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好朋友之间不能有秘密
“明子,胡必的魂魄消失了。”
愣了一会,清东明子惊呼,“啥?”
“和上次王丽雅的情况一样……又不一样。”
一样又不一样?
遂的叙述听起来可能有些不对头,让人茫然,可,事实却是如此。
她,把胡必溜不见了。
“胡必的魂魄和王丽雅一样忽然化为灰,和王丽雅不一样的是,他自己好像也不知道是怎样一回事儿。”
因为,貌似遂清楚听见他说了一句儿,是在出现异况时,胡必望着自己开始从脚往上一点点消失是咕哝的,“诶,这是咋了?”
事情开始至结束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胡必都未来得及呼救,遂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发展成这样。
更甚,她连这么大一个鬼魂在身边出事都没能提前察觉,就胡必化为飞灰这消息,还是逮了一直附近游走的灵体暴揍一顿才问出来的。
那个可怜的灵体说,它看见胡必脚下忽然开始发光,就像燃烧一样,一圈光从他脚下开始往上蔓延,身体眨眼间就散成灰烬,一点一点阴风吹走。
然后遂就拖着光秃秃的绳子走了老远,经男引者提醒才发觉到了不对头。
胡必出了事儿后,遂吩咐同僚把这事告诉神管大人后便离开无间,本来是要去胡必家查看的,可路过半斤铺子时,陆半斤喊住了她。
听闻一些从清东明子那里听来的无间引者之间谈论的流言,陆半斤准备问她与张宣仪的事儿,话未问出口,遂便先把胡必的事儿说给了他听。
就只有一句:半斤,我追回无间的魂消失了,话音落下,他俩便听见对街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简而言之,遂前脚进半斤铺子,刚同半斤说了胡必这事儿,后脚清东明子这厮便端锅跑了进来。
想了想,陆半斤问遂,“那你这回就没捡到什么东西?”
遂摇头,“……没有。”
她连鬼是在那里消失的都不知道,捡个锤子的东西。
“我感觉很奇怪,可又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直都好好的鬼,被我打过几次都没事儿,怎么忽然就消失了?”
“会不会是之前那些你不知道的人。”
陆半斤问的是有关于银元,遂不知身份的神秘人。
“不知道。”遂无奈摇头,“我需得回胡必住处去看一看。”
“我陪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
知道陆半斤一出了半斤铺子就不放心,遂拒绝了他的好意,转身就往外面飘去。
见他俩快口快言,几句话就把事说完,可自己越听越懵,清东明子叼着肉茫然看了看,然后对着遂的背影喊,“说嘛呢?就完了?我都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总得告诉我一下,那些人是什么人吧?”
遂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半斤铺子,自然不能回答清东明子的疑问,如此,他只得看向了有事没事儿就擦灯玩儿的陆半斤,两只眼睛眨了又眨。
视线很热烈,半斤渗得慌,可就是当没发现一般无视。
清东明子伸出食指戳了一下陆半斤,“半斤,好朋友之间是不能有秘密的哦。”
陆半斤抱着灯不动声色往旁挪了几步,依旧没有说话。
见此,清东明子卸下伪装,很生气,“陆半斤,你和他之间神叨叨有秘密就算了,我不听,可你和遂之间有秘密,还瞒着我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是关于她自己的事儿,她不跟你说,我怎么可能跟你说。”
“怎么不能说,我们三个是好朋友,你们两个之间有了我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侮辱我,赤裸裸的侮辱。”
没觉得侮辱是多大的事,由于不想继续被口水洗脸,陆半斤无奈,只得放下了帕子,一把推开凑到自己面前几乎是脸贴脸对自己咆哮的清东明子,以冷淡的口吻说了一句话,“怪不得前几天遂接了差事就发消息告诉我,她这次要追的鬼魂有点像你,是个油盐不进,专会耍横的老无赖。”
说完,半斤无视柜台前清东明子是什么样的反应,低头专心擦着干净得不能在干净的玻璃橱。
过了好一会儿,一只手巍巍颤颤伸到陆半斤面前,手指直指他鼻子,手的主人发出了恨恨磨牙的声音。
未等清东明子开口骂“无情无义”什么的,陆半斤先说道,“疯得差不多就行了,有这个时间纠缠我,你还不如跟着遂去看看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句话言简意赅正中重点。
忿忿“哼”了一声,清东明子收回手,随即一溜烟消失在了半斤铺子……
大概半分钟后,他又跑了回来,舀了一勺琳琅锅里的汤,吹泡泡喝了一半,剩下一半,以挑衅的姿态当着陆半斤的面慢慢倒了回去…
够狠,不给敌人留一口汤,以一勺之力,坏一锅汤为自己所有。
另一边,一道黑色身影穿过墙进入了空无一人的胡家。
短短时间内,胡家变成乱糟糟一片。
餐桌上还摆放着沾有水珠的水果,冰箱里还有未吃完的新鲜蔬菜,灶台上盘子里的菜仍有余温……这些能证明不久前还有人在这里正常生活,可是,能证明这家人身份的东西不见的不见,毁的毁。
厅墙上的照片全被取下,只留相框空白挂在那里,卧室,胡必儿子儿媳的婚纱照,人脸被挖空赫然两个黑洞……
这一回,遂清楚感觉到了阴谋离自己这么近,一切质疑有了可信度,无端端生起的多疑不是自己鹤唳风声。
遂站在厅中央打量着周围,忽然,她皱眉,微低头放空视线,仔细辨别着周围的动静。
一阵脚步声急促响起,胡家大门忽然被推开,清东明子探头探脑从门后伸出头。
清东明子忽然出现,遂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她仍旧散出神思,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看见屋内这幅样子,清东明子讶异,“哟,这是遭洗劫了。”
“嘘!”嘘声示意清东明子安静后,遂一脸凝重站直身,路过清东明子身边时,她细声说了一句话,“对门也出事了,我们去看看吧。”
吴家厅,也不知是把厚实窗帘拉上了一半,屋内一半光明,阳光射入打在电视上,一半昏暗阴沉。
遂和清东明子站在后方,安静望着低头坐桌边的男人,一人一鬼内心乱糟糟一团,很有默契一同闭口不语。
吴建国依然保持着胡必离去时坐在这里的姿势,他面前的茶水已凉,不再冒热气,只是,杯中多了一物。
女人纤细的手探出,二指并拢捻出杯中物,离杯时,浸泡在茶杯里的银元甩落一串茶水珠,仅一瞬,银元又落下,砸到实木桌面闷闷“咚”一声响,又滚落到了地上。
“咋了?”
遂捏着手腕摇头,“没什么,就是银元上有东西……”
就一句话的时间,痛意不知从何处蔓延开,在清东明子的惊呼下,她忽抱头瘫坐在地上,原周身萦绕的黑气一团一团唰唰四下乱飞。
遂身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墨玉牌释放出的黑气已经不能掩盖面容。
清东明子一脸惊骇,赶忙布出一道结界为她拦住刚才逃离体内的怨气。
认识这么多年了,平日里没底线的玩笑多,清东明子也戏言过要掀开遂的黑盖头,可,他实在没想过会这样看见遂的真容,也没想过,黑雾下,她的脸是这个样子……
无间,逗留的人有痴也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