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老向快回去。我俩闹着玩呢，肉糊了。”老向看了看已经坐下来的方源和刘承，又看了看都冒黑烟的炉子，转身冲着炉子跑了过去“你俩要他妈还打，我把你俩烤了。”
    方源揉着着脸说：“操，你他妈下手真黑。”
    刘承没搭理他。粗重而急促的喘着气。
    “明白什么重要了吗？”
    “什么？”
    “要是盛红不能给我生孩子，我也会一如既往的爱她，媳妇儿才是老天送给我们的礼物，孩子不过是赠品。何必本末倒置呢。你看看你现在的德行，跟个怨妇似的。既然你这么爱秦晓阅，你还会觉得她不会怀孩子是遗憾吗？再说也不是不能生，不好生而已。实在不行做个试管的看看。人得珍惜眼前拥有的，还不能放弃希望。”
    刘承听了方源一番话，愣住了。原来不是自己想象的这个样子。自己误会方源了。深深的歉意在心里涌动着。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哈哈，我是不是让你觉得你更爱秦晓阅了？自己媳妇儿，谁说也不行。”
    “方源，我也不跟你说什么矫情的话了。”说完拿起酒瓶子直接吹了一瓶。
    “行了，别自责了。一会儿你结账就行。我知道我这样的人是你攀比的对象，可就是比不过，你说生气不？我也让你打了，还出不了这口气吗？往后爷们儿点，也算我没白挨。”
    “要不你打我一下呗，我心里真过不去。”
    “不打，你欠我的。想明白没？”
    “明白了。不强求了，也不放弃希望，也不增加包袱，以前什么样还什么样儿。”
    方源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你们两口子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吧？今晚回家给晓阅买点礼物，吃个烛光晚餐。找个情趣宾馆开个房，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你说呢？”
    刘承被方源贱兮兮的表情逗乐了“你真他妈贱，你们呢？怎么不备孕了啊？放弃二胎了？”
    方源抽出一根烟点着了，深深吸了一口，一脸无奈地说“唉，怀上了，我还备什么备。”
    “你大爷，老子不欠了。看你这副嘴脸，我都觉得打的轻。”
    方源又揉了揉自己的脸“像挨揍的吗？”
    刘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肿的挺高，下手重了。”
    方源赶紧拿出手机，打开相机照了一下，左半边脸肿的都快把眼睛挤没了。“我操，这让盛红看到得多心疼啊。老向，给我煮个鸡蛋，剥了皮让我滚滚。”
    下午刘承斗志昂扬地去见户。方源把车扔到老向门前的停车场，自己捂着半边脸，溜达着就去了盛红的店里。
    盛红在收款台里算着帐。方源捂着脸进去，谁也没认出来。王佳佳朝他走了过来“先生，您好。我们这里只卖女装。您是给女朋友买衣服还是给妈妈买啊？”
    方源想逗逗她“给女朋友买。”
    “多大岁数，体型怎么样？”王佳佳问。
    方源用手指了指低头算账的盛红“跟她一样。”
    王佳佳看了盛红一眼“先生好福气啊。您看这款式怎么样？”王佳佳拿出了一件酒红色大衣。
    方源看了一眼说“我要最贵的。”
    王佳佳听了兴奋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胡艳儿，把咱店里那北美水貂领子的大衣找出来，给这位先生看看。”
    胡艳儿应声就开始找。盛红听了有要买这件衣服的主来了，赶紧抬头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大款。
    一抬头就认出了捂着半边脸的方源。别说捂着半边脸了，戴个抢银行的头套盛红都有信心给他认出来。
    “找什么找，胡艳儿别找了。你捂着脸干什么。”
    “被人打了。”方源慢吞吞地把手放了下来。
    盛红看到肿的那么高的脸，从收款台里跳了出来，轻轻抚摸着方源的脸，心疼地问：“谁打的啊？你干嘛来着啊，给打成这样？”
    方源把这出自编自导自演的有自虐倾向的戏，原原本本地说给了盛红听。
    “就你仗义，刘承下手也真重。但愿你这打别白挨。”又给他揉了揉“还疼吗？”
    “本来疼，这会儿不疼了。”
    胡艳儿和王佳佳听着也觉得方源很有一种英雄的味道。看着他俩卿卿我我的，胡艳说：“姐夫，你跑这秀恩爱来了啊。”
    “就是，还耍了我一通。”王佳佳附和道。
    “红姐，我俩这电灯泡不晃眼啊，要不这样吧，给我俩放半天假，你就当关灯了。”胡艳看着盛红说。
    “你就不怕我换灯泡。”盛红看着手舞足蹈说些风凉话的她们。
    胡艳儿说：“得，你不怕晃眼，我们也乐意看韩剧，看你们接下来怎么进行，我们也学学，看回家能派上用场不？”
    王佳佳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俩看，生怕错过什么。整的盛红真有些不知所措“放假，放假，赶紧走，走慢了扣工资。”
    胡艳儿和王佳佳拿着自己的东西都飞奔了出去。
    “老向有个女儿，你知道吗？”
    “没听说过啊，老向藏的够深的啊。记得他跟我说过不要孩子呢。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见着了，长得特可爱，就是耳朵听不见，不会说话。”
    盛红听了很伤感，自从有了方正就见不得哪个孩子遭罪，爱屋及乌。每个孩子都该是个小天使，不受任何痛苦折磨。何况孩子还是老向多的。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老向天天嬉皮笑脸的，看来心里也没少装事儿，哪天抽空我去看看去。”
    “今晚怎么办，我这样回去怎么面对我妈？”方源才想起来自己的脸肿的跟猪头似的，王淑珍表面上再怎么嫌弃他，也是亲生的啊，心疼是不可避免的。
    “那就晚点回去吧，等他们睡了再回去。”
    “那去哪玩儿啊？”
    “去哪玩儿我也不带着你，瞧你这样，给自己丢人。”
    “那怎么办？”
    “回我家吧。看看我爸妈去，不用买礼品了，自带猪头。”
    “滚，别拿我这脸开玩笑吧，我这么正面的人。这话听着跟你爸妈不心疼我似的呢？”
    “心疼肯定会心疼，不会数落你。”
    方源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要他亲妈看到自己肯定也会心疼，心疼的同时这顿骂也少不了要挨的。“那我就这样一直不回家了？”
    “看明天吧，明天要好点了，你就说走路玩手机，撞电线杆子上了。”
    “电线杆子上还有小广告吗？最近我都没留意。”
    “你留意这个干什么？”
    “替刘承寻摸寻摸呗，我得给他希望。”
    盛红竖起了大拇指“仗义。”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正好是周末。店里生意不错。忙活了一阵。等人走光，盛红感觉到一阵疲惫。这怀孕了体力都跟不上了。掏出手机一看十点多了。把事情跟胡艳和佳佳交代了一下。自己想找个地躲个清闲。正琢磨着想去哪呢。才想起来好久没去老向那里了，又多了个女儿，自己还没去看过呢。
    从外边买了点小孩子爱吃的零食，溜达着就去了。
    还没到饭点儿，老向那里也没事儿。两口子陪着向樱玩呢。盛红敲了敲桌子。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两个人的目光一起看像了她。“红，今天很早啊。”空子操着还不算流利的普通话说道。
    盛红礼貌的笑了笑“我今天可不是来吃饭的。”
    “你干嘛来的，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了。”老向把向樱抱了起来。
    向樱因为害羞冲着盛红笑了一下，把头就扭了过去，埋在老向的肩膀上。向樱的笑容让盛红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纯净。一点杂质没有，就是笑，丝毫看不出这个笑容涵盖着什么意义。
    盛红指了指肚子“怀孕了，不敢瞎吃了。”
    “你又怀孕了？”老向看着盛红像看一个怪物似的。
    “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怀孕很奇怪吗？”
    “红，恭喜你啊。快坐下。”空子拉着盛红找到了一张椅子，把盛红按到椅子上“我去给你准备点喝的，你们聊。”空子说完转身走近了厨房。
    “老向，说说呗，这么漂亮的小丫头跟哪买的。”
    老向摸了摸向樱的头“我的，我亲生的。”
    “你瞒的够瓷实啊，要不是方源跟我说我还不知道呢？你不是说你俩不要孩子吗？”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你还说不要二胎呢，这不也怀上了。”
    盛红起身摸了摸向樱“阿姨抱抱好吗？”
    向樱感受到有人摸自己的后背，转过头来冲着盛红笑了一下“我特别喜欢看她笑，没有笑的这么干净的。老向你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女儿。”
    “那是。”老向很自豪地说。
    “这么好的女儿你为啥藏着啊，跟个迷似的，冲这小丫头这么招人喜欢，你的营业额还得大幅提高。”盛红说着，从买来的零食中拆开了一包，递给向樱。向樱看着食品袋里的薯条貌似很想吃，但并没有从盛红手中接过来。转头看着老向，老向溺爱地笑着点了点头，向樱才从盛红手中接了过来。
    “哇，这么懂事。你怎么教育的？”盛红摸了摸向樱的头发。
    “我没教育过，我家向樱就是这么懂事。”老向自豪地亲了一下向樱的小脸。
    “这孩子可一点不随你。”盛红揶揄道，他是真的有些羡慕，自己要再能生一个这样的孩子遭多大罪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