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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节

      “平……”三夫人顿时清醒过来,着急地喊着,“儿子儿子,快看你二伯母,她不行了。”
    第447章 四两拨千斤
    平理这一边,救人同样很顺利,没有埋伏没有陷阱,那几个押犯人的差役赶来还没动手,就被兄弟几个撂倒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时无处可避寒,平理就把整辆囚车给烧了,架火给娘亲和二伯母取暖。
    二夫人是冻得昏迷过去,身体回暖后,缓过一口气,暂时还死不了。
    差役里有人叫嚣着,说他们劫囚车是死罪,气得平理冲过去,又给了刚才那个要打他娘的男人几脚,被兄弟们拉了回来。
    “儿子,儿子。”三夫人着急地召唤平理,儿子过来后,就捧着他的脸蛋看了又看,含泪说,“真是我儿子,平理,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狠狠地亲了平理几口,把个少年郎害羞坏了,但即便眉头都要拧在一起,都舍不得将娘亲推开。
    要说三夫人年轻些,而二夫人离家前就曾急得病倒,那里再经得住这份苦,眼下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平理随身带了几颗保命丹,全给二伯母喂下去了。
    “珍儿和怀枫,说是男眷,后来也抓去坐大牢,你奶奶往北走,儿子,你别管娘了,快去救老太太。”三夫人说,“还有你二嫂,带着嫣然往西边去了,皇帝是真狠啊,那么小的娃娃都不放过,若不是扶意把你妹妹送去靖州,这会子……”
    “三哥已经去救奶奶了,他往北走路比我短些,这会儿奶奶一定安全了。”平理说,“娘,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你和二伯母原地等着,我先回京城去,家里太平了,我再来接你们。”
    三夫人高兴地问:“镕儿没死,怎么满京城都说他被赞西人杀了?”
    平理说:“我哥是什么人,他能死?好了,您别说话了,保存些体力,天一亮我们就去找地儿落脚。”
    可是三夫人把家人都数了一遍,要平理不能落下,她无法安静,显然还在惊恐和劫后余生的“兴奋”里,平理没法子,只能把娘打晕了,亲自抱在怀里,烤着火取暖,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早在平理救下母亲前,涵之已经接到了初雪和嫣然,小侄女虽然受了惊吓,至少还有母亲在身边,而初雪为了保护女儿,一路都很坚强,直到见了涵之,才头一回掉下眼泪。
    京城里,隔天一早,韵之就进宫求见四皇子妃,皇子妃带着她去求见皇后,皇后再向皇帝请旨放赦,终于在午后,她从牢里接走了平珍和怀枫。
    怀枫很乖很坚强,一路跟着姑姑回家都没哭,直到问姑姑他娘和妹妹在哪儿,韵之答不上来,他才难过的哭了,因为爹爹在大牢里时哄他说,娘和妹妹在外头好好的。
    韵之没有跟着孩子哭,她答应了闵延仕不再哭,侄儿和小弟弟接到身边,分散了她的精力,就算大事帮不上忙,能竭尽全力照顾好这两个孩子,也算对得起家人。
    而这一天,闵府的下人传话进来说,京城封城了,原先有路引就可以出城,如今不论是百姓还是官员,一律不得离开。
    是日夜里,闵延仕也没回来,他派下人来告诉韵之,胜亲王的队伍逼近京城,随时可能打来。
    皇城里,大殿灯火通明,一道道急报传来,胜亲王带着他的两千亲兵,再走上几个时辰,就能到京城外了。
    皇后站在涵元殿外,望着前方的灯火,面颊被寒风吹得通红,可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宫女们点着灯笼,将四皇子妃从侧门引入,她走到皇后身边,轻声道:“母后,殿下已经离开了,就怕父皇突然召见他,儿臣不知该如何应付。”
    皇后道:“就说不见了,你不必害怕,有我在。”
    四皇子妃说:“可是今日京城封城了,殿下出得去吗?”
    皇后轻叹:“我都安排好了。”
    她侧过身,见孩子低垂脑袋,双手绞得死紧,温和了几分道:“福祸相依,皇儿他原就无心皇权,经此动荡后,他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你该为他高兴。”
    四皇子妃说:“殿下就是为太子不甘心。”
    皇后笑叹:“可惜我也没能生个合我心意的儿子,他们兄第,彼此彼此。”
    就是此刻,大殿那头一阵慌乱,皇后命四皇子妃回去守着孩子,她只身一人走来,但没进大殿,就得知了消息,有人偷袭了金东生的埋伏点。
    胜亲王为了边境稳固,只带了两千亲兵回京受赏,可金东生麾下加上京城禁军,数万人将整座城围成了铁桶,两千人马对阵数万人,不啻四两拨千斤。
    皇后深知,胜亲王此番不止要夺走皇权,他还要将皇帝的尊严和骄傲踩在脚下,兄长抛弃国土和子民,触犯了他的底线,是皇帝先践踏了他的忍耐。
    “娘娘。”大殿内有人出来,见了皇后,忙行礼。
    “怎么样了?”皇后问,“胜亲王打来了?”
    内侍官说道:“奴才听见,是金将军有一队人马遭突袭,不知怎么,数千人都像是中了毒,连刀枪都举不起来,只有少数人还能杀敌,但全被制服了,那一处埋伏点,已经被包围控制。”
    皇后说:“有人在食物里下毒?”
    内侍应道:“当是如此。”
    他再要说,嘉盛帝在里头叫人,皇后便命他下去,自己亲自进来了。
    皇帝见到妻子,很是不耐烦,像是觉得太丢脸,一时连皇后也不想见。
    皇后直言:“兵不厌诈,他从小就征战沙场,整个大齐国境都留下他的足迹,他有胆魄带两千人来对阵数万人,该做什么,怎么做,早就算计好了。”
    皇帝闷声不响,手里抓着一纸急报,握紧拳头。
    皇后说:“比兵法,您连同所有大臣,都未必算得过他,不如明着来,咱们敞开城门,迎他进来,将所有兵力对准一处,两千人就算三头六臂,也敌不过数万大军。皇上,现在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只有同在日头底下,才有希望对抗。”
    皇帝怔怔地看着皇后,这个建议,大臣们也提到过,京城虽然有数万大军保护,但京城有数道城门,再加上皇宫上下的戒备,数万兵力是分散开的。
    若胜亲王只攻一处,不等城内调兵遣将,他早就把城门冲破了。
    皇后道:“几千人,轻而易举就成了俘虏,他还是暗着来,表面上没有任何波澜,百姓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皇上,您还要和他拼兵法,拼智慧吗?”
    “闭嘴!”皇帝恼羞成怒,将桌案拍得震天响,指着皇后骂道,“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假借朕的名义,把朕派去的埋伏都撤了,好让他们顺利劫囚车救人。”
    皇后跪下道:“是,是臣妾所为,臣妾……只是想给您留一条后路。”
    皇帝眼眸猩红:“你已经知道朕要输了是吗,已经决心把这皇位拱手让人了是吗?当初是谁支撑着朕,不论多艰难,都不放弃太子之位,没想到,我们终有一天登上至尊,十年后,是你先放弃了朕。”
    皇后摇头:“臣妾没有放弃您,皇上,您打开城门,把弟弟迎进来,不要动干戈不要闹得民不聊生。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坐下来说的,臣妾就算豁出性命,也会尽力为您劝服他。”
    皇帝抬起眼皮,一脸阴沉地说:“朕若是要你牺牲自己,去刺杀他呢?”
    皇后神情坚毅:“皇上若有此意,臣妾,义无反顾。”
    嘉盛帝眼中浮起泪光,一步一步走来,搀扶起皇后,在他曾经最艰难,压抑得每一天都想死的时候,是妻子守护在他身边,支撑着他走到今天。
    “朕不会让你死。”皇帝说,“朕已经安排好了刺杀的人,明天,朕就放他出去。”
    皇后不解:“您安排了谁?”
    皇帝道:“祝承乾。”
    翌日一早,大牢里祝承业睡得正香,听见了门锁的动静,他猛地惊醒,可惜开的不是他的牢房,隔壁的兄长,又被带出去了。
    而他亲眼看见,狱卒解开了手铐脚链,但前些日子,不论是被提审,还是皇帝召见,他都是戴着手铐脚链出去的,怎么今天,这会儿就解开了?
    “大哥,大哥……”祝承业扒在牢门上喊着。
    祝承乾回眸看了眼,阴冷地一笑,便头也不回都走了。
    第448章 涵之的狠绝
    这一日,皇帝最终采纳了皇后和众臣的建议,表面上不与弟弟起干戈,将城西大门敞开,命太子及文武百官前去迎接,但实则调遣兵力,要将弟弟的两千亲兵一举拿下。
    然而四皇子昨夜就已离开京城,只身来见皇叔,告知了皇后的计谋。
    此刻两千亲兵已整装待发,前路如何选择,只在胜亲王一念之间。
    闵王妃送来汤药,说道:“皇后与我倒是不谋而合,对付那种人,用不着光明正大的,一场硬仗,受损的终究还是百姓,好好的将士不用来一致对外,何苦窝里斗。”
    胜亲王道:“容我再想一想。”
    话音才落,账外侍卫来通报,有个人正朝这里走来,穿着囚衣狼狈邋遢,经分辨,像是世子妃之父忠国公祝承乾。
    “涵之呢?”胜亲王问,“她知道了吗?”
    “世子妃在后方队伍,和祝家少夫人在一起。”侍卫禀告道,“请王爷示下,是否要告知世子和世子妃。”
    “先将他拦住,等我的命令。”胜亲王吩咐,而后与妻子商议道,“他不可能自己跑出来,是皇帝放了他?”
    “明知皇帝有诈,本该射杀了干净,可他偏偏是涵之和镕儿的生父。”闵王妃说,“我们不能不顾忌。”
    胜亲王道:“皇帝派他来,能做什么?”
    闵王妃蹙眉:“必然是刺杀你我。”
    胜亲王冷然道:“他如何能做到,刀剑,还是下毒?”
    “王爷。”帐外又传来侍卫的声音,“祝公爷还没走到我们这里,就晕倒了。”
    “告诉世子妃。”闵王妃道,“这件事,由她来判断。”
    此时另有人来报:“太子与文武百官已经出城,要迎接王爷进京。”
    王妃催丈夫把药喝下,而后为他整肃铠甲衣冠,每每摸到那空荡荡的衣袖,她都心如刀割。
    丈夫的身体,早已不复当年,他为了大齐付出一切,到头来落到这个下场,这口气,她不论如何咽不下。
    “父王。”只见尧年从门外进来,一身戎装,斗志昂扬,眼中满是英气,不输男儿。
    闵王妃问:“你这身打扮,要做什么?”
    尧年说:“父王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要做父王的臂膀。”
    “傻丫头。”夫妻二人异口同声,胜亲王嗔道,“不要胡闹,你那几下三脚猫功夫,我腾出一只手来救你还来不及。”
    闵王妃亦道:“你的肋骨不疼了,伤都好了?”
    尧年说:“皇帝身边有个人,只能我来对付,若要杀他,我要亲自动手。”
    胜亲王蹙眉不解,问:“什么人?”
    尧年毫不掩饰地回答双亲:“一个差点成为您女婿的人,兵部尚书的儿子慕开疆,他原也是皇帝的密探,在我和母妃到京第一天就暗中监视,女儿不争气,和这么一个人互生了情愫。但他如今选择站在皇帝那一边,守护皇帝的安全,此人若要杀,我舍不得他死在别人手里,请父王把他交给我。”
    王爷却是笑道:“女大不中留,这就自己把女婿也找好了?那孩子我是知道的,能和祝镕做朋友,品行必定不坏,而他选择留在皇帝身边,又有什么错呢,何必非得死?”
    尧年说:“皇帝的人,都得死,将来您做皇帝,哥哥做皇帝,还让这些旧臣作威作福吗?”
    夫妻俩互看一眼,闵王妃无奈,只能帮着说:“带上她吧,孩子大了。”
    此时,得到消息的涵之和丈夫一同赶到阵前,士兵们已经用担架抬起祝承乾,项圻要上前看一眼,被涵之拦下,冷声说:“别靠近他,我觉得很古怪。”
    一名士兵上前禀告:“世子、世子妃,已经搜过祝公爷的身,没有兵刃武器和任何可疑之物。”
    项圻劝道:“终究是你的父亲,先安置他,找军医来看一看。”
    涵之说:“你若是心疼我,大可不必,他们毒杀你的孩子时,谁也没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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