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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今儿他们来的晚了就不用干活儿,从明儿开始跟着每户人家的社员学习如何下地做农活儿,要是投机耍懒,那就等着饿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年纪大了,身体各种毛病,这几天胃不舒服,老打嗝恶心。去看医生说,是胃黏膜受损,还有肠胃炎。让我多休息,少熬夜。
    我:……
    我特么是要码字的人啊!我的天使们在等我啊!
    第42章 042
    知青们一听这些条条款款, 还要跟那帮泥腿子下地干活儿, 顿觉一阵绝望, 饭都吃不下。
    当然在这八个知青中, 有个人例外, 吃饭吃得格外的香。
    周家人紧盯着饭桌上,一个穿碎花长衫蓝色小脚裤, 长得细眉大眼, 不过二十岁的年轻姑娘,一手端着一大碗红薯粥唏哩呼噜的喝着,一边吃着野菜饼子不断的赞叹好吃。纷纷拿眼看向墩子、周燕,无声的说,“这就是闷子的对象?”
    墩子、周燕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虽然有好几年没见过于玉莹, 但是于玉莹长相太过特别,她的左嘴角有个筷头大小的红痣,打眼望去十分惹眼, 让人想不记住都难。虽然现在的她抽条好看了不少, 但是两人还是一眼认出她是谁。
    得知是自个儿子处的对象, 王芬兰两口子顿时笑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于玉莹作为知青下乡,怎么这么凑巧的到他们周家来。可就冲着当初闷子一无所有时, 她答应和闷子处对象,三五不时写信过来问候他们两口子, 逢年过节还寄礼物过来,一看就是个不嫌贫爱富的好姑娘。
    王芬兰两口子是公婆看媳妇儿, 怎么看怎么满意。一叠声的让她多吃点,还给她添饭夹菜等等。
    平心而论,周家的伙食不差,至少队上其他人家日日吃稀粥喝稀糊糊,周家还能吃个干饭饼子神马的,炒的菜,油放的也比别家多。最重要的是,掌厨的是周燕,再难吃的东西都会变的美味。
    可于玉莹本身个子娇小,胃口不大。为了不让未来的公婆,觉得她从城里来,行为做事娇里娇气的,便故作粗鲁的连吃两碗红薯稀饭,一大块野菜饼子。
    现在胃里已经撑得受不住,而碗里还有公婆夹得满满一大碗菜,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和闷子处对象三年多,这期间,除了刚开始见了两次面,后面两人一直靠书信联系,属于典型的“飞信”恋爱关系。
    她是听闻了乡下支农政策,想着闷子这些年给她家寄了不少钱,她理应下乡去照顾闷子的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便不顾父母反对主动下乡来,又花了些钱和关系来到了第五大队周家。
    原本她还担心未来的公婆会和传统公婆一样对她诸多挑刺,这会儿看公婆如此热情好客,于玉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吃。
    好在王芬兰看出她的不自在,也没强求她吃完,见她真吃不下了,忙让墩子把她剩下的饭菜拿去喂家里的大土狗,算是解了于玉莹的围。
    毕竟这年头,人们吃个饱饭都难,你还剩饭,不是浪费奢侈讨人嫌么?
    吃过饭,一家子人在堂屋围着于玉莹说了会儿话后,周燕领着她进了自个儿的屋子。
    周燕住的房间不算大,但是放满了东西。一张四房桌挨着一张木板床,床临窗,床头和床尾放着两个大床柜,床对面挨着墙的位置放着一个妆台,妆台旁边摆着两个大木箱,里面原本装了各种吃食,现在被周燕拿进了空间,大木箱便空空如也。
    于玉莹进屋匆匆一瞅,心下便感叹,都说城里的日子过得好,尤其是城里的女孩儿们穿红戴绿,打扮得干净漂亮成日读书上班,不用干重活儿轻松的不得了。可事实证明,除了这些表面的,城里的女孩儿还真过得没乡下的女孩儿好。
    城里的粮食定食定量,每月就那么点吃食儿,姑娘们几乎是半饥半饱的过日子。一家人还得挤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兄嫂夜里做事儿,吱吱呀呀的床板声,一家人都能听见,未出阁的女孩儿们每每听见,甭提多尴尬了。
    再瞧瞧乡下姑娘,尤其是周燕,虽说偶尔会下地做粗活儿。可她吃得饱,穿得暖,还自己住一间屋儿,屋里还有这许多家什,这根本是城里姑娘所不能相比的。
    于玉莹心里多少有些羡慕,想着以后嫁给了闷子,不管住城里乡下,一定要让闷子弄个大间的房子,这样他们做事方便,孩子们也有自己的空间,免得一大家子挤在一个屋子里,干啥都不方面。
    “于姐姐,我睡觉比较老实,习惯睡外面,你看睡里面行不行?”心思想远了,周燕连喊两声她才听见,于玉莹回过神,脸色颇红的点点头,“我都可以,你方便就好。”
    这么好说话,周燕心里满意的点点头。原本她还以为要跟陌生人住一屋呢,没想到居然是闷子未来的老婆,各方面瞧着都像是好相处的样子,当下也不排斥跟她住一屋了。
    比起其他两房大人小孩都挤在一个屋儿,她和于玉莹住一间算什么。至少两人年纪相仿,性别相同,做啥事都方便,也不必小心翼翼的避讳着。
    放下心里芥蒂,周燕帮着给于玉莹收拾了下行李,又说了一通屋里和周家的日用用具放在哪里,各房各人的名字、性格等等,方面她了解与周家相处,避免闹矛盾等等。
    于玉莹自是满心感激的听答着,早前她要下乡支农的事儿就在信里跟闷子提了提。闷子怕给她添不必要的麻烦,就没跟周家人提前知会。只是在信中跟她说,他的三堂妹别看年纪小,却是个本事人,让她和周燕好好相处。
    现在看来,这个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姑娘的确热情,这一番话指点,可解决了她好多麻烦呢。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李保全到八户人家接知青,亲自领着他们下地干活去了。
    怕这些城里人没干过农活儿不能吃苦,他今天给这八个知青安排的活儿都挺轻省。也就是除除草、浇浇水,勾勾土垦,跟春耕秋收比起来,简直太轻松。
    现在秋收已过,农活基本上已经干得差不多,余下的就是伺候麦苗而已,全队社员每天做做杂活儿就能领工分,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农闲,甭提多舒坦了。
    显然,知青们不是那么认为的。他们久居在城市里,除了读书就是读书,平常在家里刷锅洗碗都少见,更别提下地农活儿。
    手里拿着锄头不知道咋用,生怕用力大了会掘着自己的双脚,小心翼翼的握着锄柄一点一点的勾着土。要么就拿着镰刀把自己的手割的鲜血淋漓,要么扯草扯的乱七八糟,根部根本没扯干净。
    直看得李保全老脸直抽抽,扭头手把手的教了他们几遍怎样做活儿,他们还是如此。李保全气的没法了,直把他们都丢给寄住的八户人家,让他们教。并给知青们讲明,他们一天做不好活儿,就甭想吃饱饭!大队可不养啥都不干,光吃闲饭的人。
    知青们又是一阵绝望,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已经很努力的干活儿,怎么这个大队长还嫌他们做得不够好,动不动就拿饭说事儿。
    虽说他们是最晚一批下来的知青,现在已经十月份了,天气不热。可地里都是无遮无拦的,才小半天工夫,他们就吃不消了。大队长居然还说他们偷懒,今天只记半天他们半天的工分。
    而一问寄住人家,工分是怎么算的,心里又是一阵绝望,辛辛苦苦每天干活儿,赚的工分也就刚够填饱肚子,甚至就这样还得老天爷赏脸。要是再遇上灾害,他们就得跟饥/荒年一样,吃野菜,啃树皮。那还有什么活路啊!
    这跟他们响应国家的号召,去农村这个广大天地里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努力带领广大农民早日过上好日子的意见提倡完全不相符啊!他们不是来做苦力,不是来当乡下人的啊!这跟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深觉被骗的知青们,肠子都悔青了,想回家,可惜回不去。有几个知青还当场抱怨起来,说啥乡下的饭粗拉嗓子,泥墙稻草屋子漏风,木板床硬的睡下去全身骨头都疼,一夜都没睡好等等……
    此时,还不到全国强制性要求知青下乡的年头,现在的知青全部都是主动要求下乡支农的先进知识青年。他们想法多半都是从旁站着,协助发展,根本就没想过下乡要干农活粗活。
    这会儿瞅着地里一帮泥腿子灰头土脸,一身汗泥的乡下人站在旁边看他们笑话,还有人高声喊:“就你们这样,还给国家添砖搞建设,根本就是来添乱的吧?干不了活儿就滚回你们城里去当小白脸儿吧!别呆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话说得知青们一肚子气,想他们放弃城里安逸的生活下乡来,还不是为了报效国家。谁知道这个报效方式居然是在乡下种地干粗活儿,他们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
    眼下居然被一帮泥腿子鄙视,知青们甭管是真生气还是心里不愿意,这会儿同一的下定决心要把活儿干好,让这帮泥腿子看看,他们也不是吃不得苦的!
    不过话是这么说,要做好农活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这些知青从最初满手是泡,累得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每天只算半天工分吃个半饱,到终于独挡一面,做得活儿与队里社员没什么差别,花了整整五个多月的时间!
    时间一下来到1964年的三月,草长莺飞,绵绵细雨润得田野一派生机盎然。
    这日,连着下了几日的绵绵细雨,天总算放晴了。雾气笼罩的山坳,隐隐有稀薄的阳光撒下片金黄,衬得错落有致的村落也蒙上了淡淡的金光。
    眼瞅着大队的活计都忙的差不多了,老周头一大早就喊上一家人去打理自家的自留地。
    因为政策的缘故,每家每户分到的自留地都少得可怜,就算周家人口多,那分到的地也不算多。而且七零八落的,分散在各个路边山崖,多数属于贫瘠的沙地,要种上粮食也十分难。
    就拿老周家现在忙得六块地来说,全都在断崖的斜坡上,土地全是红沙石地不说,要爬上去就要从断崖旁边走,稍有不慎就有摔下山崖的威胁。
    当然,他们的自留地不止这六块,村里其他稍微平坦点的地方也有。可那些自留地都东一块西一块隔的十万八千里远,不像这里连成一遍。
    当初李保全分自留地的时候,也想照拂点亲家。可为了公平公正,队里所有人家的自留地分配都隔的比较远,土地质量都不好。如果土地稍微肥沃点,范围就比较小,分到手里的自留地就少了许多。反之,土地越贫瘠,分到的范围就越大。
    老周头深思熟虑了一番,还是决定要这悬崖边的坡地。这地儿危险又贫瘠,队里的人都不想要,分到他的手里就变成很大一片,六块自留地加起来,足足有一亩多呢!
    虽说这里的地质不好,种的庄稼又孬又小,但老周头坚信,再贫瘠的土地都能养肥,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这不,年初农闲之际,老周头就听从了周燕的意见。拿杂草牲畜粪便加常年不见阳光的竹林湿土一起沤肥,加上周燕时不时在粪坑里加些灵泉,再经过三次施肥之后,这片原本沙质干涸得土地,居然开始变得湿润起来,长了不少杂草。
    喜得老周头一看春雨停了,便马不停蹄的叫上全家人松土种玉米。
    其实周燕是不赞成种玉米的,这沙质土壤虽然用肥养过,还有灵泉灌溉,但毕竟是贫瘠土地,要养成肥土,没个三五年,是达不到那个效果的。
    现在这片坡地最适合种的,就是比较抗干旱的高粱、辣椒、大豆之类。
    不过这年头种子难买,弄来弄去就这么零星的几样,不是白菜萝卜就是土豆红薯,像高粱、大豆这种北方主产的作物种子,西南方其实很难弄到的。就算弄到了,也会因为品种不同,水土不一样,种出来差强人意。
    辣椒倒是抗旱,只可惜,在土地无比金贵的年代里,让周家人种辣椒,简直痴人说梦。
    不过周燕还是争取了一番,想种一些花生试试水,周老太太便不顾自家那口子的脸色,给她留了一角大概有五十米宽的地儿种。
    这花生种子是周建国这几年做行商,从云南带回来给大家当零嘴吃得。周燕一直没舍得吃,种在空间的土地里,从最初不过十来颗的种子,到现在已经发展到近千斤。每颗花生颗粒饱满,又大又甜。
    有被灵泉滋润过的好种子在,周燕当然也想让家里人尝尝。反正这是沙地,也不需要费什么功夫去照看,定时锄草施肥灌水,到时候能收多少花生,全看老天爷了。
    忙活完自留地,各人又忙各人的去了。大人们依旧到队上下农活儿挣工分,孩子们则在家里帮着喂养鸡鸭,做做作业,预备着明天上学。
    周燕也不例外,虽说她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搁在建国前,她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娘。可现在刚因为饥/荒好几年,耽误了不少孩子读书。所以像周燕这么大年纪还在读初中的学生不再少数。
    当然,周燕比较例外,一般来说,像她这个年纪,家里还让她来读初中本就是很奇葩的一件事。
    毕竟像她这么大年纪,家里还让读书的,一般都是男孩子。可没谁愿意浪费自家的钱和时间,供这么大的闺女在学校玩。
    另一件事就是,周燕只读了一年小学,就直接跳到了初三,今年准备初考,拿个初中毕业证……
    对于她这种骚操作,周家人和学校老师,除了两个大写的牛叉外,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她。
    因为今年开春晚,周燕要读的初中在月波镇上,又经历一波初中老师重新编制,拖到三月份才报名。周燕便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去月波初中报道。
    第43章 043
    因为离初中太远的缘故, 方圆几个村镇, 就只有月波镇有初中。周燕上课不能来回住家里, 于是便在镇上租赁了一个空房子, 开始独居。
    其实一开始, 周燕是真没想过,读个初中, 居然还能让她过上自由的小日子。
    作为整个月波镇唯一的初中, 里面接收的学生大概不下三百人。别看三百人不多,放在那个年代,一个小镇有三百多人读初中,已经算是周遭村民觉悟高让孩子们读书,一件不得了的事。
    因为地处偏僻, 整个月波镇就镇子和下水村地势平坦些,其他的村子都是山地,因此前来读书的学生都不容易。学校便起了宿舍, 供这些来回不便的学生住宿。
    不过这住宿条件不大好, 是那种土坯茅草房, 多年没怎么修整的那种, 一间屋子打通铺睡上十来个学生,采光条件也不好, 屋里一大股霉味儿。吃饭热水神马的,还得自己找柴煮, 有些家里条件好的,就自个花钱在镇上租个屋儿, 拿粮食找老师或者学校外的邻居搭个伙儿。
    周燕虽说跳级到初三,想尽快毕业拿到初中毕业证,但因为现在读的是下半期,老师怀疑她成绩的真假,劝说她多读一年再考试。
    周老太太想着她要在这里读上一年半,住这样条件的屋子不得住出毛病来,便主动给她了租了一间青砖瓦房的屋子,方便她读书。
    一开始,周老太太和孙梅都想住在镇上,给她煮饭烧水神马的照顾她。
    周燕通通回绝了,开玩笑!她好不容易才过上梦寐以求的独居生活,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都已经成年了,还让她们来照顾像什么话儿!
    于是,今儿看她收拾行李要走,周老太太和孙梅是一万个舍不得,在她耳边不断的唠唠叨叨,让她想吃啥就弄啥,不要舍不得花钱花粮票。
    现在镇上供销社又开始供应米面肉菜了,让她想吃啥就拿粮票去换,她们有的是钱儿给她买粮票……
    除了她们俩,家里所有孩子都眼巴巴的瞧着她看,尤其墩子二狗,前者是觉得她走了,家里没人三五不时的给糖给零食吃了,饭也没人做的比她好吃,舍不得她走。后者是她的跟屁虫,恨不得也跳级考上初中跟她一道去念书,一样舍不得她走。
    搞得请假半天不上工,同样来送别的于玉莹忍不住笑:“瞧你多讨人喜欢,这一家子愁云惨雾,干脆你别去读书了,就呆在家里陪他们得了。”
    对此,周燕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她也觉得奇怪,她不过跟周家人是半路亲戚,他们咋就这么舍不得她呢?她也没做啥好事儿啊。
    别怪她心境薄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管家人再好,总会到分别的时候。而且以她这个年纪,早就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时候,把她看着这么紧,她真的好不自在啊。
    和周家人道别,婉拒了她们要送去学校的好意,周燕终于踏上了独居的生活。
    到达镇初中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周燕先把自己的行李放在靠近学校早前就先租好的空房里,再拿着户口证明等等一沓子文件,到了初中二楼的老师办公室补交学费。
    上次她和周老太太来报名,因为家里没出过初中生,两人都不清楚报名需要什么章程。到办公室一问,才知道需要户口和去年秋粮食上缴公社的大队证明,否则不能入学。
    还好今年开学晚,只要入学前把所有证明补齐就行,不然周燕就要等到下半年读书了,因为这个时候可不兴半路转学插学。
    周燕当然不想学下半期,她要在66年初高中学生全面强制下乡之前拿到初中毕业证,然后到南昌市找份工作,以免被强制下乡去那偏远地区务农。
    她不是吃不得苦,可这个年代的如西藏、新疆等等偏远地区,条件十分的恶劣难整,小时候报纸上没少报道过,那些知青建设者在这里开荒修路,死伤无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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