薛清璇收回目光,声音依然带着几分笑意,“很快就要进城了,等进了城我再到马车里面坐着罢。”
    姜氏一听,便也罢了。
    她放下车窗帘子,看了一眼趴在奶娘怀中阖目沉睡的儿子,自己随即也闭目养神。
    *
    孟锐一路策马疾驰至侍卫所指的地方,还未近前,就看到薛清宁正站在一棵杉树前。
    穿一件蜜合色绣联珠纹的胡服,手里握着马鞭。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抬头茫然的看着孟锐,叫了一声三哥。
    他怎么过来了?而且还搞的这样大的一副阵仗。若不知道的,只怕还会以为他是在追捕什么很要紧的人。
    孟锐心中有气,沉着脸催动马儿近前。至薛清宁面前的时候他也不说话,也不下马,就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垂眼看她。
    虽然薛清宁以往也见过孟锐生气时的样子,但是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
    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双剑眉紧紧的拧了起来,望过来的目光冰寒,无一丝温度。
    薛清宁很没有出息的立刻怕了,好一会之后才颤着声音又叫了一声三哥。
    孟锐依然没有应答。却是忽然倾身弯腰,长臂伸出,精准的就揽住了薛清宁纤细的腰肢。
    薛清宁只觉腰间一紧,尚且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整个人就已经双脚凌空。
    随后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坐在马背上,被孟锐牢牢的圈在了怀里。
    随后他双腿一夹马腹,马儿立刻飞一般的往前蹿了出去。
    别看薛清宁已经学会了骑马,但每次也不过比按辔徐行快一些,再快一点她都不敢。可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只觉风声呼呼的灌入耳中,两旁的树木都在快速的往后倒退。
    一颗心都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想要叫孟锐慢一点,她害怕,可才一张开口,就被北风给灌了个满口满喉,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到最后她只好闭上双眼,缩着身子往孟锐的怀里钻,好尽量降低这种快要飞起来的眩晕感和恐惧感。
    孟锐觉得心里面窝着一团火,但他不知道这团火到底是什么。
    先前听到薛元青说薛清宁只带着一个丫鬟就任性的跑到郊外,他就已经开始担心。后来一路追赶而来,却始终没有看到薛清宁的踪影,担心就转化为了恐慌。
    恐慌的他整个人时刻都在紧绷着,后背,手心,一阵阵的在出冷汗。
    他压根就不敢去想薛清宁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恐慌在看到她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甚至看到他的时候还一脸茫然的叫他三哥,显然不知道他刚刚有多担心恐慌她会出事的时候又转化成了愤怒。
    于是不受控制的将她抱上马背,牢牢的将她桎梏在自己怀中,策马疾驰。
    他并没有想要带她去哪里,一切都只是下意识的所为罢了。这会儿骑马跑出一段路,心中的愤怒,更多的是担心和恐慌才慢慢的消散了一些。
    一低头,看到薛清宁小鹌鹑一样的缩在他的怀里面。也不晓得是被风吹的,还是因着害怕的缘故,小脸雪白,一丝血色也无。双眼还紧紧的闭着。
    孟锐心疼起来,手中用力一拉马缰绳,马儿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最后停在原地。
    不过薛清宁刚刚实在是怕的狠了,所以哪怕现在马儿已经停了下来,但她还是不敢张开双眼。依然瑟缩着身子往孟锐的怀里缩。
    她的身子温软软的,因着害怕,一双手紧紧的握着他的左臂。
    明明她的手指是冰凉凉的,但是隔着冬衣,孟锐只觉被她握着的手臂那一块却是如同火焰灼烧一般的滚烫。
    她的发髻也被风吹的散乱了一些,几缕发丝落下来,软软的垂在她莹白的脸颊旁。双唇也没有什么颜色,紧紧的抿在了一起。
    分明刚刚疾行过来的一路上薛清宁都是这样缩在他的怀里,但是孟锐因为心绪未平,所以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但是这会儿心绪渐宁,再看薛清宁这般依赖的在他怀中,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只觉胸腔里的一颗心跳动如擂鼓,整个人都有些眩晕起来。
    甚至他看着薛清宁那一双淡粉色,还在微微发颤的唇,脑子里面不受控制的只有一个念头。
    这如蔷薇花瓣一般的唇看起来是这样的软嫩,若亲了上去,含在口中细细吮吸,不晓得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滋味。
    ☆、第132章 鬼迷心窍
    薛清宁整个身子抖颤如秋日风中落叶, 感官却越发的敏锐了起来。
    脸颊上原被北风吹的冰凉凉如冷玉一般, 但忽然察觉到有灼热的气息靠近,轻拂在她的脸上,唇上, 痒痒的。
    耳中还听到了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她迟疑了一迟疑,猛然睁开双眼, 就看到孟锐的一张俊脸近在眼前。
    薛清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立刻将头一仰, 拉开跟孟锐之间的距离。
    不过她心中却是茫然的,目光不解的看着孟锐。
    他跟她靠的这样的近做什么?
    没有想到薛清宁会忽然睁开双眼,孟锐心中一凛, 随后他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羞窘和迷茫。
    他刚刚是鬼迷心窍了吗?竟然想对薛清宁......
    忙坐直了身子,一张俊脸紧绷着, 色厉内荏的开始说薛清宁:“你为什么忽然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到郊外来骑马?甚至连家人也不带一个,只带了一个丫鬟。你可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若是薛清宁足够细心, 其实能看到此时孟锐的耳尖处都已经红透了。但是可惜薛清宁经过刚刚那一番疾驰, 这会儿还惊魂未定。才刚睁开双眼又被孟锐这么劈头盖脸的质问了一番,哪里还有那个闲心去看孟锐的耳尖啊。
    只嗫喏着回道:“我, 我叫人去跟母亲打过招呼了啊。”
    至于为什么她只带了小桃,没有带其他的家人,原就是想要在一旁偷窥男女主初次邂逅的场景,哪里能兴师动众的带好几个人呢?自然是带的人越少越好了。
    “叫个丫鬟去跟你母亲说一声,不等你母亲答应自己就先走了, 这就叫打过招呼了?”
    孟锐越说越气, 面色阴沉如水, “你现在能耐了啊,都学会先斩后奏了。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急疯了?”
    刚刚一路追寻过来,出动了跟随在他身边的所有侍卫,但却一直找不见薛清宁的踪影,孟锐确实差点急疯了。若再找不见,他只怕会叫人回去,将靖国公府的所有侍卫全都遣出去找寻。
    薛清宁微微的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目光却留意到孟锐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样大冷的天,风刮在身上虽说还没有到如同刀割一样的地步,但肯定是很冷的。可这样的天气孟锐却额头上出了一层汗,可见刚刚他有多焦急。
    只怕是一路策马疾驰过来,没有歇息过片刻。
    这样一想,薛清宁只觉得心里面满满的都是愧疚。
    她是个知道错了就会认错的人,当下垂了头,语带歉意的说道:“三哥,我错了。你罚我吧。”
    她只是一时兴起,确实没有想到这样做会让关心自己的人这样的着急。若再重来一次,她肯定不会再这样的任性了。
    孟锐看着她,悄悄的磨了磨后槽牙。
    先前还没有找到她的时候,他心里就在想,等找她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罚她,叫她往后再也不敢这样的肆意妄为。哪怕她再认错也不行。可现在真等找到了,看到她这样乖巧认错的样子,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舍得罚她的。
    只是,待要不罚,让她长个教训,往后她再这般任性行事怎么办?
    该如何罚却是个问题。
    打是肯定舍不得打的,骂只怕是不顶用的,万一她左耳进右耳出呢?
    这样的事孟锐觉得薛清宁肯定能做得出来。
    目光忽然落到她的耳垂上面。
    很小巧精致的耳垂,用上好的白玉雕就一般。淡如水的日色透过路旁的杉树枝梢落在上面,如同晕着一层柔光。
    孟锐只觉刚刚才平缓下来的心跳立刻蹭的一下又砰砰砰的快速跳动了起来。
    脑中还不来及思考,已经倾身弯下腰,张口就含了她的一侧耳垂在口中,用齿尖不轻不重的研磨着。
    薛清宁原还不晓得孟锐会怎么罚他。觉得刚刚孟锐都已经气成了那个样子,很有可能会打她。
    心中肯定是害怕的,就鸵鸟一般的闭上了双眼。
    可预想中的被孟锐拍头或者打手的事都没有发生,倒是右侧的耳垂忽然传来一阵疼痛。
    同疼痛一起的,还有一股子酥痒的奇异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薛清宁呆住了。
    好一会儿功夫她才反应过来,一边往旁边躲闪着,一边问孟锐:“你,你在做什么?”
    她说话的声音原就绵软娇糯,这会儿又因着紧张和酥痒,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丝颤音和哭音,听在孟锐的耳中,只如水如油锅一般,心中又是兴奋激动,又是燥热难耐。
    齿尖忍不住又加了两分力气。一边又说道:“刚刚不是要我罚你?怎么才咬了你一下就哭了?就这般的不经罚,嗯?”
    这话一说出来,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低沉喑哑。说到最后一个嗯字,尾音升高,藤蔓一般的经由耳间传入薛清宁的心中,心神都为之一跳。
    薛清宁不由的又呆了一呆。
    不过耳垂上的疼痛和酥痒又立刻将她的神智给拉了回来。
    疼痛其实并不明显,孟锐不可能真的舍得很用力的咬她,更多的是一种又酥又痒的感觉。
    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猛然间体会到,整个人立刻溃不成军。一边偏头躲闪着,一边说出来的话不由自主的带上了更多的哭音。
    “三哥,你放开我。我不要你这样的罚我。”
    这会儿听到她叫的这一声三哥,孟锐只觉体内气血翻滚,甚至连眼角都开始泛红。
    竟是恨不能让她再这般哭着一直叫她三哥......
    但知道她现在确实在怕,所以孟锐纵然再不舍,但依然竭力的控制着自己松口。
    原是白皙如玉的耳垂这会儿已经红透了,上面还有两个很清晰的牙印。
    但其实孟锐并没有真的很用力去咬,是肯定舍不得的。
    可她就是这样的娇气。非但她这个人是这样,就连她的耳垂也是这样。
    “啧,可真是不经咬。”
    抬手轻轻的捏了她的耳垂一下,又换来薛清宁的一阵躲闪。
    望着他的一双眸子雾蒙蒙的,带着水光,也带着戒备。
    显然刚刚的事吓到她了,这会儿只想躲着他。
    孟锐见了,心中又是好气,又是柔软如水。
    忍不住的就不顾她的挣扎,伸臂将她揽入怀中,笑着说道:“为什么躲我?在生我的气?难道刚刚不是你自己让我罚你的?”
    薛清宁就算再没有谈过恋爱,可也知道这样的事是很亲密的,应该只有恋人之间才能做。可是怎么在孟锐看来,这只是一种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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