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喜堂之上_分节阅读_14
林赟真心好奇,而且冥冥之中总觉得自己身在局中——不提她原本的身份,单就林允这里便有许多疑点。比如她一个远来投奔的故人之子,钱财功名样样皆无,难道就凭曾经一句口头婚约便娶了侍郎家的掌上明珠?再比如夏晗那奇怪的态度,明明不愿却还是嫁给她,甚至在外做出一副两人恩爱的模样,又是什么人迫使她做出了这样的妥协?
这些事看似与林赟的询问无关,可她总觉得信州之事就是一切的源头,或许等她探明究竟,一切疑问也就迎刃而解了……可惜她现在所知有限,唯一的解惑途径就是询问当事人了。
可惜夏晗并没有为她答疑解惑的意思,甚至听到这话后脸色倏然一冷。她微抿着唇,似乎很不悦的模样,可对上她目光的林赟却从中看出了一股黯然神伤来。
未经世事,这样的眼神林赟没见过,却奇异的明白了什么——那个所谓的故人,该是夏晗喜欢的人吧?所以她才会为“他”性情大变,又再为“他”黯然神伤。
林赟又皱起了眉,压抑住抬手按心口的动作——不知怎的,在知道夏晗心有所属的那一刻,她心口有些闷还有些疼。想了半晌,只觉得是对方有了爱慕之人却瞒着自己,对青梅的不忿而已。
不过无论是不是不忿,林赟是没有心情再去探究那个所谓的故人了,更没心情思量夏家父女的异常。她深吸了口气,压抑住这股莫名的情绪,转身一言不发的开始收拾起了行李。
然后一边收拾,她一边还在心里愤愤吐槽了句:真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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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好,激动之余尽是心事重重。
向来心大的林赟这一次都在地铺上左右翻腾了半夜。一面想着自己原本已经死了,如今再回信州该以何种身份何种面貌去见父母。一面脑海里又总是闪过今晚夏晗那黯然神伤的目光,然后忍不住去想那得了她爱慕的儿郎还是何等模样,又是发生了什么才使得夏晗变成如今模样?
两个念头在脑海里交织着,你方唱罢我登场,搅得林赟脑子都要成了浆糊,辗转反侧都睡不着。
终于,毫无睡意的林赟忍无可忍的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觉得心里头有团火,无论如何也熄不掉,还烧得她心浮气躁睡不着。
坐了会儿,依旧觉得没用,林赟便摸黑起身去了桌边给自己倒水喝。正好这水也放了大半夜,早已经凉透了,林赟举杯“咕咚咕咚”几大口下肚,真是透心凉,浑身的焦躁似乎都被浇灭了,却也让本就没什么睡意的林赟更加清醒了。
林赟喝完水,放下茶盏拍拍脸,轻声对自己嘀咕了一句:“赶紧睡,明早还要启程赶路呢。”
黑夜里折腾了这一遭,林赟重又躺回了地铺,继续努力入眠。本来这些该是无人知晓,可一帐之隔的夏晗这会儿其实也没有睡着。只是她没有林赟这般闹腾,规规矩矩一个姿势躺了半夜,不曾发出半点儿声响,就连近在咫尺的林赟也没有察觉。
听到帐外林赟轻声的嘟哝,夏晗睁开的眼睛微微动了动,又默默闭上了——在启程前夕,她和林赟一样睡不着,可思虑的事情却是不同。
她想到了意外埋骨他乡的故人,想到了两人曾经的点点滴滴,于是启程之前便生出了近乡情怯。另一方面她又想起了林允,这个因为她的一己之私被耽误了婚事的人,说到底她还是欠了他的。等到此间事了,她该说服父亲放他自由,而在此之前,她不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对方。
总有许多念头在脑海中,每一桩每一件都那般让人在意,扰得夏晗根本无法安眠。直到听见帐外林赟的低语,她也随之闭上了眼眸,或许是那一声自我告诫有用,这一回闭上眼的人终是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夏晗知道“好友”死讯后性情大变,夏侍郎发现蛛丝马迹察觉了女儿心意。作为封建大家长,夏侍郎当然不同意女儿喜欢同性,而且还是个死人,所以插手也是理所当然的。林允正好主动上门,没心机没背景还有个说得过去的“婚约”,顺势就成了夏父“掰直”女儿的工具。夏晗自然不愿意,不过夏父以同意她去信州拜祭林赟为条件,夏晗最终屈从……现在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林赟也是从一开始就身在局中。
当然,如果夏父知道自己“千挑万选”的女婿其实也是个女的,估计得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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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雷阵阵
夏晗的决定做得很匆忙,要离开的事除了夏侍郎之外,家里的其他人暂时都还不知道。因为乍然听到她要走,夏夫人和夏家几个兄弟全都大惊失色,可终究还是拦不住一心想走的夏晗。
离开了夏府,离开了京城,夏晗整个人眼见的鲜活了许多,似乎夙愿得偿。
林赟冷眼旁观,一路都在默默的观察夏晗,看她开怀看她低落看她神伤,越看越觉得心塞。然后心塞着心塞着,一月有余的旅程接近了尾声,转眼信州都在眼前了。
这一个多月的光景里,两人交流甚少,倒不是林赟又别扭的不愿理人,而是在离开京城之后夏晗的情绪就变得有些不对。如果在京城时夏晗只是冷淡,却还愿意耐着性子与林赟交流,等到离开京城之后她就是彻底的不搭理林赟了。更多的时候,她选择独处,浑身散发着孤寂排斥的气息。
林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但想想恐怕也和她来信州的目的脱不开关系,可惜她如今并没有立场询问。不过随着她们距离信州越来越近,林赟的心思也不可避免的从夏晗身上偏移了。
比起那些自己都闹不明白的心思,显然接下来与家人重聚的事更为重要!
林赟早在发现自己换了副躯壳时就仔细端详过了,现在这具身体跟她真是没有一点儿相像的地方,如果非要说二者之间有何联系,那约莫便是两人格外相近的名字——这显然不能解释她如今的状况,所以她既迫切的想要见到家人,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们。
近乡情怯,林赟开始彷徨踌躇起来,甚至一度想要拖延行程,让自己能够拥有更多的时间理清思路,做好准备。不过有似乎更急切的夏晗在,想要拖延行程也是不可能的。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行人临进信州的前一天,大雨忽至。
彼时林赟正趴在车窗前透气,看着窗外隐约透着熟悉的风景失神,冷不丁一滴雨水落在她脸上,冰冰凉凉的将她激得回了神。她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豆大的雨点已经接二连三的坠落,打在干燥的泥土路上,溅起微微尘土,落下点点湿痕。
林赟终于回过神来,忽然有些兴奋,扭头便对夏晗道:“下雨了。”说完也没来得及看对方神色,又道:“我知道附近好似有间古寺,咱们可以先去那里避雨。”
其实夏日的雨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声势浩大,可只要在路边随意寻个地方躲一阵,之后的行程也不必耽误。但眼看着信州近在眼前,林赟还没想好要怎样面对家人,她甚至都没想好要如何以现在的身份踏进将军府大门,所以难免还是生出了三分怯意两分逃避。
不过话虽如此,这支由夏府护院仆从组成的队伍却不是林赟做主的,他们显然更听自家小姐的话。而林赟想到夏晗之前的态度,话出口后就没抱多大希望了,那瞬间的兴奋也被车外的大雨浇灭。
外面赶车的车夫这时候也开了口,扬声说道:“小姐,下雨了,咱们可要寻个地方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