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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六 我闻琵琶已叹息

      两个月前,k市动物园,半神兽巢穴附近,一只斑马在和一只老鹰争吵。
    老鹰不满地吐露人话“老三,我怎么就不能去捕食那个人类小孩了,没看到他是落单的吗?”
    事情的起因是,一个月前老鹰还没出世时,斑马遇到了那个翻墙进来的叫小涛的小孩,然后在孔雀即将出地洞时,斑马咬着小涛背后的衣领把他甩出了动物园。后来那个小孩没有害怕他,反倒隔三差五的又跑过来,第一次是再次跑进动物园,然后从上衣裤子的口袋里掏出好多散装饼干,然后兴奋地说“马儿马儿,这是我从家里带的,希望你不要嫌弃,包装我怕你打不开,所以都给你拆开了才带出来的,嘿嘿。”
    斑马的眼睛就这么一直盯着小涛,似乎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什么,小涛就挂着那个天真的笑容,最后斑马嗅了嗅饼干,扬起脖子咬住小涛衣领,后腿直立站起身,本来这只斑马体型就比普通斑马大,站起来后,头可以直接探出围墙,他看到四周没人后,把小涛放到围墙外,装出一股凶神恶煞的样子,说“别再来了,我是妖怪,会吃人的。”
    又过了几天,小涛爬在围墙上面,看到了那只守着围墙的斑马,开心地说“马儿马儿,妖怪里也有好妖怪啊,你肯定不坏的,和我做朋友吧,我有零花钱就给你买好吃的。”
    斑马瞪着小涛,小涛把提着的一大袋剥离包装的火腿肠扔到落叶堆上,笑嘻嘻地说“有了这些好吃的,你就不会吃人了。”
    斑马又如出一辙地赶走小孩,并且告诉他“再让我看到你,我就把你吃了!”
    再几天后,小孩站在围墙外,手挡着嘴在呼唤斑马,斑马不想理他,虽然他没理由每天都守着这面墙,但是心里就是有一种很清澈的感觉,斑马知道,他的兄弟会越来越多,对于人类这种遍地都是的生物,有天生的饥饿感,所以他和小涛不可能成为人类词语里朋友,只要他兄弟发现小涛,小涛就会被吃掉。墙外的小涛听到落叶的窸窣声,知道斑马在里面,便把手里的四颗剥好的熟鸡蛋丢进动物园,小声说“马儿马儿,我学会煮鸡蛋啦,以后多煮些给你吃,你看不到我就不会想吃掉我了。”说完小涛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围墙外。
    之后又是几次送吃的给斑马,斑马不知道是因为不能留下人类的痕迹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每次小涛送来的食物都会全部吃掉,塑料口袋也会吃掉,因为上面有小涛的气味。
    后来老鹰出生后,斑马警告过小孩,说过千万不能再来了,小孩子这次没有听话,还是来了,扔给斑马两只鸡腿,老鹰本来就不习惯住树洞,很憋屈地只能待在树林,连飞行都是不超过树的最高高度,鹰的视力有多好,上千米的高空,可以看到地面的兔子,更别说这只半神兽老鹰,远远地就看到小涛扔进围墙的鸡腿,几乎一瞬间,就飞到斑马旁边,鸡腿这种禽类的腿,和老鹰这种飞禽类的腿,都差不多,立马老鹰就展翅飞到那根围墙上的树枝上站着,虎视眈眈地盯着小涛,小涛视线一模糊,斑马已经挡在他面前,那根巨大的老鼠尾巴鞭打了小涛一下,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滚开,人类。”
    小涛经过老鹰锐利的眼神,和老鼠尾巴的鞭打,苦兮兮地往家的方向跑了。
    斑马跟老鹰说“老四,不可以吃那个小孩。”
    老鹰不满地吐露人话“老三,我怎么就不能去捕食那个人类小孩了,没看到他是落单的吗?”
    斑马找不到理由反驳老鹰,说“反正就是不能吃他,咱们先回去。”斑马心里补了一句“因为他算是我的朋友了。”
    两只半神兽回到围墙里面。
    回到当前,印度,马纳斯野生动物保护区。云淼开启半神能力,摸着前面的树,从树这个能看到营地的位置来预知这伙走私贩什么时候集合,是一个小时后,大家便原地休息,等着营地一批人的同伙来打破夜晚的寂静。
    k市动物园,苏青婷来到离化石馆两百米的地方,前面是一团冰晶飘动的浓雾把化石馆包围地水泄不通,苏青婷扎起头发,吞下一颗药丸之后,取下两只手的磁条带,催化模式开启,双手抱胸凌空一跃,苏青婷化身闪电,穿梭进冰雾里,只是片刻功夫,就穿过冰雾,来到了化石馆前,恢复人形,立马打开热感仪,动物园外临时搭建的棚子里,连接那台热感仪的显示屏终于有图像了,萧百合赶忙打开和神谕者协会的视频连接,显示屏上有六个大小不一的生物热量在活跃,其中一个热量形状像鹰的生物突然扬起翅膀。
    苏青婷根本措手不及,一声嘹亮的鹰叫,不光是腰上的热感仪炸裂,苏青婷更是身体僵直,脑袋混沌,热感仪炸掉之后,萧百合便立马担心地通过微型对讲机呼叫苏青婷,不过微型对讲机也不起作用了,苏青婷睁开眼的时候,老鹰已经飞到她面前,张开喙要咬向她的脖子,苏青婷再次化身闪电,环绕老鹰一圈,电弧瞬间收紧,在碰到老鹰的身体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声,这时一股冰雾成束状射向苏青婷和老鹰所在的位置,没有丝毫犹豫,苏青婷所化的电光往外飞射,眨眼就消失在了这片区域,而被冰雾冻住的老鹰落到地上,化石馆里,母老鼠在场馆恐龙展柜的巨大翼龙窝里分娩,窝里的翼龙蛋模型被移走了,孔雀安静地站在旁边,跟斑马说了一声“老三,把老四带去海洋馆解冻。”
    斑马点点头,消失在化石馆。
    k市隔离范围外的街道,阿炳观察了下正在安抚一位妇女的警官小刘等人,看着小刘的口型,阿炳大致能猜到是“女士你放心待在外面,你家小孩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请不要再大喊大叫制造恐慌。”
    应该是那个女士的小孩不见了,可能跑进了隔离区,所以这个女士才会找曾经见过一面的警官小刘,既然这一带的警员人员减少了,看来可以趁机溜出去。
    阿炳找到一个小街道,只有一个警员看守,跑过去气喘吁吁地跟他说“警官!那边有个人在翻墙想跑进隔离区,我拉都拉不住,你再不过去他就溜进去了!”
    阿炳焦急的样子,让这个年轻的警员有点慌,毕竟他才入职没多久就遇到这种大事,这个节点出差错的话,写检查是小,被炒鱿鱼就大发了。
    年轻警员立马问了下方向,跑过去之前还叮嘱阿炳帮他看守一下,不要让人过去。
    阿炳看警员已经跑远,笑了笑,躲开边缘会被其他地方发现的位置,溜达进了隔离区内。
    因为政府和军队一起安排的疏散,所以街道空荡荡的,夜星的发小阿炳本来就在隔离区域的外面,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突然自己家就在隔离区域内,想着要把自己家的哈士奇给带出隔离区,只好这样悄悄溜进来。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后,就往家那边骑。
    到了自己家的公寓后,没想到这条平时那么嚣张的小祖宗,今天一点动静都没,缩在自己的狗窝里,不管阿炳怎么招呼它,就是不离开狗窝,实在没办法的阿炳只好在狗窝附近放了一天分量的狗粮,如果明天隔离区还没撤离,就再溜进来喂它,把门窗关好后,阿炳就离开了,哈士奇有气无力地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主人离开。
    阿炳也没有去车库开车,回到放共享单车的一个街角,就看到一个小孩在骑着他的共享单车,在吃力的往隔离区更里面骑,显然这个小孩还没完全学会骑单车。而这个小孩就是小涛,在往里就不知道有什么事了,因为阿炳在隔离区外围的时候计算过的,通过隔离区布置边线的弧度和距离,大概能够算出这个隔离区的中心应该是动物园附近,而小涛骑的方向正是动物园。
    阿炳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涛身边,小涛也吓一跳,这么安静的街道居然还有人,阿炳故作深沉地说道“小朋友,你知不知道你妈妈在找你,担心死你了。”
    说完拉着小涛的手,要带小涛往隔离区外走,小涛倔强地摇摇头,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出去,我的好朋友还在动物园里。”
    阿炳只好耐心地蹲下,和善地问道“怎么会呢,现在所有人都被警察叔叔们带到隔离区外面啦,你朋友肯定也在外面的,乖,跟叔叔去找妈妈。”
    小涛还是摇脑袋“不对,我的好朋友是一匹大斑马,他现在肯定还困在动物园,我要去救他出来。”
    阿炳想了想,说道“大斑马啊,那他一定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了,你还这么小,你去帮他,说不定会给他添乱呢,对不对。”
    小涛好像知道自己确实很弱小,眼巴巴地望着阿炳“那叔叔可不可以去救我的朋友出来?”
    阿炳愣了愣,那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反正应该挺严重的,自己这样过去,挺危险的。
    阿炳张了张嘴“小朋友,我…”
    阿炳想起小时候,和夜星听说张小花被欺负后,夜星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座位,跟他说“你留下,我去。”事后夜星被处分了还笑着对阿炳说“总有人要站出来,去维护大众眼里小地不能再小的事的正义。”
    阿炳突然笑了笑,对小涛说“这样,叔叔先把你送出去,再去救你的朋友,好不好呀?”
    小涛听到阿炳答应了,终于有了笑脸,答应了下来,并且告诉阿炳,斑马住在动物园西侧围墙后面,有棵树可以翻进去,要小心一只大老鹰。阿炳虽然听不太明白,还是一口都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把小涛送到进来的隔离区边缘位置,让小涛过去找那个又回到原来的岗位,脸色有些苦的年轻警员。
    小涛走之前,郑重地把别在腰上的玩具剑递给阿炳。
    阿炳也没有拒绝,笑着把玩具剑收进外套的内兜里。
    转身面对寂静的夜晚和空无一人的街道,阿炳心里说了一句“星哥,这次该我站出来了。”挺直身板走向隔离区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