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圆脸道士
很久很久以前,四川盆地就似一个内陆湖泊,一到了夏天就像盛了水的铜盆,在酷夏炎日的暴晒下一片茫茫……
整个盆地半数地域内都被水覆盖,再就是大面积的沼泽泥泞之地。除了少数的一些高山、高地之外,基本都是水泽国度。
整体说来盆地的东面丘陵地带地势较高,所以也是人员比较集中的聚集地。但即或是这样,若有人在这片土地上赶路,即使走上百十里地不见人家,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兔儿山在盆地偏东,因其形似一只玉兔而得名。
其山高千丈,方圆百里,主山呈南北走向,兔首西侧,兔尾折向东。
让人惊奇的是这只兔子尾巴虽短,却也俏皮搞怪,先是猛往下沉,再才折向东翘。
兔儿山西向侧首望着河流的方向,再看其左后腿从东南方向未及收拢的姿势,很明显的一副探头探脑模样,活脱脱的就似要准备偷人家地里胡萝卜时的蹑手蹑脚的俏皮,让人忍俊不住想要开怀大笑。
而兔儿山首所侧望的这条河名叫西瞿河。就是从兔儿山上的溪流汇集到尾巴处,西向绕过后腿一分为二的两个支流之一。
西瞿河这一支就是先北向而流,以圆弧形河道过渡,再在正西方向再折经过兔儿山的头侧而去;而另一支则是顺势东南方向而去的就是东瞿河了。
兔儿山常年烟雾缭绕,漫山植被,郁郁葱葱,就似一副仙家之地的模样。
但可惜的是山上的泥土浅薄,且都是经过岁月风化石头的那种粗糙的沙石混合土,这种土贫瘠的很,一般的作物是根本生长不了的。
况且兔儿山漫山都是刺槐树,所以别说没有人来这附近居住,即使是那些猎人却也不来这山上打猎的。
据说以前倒有不信邪的一些年轻猎人,觉得从来没人来这山上打猎过,想当然地认为山上应该野兽肥壮,于是就有人大胆地进了山,但是后来再出山之时,不但都是两手空空,而且满身给刺槐树刺得血淋淋的模样。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自此传开了以后,就真断了再有猎人来此山打猎的念头。
再则,这兔儿山除了东瞿河和西瞿河附近地势稍为平坦点,其东、北、南的三个方向都是崇山峻岭。唯一的隔着里许宽河面的河对岸倒是一片平原,可惜却是沼泽之地,却也了无人烟。
要说这附近有人住的地方,除了东南方向百里之外的李家宕,再就是靠近西北方向三百里外的太阳山附近聚集了几个比较大的部落。
李家宕地势奇特,给东瞿河绕了个大半圈,三面环水,唯有东北面与陆地相接,却也都是高山险峻,根本就不曾有人知道再往山的那个方向的地方,除了高山还能再有其他什么模样。
李家宕与外界唯一的交通路径,就是沿着东瞿河边的一片窄窄的两里宽的路段,过兔儿山再西北而行,在到太阳山之前有一个郝姓的部落地带,再在这里的西瞿河河边用河对岸淡家寨的大木船过河,但只要一出了这片地面就是天广地阔了。
又说东瞿河,南向走了两百里后,也耐不住了寂寞开始九转十八弯了起来。
而西瞿河同样如此在百多里的直流后,几经弯曲转折之后的下游又有一段长有两百里的呈东西向笔直河段。
太阳山呢,就座落在这河段西北向流域百里之外。郝家部落就处于未到太阳山之前的近河地段。而其河的对面就是一片高原平坝,世称元宝。
但无论是东瞿河过了李家宕,还是西瞿河过了太阳山,都开始进入了崇山峻岭,从此就只有与高山深涧偎依相伴……
所以,无论是李家宕,还是太阳山附近的那些部落想要出得这一片地面,唯一的路径就是从西瞿河的元宝河段借船过河。
而要横渡里许宽的西瞿河,也就只有乘元宝临河的淡家寨的唯一一条大木船过河。
淡家寨的木船呈柳叶状,长有六丈六,宽九尺,倒也能应付这河东的交通需求。但这也是淡家寨世代经商为了河对面的一些生意,专门花大价钱买的材料,又去千里之外请的工匠定做的。
河这面的人员不多,所以也就这么唯一一条木船,据淡家有人计算过,就这条木船要寿命不保持在三十年以上,这河对面的生意根本就可有可无的。所以,这条船就设有专职的人员经管维护的。
两河附近,两岸的一切的物资交易都得经过这艘木船。在兔儿山这边的人若要外出,也都是必须乘这条船的。
当然要说绝对的仅此一条路走,也不是那么绝对。比如说有些游水能手,游过对河却也不是难事,毕竟这河也就里许来宽的样子。
但关键是水中有凶兽,只要不怕拼个陨命河中倒也可搏上一搏的。
但即使人拼了命能过河又咋样,毕竟要过河的是一些物资交易的东西,那些可又大都下不得水的。否则,淡家一船垄断这两岸交通的事情肯定是不行的。
另外,据说东瞿河过了李家宕之后,在走深涧之前还有一个平石滩,而这石滩高出河底十丈,顺着河流沿绵里许路,再飞瀑奔流而下深涧。
这个石滩,就相当于东瞿河的一道拦河大坝。流经这个大坝上的水虽然不是很深,但却水流湍急,但一当遇到天干年份,这个大坝上就有连续的间隔三五几丈远的斗大般礁石露出水面,就似一条墩桥之路连接着两岸。
当然,寻常百姓也不可能真当这些礁石为连结两岸的墩桥的,毕竟这些墩的间隔距离对于普通人的跳跃距离来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但对于那些武艺高强之人,一个纵身腾跃就是十丈远,想来要从这里过河也不是不可能的。
据说,从这里过了河,再翻过几座山,就是外面繁华的花花世界……
在一个夏日炎炎的午后,一个一身青袍,身高五尺,年约三十的大圆脸道士就出现在了李家宕处这段石滩河对面。
夏日烈阳当空照,行人赶路倍煎熬。
可让人奇怪的是这个道士却不见面部额头有一丝汗渍,即使身上衣着不沾灰尘也丁点看不出长途跋涉的痕迹,更有面部白皙不见一点黝黑模样。
再细看这道士身板笔直,双目炯炯有神,两手后背,轻摇漫步地徐徐朝着东瞿河走来,但却一路唧唧咕咕地低声念叨着什么。