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六章澎湖避风
    “好！”
    郑成功一拍桌子，挺身而立，朗声道，“总兵施琅听令！”
    “末将在！”
    “本帅今日恢复你左先锋镇原职，”
    郑成功举起令旗，沉声道，“命你率战船五十，精兵三千为前锋，为全军开路！”
    “末将遵令！”
    施琅双手抱拳，嘶声应道。
    “都督黄山！”
    “末将在！”
    “命你留驻中左所，居中调度，甘辉、万礼、林胜、陈魁、张英，你等各率所部留守各州府……”
    郑成功目视众将，厉声说道，“其余众将，各领所部加紧备战，两日后誓师出征！”
    “末将遵令！”
    “卑职遵命！”
    ……
    在林啸的不断催促下，一切准备就绪，舰队集结于料罗湾。
    永历五年，六月二十三日，郑成功率领众将士，在金门岛大校场举行了隆重的“祭天”、“礼地”和“祭江”仪式，以“大明招讨大将军国姓爷”的名义，誓师出征。
    即日，他留下部分兵力守卫福建，亲率三百余艘战舰，及一万一千余名将士，从金门料罗湾出发，经澎湖向大员进军。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林啸早已等得花儿都谢了！
    当即，他率领“龙升号”在内的六艘大船，编入了施琅的第一梯队，一马当先，横渡海峡而去……
    然而，天气不是很好，海上风浪有点大，他们一路冒着风浪，连夜越过了台湾海峡。
    二十四日清晨，前锋舰队平安抵达澎湖列岛海域，并未遭遇任何可疑船只。
    在他们身后，相隔大约半天的行程，即是郑成功二百多艘战船组成的主力舰队。
    全军到达澎湖列岛后，因风浪越来越大，而且还是逆风，郑成功决定在此暂时停泊，躲避风浪，择机再直驶大员港寻机登陆。
    澎湖到大员，虽然只有五十海里了，但这个时代的风帆船，都必须根据风向和洋流曲折航行，加之郑成功舰队的绝大部分船只吨位偏小，如果风浪太大，海上行驶仍然十分困难。
    对于郑成功的决定，别人有所不解，可郑成功却心中有数，时间充裕，只要不错过月初的涨潮日，在此耽搁数日问题不大，没必要冒险航行。
    按郑成功的吩咐，除了水手和水兵外，船上的其余将士都上岸暂歇，吃口热乎的，睡一个踏实觉。
    次日一早，郑成功偕林啸乘坐小艇上岸，兴致勃勃地登上了主岛。
    澎湖列岛，位于台湾岛西部的台湾海峡中，因港外海涛澎湃，港内却水静如湖而得名，主要有澎湖本岛、渔翁岛和白沙岛，以及其余六十四个较小岛屿组成。
    此时的澎湖列岛，名义上仍是大明属地，岛上居住有一千余汉人移民，常年以打渔为生，但因无官府管辖，更无官军保护，他们常常受到尼德兰人以及各路零星海盗的祸害。
    乍见大陆官军来临，岛上的百姓欣喜若狂，奔走相告，纷纷提水端茶，迎接大陆来的亲人。
    两人驻足港口，一边欣赏着美丽的海景，一边观望着上岸的将士们，正在当地民众的协助下，忙碌地搭建帐篷，安营扎寨。
    看着眼前一副热热闹闹、军民和谐的场面，望着他们的一张张笑脸，林啸心中略有酸楚，更多的却是欣慰——离大陆再远，毕竟都是我华夏同胞，总归是心向祖国的啊。
    而他身边的郑成功，正望着美丽的渔港内外一片黑压压的庞大船队，此刻，他心潮澎湃，这个地方还是小时候随父亲来过，久违啦！
    此刻，他在心中默想，澎湖在军事上很重要，应该至少留下千余人作为后应，支援主力继续东征，往后，此地也应该派驻舰队，保境安民。
    林啸身边只跟着司徒正等数人，王栋、文标瑞等军官正指挥着部队扎营，佛郎机营、少年营和警卫连都已陆续下船。
    当然，他的区区数百人，与郑成功麾下的近万人相比，无论是人数气势，还是旗幡衣着的鲜亮程度，都很不显眼……
    他的舰队没有进港，正分别由方宇春和何守信指挥，编成了两支分舰队，一左一右前出附近洋面警戒巡逻，以防尼德兰舰队的偷袭。
    战前预计，此番郑家舰队主力几乎倾巢而出，如此大的动静，尼德兰人不可能不察觉，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极有可能派出炮船在此截击……
    说是分舰队，其实方宇春和何守信手下只有各三艘船——“龙升号”带着侦察船“小猎犬号”和另一艘炮船，而“钦州号”则带着“灰海豚号”及另一艘炮船，分别以品字形缓缓前行。
    船不多，但是，林啸一点都不担心。
    海上能见度不是很好，能够胜任警戒任务，即便与尼德兰大型炮船猝然遭遇，仍能从容应对，迅速接战的，也只有他的船了。
    因为，放眼整支舰队，也只有“龙升号”和“钦州号”这两艘机器船，才能够在这种海况下直线航行，而且航速秒杀所有风帆船只。
    这种任务，也只有交给他的战舰，林啸才能放心，因为，他要的是碾压对手，彻底保障舰队安全，他不想郑成功还没到大员，就有战舰被击沉……
    ……
    由于何守信和方宇春在澳门有过指挥海战的经验，林啸决定让他俩各自担任分舰队指挥。
    老陈他们牺牲后，方宇春已经回归“龙升号”担任船长，除了轮机部的五名穿越船员外，船上只有司徒正手下的一个特战中队——“龙升号”不是战舰，没有水兵。
    而何守信本来是带着他的警卫连乘坐着“钦州号”的，此刻，警卫连战士都上岸扎营了，船上只有一个水兵中队。
    不过，这个水兵中队可不是吃素的，除了前后甲板各一门舰炮外，他们人手一支步枪，此外，他们也是配备了“标枪”导弹的，虽然只有两具。
    另外，其余四艘缴获自葡萄牙人的炮船上，也各有一个水兵中队，他们的手中，也各有两具“标枪”。
    这就是林啸的底气所在。
    所以，说是巡逻，其实林啸给他们的任务很明确——尼德兰舰队不来则以，一旦出现，务必抓住战机，全歼来犯之敌！
    林啸希望一战定乾坤，为东征大军解除后患，确保舰队平安抵达大员港。
    当然，如果尼德兰人不敢来，林啸就与郑成功兵分两路，他们不去大员港，而是直扑打狗港，争取将尼德兰舰队摁在他们的母港内。
    情报是可靠的，郭斌的语气很坚决——大员港内从未超过三条炮船。
    因为，尼德兰舰队的指挥官与大员总督不对付，两人就像天生的宿敌，都不愿意正眼看对方一眼……
    林郑二人在港口的树荫下，踌躇满志地瞭望了老半天。
    澎湖的六月，天气已经很是燥热了，站在树荫下吹风，比在营中要舒服得多。
    时近中午，值星官前来邀请他们入营就餐，林啸顿时觉着肚子咕咕叫了——这个吃货，不知有没有胃口不好的时候。
    不料，恰恰在这时，远处洋面却传来了隆隆炮声——东征的首场海战，就此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